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刀尖逼近冷夏,她卻動彈不得,她以為痛苦都是意外,卻從來不會想到還有人禍。


    顧墨,這筆賬,如果今生無緣再算,奈何橋邊也要了清。


    白雪兒警告著楊龍翔:“你給我快點,耽誤了顧墨的事,你擔的起?”


    楊龍翔望著冷夏的眼睛,澄澈的眼底是驚恐萬狀,他下不了手。


    “沒出息的東西!”白雪兒惱火不已,“趕緊給她上麻藥,快點!”


    可以上麻藥,楊龍翔仿佛得到了聖旨,立馬就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針劑,紮上了冷夏的手背。他下的量很足,希望冷夏可以痛苦少一點。


    冷夏感覺到手背的骨頭很痛,耳邊還有楊龍翔的聲音:“忍忍,麻藥打進去會不舒服,一分鍾就好了。”


    冷夏隻是淡淡地看著白雪兒,無悲無喜,他們送她去見淺哥哥、去見冷書,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至於顧墨安排的去路,嗬嗬,她會容忍自己被人糟蹋?!


    楊龍翔說的一分鍾,也隻有三十秒而已,冷夏如死人一樣睡了過去……


    冷夏再次醒來,身上軟綿無力,也沒感覺到痛,隻是一片黑暗,感覺有人在拍她的臉。


    “誰?”冷夏問,她沒任何痛感,她以為她在做夢。


    隻是在這個夢裏,她傷心欲絕、悔不當初,她想顧雨澤了,也想家了,也想季涼川了,她想從夢中醒來,隻是抬不起力氣,特別想睡覺。


    “除了我還有誰?怎麽樣,瞎子的世界是不是另一種美?”


    白雪兒的聲音。


    冷夏依舊軟綿綿的,好像白雪兒的話對她沒什麽刺激。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送你去好地方。”


    白雪兒說完,楊龍翔連人帶被子扛起冷夏,冷夏被晃的更暈了,她的腳刮在了門板上,破舊的木門裂開的碎木頭刮進了冷夏的皮膚裏,她一點也沒感覺,還在以為她在做夢。


    白雪兒問楊龍翔:“你給她打了多重的麻藥?我不是讓你少打點,你這一打她都不知道痛了!”


    “其實也沒有多少,可能她體質弱。”楊龍翔遮掩了過去,白雪兒要把冷夏送到偏遠的山區,那裏條件簡陋,她麻醉過了痛起來會要她的命的。


    “那你麻利點,天都快亮了。”白雪兒催促著。


    楊龍翔應:“知道了。”


    診所後院,一輛半舊的貨櫃車停在那裏,楊龍翔抱著冷夏飛快地跑過去,這時,車上下來一個人立馬過來搭了一把手。


    白雪兒站在診所的房間裏,密切注視著後院的事。


    放好冷夏,楊龍翔對搭把手的那人說:“兄弟,你去我們診所找點紙箱過來,這個車廂太硬了,回頭把人顛簸壞了,你也賣不上好價錢,是吧?”


    那人一聽,立馬去了。


    楊龍翔趁他離開,立馬從兜裏掏出消炎藥塞進被子裏,低聲說:“姑娘,對不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幹這種殺人放火的事,以至於整個人都微微顫抖,那人來的很快,抱了一堆紙箱鋪在車廂裏,車廂的最裏頭是一些醫療費品,堆滿了半截車廂。


    “好了,你下去吧。”那人對楊龍翔說。


    楊龍翔下了車,看了眼蒙住臉的人,這些人是白雪兒聯係上的,他壓根就不清楚,隻是傍晚臨時被告知要他做一個手術。


    沒想到,這個手術……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汙點,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楊龍翔都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那人鎖上了貨櫃車,頭也不回地上了前座,一溜煙就開走了車子,楊龍翔看著車子尾氣一點點消散,整個人也渙散了,蹲在院子中間懺悔。


    白雪兒見這裏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立馬拉著楊龍翔回到工醫院。


    “趕緊的!”白雪兒見楊龍翔無精打采的,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肩胛處。


    “楊龍翔,你怎麽回事?讓你寫報告,聽不懂?”


    白雪兒看楊龍翔越發的恨鐵不成鋼,她已經高價買通了眼科副主任,安排了一場無中生有的手術。一切都天衣無縫,隻等顧墨前來,她講給他聽。


    人民醫院,顧笒的搶救手術一做便是十一個小時。


    終於搶救了回來,這時天已經微微亮了,卿晴繃緊的弦終於鬆了,她由顧墨攙著站在隔離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顧笒,默默無聲。


    “沒事了。”顧墨拍了拍卿晴的胳膊,示意她別難過了。


    卿晴抬頭看著顧墨熬紅的眼,心疼地說:“兒子,你回去睡會,你爸爸這裏我陪著。”


    “不用了。”顧墨聲音很淡,卻有不容置疑的否定,“我讓飛羽送你回去,下午過來換我,我還要去工院。”


    “工院?怎麽了?”卿晴擔憂地問。


    顧墨斂去疲憊的倦色,似乎一切都了掌心中地說:“冷夏與雪兒起爭執,雪兒受了點傷。”


    “受傷了?那你去陪她,你爸這裏我留下,雖然我不喜歡她,可你也娶進門了,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希望你們和和睦睦的,早點要個孩子。”


    顧笒能搶救回來一次,不見得有機會搶救第二次,好歹讓他死前看到顧墨你孩子吧。


    “我知道。”顧墨並不想討論生孩子的事,以前追冷夏那會,他是有衝動生一窩子崽子,現在這種渴望漸漸淡了,他想順其自然才是婚姻的最好狀態。


    “冷夏……有沒有受傷?”


    “一點輕傷。”


    卿晴聽了,“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她有時候也會疑惑,為什麽對冷夏那丫頭就是格外憐惜。


    不過見顧墨神情冷淡,並不想提冷夏的樣子,她也就沒過多關心追問冷夏的情況了。


    天終於亮了,飛機晚點的顧雨澤終於回到了徽城,他沒回家直接趕向旭日公寓。


    就差把門給拆了,冷夏也沒給她開門,打電話吧,也不在服務區,顧雨澤氣結,他一籌莫展時遇上了上次的鍾點工阿姨。


    “又是你?”


    鍾點工阿姨說,她今早臨時接到通知讓她過來打掃衛生。其實這家的活很輕鬆,有時候一個月都不用過來打掃一次。


    “我還是找冷夏。”顧雨澤嗬嗬笑。


    “你找到才怪,我算是總結出規律了,估計你要找的冷夏小姐在這裏時,我就不用過來,她離開了,我就得過來打掃。”


    顧雨澤抓著她的衣袖問:“你沒見過冷夏?”


    “當然,我在這家都幹了好久了,從來沒正麵見過冷夏小姐。”


    顧雨澤病急亂投醫,他祈求地對她說:“阿姨,漂亮阿姨,你看你能不能進去看一眼,看冷夏在不在好不好?我是真的聯係不上她。”


    “行吧。”阿姨欲關上門,又被顧雨澤伸腿擋住了。


    顧雨澤嬉皮笑臉:“你去看,我保證不進。”


    鍾點工阿姨隻好進去了,前後幾秒鍾的功夫,她“啊”地尖叫。


    這家裏是遭賊了?


    顧雨澤聽見她的叫聲連忙衝了進去,隻見冷夏臥室淩亂不堪,尤其是屋子正中間的碎玻璃,特別地醒目,雜著黑澀色。


    他寫過推理小說,這個黑澀色立馬讓他的心慌慌。


    “冷夏?”顧雨澤衝過去,撿起一塊玻璃對著陽光的方向照了照,又衝向衛生間,丟進洗臉池,放了幾滴水在水池裏,水立馬就紅了。


    鍾點工阿姨見了立馬給邢飛羽打了電話,追問這個房間要不要打掃,邢飛羽不敢這個節骨眼去戳顧墨的眉頭,隻好說暫且不打掃。


    顧雨澤聽到她說什麽刑助理,立馬奪了她的手機問:“冷夏在哪?”


    他的小夏子又想不開了?他也就離開了36個小時,他的小夏子就出事了!


    “工院。”


    顧雨澤丟了手機就往外跑,早知道他不去京城了,名利再重要,也沒小夏子重要。


    他習慣了守護她,她要是有個好歹,他該如何是好?


    顧墨最終還是被卿晴催去了工院,白雪兒的病房前,顧墨有些頭痛,他很累,他怕白雪兒哭鬧,他也愧疚麵對瞎眼的白雪兒。


    他以為他高瞻遠矚很好地處理了婚姻以及對冷夏的保駕護航,到頭來,他什麽也沒保護好。


    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最失敗的地方。


    顧雨澤到了醫院,咋咋呼呼地問了一圈也沒打聽到一個叫著冷夏的病人,他懊惱自己怎麽不冷靜一點向邢飛羽打聽清楚了再來。


    沒有辦法,他隻有蠢人蠢法子,挨個房間找,他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也就這麽大的醫院,還能隱身了?


    當他氣喘籲籲來到五樓時,一眼就看見了走廊上躊躇的顧墨,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


    “冷夏呢?”


    “在屋裏。”顧墨看著麵前的門說。


    顧雨澤沒再搭理顧墨直接走了進去,“小夏子!”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病床上,臉上纏著紗布的白雪兒淺笑安然地與小護士聊著天,屋內並沒有冷夏的身影。


    “冷夏呢?”顧雨澤急衝衝地問。


    顧墨聞聲跟了進去。


    白雪兒本想奚落顧雨澤幾句,突然感覺多了一重腳步聲,她不確定地問:“顧墨,是你嗎?”


    “我在。”顧墨走過去,拉起白雪兒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他雖疲倦,對上白雪兒時滿臉笑容:“今天有沒有很乖?”


    “顧墨,我沒事了,倒是咱爸,他怎麽樣了?”


    白雪兒心憂不已,隻是沒人知道顧笒的犯病是她主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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