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一激動到了極點。


    心中更多的則是困惑和期待。


    深夜咳喘的惡習已經困擾他十多年,看遍名醫、吃了大量的名藥,始終都沒有治好。反而不過多久就再次複發,病情加重。後來兒子進了青光宗,也請青光真人親自給自己看過,吃了丹藥,效果很好,兩年內沒有再咳喘過。


    本以為徹底好了,誰知數月前突然再次複發,情況比以往更嚴重。整宿整宿的咳喘,睡覺都睡不著,白天也是茶飯不思,精力一天不如一天。


    這個苦衷,刁德一從未向外人講過,隻有妻子和兒子知曉。


    誰知今天,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被一個尚未謀麵的神秘人一眼看穿。


    這還了得?


    “朱老板,快,快請進府內,刁某這就設下宴席款待幾位。”


    周圍人下巴掉了一地,一愣一愣的看著刁德一,他這變化也忒快了,簡直熱情的不要不要的。


    看來,那車裏的人還真的是大有本事啊。


    “哎,進府就不必了,老大說你們刁府不幹淨,現在進去隻會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朱護石卻故作高深,裝模作樣的撫摸起了胡須。


    實際上,他這一臉胖肉,哪裏長的出來胡子?


    十足的裝逼。


    若是別的時候,定有大批人唾罵嘲諷,甚至會有人出手教訓他。而現在,誰也不敢,刁德一兒子是青光宗核心弟子,隱疾肯定也被青光宗治療過,即便那樣都沒好,這個肥豬一眼看了出來,還說得條條是道。


    沒實力的裝,那叫裝逼。


    有實力的裝,那不叫裝逼,叫自信,叫高尚的裝逼。


    撇開這點,再看刁德一的隱疾,跟府內情況又有何關係?


    盡管人們都很困惑,甚至猜忌朱護石是不是在胡言亂語,但有什麽關係?刁德一相信就行了。


    他熱情的緊握著朱護石的雙手,一臉諂笑,恨不能親他一口。


    “朱老弟,老哥我這個可會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倒不會,老大說了,你還能活個十來八年。”


    “那就好,那就好。”刁德一剛喜上眉梢,就立刻被潑了盆冷水。


    “死雖然不會,可你往後會飽受折磨,生不如死。”


    “什麽!”


    刁德一色變,眾人驚呼。


    生不如死,那要這萬貫家財還有何用?還享受個屁?不如死了算了!


    “朱老弟,朱老弟啊,我這個可有解決之道?”刁德一哭喪著臉,絲毫不覺得丟人,麵子固然重要,豈能比得上自己的老命?


    “方法是有的……”朱護石一副高人模樣,深沉的很。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滿是期待。


    如果這倆外地人連刁德一的頑疾都能治好,那他們也能找他看病了。


    “朱老弟莫要再吊老哥哥的胃口了,什麽方法你盡管說,不管多少銀子我都願意花!”刁德一神態認真,豁出去了。


    “剛才我也說了,你們府子裏不幹淨。”


    “怎麽個不幹淨?”


    “噓——”朱護石突然閉嘴,嚇得刁德一和圍觀者也都紛紛噤若寒蟬,生怕壞事。


    “天機不可泄露。”


    “老大說了,今晚上你把府裏的人全都撤出來,光你夫婦二人,在西北角最破爛的那間雜屋裏待著就行。”


    話還沒說完,刁德一就佩服的直抱拳,去過刁府大院的人也都是滿臉的佩服。


    刁府宅子大得很,沒進去的人是絕對不知道西北角那裏,有個專門堆砌雜物的屋子。


    這倆外地人,看來真的是高人。


    “噢,對了,還要準備好十八樣貢品,萬兩黃金、萬兩白銀,整整齊齊的放在門口。深夜子時,那不幹淨的東西推門時,這些東西大有用處。”


    “能不能事成,就看刁老爺心誠如何了。好自為之。”


    朱護石大袖一甩,轉身帶著闕如回到了馬車上,老張立刻揚鞭趕馬,消失在了街頭。


    鴉雀無聲,所有人目送馬車離去。許久,這才都回過神來,激動緊張的看著刁德一。


    “還愣什麽,都快去準備啊,時間不多了。”


    刁德一大喝一聲,急切無比,刁府眾人應聲紛紛忙碌了去,誰也不敢耽誤老爺的大事。


    而這無數圍觀的外人,則滿心期待。


    明天,刁老爺的頑疾要是治好了,這幾個外鄉人必定要在荷塘縣大火。


    如果沒有,那等待他們幾個的,就是死亡!


    馬車在城中七繞八繞,找了個中等規模的客棧,要了三間客房四人住了下來。說是中等規模,其實連龍門鎮最小的客棧都比上,客人也沒有多少。


    白澤和朱護石的屋子內,四人同坐一桌用餐。


    起初老張和闕如還不敢,連連推辭,但白澤和朱護石很和藹,二人漸漸也熟絡了,坐了下來,都餓壞了,大快朵頤。吃完飯,老張和闕如就要離開。


    闕如出門時卻突然轉頭問道:“公子,刁老爺的頑疾真的可以治好麽?刁府內真的有不幹淨的東西?”


    “嗯?”白澤和朱護石一愣,同時大笑了起來。


    闕如和老張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哪裏來的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老大是嚇唬那死老頭的,哈哈……”朱護石含糊不清的解釋道。


    闕如和老張一怔,這才豁然開朗,笑著離去了。


    “護石,你真壞。”


    “額……”朱護石傻傻的看著白澤,漲紅了臉撓著頭,“餿主意不是老大你出的麽。”


    “是你提供的信息啊。”


    二人同時大笑。


    十多年前,朱護石和刁正達一起拜入青光宗學藝,二人分配到了一個宿舍。開始那幾天,刁德一一直陪著兒子,到處花銀子打點給兒子鋪路。朱護石就是那個時候知道他這個深夜咳喘的毛病的。


    後來沒幾天刁正達就因為資質不錯被提升,調去了更好的宿舍。


    本來也沒什麽,可刁正達自視甚高,看不起同階所有弟子,特別是資質最差的朱護石。朱護石心不甘,也時常嘲笑刁正達的名字。久而久之,矛盾漸深。


    隨著刁正達地位日高,朱護石受到的淩辱也越來越多。


    終於在那一天深夜,忍不可忍的胖子殺了刁正達的小弟,逃之夭夭。


    流浪十年,如今終於找到了大靠山,朱護石想榮貴山門,在青光宗的宗譜裏堂堂正正留下自己的大名,供後代子孫瞻仰,卻不料在荷塘縣遇到了這樁事。


    主仆二人索性將計就計,要好好整一下刁德一。


    當然,最終目的,是刁正達。


    風水輪流轉,十多年前丟掉的尊嚴,朱護石現在要翻十倍找回來。


    深夜,臨近子時,白澤一席夜行衣,悄悄溜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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