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推開門就看見驚慌失措的臉蛋,甚至有些蒼白,他掄起肩頭的毛巾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後說:“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說。”


    冷夏瞥了暼顧墨,又挫敗地看了眼米白色沙發上的一大片紅,不自覺地夾緊竹簽腿,這血流的真不是時候!


    冷夏的一連串動作如數落進顧墨眼底,隻是他沒懂這女人啥意思!


    冷夏又將視線放在顧墨身上,這男人開豪車住豪宅,這家裏的裝飾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是一定不便宜,這沙發髒成這樣……


    真夠血腥的!


    冷夏吞了口唾沫:“我會洗幹淨!”


    “呃?”


    顧墨聽清了,但沒聽明白,他疑惑地朝冷夏走過來。


    冷夏嚇的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顧墨走近,冷夏纖細的身姿瘦的如紙片一樣,小臉白的嚇人。


    顧墨沒來由地心疼,“你還好嗎?是不是淋雨生病了。”


    聽顧墨這樣一說,冷夏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把沙發睡髒了,你放心,我馬上收拾幹淨。”


    冷夏又咋咋呼呼地站起來。


    又多了一片鮮紅,異常的醒目!


    倏地,顧墨與冷夏同時紅了臉。


    顧墨還沒見過女生的大姨媽,但是生物課上的知識卻裝在他的腦海裏,他沒停留地轉身出了門。


    看著關上的門,冷夏舒了口氣,看來顧墨也不是萬惡不赦,他這是給時間給她處理問題,冷夏不再停留,一股腦掀開沙發墊,抱進洗漱間。


    顧墨出了自家的門,耳根子紅的發燙,他靠在牆壁上,消化著剛剛看見的一幕,見冷夏那樣的無措,他體貼地讓出屋子給她處理,可處理完了,他與她就要分開?


    這不是他想要的!


    顧墨眸色一深,走進電梯,來到樓下的超市買了包衛生棉,又匆匆回了家。


    果然,那個小女人正在洗漱間放著嘩啦啦的水聲,顧墨勾起深深的唇瓣,又給秘書掛了一通電話。


    冷夏洗的腰酸背痛,外加四肢乏力,隻是她不知道正因為她的這一舉動,徹底掉進了狼窩。


    顧墨在書房處理昨天遺留的工作,忙完出來時,冷夏正候在洗衣機旁等沙發墊脫水,冷夏幹起這些事,手腳也麻利,她洗完了沙發墊,也簡單地清洗了裙上的血漬,隻是沒有衛生棉,隻用草紙墊吧著,實在硌人。


    等解決了這個問題,離開顧墨的家,她就可以自由了,冷夏想的出神,絲毫沒發覺靠近她的顧墨。


    “你洗了我的沙發?”


    “嗯。”冷夏被清冷的問話驚的回神,急忙回答。


    顧墨陰沉著臉沒吭聲。


    冷夏深知,現在的女孩不會料理家務的居多,但是她是例外,她會處理這些瑣事,而且她相信她也會收拾的很好,冷夏又補充地強調著:“顧先生,你放心,我絕對洗的幹淨,一塵不染……”


    與新的一樣……


    冷夏最後一句話壓在了心底,適時地閉上了嘴,因為顧墨的臉色黑的如烏雲壓頂一樣。


    識趣是她一貫的優點!


    顧墨清冷地掃了冷夏一眼,頗為不屑地說:“冷小姐,你是不是缺少生活常識?”


    冷夏瞪著水韻的眸子,脫口而出:“那尼???你開什麽國際玩笑?”


    冷書去世好幾年了,她沒有生活常識!她能長大?


    顧墨盯著冷夏,見她憤怒的模樣,真想一把摟住她,強製據為己有,不過,相處下來,他已經將冷夏的性子摸的七八分透了,溫水煮青蛙,外加趕鴨子上架,這招絕對適合她。


    得到她的人不是真本事,而且也很吃虧,顧墨深知他一見冷夏已經失心,如果得不到冷夏的心,那豈不虧到織女星去了!


    顧墨挺直著腰板,視線沒放在冷夏身上,他不忍心看她無辜的樣子,顧墨語音涼涼:“冷小姐,你覺得真絲遇水會怎樣?”


    冷夏聽顧墨說著,吃驚地半張著嘴,剛剛抱起沙發套時,是有那麽一點猶豫,沙發套的手感柔軟滑爽,隻不過很快就被她否決了,縱使顧墨再有錢,也不至於用真絲做沙發套,難道沙發不是用來坐的?擺設而已?


    顯然不是,他都指名了她可以在沙發上休息的。


    可眼下是怎麽回事?


    冷夏久久沒出聲,她心虛了。


    顧墨繼續說:“不說話,當默認了?很好,那賠償吧!”


    賠償?她已經賠的夠多了!


    冷夏急口而出:“等等,你說的我壓根就不懂!你說了這麽多,也該讓我說說吧?”


    顧墨雙手環胸,掩飾他的慌張,他還從來沒把計謀使在一個柔弱女人身上過。


    心裏不淡定,模樣倒是氣定神閑,顧墨操著30度的微笑說:“你可以說。”


    冷夏懶得理會顧墨的笑意,此刻於她而言,要她的錢無非就是要她的命了,她真的沒錢了。


    “顧先生,昨夜是不是你告訴我,累了可以在那裏休息?”


    冷夏指著沙發的方向問。


    顧墨點頭,笑意不減。


    “那顧先生在我承諾會清洗幹淨時,你是不是沒有任何特意交代?”


    顧墨再次點頭。


    “那好,既然我的一切行為都是你默認的,至於真絲遇水的問題,是不是與我無關?!”


    冷夏隻想撇清一切與紅色毛爺爺有關的賠償。


    顧墨眸色深深,眉尾高挑,這個小女人為了錢還真會推卸責任,不過嘛,他既然打算“對付”她,豈會讓她輕易地逃掉呢?


    “冷小姐,你說的言之有理。”


    冷夏一聽,心裏有些竊喜,隻要不讓她賠錢,一切好說。


    就在冷夏高興之餘,顧墨幽幽地說:“不過,你並沒有告訴我你的清洗方式,正常人的思維是幹洗,而你……”


    顧墨沒說下去,食指卻指著正在滾動脫水的洗衣桶。


    冷夏慌的有些站不穩,強詞奪理不是她的強項,她要怎麽辦?


    無計可施的冷夏弱弱地說:“誰會閑得無聊用真絲做沙發套!”


    真絲多嬌嫩啊!


    早知道是真絲沙發套,她寧願睡浴缸。


    顧墨瞥了眼冷夏:微微嘟著唇瓣,我見猶憐的神情,恍惚而又氣惱。


    還真是讓人憐愛的女人。


    “我的沙發,我樂意!”


    顧墨神補句,冷夏氣的牙根癢!樂意個大頭鬼!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顧先生,那你想怎麽辦?事情已經這樣的!”


    “賠錢啊,難道冷小姐還有別的償還方式?”


    顧墨笑的燦爛,氣的冷夏咬牙切齒。


    “沒錢!”


    窮到極限,就剩下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心理了,冷夏說的氣昂昂。


    顧墨努力憋著笑,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是不是真的不把他這個鑽石王老五放眼裏,耍賴惱火起來絲毫不注意淑女的形象,她真的與他平日接觸的名媛不一樣。


    “冷小姐姿色還可以,男朋友總該有吧,讓你男朋友替你賠償也一樣。”


    他調查來的她的信息少的近乎白紙,生父不詳,母親早逝,24歲,專科學曆,超神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初級銷售員,薪水低還需要還墓地貸款。


    除此之外,她的信息再無更多。


    提起男朋友,冷夏眼珠子恨不得瞪出血來,男朋友就是老鴇,竟然想逼她為娼,這算哪門子男朋友!


    “我沒男朋友!”


    顧墨聽聞,心裏似淌過清涼的溪水,甭提多舒服了。


    “那家人呢?”


    “死了!”


    冷書早死了,冷夏回答起來不痛不癢。


    “朋友呢?”


    冷夏不悅地抬眸,大有咄咄逼人之勢:“顧先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至於扯上我的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不過閨蜜倒有兩個,隻是,她不願意欠他們太多。


    盡管她已經欠到還不清的地步了。


    冷夏生氣了,顧墨也知曉她的弱點在哪裏了,合時地說:“那好,既然冷小姐也是這樣認為,那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顧墨走向沙發那裏,一屁股坐了下來,其實還是挺紳士挺優雅地坐下去的,隻不過冷夏堵著氣,怎麽看顧墨都不順眼了。


    “坐吧。”


    顧墨招呼冷夏坐,冷夏心裏冷哼:坐不起!隨便一踢一百萬沒了,隨便一吃,一千塊沒了,隨便一洗,不知道又要多少票子,他的磁場周圍都是明碼實價,她真的碰不起啊!


    顧墨看透冷夏的小心思,也不再勉強她,“我這沙發套一年前定做的,一套五萬八,抱枕套一千五一個,一起四個,兩旁的單人位一萬一個,剩下的就是這個了。”


    顧墨很輕飄地指著被冷夏拆掉清洗了的三人位沙發。


    三萬二!又是一個天價!冷夏連著倒吸好幾口涼氣,囊中羞澀再一次讓她感到深深的無力。


    她想哭,可沒有哭的資本。


    “雖然是去年定做的,不過在你坐過以前,這張沙發還沒人坐過,所以,也不會有什麽折扣可以讓給你。”


    顧墨又說了一句,這句話丟下來砸的冷夏心底的火花被點燃了。


    “顧墨,別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隨便欺負女人,你說這是真絲就是真絲?你說沒人坐過就沒人坐過?我說我是凱特王妃,你信不?”


    “信!”


    這話答的多有毛病,卻把冷夏的怒火一下子給撲滅了。


    臥槽!不按套路出牌啊,冷夏還想摔顧墨一臉的懵逼愣是沒發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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