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芮抬起清凜的眸,漂亮到有絲驚豔的臉頰,平靜至極,"氣什麽?因為你喜歡上他了嗎?"


    蔣萱臉上紅暈加深,連她都不曾正視過的問題,經由堂姐之口,不真實得連她自己都要開始懷疑了。


    蔣文芮歎息一聲,對著蔣萱搖了搖頭:"小萱,你可以喜歡上任何人,唯獨慕容曜不行。"


    她說得斬釘截鐵,原本蔣萱還有一絲自我懷疑,興許是這個時期的叛逆使然,她反過來問道:"為什麽不可以?"


    "他不會喜歡你的。"蔣文芮的回答,冷冰冰的。她不想安慰什麽,隻想讓蔣萱看清事實。


    蔣萱的臉上,明顯有絲受傷的神情掠過。盯著蔣文芮,她看了半晌,緩緩出聲:"姐,你是真的擔心我,還是……嫉妒我?"


    蔣文芮愣住了,"小萱?"


    "嫉妒我能光明正大的承認,在見到慕容曜本人後,我被他折服,被他所吸引!在我看來,沒誰比他更優秀的了,更加可以大聲說出來我喜歡他!可是,受身份和立場的約束,你卻不能。"


    聽到蔣萱一席話,蔣文芮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不認識了這個堂妹一樣。慕容曜究竟對她下了什麽蠱,連出手都沒有,就讓這個小堂妹捧出了真心。


    意外的,蔣文芮隻是說了一句:"感情的事,自己拿捏便好。"不再多說,她用指腹時不時的輕輕按摩著太陽穴,朝房間走去。


    蔣萱沒想到她的反應,居然會這麽平靜,一時間,竟也知道說什麽好了。


    "姐,我……"


    蔣文芮進了房間,徑直躺在床上,手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


    慕容曜在她的生活裏,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早起,劉萍看著悶頭在餐桌前吃飯的兩姐妹,全程毫無交流,不禁好奇的問:"你們這是怎麽了啊?平時無話不談的,今天怎麽都啞了呢?"


    蔣文芮放下碗:"我走了。"


    劉萍立即說:"小萱還沒吃完呢,等她一起走啊!"


    "我有事,要提前去公司。"蔣文芮拿起外套就推門出去了。


    蔣萱抬起頭,看了眼堂姐,又低下頭默默的吃著早餐。她知道,昨天的話說得有點重了,堂姐氣她,也是應該。可是,她說得都是事實啊!感情的事,就是要大聲說出來,本來就不該藏著掖著的,她覺得自己有錯!


    才剛出門,蔣文芮就看到了停在她家門口的奧迪車。


    她頓住腳步,看到車內的人,頭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蔣文芮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玻璃。白躍峰睜開眼睛,看到是她,立即朝她笑了笑,打了個哈欠,然後推門下車,臉上是招牌式溫柔暖笑:"出差了幾天,昨晚剛回來。"


    看到車身上掛的露水,再看看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蔣文芮問:"你不會是……一直睡在這裏吧?"


    白躍峰伸了個懶腰,"想第一時間能見到你,於是就過來了。"


    蔣文芮看他一眼,與他的熱情不同,她出口的話略嫌冷淡:"你不在的這幾天很清靜。"


    白躍峰苦笑搖頭,自嘲道:"本以為,你會想我呢。"


    "多慮了。"


    這時,聽到身後大門開啟的聲音,蔣文芮隨即道:"送一程不介意吧?"


    白躍峰痛快道:"沒問題。"


    上了車,他很快發動了車子,她從後視鏡裏看到蔣萱推門出來,鏡中的身影越來越小。


    "最近工作的順利嗎?"白躍峰看看她,笑眯眯的問。


    "依舊掙紮,不過,掙紮得挺有趣。"


    白躍峰點了點頭,別有深意的問道:"有人為難你嗎?"


    蔣文芮聳聳肩:"為難我的多了,你問哪一個啊?"


    他笑了,"當我沒問。"


    蔣文芮收回視線,指了指前麵,說:"放我在公交站那裏下車就好。"


    白躍峰不讚成的看她一眼:"你覺得我會做那麽不紳士的事嗎?"


    蔣文芮淡淡的瞥過他:"我認為,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為什麽?怕自己對我動心?"


    "你的感覺太良好了。"


    白躍峰朝她擠了擠眼睛:"嗬嗬,我一向如此。"


    蔣文芮無奈的垂眸一笑,對白躍峰,倒是恨不起來,頂多氣他對尤秋瑩的始亂終棄,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很懂得討人歡心的家夥。


    "中午一起吃飯吧。"他很自然道,看她就要拒絕的架式,他挑眉道:"我大半夜的就跑到你家門口,隻為見你一麵,和我吃頓飯,應該不為難你吧?"


    盯著他紅紅的雙眼,看得出,他已是疲憊至極。蔣文芮沉吟著,還是點了頭。


    白躍峰笑了,不枉他開夜車,趕了幾個小時的路。


    到了公司,蔣文芮下車,白躍峰推門出來,叮囑道:"我中午過來接你哦!"


    蔣文芮"嗯"一聲,扭身進去了。


    才剛走進大門,就看到嚴肅站在門口,不知道已經站那多久了,她笑笑打招呼:"怎麽不進去?"


    嚴肅自外收回視線,沉著一張臉,看不出情緒。


    "他是你朋友?"


    這個家夥,他在公司裏見過一回,蔣文芮好像並不是很上心的樣子,但沒想到,今天竟會坐著他的車子來上班。


    "朋友的定義太廣泛了,現在見過一麵的都能叫做朋友,都快被那些虛偽的人變成貶義詞了。"蔣文芮邊走邊說著,嘴角噙著一抹飄忽的笑。


    嚴肅跟上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抬眸,朝他一笑:"那就算是吧。"


    嚴肅不吭聲了,一直到辦公室裏,臉色都是陰沉著的。


    中午,午休時間剛到,蔣文芮的手機就響了,接起來,自然是白躍峰。


    "我在樓下等你,待會帶你去一家特別的餐廳。"


    "嗯。"


    掛上電話,她收拾下就準備出去,門口一陣問候聲。


    "總裁好。"


    "總裁好……"


    再抬頭,對上慕容曜一雙嫌棄的眸。


    他就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外套,看樣子,像似匆忙中隨意抓起的。這對於一向注重形象的他來說,算是破天荒了。


    "動作怎麽那麽慢?"他不滿道。


    在公司裏與慕容曜接觸,蔣文芮仍是不自然。她低下頭,壓低聲音:"你來找我?"


    看她連話都不願意跟自己說的樣子,慕容曜快要氣死了。他熬了整整一個通宵,算什麽?


    他深呼吸,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瞅著她:"不然呢?"


    他都沒有說跟她扯開關係,她憑什麽急於撇清?


    蔣文芮不想招人閑話,著實厭煩的很。她大步過去,"說吧。"


    看她那態度,慕容曜一下子就沒了心情,瞪著她,冷笑:"為了給某人做鞋子,我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你說吧,怎麽回報我?"


    蔣文芮不吭聲了,眉頭皺著,歪頭瞅著他。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慕容曜雖在笑,可她明明聽到他磨牙的聲音。對於像慕容曜這麽自負的人來說,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才會表現得如此在意。


    那麽,他真的為了幫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


    這麽想著,蔣文芮就覺得愧疚了。


    "附近有家小炒,我請。"蔣文芮說著,率先走出去。


    慕容曜稍稍順了氣,可臉上表情還是難看:"一頓小炒就想打發了我?你也夠摳門的了!"


    "沒辦法,我是實習生,錢就那麽一點點。"


    "哦?怎麽聽著像在控訴我這個老板?"


    蔣文芮回頭:"總裁,您多慮了。"


    見她麵對自己不卑不亢的樣子,慕容曜有點恨得牙癢癢。


    出了門,有人出聲叫住了她:"小芮?"


    她轉身,一下子看到了白躍峰,當即想起和他有約。她懊惱的拍下額頭:"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白躍峰盯著自她身後走出來的慕容曜,淡淡出聲:"不是才剛通過電話嗎?這麽快就忘了?"


    慕容曜也看到了他,眉梢挑起,唇瓣意味不明的揚起。


    蔣文芮看看白躍峰,又看看慕容曜,問道:"介意一塊嗎?"


    "當然不。"慕容曜微微一笑,倒是顯得好風度。


    白躍峰也輕笑一聲:"沒問題。"


    "那就好。"蔣文芮鬆了口氣。


    中午,用餐高峰,蔣文芮好不容易找到了位子。出去找兩人時,發現他們正站在門口抽煙,不知說著什麽。白躍峰眉頭深鎖,慕容曜則是表情平淡到似乎冷漠。


    "看樣子,不用再做介紹了吧?"蔣文芮看眼兩人,轉身進去了:"有位子了。"


    慕容曜將煙熄滅,抬頭望向白躍峰:"如果,你還能記住自己是誰,記得她為你做過什麽,你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說完,他隨後跟進。


    白躍峰垂下眼眸,深深吸了口煙,靜默半晌,掏出手機來:"小芮,抱歉,臨時有點事,我先走了。"


    餐廳內,蔣文芮掛上電話,朝門外望過一眼,早就沒了白躍峰的身影。她又回眸,視線落在對麵端起茶水,正舒服享受的男子身上,"你對他說了什麽?"


    慕容曜勾唇冷笑,放下了杯子,說:"我該說什麽嗎?"


    雖然這會沒有任何證據,但蔣文芮就是知道,白躍峰不會平白無故的離開!這與慕容曜是絕對脫不了幹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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