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麽了?你別嚇我,是不是心髒病犯了,你的藥在哪兒?我去給你拿。”白玲玲嚇得有些慌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白媽媽這才回過神來,口中兀自還呢喃著:“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媽,你說什麽呢,什麽果然是她?”白玲玲看看晚秋,白媽媽現在的反應就是在看了仲晚秋的背部之後才這樣的,難道,媽媽的反應都是因為仲晚秋嗎?也把眸光瞟向晚秋的背部,卻見晚秋的背部之上有一小塊胎記,紅紅的一點被她的白色肌膚映襯的仿如一朵梅花,綻放著妖嬈,難道這胎記代表著什麽嗎?看多了電影和電視劇,此一刻,白玲玲開始展開她的想象力了,而晚秋也亦是。


    衣衫落下,也遮住了那朵紅色的胎記,晚秋徐徐轉首,“阿姨,你說我是誰?”再傻再笨她也聽明白了,白媽媽一定是把她認成了某個人。


    “玲玲,快叫姐姐。”白媽媽的臉上一下子就流出了淚水,“玲玲,她是你姐姐呀。”


    “媽,我什麽時候有過姐姐了,你騙我,你一定騙我,爸爸都說了,你心髒不好,一生就隻生一個,如果你是生了我,那她是怎麽回事?”手指著晚秋,白玲玲有太多的疑問了。


    白媽媽抹了抹眼淚,“玲玲,快認姐姐。”


    “媽,你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我不認的。”


    “唉……”白媽媽歎息了一聲,“玲玲,這是你非逼著媽說的,媽若是說了,你不許生氣喲。”


    白媽媽這一句讓白玲玲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卻也恨不得立刻就知道點什麽,“我不生氣,媽,你說,你快說。”


    白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先對著晚秋道:“晚秋這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晚秋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叫做晚秋了。”


    “想不到你爸你媽真好,雖然改了你的姓氏,卻沒有改你的名字。”


    白玲玲和晚秋更加迷糊了,定定的看著白媽媽,等待她的下文。


    “你和敏秋隻差了幾天,生下來的時候,我和你姨媽商定,她的孩子叫敏秋,你便叫做晚秋,然而,你生下來才幾天就在醫院裏被人偷了,偷走時還包著媽親手做的小被子,那上麵就繡著你的名字,白晚秋,媽記得你身上這胎記的,顏色和位置都一點也不錯。”


    晚秋震撼了,她是被拐的孩子嗎?


    她真的不知道了,可這些,她已無從問起,記憶裏的那對父母早就雙雙身亡了,當時還有領居罵她克父克母,可現在,她真正的母親出現了,還活得好好的,可見,她並不克父克母。


    “媽,那我是不是你親生的?”白玲玲急了,父親明明說過的,媽心髒不好,所以,隻生了一個就再也不能生了。


    “唉,你聽媽說,那時在醫院裏晚秋丟了,我天天哭,後來就做了病,怎麽也不好,再後來,你姨媽心疼我不能再生了,便又懷了你,然後把你送給了我,就是給我一個念想吧,若不是你,媽因為思念晚秋眼睛都快哭瞎了。”


    白玲玲震驚了,“媽,你說我是姨媽的女兒?”


    “你別怪你姨媽,她是心疼我呀,也幸好有你,我才能活到今天,媽喜歡看你的小臉,就跟你姐姐小時候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白玲玲不住的後退著,身子抵在了牆壁上,怪不得她看晚秋象自己也象敏秋呢,原來,她們之間竟還有著這樣一層血緣關係,原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親媽的人卻是自己的姨媽,而自己的姨媽才是親媽。


    怎生的一個亂呀,讓她的頭一下子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痛得眼前發黑。


    “玲玲,你怎麽了?”白媽媽被白玲玲的樣子嚇到了,站起身就要拉住她。


    “你別過來,你不是我媽,你不是我媽呀。”


    “玲玲,你從生下來就是媽把你帶大的,你雖然不是媽親生的,可是在媽的心裏,你就是媽的親生女兒。”


    “那她呢?”手指著晚秋,白玲玲的眼神迷亂,雖然白家不算大福大貴,可是,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白家的,她喜歡那個溫馨的小家,爸和媽從來也不吵架的。


    “玲玲……”


    晚秋落淚了,原本在看到白媽媽的神情時她還以為是白媽媽拋棄了自己呢,可是,不是那樣的,她是被人偷了被人拐走的,這又怎麽能怨媽媽和爸爸呢?


    爸爸和媽媽也是受害者。


    低低的啜泣著,眼前的白媽媽也越來越模糊,一點也不真實的在眼前晃動著,讓她直覺這樣的一刻是夢,絕對是夢而不是真實的。


    “走開,你不是我媽,我沒有媽,我真的沒有媽。”白玲玲一把推開了白媽媽,想到自己親生的媽把自己送了人,她的眼淚就是不可遏止的刷刷的流淌著,飛一樣的衝出房間,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她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慢慢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她跑得飛快,記憶裏每一次姨媽看到她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捉住她的手摸了又摸,然後還會給她買許多許多的禮物,原來,她是姨媽的女兒。


    “怦……”白玲玲撞上了一個人,好痛呀,抬頭看看,“白墨宇,你憑什麽擋我的路?”


    望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白墨宇皺了皺眉頭,緊抓著了白玲玲的手臂不放,“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用你管,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是沒人要的孩子……”白墨宇這一問,白玲玲更覺得委屈,淚水不停的流著,她是真的好傷心,剛剛才知道的一切太讓人震撼了,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玲玲,媽媽沒有不要你。”白媽媽急了,衝到門前也捉住了白玲玲的另一隻手臂不鬆開。


    “嗚嗚,是姨媽不要我。”


    “唉,那是媽媽做下的孽呀,難不成,她要看著媽媽天天鬱結而終嗎?若是沒有你,媽真的活不到今天活不到今天呀。”


    白玲玲抽噎著,這才沒有掙紮了,白墨宇便拖著她走進房間,拉著她坐在身旁,然後狐疑的掃向晚秋,晚秋這才將剛剛知道的一切說了一遍。


    白媽媽擦著淚,手又握住晚秋的,“聽說,你有兩個女兒,是不是?”


    “嗯,是的。”晚秋低頭,她未婚而孕,還生下了兩個孩子,有點擔心白媽媽會說她。


    “孩子爸是不是冷慕洵?”白媽媽又問。


    晚秋的頭垂得更低了,“是的。”


    “真是孽緣呀,這孽債你也終是替媽還了。”


    一直抽泣著不出聲的白玲玲突然間出口,“媽,你說實話,是不是跟阿洵哥真正訂了娃娃親的是晚秋姐姐?”一定是的,不然白媽媽不會說出剛剛的那番話。


    “是的,隻是晚秋後來不見了,媽媽就想讓你嫁給阿洵。”


    “那現在好了,我不用嫁給阿洵哥了,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是……”白玲玲想說是晚秋,可突然間想起姨媽的話,好象敏秋也喜歡阿洵哥。


    “喜歡敏秋,是嗎?”晚秋的眸中泛起悲涼,原來,大家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隻是這兩天聽說的,也許不是這樣的吧。”白玲玲也理不清,也許是白媽媽從小擔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很少與敏秋一家來往,更不知道原來敏秋和冷慕洵之間曾經有過的糾隔。


    “晚秋,跟媽回家好不好?”白媽媽看著女兒,多少年未見了,這一見,她想為晚秋做很多很多事,可是一下子卻不知道要怎麽表達了。


    “媽,不行的,晚秋姐姐喜歡這裏的工作,我也是,她不能離開這裏的。”白玲玲的腦子轉得特快,晚秋正與白墨宇一起戒毒呢,這個時候根本就不能離開。


    “可是你爸他……”


    “那你讓我爸也來吧,就在這附近租一間房子,咱們一家四口人一起住。”


    “晚秋,真的不能跟媽媽去嗎?”白媽媽還是不死心。


    晚秋搖搖頭,她現在哪也不能去。


    “那好吧,我就讓你爸爸也過來,要是他知道你還健在這世上,不知道有多高興呢,玲玲,一會兒去給你爸打個電話通知他一下。”


    “行,我這就去。”白玲玲剛剛還傷心來著,可她這人就是大咧咧的,轉眼就想開了,媽媽和姨媽都親呀,哪一個對她都不賴,她想開就好了。


    白墨宇也陪著白玲玲去外麵的辦公室裏打電話去了,會客室裏就隻剩下了白媽媽和晚秋,白媽媽不停的打量著晚秋,怎麽也看不夠,“晚秋,把孩子接來吧,媽想看看她們。”


    “可是阿洵……”她不知道冷慕洵會不會同意讓她接孩子過來。


    “你是孩子親媽,冷家不會阻止你接孩子吧,晚秋,讓媽看看她們兩個小家夥,媽媽真想她們呀,那可是媽媽的親外孫女。”


    “我試試。”她的心沉沉的,都說冷慕洵是與敏秋走了,可她真的有些不相信,然而,從那一天開始,冷慕洵就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晚秋試著撥打小吳的電話,原以為小吳不會接,不想這一次手機才一接通就被接起來了,“小吳,我想接詩詩和果果一起住一段時間。”冷慕洵的事她懶著問小吳了,每次都說冷慕洵是與敏秋一起離開了,她聽著都沒什麽感覺了,可是,狐疑就是狐疑,她還是有幾分不相信,這段時間她分析過了無數次,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一下子轉變那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行,總裁說了,你想什麽時候接她們就什麽時候接她們離開。”


    他連孩子也不要了嗎?“小吳,他在哪兒?”


    “出國了,最近很忙,孩子們都是交給張媽來帶的。”


    真心疼呀,看來,她一定要把孩子們接過來了,孩子們隻有在媽媽的麵前才是最幸福的,“行,後天我讓白玲玲和媽媽去接孩子們,請你們一定放行。”


    “好,沒有其它事了嗎?”


    “沒了。”


    “那我掛了。”小吳淡淡的,對她一點也沒有了以往的熱情,看來,冷慕洵甩了她就連小吳也不待見她了,人呀,變化就是這麽的快。


    掛斷了手機,晚秋轉向了白媽媽,“敏秋出國了嗎?”那聲媽媽,她一下子不習慣竟是怎麽也叫不出口。


    “應該是吧,前幾天她媽媽是有跟我說過在為敏秋辦理簽證了。”


    嗬嗬,冷慕洵果然是與敏秋離開了,她先還不信,可現在由著白媽媽親口說出敏秋要出國的事情,她真的沒理由不信了,“明天你和玲玲去t市吧,後天就把詩詩和果果帶回來。”如果不是她有毒癮,她一定要去自己帶回來的。


    白媽媽自然應了,開心的什麽似的,那天,幹脆就留在雨秋木材行,親自下廚為晚秋煮了飯菜,滿滿的一桌子,一一的端上來時,隻看著都是一個好吃,色香味俱全,而那其中最濃的就是媽媽的味道,她終於可以品嚐到媽媽親手煮的飯菜了。


    有媽媽的感覺真好真好。


    隔天,白媽媽就和白玲玲一起離開去接詩詩和果果了,木材行的事情已經規劃的差不多了,分行的事情就交給峰子去做,他的傷也早就好了,依晴負責貨源,白墨宇負責拓展業務,晚秋也不閑著,雖然沒有學過會計,可是她一直都有在看書,準備考個會計證,然後替白墨宇全權打理雨秋的財務。


    這天下了班,白玲玲和白媽媽要後天才能回來,晚秋吃完了晚飯就說要去散步便離開了木材行,總是不相信呀,不相信冷慕洵會一下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物是人非,人去樓空,總是覺得那一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離著還遠,晚秋怔怔的站住遙望著那處冷慕洵曾經住過的地方,她站了許久許久,久到一雙腿都有些麻了,驀的,耳邊傳來一道陌生且又有些熟悉的聲音,“這位小姐,你好象是……是……”


    晚秋回神,迎麵是一個婦人,赫然就是她以前在冷慕洵那裏時廚房裏的一個女幫工,“你好。”


    婦人上下的掃了她一眼,“身體還好吧?”


    “還行。”小產的事真的不算什麽,現在是毒癮折磨著她每一天。


    “唉,那麽大的一個房子,人說散了一下子就散了。”婦人歎息著,“你怎麽沒跟著冷先生一起離開呢?”


    晚秋咬咬唇,想了一想才道:“他和敏秋離開了。”


    “敏秋?就是那個跟她媽媽一起來的還跟你長得很象的女子嗎?”


    “嗯,是的。”晚秋點點頭,緊盯著鞋尖。


    “不可能吧,那個敏秋小姐昏過去就被冷先生帶到了頂樓的客房,等她醒了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離開了,我沒見著敏秋與冷先生一起離開呀,倒是……倒是……倒是地下室裏的那個女孩跟著冷先生一起離開了。”


    “你說什麽?”晚秋抬首,一把揪住婦人的衣領,她沒有聽錯吧,怎麽這婦人和小吳說的根本不一樣呢?


    “我……我沒說什麽,我說的都是真話。”晚秋突變的神情讓婦人一下子嚇壞了,隻以為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惱了晚秋呢,她可還記得冷先生對晚秋的用心與體貼,總是吩咐小廚房為晚秋煮這個煮那個,選著的都是晚秋愛吃的,誰知道冷先生還會不會回來住呢,在冷先生那打工薪水高又輕鬆,所以,她是斷不想得罪晚秋的。


    “你再說一遍,那天晚上阿洵是跟誰一起離開的,把你知道的真實情況告訴我就好。”晚秋灼灼的看著婦人,她太想知道事實了。


    “是真的……真的是跟地下室裏的那個女孩一起離開的。”婦人急忙的說了,“你放開我,我說得可都是實話呀,沒有半句慌言。”


    晚秋這才鬆開了手,口中低喃著,“是曉丹,原來是曉丹……”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冷慕洵帶曉丹去會伍洛司了。


    而會伍洛司為著的是她,就是她呀。


    想到第二天就有的配方和輔藥,晚秋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飛跑回雨秋木材行,白墨宇一定知道一切的,氣喘籲籲的站在白墨宇的麵前,“墨宇,你說,那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因為醒來,冷慕洵就不見了,而白墨宇也來接走了她。


    白墨宇鎮定的坐在辦公桌後,他微微一笑,“哪天晚上?”


    “就是我戒毒的前一天晚上。”


    “沒聽說呀。”


    “那麽,你是怎麽從阿洵的手上拿到天使的微笑的配方的?還有,輔助戒毒的藥你又是從哪裏來的?”


    “嗬嗬,配方我原本就化驗的差不多了,隻不過又與小吳拿到的對比了一下罷了,就隻差了一點點,至於藥嗎?當然也是根據我化驗的成果才製成的了。”


    “你說謊,如果你早有辦法,也不用一直沒有戒毒,也不用還費盡心思的要搶來曉丹了,白墨宇,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阿洵出了什麽事?”這樣說著的時候,晚秋甚至在腦海裏開始想象那一晚冷慕洵帶著曉丹去見伍洛司時的火拚場麵,那一定很激烈。


    “你聽誰亂說的,這麽大的事可不能不負責任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什麽阿洵出了事,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白墨宇淡淡的,眸光中沒有閃爍,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樣。


    真的是這樣嗎?


    晚秋踉蹌的後退,其實,她也不想冷慕洵有什麽事的,可是,他的不出現就證明是出了事。


    “晚秋,別想那麽多,命裏有時你想躲也躲不掉,命裏無時,任你如何去求也求不來。”


    不,她不相信,她一點也不相信。


    晚秋“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起了白媽媽的電話,“媽,我現在回t市,你們接到孩子先別回來了,我們t市見。”


    身後,一隻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啪”的便替她掛了機,“仲晚秋,你正在戒毒呢,你這個時候回去不是前功盡棄了?還有,難道你想在詩詩和果果的麵前發作嗎?”


    “我……”晚秋的臉紅了,剛剛要回去t市的念頭一起,她就什麽也沒想的一心隻要自己回去。


    “跟你媽媽說最近訂單比較多,所以你走不開,一切,都等戒好了再回去吧。”


    白墨宇說得是對的,可是,她又是那麽的想要知道冷慕洵現在在哪裏,依那婦人的話他根本不是與敏秋在一起的,那他現在又在做什麽呢?


    頹然的坐在床上,她心亂如麻,不停的揉搓著長發,就如亂草一樣的讓她混身上下都是煩躁的感覺。


    身後,白墨宇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腰,“什麽也別想,你瞧,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們兩個就都戒了毒了,同時,咱們的木材行也就完全的走到了正軌了,晚秋,我們現在所賺的錢離預期還有些距離,要彌補虧空少了你可不成。”


    低柔的男聲慢慢的緩解了晚秋心底裏的疲憊,她是真的好累,“墨宇,我想再開網站,專賣孕婦裝和童裝,以前我做的那一家很火的,這樣,也能增加些收入。”


    “嗯,這是一個好主意,你既然做過,那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進貨什麽的我再聘個人去解決就好了,那些粗重的活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走不了,許多事她也無從確認,因為戒毒,她也隻能任命的留在了這裏,卻是每天更忙了,忙著開網店,她要把公司的規模開到最大,也賺更多的錢,這樣才能讓白墨宇早日解脫,自由,一下子變成了那麽的難得。


    詩詩和果果到了,白玲玲早就告訴了她班車,早早的就去了汽車站,翹首看了又看,心裏真的很激動,她想孩子們呀。


    眼尖的看到了從t市而來的大巴,想也不想的就衝出去,一個個的旅客下來了,沒有詩詩和果果,再等,再看,驀的,她看到了白媽媽和白玲玲一前一後的下來了,而她們各自的手中就牽著她的一對寶貝。


    “詩詩,果果……”她呼喊著,欣喜的落了淚。


    詩詩和果果一起掙開姥姥和阿姨的手,然後兩雙小腿飛也似的奔向晚秋,“媽咪……媽咪……”


    長高了,可不管有多重,晚秋都是兩個一起抱了起來,兩張小嘴“唄唄”的親了下去,親一下不夠,親兩下也不夠,一邊親一邊道:“媽咪,我們好想你。”


    “媽咪也想你們。”


    “媽咪,爹地哪裏去了,怎麽沒電話了呢?他以前不這樣的,每天都會準時的給我和詩詩打電話。”


    晚秋不吭聲了,隻是緊樓著一雙女兒,讓她們貼著自己,感受著她們的氣息,她才覺得自己活的踏實了,沒有了他,她就再也不能失去詩詩和果果了,抬頭看向白媽媽,這一瞬間她突然真的理解了白媽媽當年失去她時的痛苦,甚至理解了白媽媽收養了白玲玲的意義是什麽。


    “不怕,咱們現在有姥姥也有阿姨了,是不是?”


    “嗯,嗯,是的呀,媽咪,我是不是老重了?”詩詩一說,小身子就順勢的從晚秋的身上滑下去,“快放下我吧,不然媽咪累壞了,那樣我會心疼的。”


    詩詩這一說,果果也滑了下去,兩個人的兩隻小手一左一右就如從前那般的牽起了她的手,“媽咪,姥姥說姥爺這兩天也會過來,咱們要租一間大房子,一家人一起住呢,有姥姥,姥爺,姨媽,還有媽媽和我們,隻是,姥姥說爹地不會來,這是為什麽呢?”


    “爹地忙吧,他出國了。”她想去找他,卻苦於根本走不開,可她不想讓孩子們擔心,別人對她撒謊,她也隻好對詩詩和果果撒謊了,麵對女兒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有時候,謊言也是善意的,隻是想要她們開心,一切,就是這麽簡單。


    “媽咪,那你也帶我們出國吧,我們好想爹地。”


    她苦笑,隻好轉移了話題,“走吧,咱們回家去。”


    那是雨秋木材行旁臨時租下來的一套出租房,三房兩廳,足夠他們三代同堂了,家具什麽的都一應俱全,隻要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詩詩和果果一間,白玲玲一間,白媽媽和白爸爸一間,晚秋則還是住在雨秋木材行,她沒辦法,隻有住在那裏才能讓家人免於發現她的不對。


    每一天都是生與死的較量,每一天都是意誌力與老天的抗衡,如果沒有白墨宇,她覺得她一定沒有那個毅力的,可是兩個人一起,就不一樣了,戒了有些日子了,毒癮發作的時間每天都在延長,這是一個好跡象,她知道隻要堅持就可以戒了,為了孩子們她也要戒了,她要去找阿洵,每一天都是拿著這個才給自己力量和希望,所以,再番難忍她都挺過來了。


    白爸爸來了,晚秋融入了這個家,隻覺得自己虧欠了白媽媽和白爸爸許多,她從小的失蹤傷了他們多少的心呀。


    白玲玲也不再排斥她,也不提她親媽媽的事情了,一桌上吃飯,天天見麵,那種親情是怎麽也消彌不了的。


    又過了一個月,她的毒癮戒的差不多了,雨秋木材行在這裏的所有的起步都已經完成,甚至連網上的小店也經營的很好,生意火爆著呢。


    一大早,晚秋敲響了白墨宇的門。


    “吱呀”,門開了,白墨宇探頭出來,“晚秋,怎麽這麽早?”


    “墨宇,我們明天回去t市吧,好嗎?”她想回去,想了太久太久了。


    白墨宇頓了頓,才道:“這裏不好嗎?你瞧,你爸你媽都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了。”


    她搖搖頭,“可我想回去。”現在,即使毒癮發作,她一個人也可以應付了,因為現在每一次發作的時間都很短暫,也很容易就熬過去的,她真的不想再留下來了,她瘋了一樣的想要去找冷慕洵,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想要瞞著她,可她不信,不信他會甩了她。


    “好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這裏就先交給依晴。”


    “不了,我今天就想要離開。”她一分一秒鍾都不想等了,想他的心是那麽的強烈,阿洵,你到底在哪裏呢?


    “晚秋,不急於這一天兩天吧,有些事,總得讓我安排一下。”


    她卻堅持,“不然,你先留下安排一下這裏的事情,我帶著孩子們和爸媽先離開了。”


    白墨宇隻好點了點頭,“那去收拾東西吧,我讓依晴去訂票。”


    “不用依晴訂了,我來訂就好,訂機票。”她恨不得現在就到了t市。


    白墨宇不再說什麽了,可是眉宇間卻是散也散不去的輕皺,有些事,想來也是瞞不住了。


    從小城回到t市,飛機上,孩子們是那麽的開心,居然沒有暈機,搶著坐在機窗的位置上,看著外麵的雲層那是一個好奇呀。


    晚秋的心卻沉甸甸的,完全的把孩子們交給了白爸爸和白媽媽,心裏則在盤算著到了t市要怎麽找到冷慕洵。


    “玲玲……”她拉拉坐在自己身旁的白玲玲的手。


    “嗯?”


    “敏秋有消息嗎?”


    “在國外呀,你要找她?”


    “嗯,我想給她打個電話,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後來,她也曾打過敏秋的電話,可是回應她的都是錄音內容: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敏秋她,竟是換了號碼。


    白玲玲搖了搖頭,“我沒有,不過,我有姨媽的電話。”她很自然的說起姨媽,經過了這麽久,什麽都釋然了。


    “那給我吧。”晚秋要來了敏秋媽媽的電話,她要從每一個可能入手找到冷慕洵,“玲玲,給我號碼的事情誰也不要告訴,好嗎?”


    “好的。”白玲玲會心的一笑,然後轉首瞄了一眼白墨宇,如今,她覺得她錯過冷慕洵完全就是天意,因為,她又遇到了生命裏又一個知心的男人:白墨宇。


    離開小城的時候,天氣還很熱,可是當飛機抵達t市的時候,那份冬的意味席卷了晚秋,天冷了,t市的冬天比起北方來說根本不能算作是冷,可是比起雲南的那座小城就真的算是冷了,幸虧白墨宇讓白玲玲多備了一些秋衣,大家才不至於在下飛機的時候感覺到冷。


    披著風衣,當腳步落在t市的土地上的時候,她不禁在心裏道:“阿洵,我回來了。”


    所有,都由著白墨宇和白玲玲去安排,她的心仿佛丟了魂一樣的,怎麽也定不下來。


    機場上,白展樓和梁淑珍一起出現,太久沒有見到白墨宇了,白展樓一看到兒子就擁在一起,好久才分開,“墨宇,你可回來了,爸以為這一生也見不到你了呢。”


    “爸,瞧你說的,我不是每天都有打電話給你嗎?”


    “那能一樣嗎?聽聲音和見到本人絕對的不一樣的。”正與白媽媽和白爸爸寒暄著的梁淑珍否決道。


    “上車吧,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一一的介紹了一遍,白玲玲一見到白展樓和梁淑珍就沉靜的不說話了,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看著她們每一個人,晚秋的心越發的迷亂了,隻盼著安頓好全家,她才有時間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t市鬧市區的一個小區,晚秋也不問是誰的房子,反正,既然都交給白墨宇了,她就沒打算過問了。


    孩子們換了新環境開心著,沒有誰比孩子們的適應能力更強了。


    終於,安排好了一切,索性就把孩子們交給了白爸爸白媽媽,晚秋吃過晚飯就出去了。


    “晚秋,等等……”穿了鞋才要踏出門前,身後,白爸爸叫住了她。


    “爸……”她回頭,早就改口了,但是這麽久,白爸爸從來也沒有這樣的叫住她的時候。


    白爸爸看了她一眼,卻隻聲道:“出去散散心吧,家裏有我和你媽呢。”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心卻已經飛出了這房間,隻想快一點的出去。


    攏了攏風衣的領口,晚秋迫不及待的走在t市的街道上,尋了一個公用電話便停下來打給了敏秋媽媽,她是故意不用自己的手機的,不然,敏秋媽媽一準不接。


    “你好,哪位?”敏秋媽媽接起了她的電話。


    “姨媽,是我,是晚秋。”


    “晚秋呀,那天走得急,都沒來得及去看你,真是報歉呀。”敏秋媽媽歉然的說道。


    “敏秋的身體好了吧?”


    “嗯,早就好了,這不,一直都在國外休養呢。”


    “姨媽,我想跟她說幾句話,她在嗎?”一聲聲的叫著姨媽,如果這樣敏秋媽媽還拒絕她,那就證明一切都是假的。


    “這個……這個……不如,改天我讓敏秋打給你吧。”


    “姨媽,我有急事要找敏秋,是關於風家的事情。”她隨口謅了一語,一定要讓敏秋接電話。


    “我去敏秋的房間看看,她剛剛好象是出去了。”敏秋媽媽說著,好象真的再往敏秋的房間走去。


    果然,很快的,敏秋媽媽便道:“這孩子出門也不打個招呼,越來越沒禮貌了,晚秋呀,你放心,隻要她回來了,我立碼讓她打電話給你。”


    “好。”她微微笑,卻知道即使敏秋打過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有些事,她已經確定了。


    打了車,去了冷氏,正是下班的時間,辦公室已經沒有幾盞亮著的了,她打了冷慕洵之前辦公室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


    那間辦公室,一片黑暗。


    冷慕洵的別墅,他也不在。


    他真的不在t市嗎?


    似乎,他真的出國了。


    可是,一切又都有些怪異。


    想了又想,她也隻有了最後一個線索,那就是婁千晴。


    “晚秋,是你嗎?”才一撥過去,婁千晴就接了起來。


    “嗬嗬,是我,好久不見,千晴,你現在還好嗎?”


    “不好。”輕柔的女聲,似乎並不快樂。


    “是不是又與沙首長鬧別扭了?”晚秋關切的問道。


    “別提他了,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晚秋,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行,你說在哪兒,我趕過去。”不管婁千晴是不是還與沙逸軒有交往,她都想要見她一見,有冷慕洵的消息就是她的福氣,沒有,就算作是見見故人吧,畢竟,她很喜歡婁千晴,兩個人也很談得來。


    “你說你在哪兒吧?我開車去接你。”


    晚秋報了路牌,婁千晴一笑,那聲音仿佛飄著酒味一樣,“嗬嗬,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冷慕洵的別墅附近?”


    晚秋的臉有些紅,居然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婁千晴,你就不能當作不知道嗎?”


    “哈哈,咱們家晚秋居然也會不好意思了,就站在路邊等我,我馬上就到。”


    千晴到了,晚秋坐進車裏的時候,果然嗅到了千晴一身的酒味,她似乎真的不開心,雖然看起來外表光鮮,可是千晴以前是從來不化濃妝的,今夜的她卻是濃濃的妝,仿佛是在遮掩著什麽。


    車子,行駛在熟悉的馬路上,千晴居然是帶著她到了風間。


    那個,她們曾經一起來過的地方,想起那日,千晴喝多了,還是沙逸軒帶走她的。


    風間的角落,兩人位。


    婁千晴端起了侍者才送上來的酒杯,然後衝著晚秋的杯子碰了碰,“來,為慶祝我們的重逢幹杯。”


    “千晴,他變心了嗎?”輕輕的啜飲了一口,晚秋小心翼翼的問,一定是沙逸軒惹千晴不痛快了吧。


    “嗬嗬,不知道,男人的心海底針,我們要遠離他們,懂嗎?你要遠離冷慕洵,而我要遠離沙逸軒。”說著,婁千晴的酒杯就到了唇邊,“咚咚咚”,一杯酒如水一樣的被她喝了個幹淨。


    一杯又一杯,晚秋不知道要怎麽勸了,這是人家的感情事,她一個局外人又不知道真象,說錯了會傷人,那便選擇沉默吧,想著要問冷慕洵下落的事也在幾次要啟口之際又因為婁千晴的貪杯而止住了。


    驀的,突然間的有一隻手從晚秋的身後伸出一下子搶下了千晴手中的高腳杯,“婁千晴,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沙逸軒,他是晚秋現在尋找冷慕洵的所有的希望。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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