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持著一貫的疏離,大有公事公辦的意思:“冷小姐,你打算怎麽賠?據我所知,你收入有限,男朋友沒有,朋友也不能慷慨解囊……”


    冷夏剜了顧墨一眼,要不要這麽揭她的老底,還斷定她沒能力償還!


    還有沒有高富帥的節操了?


    不過,他說的好像沒錯……


    “顧先生,三萬二的賠償隻能放在一百萬後麵分期償還,或者放在前麵也行。”


    反正錢都是你的!


    冷夏冷聲冷氣,敷衍地說著,天知道她的心冷成什麽樣了。


    “你一個月一千,是想等我胡子都白了?”


    顧墨語色突轉,著實嚇的冷夏哆嗦了一下。


    這男人時而溫和,時而冷漠,時而狂躁,冷夏不得不麵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與一個喜怒無常的債主和諧地達成共識?


    冷夏無話可說,也不敢亂說,誰讓欠錢的是她呢?


    顧墨起身,逼視著她:“冷小姐,難道你打算欠債不還?”


    澄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冷夏,大有“你不還錢試試”的味道。


    “沒有,沒有。”


    冷夏否認的幹脆,她怎麽會幹違背誠信的事呢?


    “很好!既然沒錢還債,那就出賣勞動力吧。”


    顧墨背過身,唇邊再次溢起笑意,進了鍋底的鴨子豈會飛得出碗裏?!


    冷夏聽的一愣一愣的,出賣勞動力,很好,勞動最光榮!


    隻是,顧墨要求的勞動力是指哪些?


    “顧先生,你能具體點嗎?畢竟勞動力的範疇太廣了。”


    顧墨抑製不住地樂嗬,隻能依舊背著身體,“放心吧,我也不是資本家,絕對不會苛刻你的,至於勞動力嘛,無非是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外加24小時鬧鍾。”


    冷夏緊張兮兮地豎著耳朵,這……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顧墨說完,收住笑意,突然轉身,冷夏正瑉著唇認真思索著。


    這些不都是保姆幹的事嗎?


    昨天的合約好像也有這一種。


    顧墨看著冷夏迷糊而又較真的模樣,越看越順眼。


    “冷小姐,沒意見的話現在就上崗吧。”


    “等等!”冷夏再次慢半拍,“你說24小時鬧鍾,什麽意思?”


    冷夏想來想去,隻疑惑顧墨的最後一個要求,她已經忽略了昨夜的她雄赳赳地拒絕過三年保姆的那檔子事了。


    “字麵上的意思,不過你放心,這一點一個禮拜後生效,這幾天的話,我會出差不在家,你隻需要過來打掃衛生。”


    “哦。”


    冷夏應聲著。


    “跟我進來擬合同。”


    冷夏跟著顧墨進了他的書房,清一色的象牙白書櫃書桌,顧墨坐到電腦前,冷夏盯著一麵牆的書櫃,一塵不染,白的比她的臉還幹淨,而且瞧著那些書,新的像從書廠剛搬來的。


    “過來。”


    顧墨吩咐著,他想一遍成功,修改不是他的辦事風格。


    冷夏走過去,站在顧墨三步開外。隻見他修長的十指跳動在鍵盤上,電腦屏幕上的字飛速地換行換行換行。要不要這麽快?冷夏看的眼花繚亂,原來手指也會跳舞。


    “沒意見吧?”


    顧墨收手,轉頭問冷夏,冷夏看的已經呆了,被顧墨一問,措手不及地“啊?”


    “我擬訂的合約,你也看了,有沒有意見?”


    冷夏恍然大悟,顧墨讓她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隻是,她光顧著看他的手去了……


    “你沒看?”顧墨輕輕皺眉。


    “你太快了,字太小了。”


    冷夏說的小聲,想想也是丟人,以她冷夏多年玉女的性格來說,對男人犯花癡無異於火星撞地球,更何況她還隻是花癡了一雙手!


    這要是讓她的閨蜜知道,估計會成為閨蜜的微博頭條,還得置頂一年!


    “那你慢慢看。”


    顧墨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冷夏,隻是,寸頭寸金的地方,冷夏覺得還是站著比較安全,要是能懸空,那更保險。


    顧墨走到書櫃前,隨意地拿了一本書,餘光放在了冷夏身上,他的目地已經達到,那他希望她不用這麽拘謹,顧墨開口:“椅子坐壞了,不用你賠。”


    冷夏倏然抬頭,立馬掏出手機點開錄音:“顧先生,你再說一遍。”


    吃一塹長一智,沙發就是前車之鑒。


    她被迫簽了三個月出賣勞動力的合同,關鍵體力活比較累人,萬一哪天她真坐壞了他家的啥啥啥,再賠點,那她一輩子也就被顧墨這貨給毀完了。


    顧墨開了尊口,有便宜能不占嗎?


    顧墨抬起右手,輕握拳放在唇邊擋住微笑的嘴角,笑點平複下來,才慢悠悠地說:“家裏的東西都挺堅固的,不用擔心坐壞,而且坐壞了也不用你賠。”


    冷夏錄完又點開播放了一遍,“顧先生,既然我們之間有了三個月的合約,難免會有磕碰,有了你這句保證,我幹起活來也撒得開手腳。”


    “沒問題。”顧墨無所謂地笑了笑。


    等冷夏把這份合約塞進包裏時,她覺得她的包太沉了,一百萬又加三個月的保姆!


    顧墨的秘書薛子然怎麽也不懂一向禁欲高冷的總裁怎麽會買女人的衣服,而且指名了要清新風格,並且還不準她送上去,轉手給了他的助理邢飛羽。


    邢飛羽來時,就瞧見一向麵癱的總裁大人眼角帶笑,再看見一個女人的後背,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丟下衣服跑的像被鬼追一樣,他多體貼啊,他騰出時間讓他的總裁大人談戀愛,省的荷爾蒙過剩,一心撲在工作上,害的他這個助理忙成狗。


    “拿過去換了。”


    顧墨不動聲色地將之前買的衛生棉塞進服裝袋裏。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冷夏雖沒名牌加身,好歹網絡發達,她也知曉一些名牌服裝的logo。手提袋上大大的lv印在那裏,這麽燙的山芋,她接不起。


    “不用了,我穿自己的就好。”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不想延期的話趕緊。”


    延期?這還得了?


    冷夏趕緊跑過去接過袋子鑽進洗漱間。


    顧墨雙手插兜,望著冷夏跑開的方向,兩片薄唇好像被鋼筋支柱了一樣,再也恢複不了高冷地閉合著。


    冷夏進了洗漱間,打開昂貴的lv袋,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顧墨這麽有錢?有錢到一個保姆都需要穿品牌工作服?


    白色的蠶絲a字裙,零星的小紅花瓣點綴著,清新而不失高雅,本就白皙的冷夏穿上後,更顯得小臉蛋白裏透紅,腰肢纖細,清素的雅致讓人自發地忘了前胸的發育不良。


    整體協調就是完美。


    衣服不錯,隻是這一包……什麽玩意?


    衛生棉!


    顧墨買的?


    看不出!


    真的看不出來!


    冷夏驚詫之餘,有些莫名的眼酸,冷書死時,她還沒來大姨媽,所以當她第一次來大姨媽時,她嚇壞了,一個人抱著被子哭了一宿,第二天都不敢去學校,慶幸的是她發現她流了一夜的血,竟然沒死掉!


    這太驚奇了!


    她知道那是大姨媽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的班主任知道她無故曠課找到家裏。


    冷夏永遠忘不了班主任當時懵逼的表情,也得虧班主任是女人。


    算了,看在顧墨還算有心的份上,冷夏決定以後打掃衛生時,盡量往沒命的幹淨上整。


    冷夏出來時,顧墨不在客廳,倒是冷夏的手提包上放了一張便簽與一串鑰匙。


    大意就是囑咐她每天都得過來打掃衛生。


    冷夏離開了顧墨的家,七月的天就是一張愛捉弄人的娃娃臉,此刻陽光普照,“知了……知了……”的蟬聲在枝頭叫個不停。


    冷夏最討厭這樣的聒噪,她一手提著百萬重的包,一手揪著額旁的一撮碎發,這美色果然是罌粟,男人多可怕!她竟然要給個男人當三個月的保姆?不對,紹項南也是美男,雖不及顧墨,可樣貌也是上等,她怎麽就時刻保持著理智呢?唉,還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而且,她欠了一百零三萬兩千塊毛爺爺。


    “蒼天啊大地啊,來個餡餅咂暈我吧!”冷夏仰天長吼,窗台前的顧墨盯著樓底下的小人影笑意愈發清朗。


    冷夏出了顧墨所在的小區,奔向最近的公交車站。


    顧墨出門時,助理邢飛羽正候在門口,他接過總裁的行李箱問:“總裁,需要向老爺夫人報備嗎?”


    “不用!”顧墨眸色不悅。


    邢飛羽麵色無樣,心底卻微微歎了口氣,總裁與老爺夫人的心結越結越深。隻不過這次出差去的可是野蠻之地,有了老爺的關照,事情也會順利一些。算了,尊重總裁的意思吧,不然飯碗不保。


    冷夏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司,一夜過後背上一百萬多的巨債。她一進辦公室,就撞上臉色鐵青的紹項南,冷夏冷冷地瞥了一眼,心寒心塞。


    “一夜未歸,去哪了?”


    “邵經理,這些私事,我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紹項南打冷夏出現在公司樓底下時,已經發現了,嶄新而又高貴的lv裙想不讓人注目都難。


    “冷夏!”


    紹項南生氣了,連名帶姓、口氣不好地喊冷夏,他們膩歪時,紹項南喊的最多的是“寶貝”。


    果真紹項南變了!冷夏想著。


    一冷一火,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冷夏覺得她現在的困境都是紹項南造成的,如果沒有陪酒一事,她也不至於背負巨款。


    雖說憎恨紹項南,可麵對他時,委屈還是多一點,什麽大路朝天的話也隻是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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