季涼川靜靜地看著冷夏,他和冷夏早已汗流浹背,他拿手擋著眼睛抬頭看向屋頂,太陽光很大,這屋子得翻修翻修了。


    “行,你躺會,我去和他說。”


    “嗯。”冷夏聽話地漾著笑,恬靜淡然,仿佛流汗的那個人不是她。


    季涼川下了樓,顧雨澤站在門口發呆,他走過去說:“我們談談吧!”


    “你可以勸她離開嗎?”顧雨澤反問。


    “說實話,你來的時候,我準備了她離開,不過她不願意,我尊重她的選擇。”


    顧雨澤倏地抬眼,逼近季涼川:“你在害她!”


    “錯!我隻是在保護她!”


    “保護她就讓她住這種地方?”


    “這裏沒什麽不好,至少不用擔心爾虞我詐的算計,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小本生意掙良心錢,很知足。”


    顧雨澤理解不了季涼川口中的自足,難道放烈日下烘烤,放蚊子堆裏放血就是自足?


    “我一定帶她離開!”


    “她遲早會離開,但是不是現在!”季涼川懟了過去。


    “為什麽不是現在?”


    “你怎麽不問她為什麽來了這裏?”


    顧雨澤氣餒了,他之前問了,被冷夏給撇過去了,然後就把他給繞暈了,他問:“為什麽?”


    “因為有人要她的命!”


    顧雨澤心驚,“你說白雪兒?”


    “不僅僅是她!”季涼川把冷夏那段時間的事如數倒給了顧雨澤,聽完他沉默了。


    他很後悔他的離開,如果他沒去京城,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


    季涼川淡淡地說:“你別自責了,她沒怪任何人!她大概也囑咐你了吧,保密她的行蹤,我也希望你做到!”


    顧雨澤直點頭。


    “過來吃飯吧!”


    季涼川對顧雨澤說著,又夾了一個包子,一碗稀飯端上閣樓。


    顧雨澤心痛地看向閣樓,上麵傳來冷夏“咯咯”的笑聲,很輕鬆很自在。


    季涼川等冷夏吃完才下樓的,看著顧雨澤沒吃,也沒多嘴問了,他估計他也吃不下。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季涼川問。


    顧雨澤搖頭,他以為找到冷夏,然後帶她回家,他沒想到的是中間還有這麽多事,這讓他顯得很被動。


    “那我給你個建議吧,在這裏玩兩天,然後回家當做什麽也沒遇見過。”


    顧雨澤不語,不過也沒反駁。


    中午,他們在附近的小飯館吃的,冷夏全程笑語嫣然。顧雨澤一下子沉默了很多,冷夏不是不知道他的異樣,隻是不想說,今天這樣,已經是最好的模樣了。


    “彎彎,下午想去哪裏玩嗎?這個季節的話,去看荷花吧,這附近有個千畝荷塘挺好看的。”冷夏興致很高,絲毫不會因為眼睛看不見而受影響。


    顧雨澤更是在心裏麵憐惜了一番又一番,她到底有多堅強?堅強到讓他覺得可怕!


    顧墨、白雪兒,他不會放過他們!白雪兒的眼角膜竟然是冷夏的,這個仇不共戴天!


    “是啊,顧雨澤,一起去吧,剛好你今天來的,本來我也打算過幾天帶冷夏過去看看的。”


    顧雨澤心口悶悶的,悶的他不想說話,小夏子能看見嗎?他什麽也看不見還看什麽荷花?


    “彎彎,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偷蓮蓬嗎?你媽差點打死你,嗬嗬……”


    冷夏不厚道的笑了。


    顧雨澤看著她,始終擠不出笑臉,他在來這裏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見她瞎了,這份心疼不是那麽容易咽下去的。


    “彎彎,你還記得不?”冷夏又問。


    “嗯。”顧雨澤含糊不清的應。


    他不敢看她的眼,那樣一雙漂亮的!


    “彎彎,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哭鼻了。”


    還說不說,這不是當著季涼川的麵說了嗎?


    季涼川跟著樂嗬,他突然說:“顧雨澤小時候是不是長的特別娘啊,像小姑娘一樣?”


    冷夏提高了音量:“你太聰明了,他小時候長的可漂亮了,大家都把他當女孩子看,不過他好凶的,人家也不敢靠近。”


    季涼川看了眼顧雨澤,示意他趕快調整情緒,“你們怎麽成了好朋友呢?”


    “我?還不是因為我麵善,所以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了呀,你不知道他第一次見麵就說了什麽話,他說:丫頭,以後我罩著你!”


    冷夏還有下半句沒說,那是她的淺哥哥說的,她那拽的不可一世的淺哥哥說:丫頭,我保護你,這一輩子都保護你。


    顧雨澤那天說話的表情像極了淺哥哥,死去的淺哥哥,所以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甚至在她知道顧雨澤是問題少年的前提下,她還是同意。


    季涼川:“那他挺囂張的呀!”


    “喏,他現在不也囂張嗎!”冷夏根據聽力的方向,和誰說話時就看向誰,此刻,她看著顧雨澤,晶瑩剔透的眼底仿佛看見這世上的一切,什麽日月同輝都黯然了。


    顧雨澤後來常常想起這一幕,他覺得冷夏的心裏裝滿了這個世界,沒有眼睛也可以笑得燦爛。


    午飯後突然下了一場大暴雨,他們沒辦法去看荷花,水果攤前耗了一下午,誰都沒有再提冷夏的事,他們說的過去說到未來……


    徽城,顧墨看著手中的文件,寒氣畢現,眉梢立起!


    “這是五千萬的去向?”


    “是,總裁!”


    邢飛羽隻能實話實說,眼下這個事情越來越超乎他們的想象了。


    楊龍翔的診所在白雪兒取了5000萬之後,當日就買的,據原診所老板介紹,楊龍翔買的特別著急,一開始是不打算買的,在接了一個電話以後態度立馬變了,當即拍板買了下來。


    剛好他也急著脫手也就沒想太多,現在好了,診所成了案發現場被封,他特別後悔賣了診所。


    顧墨問:“去問過楊龍翔嗎?”


    “沒有,他似乎很嚴謹,隻要提及白雪兒,他統統撇的幹幹淨淨,她始終堅持說欠了高利貸,並沒有拿過白雪兒一分錢。”


    “你不會想辦法?”顧墨扔掉文件,生氣的點燃了一根香煙,又想起冷夏氣管不好立馬摁滅了香煙。


    邢飛羽有些為難的說:“總裁,他已經吃了很多苦頭,可嘴一直很硬!”


    “安排一下,我下午過去!”


    “總裁,要不得,監獄之地實在肮髒。”


    “我連鬼都不怕,我還怕髒!”顧墨橫眉豎目。


    “總裁,這個手機是在醫院的垃圾箱找到的,是冷夏小姐的。”


    “拿過來!”


    顧墨起身奪過手機,密碼輸入幾次都失敗,他冷聲問:“密碼是多少?”


    邢飛羽再次懵逼了,他著急把東西拿過來,根本沒來得及看更別說讓技術員破解了。


    顧墨沒等邢飛羽回答,自作多情地輸了他向她求婚的日期,解屏了。


    原來她一直都在乎,是他蠢從沒在意過她的心意。


    顧墨翻著,除了幾張他們的合影就空空如也了,忽然,他說:“讓技術部給我恢複這裏麵所有刪掉的東西!”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在他麵前耍心眼!


    半個小時以後,邢飛羽拿著手機回來,恭敬地遞了過去。


    顧墨一點點地看著,看的頭暈眼花,抬眸問:“這郵件裏的東西全部恢複了?”


    “是,總裁!”


    顧墨看著郵箱裏的郵件,有工作的也有私人的,有白雪兒發給她,卻從來沒有她發給白雪兒的。


    最近的一份是白雪兒發給她的結婚證,甚至以他顧墨的郵箱發的,顧墨盯著上麵的一排字:我和雪兒的婚姻會比你的命長久。


    雪兒為什麽要說這麽狠毒的話?他印象中的丫頭不是這樣的!


    他好像明白了那天冷夏給他打電話,憤怒的質問他,罵他活閻王是為哪般了?


    他確實該死!該罵!


    再往前翻,是一條語音郵件,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至於冷夏,她隻是像你而已,我愛上的也隻是你的影子。


    嗬!顧墨輕笑,他好像不止一次說過這種話,當初白雪兒割腕自殺時,他說了這話,他當時沒感覺,現在聽著這話字字如刀分割著他的身體。


    痛!


    這份郵件的日期,他記得很清楚,是他逼迫她離開徽城的日子,離開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怎麽這麽混蛋


    !!!


    再往前,沒有白雪兒發的郵件了。


    在眾多郵件當中,當屬顧雨澤發的最多,冷夏發給他的也不少,看得出他們感情很深,顧墨啞然失笑,他嫉妒了,卻沒有吃醋的資格。


    因為他,冷夏才瞎了,才會下落不明,他派出的人越來越多,卻依然在大海撈針,他覺得這是老天在捉弄他,誰讓他當初不好好珍惜!


    他活該!


    可是他依然奢望早點找到她,他會好好懺悔,也會守在她的身邊


    再也不離不棄。


    邢飛羽見顧墨痛苦的樣子,也是跟著難過,這些文件圖片,他在技術員恢複時已經看過了,顧墨看了這些,必然悔青了腸子。


    “總裁,微信上還有。”


    顧墨痛苦地看了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告訴我吧。”他已經沒勇氣看了,那些直白的圖片,直接的文字,都是對他的審判。


    邢飛羽點開手機,一點點地講給顧墨聽,都是白雪兒發給冷夏、刺激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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