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客房的衣櫃,裏麵竟然有她之前住在這裏的衣服,白墨宇,他竟是一直為她保留著這個房間。


    心口,都是感動。


    可此刻,她必須要去拿到那兩份協議,那是關乎她自由的協議。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淩晨,讓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換好了衣服就飛快的出門,手中揚著車鑰匙,那輛甲殼蟲正安靜的呆在白家的車庫裏,隻是一旁卻是空著的,看來這個夜白府裏離開的不止是她,還是有白墨宇。


    大年初四,他很忙嗎?


    來不及想,晚秋便啟動了車子,她需要全神貫注,因為,她是新手。


    大開著車窗,讓夜風拂去她的困乏與嗑睡蟲,人才漸漸的精神了些。


    還是大過年的,路上的車並不多,大家都悶在家裏打牌或者看電視了吧。


    瞧著時間,就要十一點了,那男人居然醒得這麽早,他就不困嗎?


    他是鐵打的嗎?


    越想越是惱火,人與人真的不能比,她怎麽就那麽困呢。


    咬了咬唇,讓自己多少精神一些,這樣的狀況開車,又沒有人來護航,她連她自己也不相信了。


    車子開得極慢,也讓她心急如焚,就怕時間過了淩晨冷慕洵就真的不把協議還給他了,那男人,什麽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從前,他還不是為了敏秋而利用她了嗎?


    在他眼裏,她除了利用之外就是詩詩和果果的媽咪了。


    “唉……”一聲歎息,她覺得去見他自己好傻,可是不去,那就更傻,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不要呢,說死也要要回來。


    車子終於停在別墅前的時候,她才發覺她的手心都是汗意。


    推開車門,大步的走向別墅的大廳玻璃門,從她的車子一靠近別墅,外麵的鐵門就開啟了,顯見的,冷慕洵早就交待了守門的人,讓她得以長驅直入,甚至不用通報。


    許久沒有來這裏了,還記得第一次來時是因為爺爺,可爺爺已經走了許多年了。


    他會為了爺爺,為了敏秋,卻從來也沒有為了她。


    門開,大廳的沙發上男人邪魅的靠在沙發上,手中是一個高腳杯,透明的讓她看不出裏麵是不是有液體。


    “嗨!”笑著打了一個招呼,盡可能的讓自己自然些,再見到他,她突然的覺得有些局促,竟是有些心慌。


    不要,不要慌,他沒什麽可怕的,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緩步向他走去,就象是一個天使在步向野獸。


    看到她進來,男人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仲晚秋,你晚了十秒鍾。”無辜的攤攤手,“我想,我不能還給你了。”


    “不,從車子駛進別墅就開始算時間的,所以冷慕洵你不能食言。”他把她當什麽,一點尊重也沒有嗎。


    微笑漾在唇角,冷慕洵突然間發現女人急起來的樣子也挺迷人的,“急什麽,坐吧。”


    她不坐,而是衝到他的麵前,一下子搶下了他手中的高腳杯,“嘭”,高腳杯重重的落在茶幾上,“還給我。”


    “你晚了十秒鍾,這是事實,總不能就這麽一句就讓我還給你吧。”


    他的口氣似乎是鬆動了些,似乎有還給她的可能,“冷慕洵,你說,你又要什麽條件?”她開始想象,他一定又要卑鄙無恥,讓她不願。


    “坐吧。”他卻從容的指著對麵的沙發,“你坐那兒,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


    一屁`股坐下,如果不是東西在他手上,她恨不得抽他兩耳光,巴巴的把她騙來了,現在居然說她晚了十秒鍾就要不還給她了,“快說,我要回去了。”


    “回白府嗎?”


    “是的。”孩子們在那兒,她也隻能先暫時住在那裏,明天就打算回去的,可被冷慕洵這一問,就好象她與白墨宇之間有什麽貓膩似的,讓她有些不自在。


    “我說過,你還是離他遠一些的好,晚秋,白墨宇那個人你惹不起。”慢條斯理的將他自己的酒杯注滿了,然後又倒了一杯,再推到她的麵前,“你隨意。”他說完,卻將自己杯中的酒一仰而盡。


    端起來就喝,也許喝多了她就有膽跟他叫板了,今晚上,那兩份帶給她惡夢一樣的協議她一定要討回來。


    紅酒有些甜,是那種最適合女人喝的酒,一口幹了,喉嚨裏竄起一股細膩的熱流,讓她有些口幹舌燥,竟是,還想喝,伸手就要拿過桌子上的酒瓶,可是才握住瓶頸的手卻被一按,他的大手溫暖的壓著了她的,“一杯就好了,喝多了一會兒開車不安全。”


    他倒是體貼,可說的也絕對正確,壓製著心頭的怒氣,她道:“怎麽樣你才會還給我。”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再放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她的小手襯著他的手看起來尤其的厚實,她看到了垂首看著她手的男人的喉結開始輕輕湧動,“仲晚秋,明天一起去火山島,帶著孩子們。”


    “隻要我和孩子們去了,你就還給我?”她有些詫異,竟不想他會是這樣的要求。


    “是的。”


    “可我不想以你妻子的身份去,半年了,她的身份在t市人的視野中也淡去了吧。”


    “你是自由的。”他淡淡語,忽而抬首一雙眸子灼灼的看著她,隨即略帶嘲諷的道:“別怕,我們沒領過證。”


    是的,他們從來也沒有領過結婚證,“幾天?”她問,什麽都要提前問清楚了,別把自己又賣給他很多天。


    “三天。”今天初四,過了三天就是初八,那天,他要上班了,他是男人,是冷氏的總裁,他有他的責任,這個年,前麵的三天為了敏秋,後麵的三天就為了孩子們吧。


    也許快樂可以壓下血腥的味道,初一的血腥真的給他不好的兆頭,就象是隨時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讓他的心始終都不踏實。


    “好,成交。”她嫣然一笑,第一次的在他的麵前展露了她絕對美好的笑容,竟是那麽的燦爛,讓他有一瞬間的閃神,還給了她,也就真的是放了她的自由。


    掌中的小手反握住了他的手,這就是在宣布這所有都已經確定下來了。


    “隨我來。”他倏的站起,也不想拖泥帶水,就象爺爺當年說過的,幸福是要靠自己才能爭取來的,而不是靠強迫得來的。


    自然的仿佛理所當然的牽著她的手就上了樓梯,再是書房,那一室書香的味道,讓她想起了他曾經放在抽屜裏的那本書:《隻想愛著你》。


    這一生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那張夾過他與敏秋照片的書,可他,能再次的帶她走進這書房就證明了一種放手。


    象是對她的放手,又象是對敏秋的放手。


    還是那張書桌,還是那個抽屜,她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她走不進他從前的世界,那便,就在這裏佇足不前,這樣,才是理智。


    他打開了抽屜,她的腦海裏閃過了那本她曾經看了一半的書,總是沒有結局的故事,吊著她的胃口一直有些悶。


    他修長的手落了下去,讓她不由得隨著他的動作而聯想著,難道,他是要把那本書拿給她嗎?


    可是隨即的,她知道她猜錯了,他帶她上來的目的是要還那兩份協議給她的。


    聳聳肩,晚秋有些赧然,怎麽就將這麽重要的事給訴諸腦後了呢。


    一紙信封遞到了她的麵前,“都在裏麵,我的,你的,一共四份,你鑒定一下。”沒有遲疑的遞給她,他的眼睛裏都是澄澈。


    他是真的要放手了,抑或,隻是尊重她的選擇。


    她輕輕接過,卻沒有撕開信封的封印,“謝謝。”輕輕的兩個字,原本以為拿到了一定就隻剩下輕鬆了,可此刻,她的心卻起了沉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明早八點,我在白家的大門前等你與詩詩和果果,不見不散。”幹脆利落,他居然沒有任何的糾隔就放手了,這讓她真的有些大跌眼鏡,這樣的冷慕洵讓她突然間的有些不習慣了。


    “好。”有些心慌,她低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再也不想與他共處一室,否則,那種壓迫感真的會讓她停止了呼吸的。


    “仲晚秋,為什麽不看?”她走得飛快,他在她身後喊道。


    她不知道,她隻想離開,迅速的,馬上的離開冷慕洵,她自由了,可是,有他在的感覺那自由就一點也不真實,不想看,他說過給了她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見她沒有回應,他繼續道:“仲晚秋,下了樓,坐進車子,如果你發現錯了還可以回來找我,可如果你出了這幢別墅再來跟我說東西不對,那我不會理會,明天的火山島一定要去。”


    他的聲音就在身後清揚傳來,就象是午夜的鍾聲一樣敲得她的頭有些發麻,難不成信封裏的四份東西是假的不成?


    不會的,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不會的,所以,她連拆開看都沒有。


    如飛一樣的奔下樓梯,那腳步聲在這靜謐的別墅裏顯得是那麽的突兀,身後,男人始終也沒有追上來,隻是在她氣喘籲籲的坐上車子時,一則短信才發了過來:你沒事吧?如果不能開車,我送你。


    她極快的回應了一句:我很好,晚安。


    隨即,仲晚秋啟動車子。


    來得快,去得也快,方向盤上就是那紙信封,定定的看著,還是有些不相信他還給她協議這事是真的,車子,如飛一樣的駛出別墅的園子,她一直不敢回頭,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可是,她卻能夠感覺到身後的陽台上有一雙黑眸一直緊盯著她的車子,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送她的甲殼蟲,其實真的很漂亮。


    他還了她的自由,那麽,敏敏的車就真的與她無關吧。


    一路上都是自由的感覺,她就象是一隻小鳥在這暗夜裏橫衝直撞,象是開心,可是更多的卻是彷徨,不知道在彷徨什麽,可她就是感覺到了一份說不出的虛無飄渺的感覺。


    他說過,在她離開別墅之後再拆開來說不對他是一概不理的,可是在別墅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看。


    不知道那是信任還是什麽,總之,她就是沒有打開看過。


    車子勻速的駛向白家,漸漸的,她的心情終於平穩了些。


    駛進了白家的車庫,再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想到明天一早的承諾,她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間,能多睡就多睡一會兒,不然,明天一定沒精神。


    白宅裏很安靜,從大廳到樓上的走廊,隻亮了幾盞牆壁燈,映著她的影子在這夜色裏被拉得老長老長。


    手中,就是那紙信封,始終都在手心裏攥著,似乎裏麵不止是協議而還有其它的東西,鼓鼓的,也不去摸,也不去拆開,飛快的洗個澡躺在床上時,冷慕洵的短信又來了:親愛的,晚安,明天見。


    多曖昧呀,她才不是他的親愛的。


    她回過去:仲小姐對冷先生說,晚安。


    可她的短信才發過去,他又是固執的發過來一條:親愛的,晚安。


    還是親愛的,這個混蛋。


    罷了,睡吧,好女不跟男鬥,不過是幾個字眼罷了,她要睡覺,她不要明天一起來就是熊貓眼,她還沒有睡飽呢,明天一早要叫醒孩子們,還要與梁淑珍和白展樓打個招呼,還有白墨宇,天,怎麽有這麽多的事,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輕輕閉上眼睛,晚秋很快就沉入了夢鄉,手心裏握著的還是那紙信封,仿佛鬆手了她的自由就會飛了一樣。


    可其實,她握著的卻是一份不著邊際的信任與承諾,潛意識裏,她竟是信了他……


    清晨,以為那是鬧鍾的響聲,可是一隻手亂摸之後終於摸到手機時,她才知道那是手機的鈴聲,閉著眼睛接起,“誰呀,這麽早?”恨不得要殺人,這殺千刀的。


    “你到窗前。”


    “什麽?”她輕問,可眼睛卻迷糊的隨著男子的聲音而睜了開來,是冷慕洵,光著腳丫跳到地毯上直奔窗前,窗外清晨的陽光中,那部熟悉的黑色bmw正沐浴在柔和的光線中,仿佛是在向她招手,她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就要到了早上八點鍾,天,她竟然要遲到了。


    “詩詩、果果……”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自己開門就喊著詩詩和果果,卻發現兩個寶貝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她的麵前。


    “媽咪,可以出發了嗎?”


    “你……你們……”她昨晚上應該沒有夢遊吧,她真的沒有告訴過孩子們要去火山島的事情。


    “快走,爹地在外麵等我們呢,媽咪,我帶了你喜歡吃的油條和豆漿,還熱著呢,走吧,上車再吃。”果果扯著她的衣袖催著她快走。


    “跟外婆和白爺爺說過了?”


    “嗯,說過了,外婆和白爺爺出去散步了,咱們走吧。”


    “那幹爹呢?”


    “幹爹也出去了,幹爹說要工作。”


    怎麽好象倒是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一樣。


    不知道是怎麽坐上冷慕洵的車子的,隻是耳邊不停的響起兩個小人的聲音,一會兒爹地一會兒媽咪的喊個不停,明明他是還了她自由的,可此刻坐在他的車裏,她卻一點自由的空間也沒有,仿佛,她還是屬於他的。


    可她,已經不是了吧。


    她自由了。


    想起那天在久佳冷慕洵曾經當著孩子們的麵那麽殘忍的對她,可是現在孩子們居然被他哄得眼睛裏隻有了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可是,他這功夫和能力讓她不由得不佩服了。


    靜靜的不出聲,就宛若一株蓮在角落裏綻放著,卻被樹影遮住了她的光茫。


    他是孩子們的爹地,所以,她們的世界裏他也一樣重要。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以前錯了,總以為自己在孩子們的眼裏是第一位的,可現在,一切都好象再也不是那麽回事了。


    “爹地,我們這回來還能遊泳嗎?”


    “可以呀。”他微微轉著方向盤無比確定的說道。


    “那海水不冷嗎?”


    “冷,不過,爹地還是有辦法讓你們遊泳的。”


    “真的嗎?”果果興奮的站了起來,遊泳於她可是一件大事,小家夥就是想遊泳了,她一點也不掩飾她的渴望。


    “真的。”


    “哦耶……爹地真好。”也不管冷慕洵是不是在開車,小人就在後排的位置上大大方方的一個大角度的探頭,然後響響的親了冷慕洵一下。


    多危險呀,仲晚秋皺皺眉頭,“果果,坐下。”


    她的聲音很嚴厲,半天都沒有說話了,這突兀的一聲讓果果嚇了一跳,急忙就坐了下去,聲音有點怯怯的說道:“媽咪,怎麽了?”


    “你剛剛那樣的姿勢太危險了,以後開車的時候不許隨意站起來。”


    果果吐了吐舌,小臉垂了下去,那小模樣好象是很委屈似的。


    “聽見沒有?”見果果不出聲,晚秋的心底不由得怒氣橫生,從前,詩詩和果果不管怎麽鬧騰她都不會生氣的,可是此刻,不知為什麽,她就是生氣了。


    果果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哽咽著小聲道:“聽見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果果這一哭,車裏原本的輕鬆的氛圍一下子就變得沉悶了,詩詩也象是感覺到了晚秋的不開心,也是不說話。


    那條通往火山島的路瞬間開始變得漫長綿延,就象是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一樣。


    正開著車的冷慕洵眉頭皺了皺,雖然晚秋說得有理,可是剛剛的她就是有些奇怪,“晚秋,這事怪我,你別說孩子們了。”他在開車,一直說個不停就是不對。


    真少見呀,堂堂冷慕洵居然也會道歉了,不經意的瞄了一眼他的後背,“嗬嗬,她們姓冷的,早就不姓仲了,我想我是管得有些寬了吧。”不知是氣怨還是不甘,一直以為孩子們在遇到她和冷慕洵的時候一定會選擇她的,可現在,她已經沒了底氣,一種心慌充斥著整顆心,她覺得自己好象就要失去孩子們了,於是,所有的理智都盡去,即使是坐在孩子們中間,她也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


    原來,她一直都是一無所有。


    “媽咪,你說什麽?”她隨口的一句,卻惹得兩個孩子同時的仰起了頭看向她,而果果的小臉上還梨花帶雨,看起來可憐極了,讓她忍不住的心一疼,真想要抱起果果,可是……


    終究,她一動未動,答應過他的,隻要他還她自由,她就會帶上孩子陪著他去一次火山島,她隻賺不賠,為什麽不答應呢?


    她沒有後悔,隻是有點不習慣孩子們這突然間的變化。


    她沒吭聲,目光灼灼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致,青碧透翠的青草樹木,t市永遠沒有真正的冬天,這就是t市最冷的時候了,隻要一件薄毛衣再一件外套就足以禦寒。


    “媽咪,我不是仲果果嗎?”


    “是呀,我也是仲詩詩。”


    她搖搖頭,“你們爹地為你們改了姓氏了,現在,你們是他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了。”還是賭氣吧,可她說的卻是事實,孩子們真正的身份真的與她連半點關係也沒有,可她,卻是生養她們的母親。


    辛苦將她們帶大,卻被冷慕洵霸道的悄悄的就搶到了他的名下,他多無賴呀,而她,真的不甘。


    “晚秋,別跟孩子開這樣的玩笑,你打開那個小匣子看看就知道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冷慕洵一邊看著路一邊低聲說道。


    “嗯?”她挑眉,目光落在他手指才指過的駕駛座旁的一個小匣子上,心有些猶疑著要不要打開。


    “打開看看吧。”


    好奇心驅使她終於動手打開了那個小匣子,眸光望進去,很空很空的一個小匣子,裏麵隻躺了一個暗紅色的小本本,那是一本戶口簿,輕輕的拿起,輕輕的打開,連著三頁都有人頭,第一頁的戶主是她的名字,然後是果果,然後是詩詩。


    何時,他連孩子也一並的還給了她。


    悠悠的抬首,再看著他的後背時,她隻覺心漏跳了半拍,他不止是還給了她自由,甚至連孩子們也一並的還給她了。


    冷慕洵,他這是什麽意思???


    “媽咪,這是我的名字。”


    “這是我的。


    兩個小人已經湊到了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看著這個小本本。


    輕輕合上,越發的猜不出冷慕洵這是什麽意思了,可原本,在知道這個的時候她應該是高興的才對,可此刻,她的心卻沒來由的蒙上了一種壓抑感,淡淡的向他道:“謝了。”


    他什麽也沒有說,一路疾駛將車子駛向火山島,沉悶讓兩個孩子漸漸的靠在車座的靠背上睡著了。


    車廂裏均勻的呼吸聲帶著孩子們的甜香讓晚秋有些昏昏欲睡,昨晚上真的沒睡飽,她還是困。


    半眯著眼睛,原本隻是要假寐一會兒,卻不想這一眯她竟是睡著了。


    t市離火山島其實並不遠,隻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睡得正酣,身子被人輕輕一推,“晚秋,醒醒,到了。”


    “啊……”她揉揉眼睛,意識還沒有回歸,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到了,還是上次那家酒店。”冷慕洵的聲音低沉傳來,就在她的耳邊。


    “騰”的坐直了身體,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了,車外那座漂亮的大樓果然就是她上次來火山島時住過的那家酒店,“怎麽這麽快?”她都不知道她睡著了。


    “我抱孩子們,你拿東西,我們上去吧。”他微笑,聲音輕柔的一點都不象是他了,那笑容,讓晚秋覺得好象是在做夢一樣,兩手不由自主的就去拿東西。


    兩個寶貝,他抱起了一個,可要抱另一個的時候有些麻煩,晚秋看著他的姿勢不由得道:“大白天的,叫醒她們吧。”


    “別,讓她們多睡會兒,昨晚上都沒怎麽睡。”


    聽他這一說,她直覺不對,真的不對呀,昨晚上她去別墅取協議的時候她們兩個小家夥可是睡了的,“你怎麽知道她們沒睡?”


    懷抱著兩個孩子,他卻健步如飛,若不是她在他身後,他可以走得更快,聽見她的話,他居然抱著孩子們轉了個身,然後低聲道:“你猜。”


    “撲哧”,她笑了,他那樣子太可笑了,仿佛有什麽特大的秘密似的,“有什麽好猜的,一定是你跟她們通電話了。”不然,從坐上車孩子們和他一直都在她的視線裏,沒見到他們交頭接耳過。


    “嗬嗬。”他低笑了一聲,人已經踏上了酒店通向大堂的台階,看著抱著兩個孩子的他的背影,她突然間發現他與孩子們在一起竟是那麽的和諧,仿佛,他已經這樣抱著孩子們很多次了。


    到了大堂直接就領了門卡,原來,他早就訂了房間,兩間,“晚秋,你拿著卡,咱們上樓。”


    “好。”她隻是拿著東西,真的很輕了,那兩個寶貝才沉著呢。


    站在電梯裏,詩詩和果果終於有了醒了的跡象,正在冷慕洵的懷裏蹭著小身子再揉著眼睛呢。


    詩詩先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冷慕洵,“爹地,到哪兒了?”


    “到酒店了,馬上就要到房間了。”


    “爹地,你說過要請我們遊泳的,還說不會冷的。”睡了一覺,早就忘記了之前在車子裏的不愉快,詩詩立碼就想到了她感興趣的事情。


    “好,換了衣服吃過飯再說。”一鬆手他放下了詩詩,很快的,電梯停下來的時候,果果也醒了。


    果果從冷慕洵的身上掙紮著滑下去,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卻立刻就落在了晚秋的身上,“爹地,媽咪拎那麽多東西,好重喲,你幫媽咪拎呀。”


    冷慕洵笑著伸手,“給我吧。”


    晚秋不客氣了,一古腦的將手中的東西全都壓在了他的手上,似乎是有點猝不及防,讓他的手連著東西重重的一垂,差點東西就掉落在半開著的電梯上,幸虧冷慕洵動作快,伸手一送,東西雖然沒有卡在電梯門間,卻還是有兩個小手拎包掉在了地上,“嘩啦”,一些小物件掉了出來,那是晚秋的,一個小鏡子,小梳子,再就是一支口紅,甚至還有……


    還有一個衛生棉,那是她怕月經突然間來了,所以臨時準備的,可就是這一張衛生棉,讓晚秋倏的就臉紅了,急忙的蹲下要去檢,卻剛好的碰到冷慕洵的手。


    大而溫暖的一隻手,小鏡子小梳子和口紅離她的手很近,隻那片衛生棉卻剛剛好的就在他的手下,極自然的,他伸手撿起,然後當著她的麵放進了那個包裏,自然的就象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


    “媽咪,爹地,我們在哪一個房間?”詩詩和果果一醒過來立刻就活蹦亂跳的了,人精神著呢。


    晚秋也不吭聲,急忙的搶過他手裏的她的包,“給我。”


    他起身站起,指著走廊的最裏邊道:“1202和1203,誰先找到有獎勵喲。”


    詩詩和果果的大眼睛立刻就專注的看著酒店門上的門牌號,很快就把冷慕洵和晚秋給忘記了。


    他的手才鬆開那隻包,讓她一直被動的走在他的身側,空氣裏傳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混合著男人味的香,讓她禁不住的顫了一下,他的聲音飄渺而來,“別又是用來騙我的。”


    輕輕的幾個字,卻讓她立刻就想到了她與他的第一次,那一夜,她把她的落`紅讓他理角成了她的月事,讓他什麽也沒想的以為那一夜什麽也沒有發生,卻是那一夜,讓她有了詩詩和果果這兩個小家夥。


    腳步一頓,她停在了他的身後,其實,她的月經是沒有來。


    “怎麽不說話?”明明是走在地毯上腳步都是無聲的,可他居然知道她停下了。


    她臉上的紅潮更甚,她覺得他這樣的私密的問題真的不能在走廊這樣的公共場合問出來,可他就是問了,而且問得很自然,仿佛,這些都該他知道一樣。


    展顏一笑,“冷慕洵,我現在不是你妻子,也不是你的合作夥伴,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管得太寬了吧。


    他的腿抬了起來,就在她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時,他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晚秋,我們從頭開始……”說完,他已快步的追向了詩詩和果果,隻徒留她站在原地手拎著那個藏著衛生棉的小包包,竟是忘記了要追上去。


    他說:晚秋,我們從頭開始。


    就從什麽關係也沒有的時候開始嗎?


    心跳,驟然加快。


    不可以,她不可以的。


    冷慕洵,他的心裏隻有敏秋,一遇到敏秋,他所有的理智就會盡數的歸零,一顆心已經給了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她要不起。


    “爹地,我先找到了,這是1202號房間。”果果興奮的指著門牌號,“爹地說有獎勵喲。”


    “有的。”高大的男人一俯身就在果果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爹地,還有我呢。”詩詩也不忘摻和進來,讓冷慕洵又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可是,他手上沒有門卡,到了也打不開門,拎著東西轉身,“晚秋,卡呢。”


    晚秋這才快步的追上去,看到他兩手都是東西就一一的拿著門卡打開了門,兩個房間是一模一樣的格局,“媽咪,我和詩詩睡這間。”果果指著其中的一個房間說道。


    “好,媽咪跟你們一起。”


    “這……”果果有點遲疑,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


    “果果,告訴媽咪,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


    “好吧,那我們就和媽咪一起睡,那改睡這間吧。”小人又轉到了這另一間的門前,扯著晚秋的手臂就要走進去。


    格調高雅且很寬敞的房間,走過走廊,晚秋沒想其它,就想著要先去衝個澡,然後倒在床上休息一下,再去吃個飯,休假就要有休假的樣子,過了年她又要開始忙了,也許,冷慕洵這時候的選擇是對的。


    到了走廊的盡頭,她抬首,卻一下子張大了嘴,天呀,好多好多的藍色妖姬,藍得惹眼,藍的就象是一場幽藍幽藍的夢,一點也不真實似的。


    “媽咪,這床……”


    她下意識的走到床前,伸手拿起一支妖姬放在鼻端,那淡淡的香立刻縈繞在鼻間,孩子們,一定早知道了,所以,才吵著要去隔壁睡而把這間留給她和……


    正要說話,手機裏傳來短信的提示音,皙白的手指按下去,冷慕洵的短信已經發了過來,“中午有空嗎?”


    這什麽跟什麽,她人都來了,說沒空那不是太矯情了,“什麽事?”


    “約你一起吃午飯。”


    一個‘約’字,讓她想到了‘約會’這個字眼,匆匆的回了過去,“孩子們也要一起。”


    “成,你說了算。”他飛快的就回了過來,“隻要你答應約會就好。”


    她傻了,驀的想起他剛剛在電梯外說過的那句話:晚秋,我們從頭開始……


    臉上,忽的燥熱了起來,“詩詩,果果,快去洗澡。”討厭她們兩個的眼睛一直看著她,第一次的,她要把女兒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她需要冷靜,需要時間來考慮一下他現在的表現。


    不管怎麽樣,心早就被他傷透了,怎麽可以他才一開始她就心動了呢。


    可是,當孩子們的小身影消失在洗手間的門前時,她的心依然在怦怦的跳動著。


    那麽的慌,那麽的慌。


    手機,就在這時突兀的又響了起來,看也沒看,她以為是冷慕洵,一下子接起,“不是說帶孩子們一起去了嗎,你還要怎麽……”


    “晚秋,是我。”


    晚秋鬆了一口氣的坐倒在地毯上,“夏景軒,什麽事?”怎麽總是把夏景軒的電話當成是冷慕洵的呢,想起第一次的糗事,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來電話幹什麽?


    “新年好。”他輕聲語,語氣已經比最初的那一句柔和了許多。


    “新年好。”大年初四呢,彼此拜個年是正常的,原來他隻是要拜個年。


    “去了郊區,你不在,出什麽事了嗎?”他轉而問道,也讓晚秋明白了他剛初始說話時擔憂的語氣,原來,他是發現她不在了才會給她打電話,他不是刻意的要打擾她。


    “沒,我在火山島,出來過年了。”自然而然的回答,想起他與靳若雪已經分手,就總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吧,即使兩個人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可是做朋友總是可以的,人與人,也不要做得那麽絕,畢竟,他是她的初戀。


    初戀是最美的,也是讓女人最難忘記的。


    這話,絕對的是真理。


    “是嗎?我就在那附近的植物園,晚秋,我也過去,順便看看孩子們。”他笑語,就要掛電話。


    “喂,等一下……”


    可是,夏景軒多油條呀,立刻就掛斷了電話,讓她連說不的機會也沒有。


    算了,隨他去吧。


    男已離了婚,她又未婚,交往一下也沒什麽不可能,憑什麽他冷慕洵曾經有那麽多的女人她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呢。


    隻是男性的朋友而已,真的沒什麽的,上次見夏景軒的時候,她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


    孩子們出來了,一身的水一邊走一邊擦著小身體,“媽咪,到你了。”


    “嗯,去看電視吧,媽咪很快就洗好了。”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洗手間,花灑的水溫吞的灑在身上,鼻子裏一熱,竟是又流鼻血了,害她急忙仰著頭,然後手忙腳亂的拍著額頭,半晌,血才不流了,拈了一塊衛生紙塞進鼻子裏,好久沒流鼻血了,幸好是在洗手間,不然,又要弄髒了衣服和房間。


    背對著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鼻子裏塞著紙讓她看起來怪怪的,門卻在這時被一下子推開了,“晚秋,怎麽流血了?”


    她倏的轉身,這該死的洗手間下水居然堵了,惹得花灑噴下的水沿著洗手間的門流出去,水中飄著紅,有點觸目驚心,剛剛她一心都在鼻子的血上,竟是沒有注意到洗手間的水已經淹到了腳踝,“啊……”失聲驚叫,一瞬間的閃神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大白天的她光果著一身的肌膚已經被冷慕洵一覽無遺了,而他的身後,是喘著粗氣跑過來的詩詩和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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