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著疤爺出礦井,這原本就是個冒險的舉動,也是迫不得已的舉動。他們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又被人黑白不分地扔進了礦井,在不見天日的世界裏,還要經受眾人的欺淩,麵對他們的是無盡的是地獄,是絕望。但就那麽苟且偷生嗎?他們隻能奮起反抗,哪怕是一絲絲的機會。


    疤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更加激起了他們的憤怒。因此,他們現在反抗了,還挾持了人見人怕的疤爺。


    時間在緩慢地過著,他們眼看著距離井口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重見天日了,不由得慢慢歡喜了起來。但越是離地麵近,他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生怕在最後關頭出現個什麽意外什麽的,但還好有疤爺在他們手中,快到井口的時候,果然有人從上麵看下來,看到了他們,還交頭接耳地遲疑了下,也就是那遲疑的功夫,匡楚挾持著疤爺來到了井口,淩空率先跳了出來,然後就發現有一群人正在井口外等候著。


    匡楚用匕首挾持著疤爺,緊接著跳了出來,把自己完全置身於眾多包圍中——他們在礦井下麵打鬥的時候,上麵就已經接到了警報,也因此就早早地做好了準備。但他們的準備反而還是不是很充足,因為沒準備好如何解救自己的小領導。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疤爺會被井底下的人挾持,也根本想不到造反的人會跳上來。


    所幸的是,在匡楚和淩空跳出地麵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了,對方的人看到都不是很清楚,也沒有立馬反撲過來,這個匡楚和淩空了調整的時間。他們對著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大喊著:“別亂動,不然我會要了他姓名的!”


    礦燈閃亮地照射在疤爺的麵孔上,那是一張難看至極的麵孔,上麵不僅有傷疤還有委屈與痛苦,更多的是對未知危險的害怕。


    “不好了,疤爺被劫持了!趕緊叫人,趕緊通知老板!”黑夜中的人,終於還是反應了過來,他們混亂地大喊著,然後就有人跑向了黑夜,一陣陣刺耳的聲音瞬間響徹了起來。


    淩空想盡辦法阻止有人逃跑,可是地麵上還有許多沒有逃走的人,他們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很開就糾纏在了一起。但還有人緊緊地向匡楚靠攏著,卻不敢貿然上前。


    “都給我住手!”匡楚在危難時刻,大聲咆哮了起來,“你們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他手中的刀刃緊緊地挨著疤爺的脖子,讓疤爺也忍不住半哀求半嚎叫般地喊:“快住手,都給我住手!”


    “小心傷了疤爺!疤爺還在他們手上呢!”人群中有人提醒著。


    經過這麽一頓吼叫,所有人都退出了很遠,也不再和淩空糾纏了。淩空大汗淋漓地跑過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楚歌,人這麽多,我們是要結果在這兒嗎?”


    “沒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匡楚無限英雄氣概的說。“他奶奶的,你們誰要是敢走近一步,我就第一個要他的性命!”匡楚再次用疤爺做威脅,這一招還真是管用,邊上的人都自覺地向後退了又退。


    “快救麻子兄弟,快啊!”匡楚開始催促起淩空來。在這個危機關頭,他的腦袋在極速運轉著,想辦法如何脫離這個對方,但不管怎麽樣,跟著他闖蕩的兄弟不能丟在下麵。


    緊張的營救開始了,淩空在上麵控製著通往礦底的機器,腦袋上的汗珠不斷地滾落下來。而周圍那些人卻早已虎視眈眈,他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反撲上來。也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有一縷縷光線從照耀了過來。


    “你們別枉費心機了,今晚無論如何是走不掉的。”疤爺喘息著說,他麵龐上流露出了一絲絲得以之色。


    匡楚沒有說話,他此刻感覺到局勢越來越不好把控了,明顯地感覺到遠處就有更多的援兵前來,現在又被這些人包圍著。他的做著急劇的思想鬥爭。遠處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他的情緒越來越亂。隻聽“哐當”一聲,他們周圍一下變得亮堂無比,明亮的光線刺著他們睜不開眼睛,匡楚下意識地躲避了下光線。卻不想,被自己挾持的疤爺突然就掙脫了。


    匡楚反應過來的時候,疤爺早已經借著光線跳出去了很遠,與他的兄弟們聚集在一起。大事不好!淩空已經顧不上救礦井下麵的人了,他跳過來拽匡楚就跑。


    “麻子還在下麵啊,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匡楚向著淩空大喊著。


    “再不走,我們誰也走不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淩空義無反顧地拉著匡楚,他們衝出了光明,在黑暗中快速地移動,身後一片喊殺聲。


    匡楚跑出了幾步,又停下來,淩空又拽著他跑。他們跑跑停停,淩空不斷地給做著工作,並想著辦法如何逃離,最後他向之前停放大卡車的地方跑去。


    “這裏的人太多了,我們兩個人是鬥不過他們的!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淩空對匡楚喊著,“楚哥,你就聽兄弟這一回吧。隻要我們能活著出去,你打我罵我都行,但不要把命留在這兒!”他對匡楚說,現在他們想逃出去的辦法幾乎沒有,隻有去試一試了。


    他們按著之前來的方向,朝大卡車停放的位置奔去,淩空起初是向著坐車殺出去的。但很快就發現那邊的路上,有密密麻麻的人正向他們衝來。於是,他們又不得不改道,向另外一個更加黑暗的方向跑去。


    這個方向的路途上,滿是煤炭渣子,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幾個身影,但都被他們一一的解決了。他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後麵很快救有人開車追趕了過來,車燈明晃晃的照耀著他們躲無可躲,他們隻能不斷地改變方向,車輛還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有幾個身影從車上跳下來,手持著鐵棍向他們衝上來,淩空和匡楚也沒有猶豫,發瘋般地和對方廝打了起來,後麵追趕的人轉眼即到,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淩空喊著匡楚,讓他先走。匡楚斷然拒絕著。淩空打鬥了一陣,趁對方不防備跳到了車上,一把拽出了司機。然後,又向匡楚喊著,讓趕緊上車。


    這次,匡楚沒有拒絕。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輛小轎車上,淩空緊急情況下成了司機,開著車左衝右突起來。後方,又有幾輛車呼嘯而至,一場緊張的車賽,在山坡上展開著。


    不多久,淩空駕駛的車輛,就被逼上了一條絕路。一道鋼筋做成的圍欄擋住了去路,圍欄外麵黑乎乎的一片,還不知道是平地,還是懸崖。但已經沒有選擇了,淩空驅車先迎著後麵的車向後年倒去,結果結實的和對方的車碰撞上了,所幸並沒有產生大的事故。他在一片慌亂中又重新發動車輛,向前方的柵欄撞去。


    “你們是跑不掉的!”疤爺的聲音在後麵高喊著。在這個聲音中,車輛撞翻了柵欄,彎彎扭扭地在空地上行駛著,意外的是後麵的人並沒有追上來,他們停駐在圍欄內靜靜地看著。然後,車輛在他們的觀看中就撞上了一堆亂石,等到改變方向的時候,又掉進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內。車子連續的給油,哪怕是倒退回去,也沒有從坑中開出來。


    這時,他們發現車子前麵正站著一夥人。他們不是突然出現的,似乎早就等待這裏的,不待匡楚和淩空做出反應,他們就走上了,衝著車子一陣亂砸,直接把匡楚和淩空從車子裏揪出來狂揍。圍欄的另一邊,那些追趕而止的人,依舊在靜靜地觀望著,隻不過他們把觀望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後。在他們身後。有一個個子矮小的人,被密密麻麻的人簇擁而止。


    這位矮個子跛著腿,戴著黑色的眼鏡,穿著黑色的西裝,披著黑色的披風,拄著一副黑色拐杖,無限威風地站立在眾人之前,把手伸向空中。一根雪茄就被放在了他手上,他接過了丟在了地上,又再次伸出,旁邊的人顫抖了下,趕緊又在他手上放了一個東西,那是一把黑色的短槍。


    刀疤渾身顫抖著,來到矮個子身前,他雙膝跪在地上,不斷地打著自己耳光子,裝出一副可憐相:“大哥,都是我辦事不利,都是我不好……”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聽見一聲槍響,他的身子在空中晃動了下,倒在了黑夜中。


    這聲槍響震動了前麵糾纏不休的人,他們看到矮個子老大來了,都紛紛地住手不再打鬥,跪在地上一陣磕頭:“我們是來抓住他們的,我們不是要逃跑的,大哥饒命啊!饒命啊!”


    匡楚和淩空看在眼裏,他們馬上就明白了,原來這些人也是要逃跑的。可是,為什麽沒有逃走,反而在這裏撞上了,還要把他們兩個擒獲。那些人後來的對話,讓匡楚和淩空很快就明白了:“給我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我們一定要宰了這兩個小子!”


    那聲槍響幾乎已嚇傻了圍欄外麵的所有人,也包括匡楚和淩空。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在這個地方,在這個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公然開槍殺人。然而,還沒等他們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就聽到另外的槍聲——那不是一聲槍響,那是一排槍響。也都是從圍欄裏麵射出來的。


    圍欄之外,越來越多的人倒地,也有人跑在黑夜中,然後在尖叫中消失了身影……匡楚和淩空東躲西躲,像更遠處跑去,但跑著跑著,他們卻突然發現,眼前已經無路可走了,停在他們眼前的是一處懸崖,懸崖之下的冷風正呼呼地向他們吹來。


    驚愕中,猛烈的子彈已經打穿了他們的軀體。也緊緊是在刹那間,淩空擋在了匡楚身前,飛向匡楚的子彈,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淩空的身軀上。槍聲還在繼續,匡楚接住了淩空傾倒下來的身軀……他的身子也不由的傾斜了下,僅僅是這樣的一次傾斜,他就傾倒向了懸崖邊。然後是整個身子向懸崖下掉去,滿身是子彈的淩空幫他擋住了子彈,卻沒能幫他從懸崖邊上脫險。他們一齊跌落了懸崖。


    ……


    一片寂靜,湖水靜靜地蕩漾在黃土山坡下,幾隻水老鴉在湖麵上飛舞著,一會兒衝入水底,一會兒掠上一葉扁舟。扁舟上有位身著白色襯衣的姑娘,正撐著一支竹篙在夜幕之下的湖麵上滑行。她聽到山頭有一陣激烈的槍聲,就甩了甩腦袋上烏黑的秀發,以芊芊玉手連忙撥動船隻向對岸滑去。卻不想,她身後猛然就傳來一陣尖叫,緊接著是一聲巨響——“咚”的聲音在黑暗中,隨著湖水蕩漾開來,姑娘看到有人在湖水中掙紮了起來,緊緊是掙紮了幾下,就不再動靜了,仿佛像是石塊沉入深沉的湖水中一樣。


    姑娘慌忙撐著船隻向回返著,等到湖水蕩漾的地方,就“噗通”一聲跳入河水中,然後像魚兒一樣向有人掙紮過的地方遊蕩過去……天色越來越黑,幾乎看不到湖麵的水老鴉來,也看不到湖水中遊蕩的姑娘,隻能看到那隻停止的船兒,又在湖麵上遊蕩開來,是順著湖水流動的方向,向下遊遊蕩而去。而那隻船隻上已經多了兩個身軀,那正是匡楚和淩空的身軀,他們一動不動地躺在船隻上,湖水正順著他們的衣服橫流在船隻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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