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精髓在於挑和刺,刀的精髓在於劈和砍,其實揮刀更加適合我,因為從力量上講,我肯定比大小姐要好很多。


    漆黑的煞氣凝聚成了比我人還要高的大刀形狀,一刀劈開了整個地麵,接觸到的人,整整齊齊地被砍成了兩半,傷口不斷地流出濁氣,與被汙染了的黑血一起,灑了一地。


    真不愧是被詛咒的魔劍,鬼煞劍,雖說力量本身並沒有正與邪,但是這個場景,很難讓人不覺得可怕。


    “你……你到底是誰?”看到此情此景,霹靂堂的人終於感覺到害怕了。


    “霹靂堂堂主顏思薇總護法,月落。”就算我說出我的身份,這群人反正也不知道,最多知道大小姐的名號,“你們這群江湖混混有什麽資格進入霹靂堂?把霹靂堂搞得烏煙瘴氣,當然應該得到一些教訓。”


    眾人不斷後退,低頭看了一眼剛剛還活著,但是現在已經死相慘烈的同伴,“但是……女俠,這個教訓也太深刻了吧?”就算說出月落的名字,還是會被錯認成女俠,算了,用和大小姐一樣的打扮教訓他們最合適不過了。


    “回去告訴所有人,霹靂堂堂主回來了!”看到這群人還嚇得兩腿顫抖不敢行動,抬起了鬼煞劍,“還不快滾!”


    “是是是是!立馬滾,滾……快滾!”一個個撲倒在地上,開始打滾。


    “叫他們快滾,就真的地上滾走了啊。”看樣子這心理陰影的確有夠大的,“走,去看看這武爺到底死沒死。”


    “如此強大的力量,這才是傳說中的鬼煞劍嗎?真是大開眼界,落兒,隻要我們聯手,就算是我的那個神秘的十哥也不是我們的對手!”薇薇真的比我還興奮,變得對力量如此渴望,也不是什麽好事,希望她不要走火入魔了。


    “雖然有這個信心,但是也不能盲目自大了,神堂理事會神秘莫測,高手眾多,目的不明,在一些事情變得明了之前,不要去招惹他們。”讓我來猜一猜,大小姐這麽想要力量,那麽,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奪回霹靂堂,這隻是第一步,嗯,然後回到血月樓,作為殺神的女兒,繼承顏真龍的名號,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小心,有人來了!隱約地看到了很多火銃。”大小姐還是很緊張,多少有些心理陰影。


    “啊……是啊,不過不要緊,在我的鬼畏之下,他們是打不中我的,我現在的狀態感覺很好。”每一發鐵砂子彈,在我眼中都慢了半拍,根本傷不到一絲一毫,甚至可以從容地思考這一份鬼畏的意義,慢慢地回憶鶯歌告訴過我的那點點線索,甚至想起了緋凜的模樣,我的能力就和公主殿下一樣但又有所不及的夢魘的力量,也許正如鶯歌所說,我的靈魂中刻著妖族的影子,這是修行也改變不了的,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煞氣的範圍之內,就是我的鬼畏所能延伸之處,在這個範圍中,我的力量足以和神堂理事會的護星官一戰,實戰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慢慢地,發現火銃沒有用之後,槍聲漸漸平息了,人群中站出來的那個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隨即拍了拍手,“阿武,厲害啊,這種時候你能站出來,說明你和周圍的那群烏合之眾還是有所區別的。”


    當然,他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自己行動,靠著四個人抬著轎子出場,“我說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真是百密一疏……”阿武仰頭歎了一口氣,難道他認出我了?這倒是讓我有些難堪,因為現在的打扮不太正常,“我太了解顏思薇了,逞強要強但是不夠堅強的小女生,很容易被現實壓垮,需要有依靠才會有勇氣,所以我一直覺得沒了殺神大人,她什麽也不是,但是千算萬算,少算了一個你啊。”


    “阿武,你當上了霹靂堂堂主也算是高升了,何必要把霹靂堂弄得這麽烏煙瘴氣呢?”現在我清楚,這家夥敢出現就說明已經不怕死了,這一服虛弱的模樣隨時隨地都能弄死他。


    “霹靂堂是顏思薇的心血,聽到顏思薇要嫁去太武門之後,我就知道要是我把霹靂堂建設得井井有條的話,隻會隨了她的心願而已……”說了這麽多話,大口開始喘氣,要是沒有胸口的鐵鎧甲,他早就死了。


    “原來如此,故意弄成這樣,吸引大小姐出麵,然後以複興霹靂堂來威脅她,好讓你有機會從太武門手中把她搶回來嗎?不得不說,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不過,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歡你,何必這麽強求呢?”就算是現在,薇薇心中也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我感覺到,她依然想要殺了他。


    “在你出現之前我是不會這麽想的,因為我知道顏思薇也根本不喜歡太武門的什麽卓人清,既然這樣也能在一起,那為什麽對象不能是我呢?但是見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大小姐事先就想好的而已,重要的,還是和最喜歡的人待在一起……”


    這你就想錯了,和你想的一樣,薇薇的確很容易被孤單無助壓垮,所以當時是真的選擇了太武門想要遠走高飛,事後的發展,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當然,就算我不去搶婚,這門親事也成不了,太武門都被神堂理事會給滅門了,大小姐還怎麽待下去?“你知道大小姐現在怎麽看你嗎?”他虛弱的眼神恢複了一些神采,“機關算盡的人渣,反誤了卿卿性命。”


    “是嗎……”眼中的神采立刻黯淡了下去,“我已經活不久了,殺了我立威吧,隻不過,就算殺了我,這群人也未必服你,都是貧民區的痞子混混,和他們講什麽大道理是沒有用的。”


    “動手吧,落兒,給他一個幹脆,算是我最後的仁慈了。”可惜了對方並不能聽到顏思薇的聲音。


    “啊……好……”雙手舉起了鬼煞劍,而別人看到的,是一把巨大的漆黑大刀,“魂鏈·隕落疾斬!”磅礴的氣勢足以開天辟地,仿佛這一刀下去,整個世界都要被分成兩段,不過,被分成兩段的僅僅隻是地麵的石板和阿武的轎子而已,沒有了轎子,阿武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然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還有誰想要來試一試嗎?這一次,不會給你留全屍了。”四個抬轎的人已經嚇到口吐白沫,再也走不動路了,我也不打算大開殺戒,什麽人都殺。


    “堂——主!”突然眼前冒出了熟悉的身影,三跪九叩,滑行跪拜,“您才是堂主,小弟給您跪下了!”


    “阿雞?”這家夥還真是沒有底線,“你自行了斷吧,省得髒了我的劍。”


    “啊?我這麽跪拜還不行啊?”張大了嘴巴,雙手顫抖。


    “當然,霹靂堂的混混一個都別想待下去!”手才剛剛抬起來,這家夥就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倒下了,我還沒想殺你呢,“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什麽?!”聽到這句話,本來還屁滾尿流裝死的阿雞立刻活了過來,“我一定照辦!您盡管吩咐。”


    “帶著所有新來的混混,滾出霹靂堂,誰不願意就直接打死,留下一個我都讓你直接身首異處!”在他爬著離開的時候,就補充了一句,“對了,在滾出去之前把屍體抬出去,把地板修好了。”


    “啊?怎麽修啊?”地上有被刀一劈兩段的很深的痕跡。


    “搬磚還要我教你嗎?快滾!多看一眼都想直接劈了你。”四處張望,已經沒有人敢再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了,這樣的力量就算是神堂理事會的護星官我都打敗過,更何況這群小混混?“這樣的立威已經足夠了吧。”


    “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大小姐當然也覺得這個痞子頭子太惡心了,之前的種種表現都可以看出,這家夥是個十足的小人。


    “的確,這種人死不足惜,但是江湖上永遠都會有這樣的殘渣,殺了他一個也不少,多他一個也不多,與其一刀砍了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殘渣,不如讓他替我們去處理了其他的殘渣。”殺了一個廢物沒有任何意義,小人多的是,所以,我根本懶得動手。


    “這麽說也有道理,走吧,回我的房間看看,我們還要把霹靂堂以前的人都找回來,不願意同流合汙的,都是可用之人。”


    在回到大小姐曾經的房間的時候,薇薇終於對阿武生出了一點點的好感,因為,這房間保留得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有動過,說明他雖然可惡,但還算是有心。


    是時候分開了,我的鬼畏不僅僅消耗大小姐的精力,也很消磨我的精氣神,手中劍雖然不重,但是眼前的濁氣卻越來越重,等到濁氣完全腐蝕自身,迷迷糊糊什麽都看不見的話,那就晚了,也許會變成鬼煞劍劍下無數個亡魂之一。


    “星躔令……歸位!”鬼煞劍的煞氣慢慢消散,刀紋也消失不見,寒氣逼人的銳利劍鋒退去了華麗的外表,露出了破舊的古銅劍的表象,而熟悉的溫度又回到了懷裏,“大小姐,多虧了我穿了一身女孩子的衣服……”趕緊脫下來給她。


    “落兒……”但是少女居然沒有急著穿上衣,抱著我低聲細語,“我們不如,就在這裏——”


    話音未落在她幹練的短發上揮了一發手刀,“你還沒有長發及腰呢,我們還得去見一見殺神大人,不是嗎?”別想太多了,時間已經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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