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葉靜璿和江古韻便早早的出了門,藥鋪的門麵選在了一處安靜的街道,那裏是京城最為清淨的一處地方,四周是些茶館,不顯眼也不易忽視。


    鋪子不是很大,卻也不失靜雅,許是空了許久,二人一進去便撲麵聞到了一股發黴的味道,可絲毫不消減二人的欣喜與雀躍。


    兩個人簡單規劃了一下屋中的擺設,便開始著手收拾了起來。


    葉靜璿雇了一些雜役,經過一上午的收拾,原本還亂糟糟的屋子立馬變得亮亮堂堂,幹幹淨淨。


    收拾好後,第二天葉靜璿與江古韻便找了葉玄天便尚北吃了個午飯,隨後便帶他們來了此處,屋中空曠,還未將基本的陳設擺進去,尚北看起來卻異常的欣喜。


    “嫂夫人還真是厲害啊,不過短短兩天,便找好了地方,收拾了出來。”尚北在屋中踱步,笑著說。


    “自然,我找人算過,這個月的十二日是為吉日,最宜開張店鋪,我打算在那之前將一切都打理好,十二日便開始營業。”葉靜璿笑道。


    葉玄天也笑著道:“十二日?離現在還有不過十天,若是加緊一些,倒也能趕上。”


    葉靜璿忙點了點頭道:“是啊,接下來便是勞煩大哥與那供貨商談一下以後供貨的事宜,我們開的不過是一間小藥鋪,也不是什麽多大的鋪子,將一些瑣事打理好,便也就能開張營業了。”


    幾人滿心歡喜,似是已看到了未來藥鋪開起來的模樣,葉靜璿不願去想太過長遠的事情,以後還會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她,隻要黨爭一日不停,她便無法擁有安穩的日子。


    可很多事情她遲早要去麵對,此時她隻要做一些想要去做的事情,去爭取那動蕩日子中難得的安穩,是她唯一能夠去做的事情。


    不管何時,她都相信蕭遠,相信日後他們還會有更加幸福的日子,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會護她周全。


    接下來的幾日裏,葉靜璿與江古韻二人忙的不可開交,開張之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可兩個人雖忙的極累,卻是樂在其中,越來越有幹勁。


    眨眼便快到了開張的日子,藥鋪已然被打理的有模有樣,蕭遠期間也來藥鋪看了幾次,因著蕭遠寫得了一手的好字,葉靜璿便打算讓他在藥鋪的匾額提字。


    藥鋪的名字喚做古璣堂,古字是取了江古韻的中間字,而璣則是借了葉靜璿的璿字,取璿璣之意,既隱晦,又特立獨行。


    三個大字寫在烏雅碧沉的匾額之上,被高高的掛在了藥鋪的門口,上麵裹著紅綢,開張指日可待。


    開張的前一天,葉靜璿留在了藥鋪之中,很晚都沒有回去,蕭遠來看她時,隻見她搬了一個木凳,坐在了門口,呆呆的看著麵前來回奔跑玩耍的幾個孩子。


    她麵帶笑意,整個人仿佛散發著一種柔光,目中似有羨慕和寵溺,呆呆的看著,連蕭遠走進時,她都沒有察覺到。


    蕭遠怕忽然出聲會嚇到她,便故意弄出了些聲響,隻見葉靜璿果然聽到,回頭看了過來,一見是蕭遠,葉靜璿笑了笑道:“你怎麽來了?”


    “見你還沒有回去王府,有些擔心,便來看看。”蕭遠笑道。


    葉靜璿轉過頭,雙手撐著下巴道:“一會兒尚公子會過來看店,我在等他,況且明天就要開張了,總是有一些不放心的,想著過一會兒再回去也來得及。”


    蕭遠笑了笑,走到她的身邊,末了轉過身,背靠在身後的牆上,一條腿微微屈了起來,輕輕歪著頭,看上去卻是邪魅痞氣,他的唇角帶笑,和葉靜璿一起看著不遠處玩耍打鬧的幾個孩童。


    “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葉靜璿忽的輕輕開口問道。


    蕭遠一愣,末了眉眼輕柔,輕聲開口道:“原來你是想要一個孩子了,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葉靜璿羞澀的笑了笑道:“我倒是比較喜歡男孩子,可思來想去,卻又覺得還是女孩子要更好一些。”


    蕭遠挑了挑眉,問道:“為何?”


    葉靜璿沉默了一會兒,末了開口道:“你若是繼承了皇位,那我們的孩子也必定會牽扯到政治的黨爭裏,我希望他能夠一生瀟灑自由,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這樣想,便覺得還是女孩子相對要好一些。”


    蕭遠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了已快暗下去的天空,目光深遠,不知在想些什麽。


    開張的日子如期而至,伴隨著爆竹的聲響,古璣堂上的紅綢被撤下,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味道,將這不大不小的街道填滿,門口有不少人駐足觀望,有湊熱鬧的小孩子在周圍來過嬉鬧,更添喜慶。


    葉靜璿決定藥鋪剛開張的前三日為一些付不起藥費的窮苦人家免費看病,一來是做善事,二來也為古璣堂打響名聲。


    預計中的病人比想象中要多,藥鋪剛剛開張,人手還不足,葉靜璿和江古韻每天都會來藥鋪給尚北打下手,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葉靜璿也終於找到了事情可以做,每天忙來忙去,很少會像從前一樣窩在王府之中,蕭遠開始還有些擔心她會累壞了身子,可幾天下來,葉靜璿卻是越忙越開心,越累越來勁,況且藥鋪之中又有葉玄天在幫忙,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直到第三日,藥鋪裏依然人滿為患,尚北坐在一旁給病人開方看病,江古韻葉玄天和葉靜璿三人忙來忙去,半刻都不得歇息。


    正當葉靜璿在幫忙抓藥時,卻隻覺忽然頭有些暈,手中一軟,抓好的藥材便盡數掉在了地上,她皺了皺眉,忙蹲下來身子將藥材仔細的撿了起來。


    她剛剛起身,忽的覺得眼前一黑,腹中一陣惡心,還未等她反應,整個人便直直的栽到了地上,再沒了意識。


    葉靜璿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片茫茫白霧,仿佛縹緲虛幻的夢境,葉靜璿獨自走在其中,遠遠的便看到遠處站著一個人。那真的是很遠,遠到如果不仔細看就會湮沒在這茫茫的白霧之中。


    待走近,隻見遠處的人眉眼漸漸清晰了起來,那人卻竟是蕭遠,他仿佛沒有看到葉靜璿一般,任她怎樣叫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半分的動作。


    他隻是站在,緊接著,隻見遠處又走過來一個人,那人一身紫衣,陰柔的臉上盡是狠厲,卻是蕭灝的模樣。


    隻見他手中拿著一把匕首,銀光浮動,是上好的殺人利器,他拿著匕首緩緩的走近蕭遠,任憑葉靜璿如何哭喊,蕭遠卻就是不動彈。


    蕭灝拿著匕首,沒有一絲猶豫的捅進了蕭遠的身子,觸及眼中的一片鮮紅的血液,蕭遠的身子慢慢的倒下,葉靜璿哭喊著,整個人幾乎要崩潰。


    哭聲之中,裏麵似有似無的夾雜著許多人的聲音,仿佛在叫她的名字,空靈深遠,滿是擔憂。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葉靜璿幾乎是一瞬間哭喊著的睜開了雙眼,隻見入目的是葉玄天三個人擔憂的臉。


    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境,眼中的淚還不斷的往下流著,嘴裏還喃喃的喚著蕭遠的名字。


    江古韻卻是嚇壞了,忙用手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擔憂的安撫道:“姐姐不要怕,不要怕,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幾人雖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一個怎樣的噩夢,可她卻一直在不斷哭喊著,一聲接著一聲悲傷而急切的喚著蕭遠的名字,任他們怎麽叫也叫不醒。


    葉靜璿有一瞬間的恍惚,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坐起身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江古韻見她終於恢複了正常的模樣,鬆了口氣道:“你剛剛忽然昏了過去,可把我們嚇壞了。”


    葉靜璿聽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對不起,許是我這幾天太累了的原因,你們不必擔憂我,藥鋪怎麽樣了?應該還很忙吧。”


    葉玄天也鬆了口氣,輕道:“今天藥鋪提前關門了,你忽然昏過去,我們哪裏還有心思繼續忙下去。”


    葉靜璿沒有說話,卻隻聽一旁沉默許久的尚北道:“嫂夫人,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葉靜璿聽罷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笑了笑:“沒什麽,看你一臉嚴肅的樣子,難不成是我的身體又出了什麽問題?”


    尚北聽罷,卻沒有回答,隻是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葉靜璿本是開玩笑般的問了一句,卻忽然看到尚北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由也收起了笑意,問道:“不會是真的吧?”


    尚北見她一臉驚意,安撫般的笑了笑道:“嫂夫人放心,你的身體絕對沒有什麽不好的病情,隻是不知嫂夫人最近是否一直渾身無力,有些嗜睡,沒有食欲,而且時常還會惡心想吐?”


    葉靜璿聽罷,緩緩點了點頭,輕道:“確實是有的,我以為隻是因為最近因為開藥鋪的事情,忙來忙去,極少休息的原因,隻是聽你的語氣,莫不是因為別的?”


    尚北聽罷,臉上盡是憋不住的笑意,葉玄天在一旁看的著急,忙道:“你這小子,總是願意一到正經事的時候就賣關子,靜璿到底怎麽了,還不快點說!”


    尚北見幾人一臉幹焦急的模樣,也不再繼續吊著幾人的胃口,看著葉靜璿輕笑道:“恭喜嫂夫人,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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