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以自身實力與赤龍的氣息,唬住了安達部落包括族公在內的所有人。


    至於有些人不信,陳青山是不擔心的,畢竟他們並沒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不是亂神教的神使。


    沒有證據證明陳青山不是神使,所以他陳青山便是神使。


    且陳青山更大的底氣是,這一個個部落,如同一個個羊圈,為了更好的管理,所以平時他們是不互通的。也就是說,就是其他部落的神使,也不知道陳青山的真正身份,隻能將其當作是上麵派下來的同僚。


    陳青山在救下夢蝶的妹妹之後,便取消了祭祀,揮散了眾人,獨自找到了安達族公。


    見陳青山過來,安達族公雙腿一軟,又欲行跪拜禮,陳青山有些不適應,畢竟在大唐,這跪拜的禮節,已經廢得差不多了。


    看著這自己爺爺輩的老者,受其跪拜,陳青山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喜歡這個,叮囑族人,以後見我,不必行跪拜禮了。”陳青山說著。


    安達部公一愣:“可是神使大人,上一任神使大人特別叮囑過,見他如見神靈,要行五體投地的大禮的啊。”


    陳青山眉頭一皺:“他是他,我是我,我說我不喜歡別人跪拜,安達族公,你明白了嗎?”


    陳青山的聲音驟然變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或許是受阿喃之事的影響,陳青山的性格變得殺戮果斷起來。


    “你不聽也罷,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們記住的。”陳青山輕聲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剛剛站起身的安達族公被陳青山嚇得發顫,下意識地又想跪下給陳青山磕幾個頭。


    “嗯?”


    直到陳青山一聲冷哼,安達族公才反應過來,對著陳青山連連拱手:“小的習慣了,有些改不過來。”


    陳青山無奈一歎,也不想與其計較。


    “給我一間屋子,要安達部落內最寬敞的,最好的。”為了彰顯自己神使的身份,陳青山還特地給自己要的房子加了“最寬敞”“最好”兩個修飾詞語。


    到了用午飯的時間,為了慶祝陳青山到來,安達部落之人磨刀霍霍,宰了不少豬羊,說要給陳青山來個歡迎儀式。


    不知道這個歡迎儀式有沒有帶著試探的成分,但陳青山給拒絕了,他隻想安靜地待著,思考那荼蘼手印的事情。


    安達部落所有的屋子都是木質的,有些寨子的意思,分給陳青山的這座算是部落內最好的建築了,兩層樓房,且極其寬敞。


    隻是這安達部落內無論怎樣,陳青山都覺得有些空,仔細想來,是缺少了些綠意,為了建這個寨子,安達部落的族人將此地的樹木都砍光了,光禿禿的一片,除了木屋還是木屋,算不得好看。


    在陳青山入住之前,安達族公便讓人打掃好了屋子。


    陳青山伸出手來,嬋娟絲顯化,即使現在是白天,但亦升起淡淡月華來,讓屋內多了些迷蒙之感。


    通過幽熒賜福的嬋娟絲,陳青山可以隨時感應到阿喃的情況,現在的嬋娟絲很明亮,意味著遠在長安城的阿喃現在還算樂觀。


    陳青山緊著的心放下來了一些。


    就在此時,屋外聲音響起。


    “神使大人,您在嗎?”有人敲門,聲音有些熟悉,是夢蝶的聲音。


    陳青山不想搭理她,所以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神使大人,您在嗎?”這回是個稚嫩的童聲,陳青山意識到,這是夢蝶妹妹的聲音。


    陳青山瞬間便妥協了,跟夢蝶自己可以拿著架子,但跟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擺架子,未免有些離譜。


    “來了,來了。”陳青山自屋內站起身來,開了房門,屋外二人,正是夢蝶與她的妹妹。


    比起初見夢蝶時,夢蝶這次穿得多了些,將身體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隻是依舊是獸袍,似乎在這安達部落,布匹是很稀有的東西,更別提綢子了。


    一進門,夢蝶妹妹便是一個大禮:“神使大人,謝謝您救了我。”


    雖然隻有十歲,但經曆過一些事情後,夢蝶的妹妹也算是明白了些事理,沒有眼前的神使大人,她便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小女孩對死沒有太大的概念,大抵覺得應該是睡很久很久的覺,但當她知道死了以後便見不到姐姐了,便覺得死亡一定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所以小女孩不想死,而陳青山救了她。


    麵對跪下的小女孩,陳青山直接嚇了一跳,會不會折壽先不說,陳青山主要是過不了心理這一關。


    “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做啊,我堂堂大唐太平侯爺,搞得像在欺負小女孩一樣,事情傳出去我還做不做侯爺了?那些大唐的百姓會戳著我的脊梁骨罵的啊!”陳青山在心底高呼。


    陳青山趕緊起身,扶起了夢蝶妹妹:“受不起的,受不起的,趕快起來。”


    陳青山麵色有些慌張,慌張到夢蝶都不覺得他是一位亂神教的神使,畢竟那亂神教的神使,名義上是庇護,但其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隨意殺戮部落族人的事情卻是夢蝶親眼所見的。


    夢蝶笑了起來,玩笑道:“神使大人,您現在的做法都讓我覺得您不像是個神使大人了。”


    陳青山心裏“咯噔”一下,不過依舊麵不改色:“此言差矣,在哪都沒有這樣的道理,讓一個孩子給自己行跪拜禮,除了丟人,還是丟人。”


    “所以你是想讓我丟人嗎?”陳青山扶起夢蝶妹妹後,恢複了居高臨下的姿態。


    夢蝶麵色微變,高呼剛剛是自己無禮了,冒犯了神使大人。


    “進來吧,在這屋外站著也不是辦法。”


    陳青山懶得與夢蝶計較,隻是發現了在屋外的不遠處,有人一直盯著自己這個方向,也不知道是誰的耳目。


    可能是族公的,也可能是巫公的,不過陳青山更偏向於後者。


    那幾個人最多初境,待陳青山掩上門之後,他們便見不到屋內了。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陳青山算不得溫和,隻是靠著床榻,雙手放在了腦袋後麵,就這樣躺著,自雲夢澤回長安,又從長安到這古神灘,說實話,陳青山是有些疲倦了。


    這床榻還是安達部落的族公找工匠新打的,隻怕陳青山嫌棄別人用過的床榻,安達族公也算得上是有心。


    “我們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夢蝶收攏秀發,對陳青山說道。


    “收到心意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陳青山回答道,下了逐客令。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忍心,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一大把糖果來,遞給夢蝶妹妹。


    “你叫什麽名字?”陳青山問。


    “夢月。”小女孩柔聲回答。


    “小夢月嗎?很好的名字,我希望你記得,未來的日子很苦,但總有些東西是甜的,記得要多想甜的東西,這樣的話,日子也就甜了。”陳青山親手剝了顆糖放入夢月手中,一個十歲就要被族人燒死的孩子,陳青山不知道她的內心是怎麽樣的,隻是希望她以後能平安些。


    夢蝶見狀,有些動容,這神使或許與其他神使真地不一樣吧,這位神使身上,有人味,很濃很濃的人味。


    小夢月將糖放入了口中,臉上暈開了笑容:“謝謝神使大人,很甜的糖。”


    陳青山含笑,摸了摸小夢月:“記得要健康長大啊。”


    “好,我們拉勾。”小夢月伸出了自己的小手,陳青山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二人待了會,便走了。


    陳青山給了小夢月些糖果,而小夢月亦給陳青山留了件禮物,是枚外殼堅硬的果子,此果是小夢月在山中撿的。


    劍宮之內,天地寬震動起來:“婆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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