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笑了笑:"慕容啊,沒提前支會你,你不會介意吧?"


    慕容曜抬眸,淺笑:"當然不會。"


    楊戰聽罷,點頭:"好,婚禮就定在下周。"回頭看慕容曜,他說:"慕容,你工作忙,婚禮的事就交給我們楊家來操辦好了。"


    回去的路上,楊希媛拚命的解釋著:"阿曜,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想到爸爸和爺爺會這麽做,他們連我都沒有告訴,相信我,我聽到後,比你還要驚訝!如果……你不喜歡的,我可以和他們說的,我……"


    慕容曜側首,一笑:"不用,就按他們說的辦好了。"


    "真的?"楊希媛有些不確定的望著他。


    他笑笑,再扭回頭,卻是一語不發。


    "你不生氣就好。"楊希媛看上去,總算安心的樣子。視線調向前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慕容曜將楊希媛送回了家,回到臥龍閣時,天色早已暗下。


    開到家門口,將看到那裏蹲了個身影。


    遠遠看過去,有點瘦弱,有幾分無助。


    他停下車子,目光一緊,推開車門下車,幾步過去,就要開口。待看清楚抬起來的一張臉,他的眉頭皺了。


    這張臉,與她有幾分相似,可終究不是她。


    "怎麽是你?"


    似乎連他都沒有注意到,掩在不耐後的濃濃失落。


    蔣萱站起身,緊張的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我願意代替堂姐,不管你對她有怎樣的怨,我都會無願無悔的承擔!"


    聽到她的話,慕容曜卻笑了,眯著的眸,有股子邪氣。


    "隻要是為了她,你都願意?"


    "沒錯!"蔣萱用力的點頭。


    慕容曜笑著,湊過去,混和淡淡煙草氣息的味道,鑽入她的鼻中,蔣萱的心跳徒然加快,臉頰也跟著紅了起,垂著眸,不太敢看他。


    "那就……"他臉上的笑,慢慢逝去,隨即換上的,是種滲入到骨子裏的厭惡:"離我遠一點!"


    他這會心裏煩躁得很,誰都懶得見,也懶得去應付。


    莫名其妙的。


    說完,越過她就要開啟大門。


    蔣萱呆若木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麵色更是蒼白。在那一瞬,她的自尊,她的勇氣,她可以為之奉獻的決心,都被他無情的踐踏在腳底!


    顫抖著聲音,她說:"為什麽?為什麽,我不可以?"


    而堂姐卻可以!


    慕容曜背對著她,沒有轉身,聲音卻愈發無情:"就算我不恨蔣文芮,我也不會是誰送上門都要的。"


    推門進去,門"砰"地關上。


    也許是出於報複,又或者是挽回她可憐的自尊,蔣萱突然轉身,衝著他喊道:"我姐就要出國了!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也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的!!"


    喊過這句之後,便哭著跑掉了。


    慕容曜站在原地,中了定身咒一般。


    變幻的眼神,開始不像他,複雜的,憤怒的,失望的,癲狂的,種種交織,也始終找不出一種能夠代表他此刻心情的。


    倏地,他拉開大門出去,坐進車裏,立即發動,掉頭就走。


    蔣萱走在盤山路上,獨自拭淚,身邊一輛車子呼嘯而至,又絕塵而去。


    望著車尾,直至消失,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好想……好想能夠像堂姐那樣,就算被他恨著,也是恨在了心尖上。


    蔣文芮一整天沒有閑著,洗過了澡,打算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最好能睡到自然醒,才不至辜負這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


    手機轟炸似的,在床上晌個不停。


    那是慕容曜的專屬手機,她一愣,這是離職後,他第一次聯係她。


    蔣文芮靜默幾秒,鈴聲顯得更急促了,一遍不接,二遍響起。


    她拿起來,想都不再想就直接關機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做個loser,逃得遠遠的,那就該有個起碼的樣子。有時候,做一隻鴕鳥,危險來臨,不想麵對時,就把頭塞進羽毛裏,聽不見,也看不到,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上了床,準備睡覺。


    家裏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蔣文芮拉過被子,蓋過頭頂,煩得不想理,鈴聲卻催得厲害。


    "該死!"


    低咒一聲,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進客廳,直接拔了電話線,一了百了。


    不到五分鍾,大門被人砸得咚咚的響。


    "蔣文芮,你再不開門,信不信我真的會讓你們一家子睡馬路?!"


    聽到這個霸道得幾近恐怖的聲音,蔣文芮做不成了鴕鳥,恨得快步過去,猛地拉開門:"慕容曜,這裏不是你的高檔住宅區,你想讓所有人都睡不成嗎?"


    門外,慕容曜陰沉著臉,盯著她的眸,亮得懾人心魂。西裝外套敞開著,襯衫上解開了兩顆紐扣,不知是趕得太急,還是被她氣得心火旺盛,額頭上現出了一層薄汗。


    "你要出國?"


    他的聲音冷得出奇。


    蔣文芮深呼吸,旋爾自失的一笑,回身進屋,取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去說。"


    來到小區門口,他的車子明晃晃的停在那兒,與這種平民化的地方,實在有些不搭。


    就像她和他,怎麽看,都是前世積得怨,今生需還債,再勉強,也走不到一處。


    蔣文芮收回視線,率先出聲:"我以為,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什麽樣的牽扯,所以,我出不出國,也是我的事,實在不值得你大半夜的過來確認。想知道,一個電話就好,我會如實相告的。"


    "嗬嗬……"他的笑聲,響在夜裏,猶如鬼魅。


    "你有接我電話嗎?"


    蔣文芮一怔,"抱歉。"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個手機,將它遞過去:"這個還你,以後都不再需要。"


    他沒有接,冷凝的目光,盯得她發毛。


    "別再聯係了,"她低下頭,聲音也是極低:"就算……求你放過我。"


    他笑了,全身冰冷的氣息,蓄勢勃發。上前一步,將她抵在了牆上,握住她抓著手機的手,高舉過頭頂,盯緊她的臉,一字一句:"我和你的關係,豈是一句放過,就能解決的?你若是忘了,那我就提醒你,蔣文芮,你欠了我一條命,你這輩子都償還不清的。"


    蔣文芮抬頭,既不逃避,也不退縮,似要直直望進他的眸底深處,看看那裏,究竟藏著什麽。興許是他藏得太好,又或者他與她,隔著重重千山,距離太遠,她什麽都沒有看到。


    除了恨。


    罷了,既是由她開始的恨,那便由她來終結,也好過這樣沒完沒了。


    釋然了,她低下頭,嘴角緩緩揚起,"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會放過我。除非……"她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狠狠的紮進了胸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看到從傷口濺出來的血,慕容曜的眼睛慢慢瞪大。


    隨即,一聲暴吼:"蔣文芮,我要殺了你!!"


    下一秒鍾,他攔腰將她抱起,衝向自己的坐駕。


    蔣文芮痛得五官都皺了起來,沒想到,還挺疼的……


    睜開眼睛,望著盛怒中的他,她笑了:"不勞你動手……我會自己解決的……"


    "你給我閉嘴!!"


    他吼她,真的有種想要殺了她的念頭!


    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麽做?她的命是他的,注定了的,除了他,沒人能打她的主意,包括她自己!


    把她放進車裏,他火速發動。


    "蔣文芮,你敢給我有一點事,我會讓你們整個蔣家陪葬!我說到做到!"


    蔣文芮臉色愈漸蒼白,頭靠著窗戶,聽到他的話,無力出聲:"慕容曜,你恨的是我,現在……我把命還你了,還不夠嗎?"


    "不夠!!"他一聲怒吼,英俊的臉,被怒意覆著,閻羅般可怕。


    "沒我的允許,想死?沒那麽容易!!"


    蔣文芮失笑,"你還真是霸道啊……"


    "該死!閉嘴,不許說話!"想起什麽,他又扭頭,瞪她的目光,竟有些顫抖:"不許睡!聽到沒有!"


    蔣文芮閉著眼睛,毫無血色的唇,揚起半分:"你就這麽怕我死了嗎……"


    他下顎收緊,不說話,一雙眸冰火重疊,撞擊出激烈的焰火。


    胸口疼得很,但她頭腦卻是異常的清晰,睜開雙眼,望著車窗外轉瞬即逝的景物,快來目光捕捉不急,腦海裏浮現的,是所有與他有關的種種。


    其實,她最大的罪孽,不是冉曉晴,而是他,慕容曜。時光若有倒轉,她想要回到的,也不是三年前的那天,而是對他動心的那一刻。她會告訴自己,都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別再踏前一步了,腳下即是萬丈深淵。


    掙紮得久了,她乏了,隻想好好的休息一會,沒有負罪感,沒有……慕容曜。


    衝進醫院,他抱著她,找來醫生,眼見情況緊急,醫生連忙準備手術。直到她被推到手術室時,他獨自站在長長的走廊上,垂落的雙手都是顫抖的。


    坐下來,不顧這是在醫院,從懷裏摸出一支煙,費力的點燃,看到自己抖個不停的手,他用另一隻按住。可還是不管用,他惱了,捏成拳頭,直將香煙都夾斷了。


    靠坐著,頭抵在牆上,視線狂亂,眼前晃動著的,始終是她將刀子紮進胸口的畫麵。


    血債血償,他算是報了仇,解了恨,該如願了。可是,全身的血液,卻漸漸變得冰冷,他根本就沒辦法想象,若這個世界上,沒了叫蔣文芮的女人,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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