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回來了?”一個聲音沉聲響起,聽起來卻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隻見蕭遠正坐在案幾前,一張臉上帶了些冰冷和不悅,正淡淡的看著剛剛走進來的葉靜璿。


    葉靜璿尷尬的笑了笑,心中不由有些發虛,打哈哈道:“怎的不把燈點上,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麽人潛了進來。”


    蕭遠沒有回答她,葉靜璿卻能從空氣中傳來的陣陣冰冷的氣息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太好。


    燭台被點亮,有些昏暗的空間瞬間亮堂了起來,蕭遠站起身走向葉靜璿,他比她高出許多,葉靜璿隻能麵對著他的胸膛,不敢抬頭。


    蕭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末了緩緩抬起手來,這一動作讓葉靜璿不禁有些緊張,卻隻覺身子忽的一沉,卻是蕭遠彎腰抱住了她,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了她的身上。


    “——蕭遠?”葉靜璿不禁開口,她以為他在生氣。


    隻覺蕭遠輕輕呼了一口氣,他的臉埋在她溫暖柔軟的頸窩,讓葉靜璿不禁又麻又癢,雙頰忽的一紅。


    葉靜璿正穿著一身的男裝,兩人的姿勢曖昧,看起來怪異極了。


    “你去幹嘛了?”蕭遠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葉靜璿有一瞬間的語塞,腦中想了好幾種理由來充當借口,可每一種都太假,她穿著一身的男裝,又能去哪兒?除了去妓院,去別的地方哪裏需要穿上男裝?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沒有想出什麽好理由,她總不能坦白說去了妓院吧。


    肆無忌憚的逛了窯子幾個月,此番到底是要東窗事發了,葉靜璿不禁想道。


    “想不到我的妻子穿上著一身男裝竟然如此俊俏,怕是不少女子都被你迷住了吧。”蕭遠直起身子,盯著她的眼睛裏滿是探究。


    葉靜璿幹笑了幾聲,末了謙虛的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就是看著新奇,便穿出去逛了逛而已。”


    他的話中有話,葉靜璿也聽了出來,卻裝作聽不懂的同他打著哈哈。


    蕭遠見葉靜璿如此避重就輕的態度,也不再同她賣關子,直接黑下臉道:“逛了逛而已?我還疑惑你整日裏都去哪裏玩了,幾次三番將我派給你的護衛給甩開就沒了蹤影,今日若不是我派出司夜去尋,怕是還不知道,我的妻子竟然去逛窯子了!”


    蕭遠的麵色嚴肅,卻也沒有真正同她發脾氣,葉靜璿知道自己理虧,也沒有辯解,隻是微微垂下了頭,極為乖巧的開口道了個歉:“對不起……”


    蕭遠見她如此誠懇又有些委屈的模樣,態度卻也是硬不起來,他抬手攬住了葉靜璿的腰,輕道:“我並非是要責怪於你,隻是你身為一個女子,那種地方對你來說實在太危險了,上次被賣進妓院的教訓還不夠嗎?”


    葉靜璿見他的態度放軟,也鬆了口氣道:“我自然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我大哥常常回去那家妓院,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大哥定會救我的。”


    蕭遠聽罷,不禁皺了皺眉,語氣漸漸變冷:“你還敢說,那間淮風月與蕭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老鴇又豈是個簡單的人物,你這束裝扮再像男子,也逃不過她的眼睛,若不是有你大哥這層關係,那老鴇又豈會輕易放過你?”


    葉靜璿聽罷有些驚訝,末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語氣微微帶了些遺憾道:“真的嗎?我還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原來她早就知道我是個女子了。”


    蕭遠見她這幅苦惱的模樣,不禁笑了笑道:“你這身裝束,騙一騙普通的人還好,若是稍微有些閱曆,經過訓練之人看你,一眼便能知曉。”


    葉靜璿點了點頭,末了隻聽蕭遠又道:“我近來很忙,江北封地和朝廷中的許多事情都堆到了一起,沒有太多的時間顧及到王府中的瑣事,最近管家的身體也不大好,還要拜托你好好幫我處理府中的事宜才行。”


    葉靜璿笑道:“放心吧,我已將那些瑣事都打點好了,無論是府中的各項開支還是後宅之中那些女子的月俸,都已清清楚楚的記錄在冊,那些事情你無需操心,我與管家會好好打理。”


    蕭遠點了點頭,末了低頭看向了葉靜璿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束,無奈道:“快去將這身衣服換了,成什麽樣子,玄天也不管,任由你這樣胡鬧。”


    葉靜璿一聽,忙道:“不關大哥的事,今兒見了我還說了我好一通,況且我去淮風月,也隻是去找唯清姑娘罷了,現下唯清已不在,我也不會再去了。”


    蕭遠聽罷,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末了卻是點了點頭,未再說什麽。


    葉靜璿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便同蕭遠一起吃了晚飯。


    葉靜璿心中有事,吃的不大專心,末了看了看蕭遠淡淡的神情,開口道:“蕭遠,我想要開一家藥鋪。”


    蕭遠聽罷,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末了抬頭看著葉靜璿,微一沉吟道:“怎的忽然想要開藥鋪了?”


    葉靜璿抿了抿嘴道:“你每日公務纏身,我自己一人實在無聊,況且總是伸手管你要錢總是不大好的,想著用這藥鋪攢一些錢,自力更生,也是為我們的以後著想。”


    蕭遠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葉靜璿見狀,忙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會給王府惹什麽麻煩,我今日去拜托了尚北,他會來當坐堂大夫,絕對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蕭遠聽罷,挑了挑眉道:“如此倒是讓我放心些,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王府支下也有許多的商鋪,隻要仔細一些,便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


    葉靜璿聽罷,歡喜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忙道“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蕭遠見她如此雀躍的模樣,也不禁一笑道:“你想做什麽,去做便是,況且你悶在王府之中,整日又想著出去玩,開了一間鋪子,你也好有些事情可做。”


    葉靜璿聽罷,激動的點了點頭,笑道:“太好了,蕭遠,謝謝你!”


    蕭遠見她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末了抬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輕道:“就你整日裏鬼點子最多,還未與我商量之前便去找了尚北,這藥鋪你是打定主意要開了吧。”


    葉靜璿吐了吐舌頭,笑道:“哪有,倘若你說個不字,我定然會將這想法打消的。”


    蕭遠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她歡喜的模樣,目中滿是寵溺。


    葉靜璿忽的又想起了什麽,道:“對了,開這間藥鋪古韻也有份,正好尚北也在,給他們二人多一些機會獨處也好。”


    蕭遠挑了挑眉,問道:“古韻和尚北?你怎麽會想要去撮合他們兩個?”


    葉靜璿點了點頭:“我覺得很好啊,郎才女貌,古韻現下已解開了心結,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你這王府後宅之中虛耗光陰,她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本該有一個良人與她廝守終生,而不是在這深宅之中耗費青春,和那些女子一樣,整日勾心鬥角。”


    蕭遠聽罷,也覺得有理,微微點了點頭:“我本就對她有愧,如果她想離開,我自然不會強留於她。”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了輕道:“尚北看似放蕩不羈,實際卻專情的很,記得當初在尚國時,他曾有過一個未婚妻子,可尚北十七歲那年,那女子的父親卻舉兵叛變,後來被滿門抄斬,那女子也無辜的死在了那場禍事之中,他不顧滿國的非議,硬是給了那女子太子妃的禮儀厚葬,他一生未違抗過他的父王,唯有此事,卻讓他父王從此對他產生了異心。”


    葉靜璿聽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末了輕道:“看不出,尚公子竟還是一個如此重情之人。”


    蕭遠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二人安安靜靜的繼續吃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葉靜璿接下來卻是有太多要忙的事情,先是藥鋪地點的選擇,供應商的合作,還有衙門處的備案,她的精神抖擻,打算明天便與江古韻開始著手準備。


    二人洗了個澡後,便窩在了床上相擁而眠,漆黑的夜中,葉靜璿貼著蕭遠溫暖的胸膛,心中亦被溫暖滿滿的填著。


    不多時,蕭遠忽然開口道:“三個月後,便是父皇五十大壽,屆時宮中定會擺宴,請皇親國戚與各位大臣前去宮中。”


    葉靜璿沉默了一會兒,末了道:“壽辰的禮物,我會仔細挑選,我雖然最是討厭這種場合,可我也必須要從此刻開始習慣才好。”


    黑暗中,葉靜璿看不清蕭遠的表情,隻聽蕭遠悶聲的嗯了一聲,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唯清離開淮風月,定是蕭灝又要開始策劃什麽事情,你近日留意一些,發現有什麽不對勁,莫要逞英雄,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蕭遠在葉靜璿的耳邊輕聲道。


    葉靜璿點了點頭,頓了頓道:“會很麻煩嗎?”


    蕭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他幾年都不曾動過唯清在淮風月的位子,此時動她,不可能是因為他良心發現,放了那女子自由,唯一的可能便是此刻要用到她,可我又想不出他到底會利用唯清做些什麽,所以才更要小心和留意。”


    葉靜璿聽罷,忙點了點頭,輕道:“放心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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