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的脾氣就是這樣。


    越是跟他對著來,他也就越剛硬。


    而激將法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對於這點,李承乾也是吃的死死的。


    他就是希望魏征能咬住張善不放,甚至是將這事兒鬧大。


    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可不單單是針對張亮一個而已。


    而是用張善一個人,來殺雞儆猴,來敲打滿長安的權貴。


    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百姓在大唐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任你是再大的管,欺負百姓也不行。


    而此刻,已然被李承乾激出了怒意的魏征也是猛地敲了下驚堂木。


    啪!


    一聲脆響直將堂下的張善給嚇得渾身劇烈震顫了一下,身軀趴的也更低了,幾乎要將臉埋進地麵。


    見狀,魏征滿臉不屑。


    說實話,比起這種軟骨頭,他更喜歡那種不卑不亢的。


    當下,他也是陰沉著一張臉道:“本官問你,你一定要一五一十的作答。”


    “如若這其中有半句假話,別怪本官的庭杖無情!”


    聞言,張善顫巍巍的答道:“是,大人,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少廢話!”


    魏征直說道:“今日中午你家仆役,在街上放馬之事,你可知請?”


    “我……”


    張善本想否認。


    可當他抬頭時,忽而看見李承乾的目光瞟了過來。


    本身張善就已經被李承乾給嚇破了膽子。


    此刻又遇上了鐵麵無私之名早已傳揚海內的魏征,哪裏還敢說假話?


    他跪在地上,滿麵惶恐道:“知……知道。”


    “不……不過……小人並沒有讓他們去正街放馬。”


    “我隻是讓他們在臨街,領著馬匹出城而已。”


    “誰承想,在半途時,馬匹突然受驚,衝進了人群之內……”


    張善吞了口唾沫,道:“小人也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小人願意賠償所有受傷百姓的醫藥費用與療養費用以及損失。”


    “賠償?”


    “你以為此事隻需要賠償一些金銀就算沒事兒了?”


    魏征眯縫起雙眸道:“我且問你,在大唐的律法當中,於明德門大街縱馬,該當何罪?”


    “這……”


    張善眼珠亂轉,顯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而見狀,魏征的臉色也是更加陰冷。


    “荒唐!”


    “作為當朝國公的義子,你竟不知我大唐律法。”


    “可笑,真是可笑!”


    冷笑一聲後,魏征將目光投遞向文吏道:“告訴他,我大唐律法如何規定,犯者又該如何懲處。”


    聞言,文吏立刻起身。


    “大唐律法,禁馬令。”


    “明德門大街為我大唐步行街,周遭三條街道,不允許馬匹出現。”


    “除特殊情況,如軍情傳遞,戰報傳遞,免責,其餘一律依法處置。”


    “縱馬傷一人,重則二十仗,兩人四十丈,依次遞加。”


    “縱馬傷十人及以上者,流放嶺南兩千裏,除有大赦,否則終身不得再回長安。”


    一字字一句句都宛如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戳在張善的胸口上。


    聽到最後時,這家夥甚至連跪都跪不穩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麵死灰。


    可即便如此,魏征也沒有絲毫可憐他的意思。


    魏征敲了敲桌案,道:“你可聽清了?”


    “聽……聽清了。”


    張善低垂著腦袋道。


    “好。”


    魏征緩緩掀開了桌上的卷宗道:“經查,你今日放走馬匹,共計七匹,傷人二十六。”


    “若無太子殿下出現,隻怕這個數字還會更多。”


    說到此處,魏征頓了頓,道:“除此之外,聽說你家奴仆還在言語間對太子進行過挑釁?”


    聽見這話,張善就如同遭了雷劈一樣,直接愣在了當場。


    待到回過神來後,他也是朝著李承乾道:“殿下,此事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是誤會啊……”


    “對,是誤會。”


    李承乾擺了擺手道:“這條給他劃掉吧。”


    “況且跟他本人也沒什麽關係。”


    他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更不是願意斤斤計較的人。


    再者,對方身上的罪名,可已經不算少了。


    若是再加這個進去,他這顆腦袋恐怕都要保不住。


    畢竟在這個時代,比起傷害百姓來說,傷害太子的罪名可是更大啊。


    聽聞李承乾的話,張善方才鬆了口氣。


    可魏征卻板起了一張臉道:“殿下,這裏可是大理寺,可是公堂,不是討價還價的地方。”


    “侮辱太子就是重罪,即便是太子殿下本人來說情,也依舊無用。”


    得。


    魏征這個倔脾氣又上來了。


    即便是李承乾說話,那也是沒有給李承乾一丁點麵子,直接就給回了。


    這一下,張善與李承乾都有些傻眼。


    本來李承乾也沒打算那麽搞張善,可如此一來,不搞都不行了。


    但他能有什麽辦法?


    從他找上魏征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接下來的結局如何,不會由他掌控。


    所以李承乾幹脆也就不說話了,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看著魏征的表演。


    而張善則是心如死灰。


    此時此刻他也算是看出來了,今兒自己落入魏征的手中,必然是得不到一丁點的好結果。


    而如今,他隻希望魏征別把自己給弄死。


    畢竟以他與自家義母義父的關係,就算是流放,他們也有手腕把自己弄回來。


    而且即便弄不回來,那也不會讓他吃太多的苦。


    可接下來魏征的幾句話,卻直接就破滅了他這個夢想……


    就聽魏征冷著一張臉說道:“侮辱太子就等於是侮辱皇家,乃是十大不赦之罪。”


    “可念在你毫不知情,此罪必然不是加在你身上。”


    “但是,作為主子,你也有管教無妨之錯……”


    “故而,此罪你必不可少。”


    “如今算來,你已有兩大罪在身。”


    “先是明知律法不允,還去明德門大街放馬,致使民眾受傷。”


    “隨之由於你管教不嚴,你家仆從對太子言語相擊,致使太子名譽受損。”


    魏征直看著眼前張善道:“我將你兩罪並罰,你可有意見?”


    而也就在張善心如死灰,想要說話之際。


    就聽身後陡然傳來一聲怒喝:“我有意見!”


    順著話音,魏征抬眼望去,正看見鄖國公張亮不知何時已經從外麵走進了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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