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驚異,如果這個人是白墨宇,也許是有可能的。


    晚秋後悔了,她後悔打了那通電話,一定是跟那通電話有關係。


    一瞬間的心思百轉,她抬腿就走,不想與夏景軒說話,一句都不想說,雖然,他的眼神還是如從前那般仿佛飽含了滿滿的愛的看著她,可她真的不需要了。


    她不喜歡那樣的愛,愛的自私,愛的讓她隻覺得把“愛”這個字都給醜化了。


    她走得那麽快那麽急,仿佛他就是一隻蟑螂似的讓女人一見就想躲開。


    聽著她的腳步聲,帶著憂傷的眸子一黯,夏景軒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潮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她居然會蹲在這路邊,“晚秋,不舒服嗎?”她的臉色也不好,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她一甩,“快鬆開,我不要你管。”


    他緩緩鬆了開來,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晚秋,你要我鬆我就鬆開,可是,我想跟著你,晚秋,我要知道你現在好不好?”


    他這話象是尊重她可卻又霸道著了,他憑什麽跟著她呀,她住在這附近從來都是不修邊幅的,就是不想太漂亮不想惹人注目,一個女人單身帶著兩個孩子,幸好是與房東住在一起的,而房東老公也經常不在家,否則,那閑話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晚秋,別這樣,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你是不是要去接孩子們?”


    他可真是什麽都知道呀,心底有些氣,她知道他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夏景軒你現在能耐了,官當的大,就連白慧也成了你的眼線。”若不是白慧,他怎麽可能知道那小賣店的電話呢?


    若不知道,也就找不來,知道了,對於他那麽大的官隻要動用一點小關係就什麽都查到了。


    身後,腳步聲低低的緊隨著她,就是不肯離開,“晚秋,我什麽官也不是了,連個公務員都不是,我下海了,我後悔當初那麽執著的要從政,人無完人,總有犯錯誤的時候,我知道錯了,所以我想改,晚秋,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不好?”他急切的說著,生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一樣。


    “不了,一我不想當第三者,二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沒有愛,就沒有重新的開始,你跟著我也沒用,你跟著我就是害我,夏景軒,你害我就是陷我於不義,你就讓我不恥。”把什麽都敞開了說,隻想趕走他,他跟著她讓她真的很煩,路邊,已經有人的目光投射過來了。


    “唉,自作孽不可活,是我自己活該,晚秋,這是我的名片,你收著,若是有急事了沒人幫忙就打個電話給我,我隻要你收著就好,若你收著,我以後就再也不會騷擾你了。”


    他說的她心一軟,隻是這麽卑微的要求嗎?


    從前那個瀟灑陽光的夏景軒哪裏去了?


    麵前的名片有些燙手,可是,頓了一頓,她還是遲疑的接了過來,“是你自己說的,我收著了,以後,你都不許再來找我。”


    “好。”他咬咬牙,輕聲說道,卻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而這一個字也仿佛飽含了他幾多的痛苦。


    名片從他的手上移到了她的手上,指尖與指尖不經意的一觸,讓夏景軒的身子明顯的一顫,那是他下意識的舉措,居然就那麽的隨著名片而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晚秋,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說完,不待她趕他,他便又不舍的鬆了她的手然後轉身離去,“記得有事的時候打我的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手中的名片有些燙手,讓她真的想要扔了,可是,耳邊卻悄然的想起了他從前用吉它彈唱給她的那首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莫名,我就喜歡你。


    深深的愛上你。


    ……


    曾經多熱烈的愛戀呀,可那些,已經是過去式,再也尋不回當初的浪漫與激情了。


    仿佛,耳邊還縈繞著吉它六弦的優美樂音,那樂音讓她鬼使神差的就將那張名片放進了口袋裏。


    許是一生的一個念想吧。


    畢竟,隻有初戀最美最難讓人忘懷。


    女人,總有第一次控。


    就象是那個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即使從他的身邊逃開了,她依然記得他。


    她走得飛快,可是到了幼兒園的門前方才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竟然忘記告訴夏景軒他找到她的事不能說出去的。


    “媽咪……”正想著要拿出名片打給夏景軒時,詩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算了,晚上空了的時候再打吧,也不急於一時,其實,他應該不會告訴白墨宇和冷慕洵的,男人,有時候更小心眼,可是,還是交待一下比較穩妥,沒想著要搬家,因為不必要,這裏,她已經習慣了,而且,若是他要看住她,也許這周遭就已經被他布置了人來,她隻要一離開他就會立刻知道了。


    那,豈不是真的把事情弄得複雜了嗎?


    “媽咪,幼兒園真好,老師也好,小朋友們更好,還有……”果果興奮的對她講著幼兒園裏的事情,唾沫橫飛的開心著呢。


    詩詩也在一邊附和著,兩個小家夥就是這樣的喜歡幼兒園呀,看來,送她們來幼兒園是送對了,過了年孩子們就是幼兒園中班了,再之後就是大班,想想,竟是快要上學了,嗬嗬,手指不經意的落在眼角上,是不是她也老了?


    女人這一生青春幾何,她已經虛度了許久,隻是為了孩子們,她不後悔。


    四菜一湯,與孩子們一起吃完再洗了碗,天色已經晚了,詩詩和果果看動畫片,她又查了查網店上客戶下的單子,嗬嗬,雖然今天倒楣的讓她遇到了夏景軒和冷慕洵兩個人,可她的生意卻是出奇的好呢,明天又要發一堆的貨了,真好。


    孩子們在打哈欠了,“詩詩,果果,去洗洗,然後睡吧。”


    “好的媽咪,我們明天還要去幼兒園喲。”


    她笑笑,“當然要去了。”


    “媽咪最好了。”


    看著孩子們戰戰兢兢的總是擔心她不讓她們去幼兒園,她心裏很不舒服,其實之前不是她不想送她們去,實在是怕被冷慕洵找到呀。


    孩子們很快就睡了,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耳邊,伴著的還有電腦低低的聲音。


    夜裏有些冷,不時的給孩子們掖著被子,不然,那小腳總是不乖的踢被子,小孩子就是火力旺呀。


    晚秋拿出了夏景軒的名片,有些話還是交待一下比較好,這樣,才能睡得安心。


    看著名片,他果然放棄了從政,在經營一家外貿進出口公司,總經理,這頭銜看著好大,可是,再大也大不過他之前的官位吧。


    還有,無可限量的風光。


    就是為了她嗎?


    可他與靳若雪呢?


    總不會因為靳若雪不能生他就與靳若雪分開了吧,這樣的他倒是殘忍了些。


    拿著手機走到了室外,t市的冬並不是特別的冷,一件厚外套就足以禦寒了,按下了那一個個的數字,這麽些年,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夏景軒,一邊等著他接起一邊想起了之前他離開時留給她的那一份落寞,他現在,一定過得不好,一身的清瘦就象是讀書時一樣,再也沒有了之前在信訪局見到他時的那份光鮮。


    人總是會隨著歲月的變遷而變化的。


    她也亦是。


    “晚秋,真的是你嗎?”他的手機隻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仿佛,他一直拿著手機再等她打過來電話似的。


    張了張唇,她卻不知道要怎麽稱呼他了,從前在學校時她都是叫他阿軒的,可現在,這兩個字是斷不會說出來了,算了,還是叫他的全名吧,“夏景軒,是我。”


    “晚秋,真的是你嗎?”她明明說了是她了,他居然還孩子氣的興奮的又問了一句,竟是不相信似的。


    “夏景軒,我也沒什麽事,隻是突然間想起來要麻煩你不要將我住在郊區的地址說出去,可以嗎?”什麽都重新開始太累了,她不想再換地方了,這裏,她真的已經習慣了,房東也好,又隻一個女房東帶著兒子,於她什麽都方便,也少了閑言碎語。


    手機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那麽的安靜,與剛剛夏景軒興奮的聲音一點也不匹配,半晌,夏景軒輕輕道:“好的,我不會說的。”他不是傻子,不管怎麽樣,仲晚秋給他打電話了,這就是進步,絕對的進步,他不想放棄,錯過了一次,就不想錯過一輩子。


    都說女人最難忘記的就是初戀,他覺得他還有機會,當然,他必須要努力,隻有努力才能重新得回她。


    她還是單身的,她離開了冷慕洵,這是多麽讓他興奮的一件事呀,他怎麽可能傻到把她的消息告訴其它的男人呢,絕對不會。


    白慧那條線,他是真的下對了。


    看來,機會總是會留給那些時刻都在努力著的人。


    他就從來也沒有放棄過。


    他一直都在尋找仲晚秋。


    “晚安。”她輕聲語,隨即,毫不留戀的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將那串才打過的電話號碼移進了黑名單。


    有些人,有些事,永遠也不會忘記,真的不想再與夏景軒有什麽瓜葛,正如他所說的,他不會把她的地址說給冷慕洵和白墨宇的,她知道,他是真的不會說。


    回到房間裏睡下,那一夜,她夢見了自己從t大的校園裏一路跑出去,身後是夏景軒在追來,可是,她的前方卻一直有一部黑色的bmw停在那裏安靜的等她。


    那個手握方向盤的人,是冷慕洵。


    ……


    t市的年味越來越濃了,隻是買年貨絕對不能提前,天氣不是很冷,吃的東西買早了放著會壞掉,大家都要趕在大年二十八二十九的時候才買,所以那兩天晚秋特別的忙。


    幼兒園也放假了,留孩子們在家裏玩,她一個人去買年貨,娘三個的新年,她想要好好過一回。


    夏景軒守誠信的再也沒有來打擾她,這,算是她的幸運吧。


    那個男人,即使曾經很愛,可是那份曾有的愛現在已經變了質變了味,再也沒有了如初的清醇與美麗。


    院子裏,詩詩、果果還有豪豪一起玩著。


    “詩詩,果果,我爹地要回來了,今晚上就回來。”豪豪堆著積木語帶興奮還略帶著的炫耀的說道。


    “是嗎?”詩詩抬頭,看著豪豪驕傲的樣子有點嫉妒。


    “是呀,我媽咪說就要過年了,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一家人團圓的時候,這可是咱們中國人的習俗呢,不管人走多遠過年的時候都要回家跟家裏人團圓過大年的,今晚上我媽咪要殺雞等我爹地回來一起吃。”


    詩詩看看果果,眼睛裏一副為什麽我們爹地不來呢?


    可是,詩詩沒有問出來,晚秋不許她們在別人的麵前提起爹地的事,說是要提了,她就不要她們了,所以,詩詩和果果即使是想冷慕洵了也隻是對晚秋提提罷了,絕對的不敢對外人提出來。


    “詩詩、果果,你們怎麽不說話了?今年過年你們家裏會回來人嗎?”


    果果搖搖頭,“我媽咪說了,不會,就我們三個。”


    “你們爹地過年了也不回來?”


    果果看了一眼詩詩,然後手一推積木,“不玩了,詩詩,我們回家等媽咪。”


    “嗯,我也不玩了。”


    “喂,玩得好好的,你們怎麽了?”


    “不怎麽,不想玩了,我們要回家看動畫片。”兩姐妹手牽著手就回到了家裏,然後,嘁嘁喳喳的小小聲的議論起來了。


    “果果,我想爹地。”


    “我也是。”


    “前天幼兒園張老師也說過年是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過的呢。”


    “可媽咪說爹地出國了。”


    “好久了呀,爹地是有公司的人,我覺得他早就回來了,媽咪一定是跟爹地吵架了,怕我們擔心才不告訴我們。”


    “嗯,很有可能。”


    “果果,我們去找爹地,讓他陪我們過個年,好不好?”詩詩搖搖果果的手臂,她忍不住了,其實,兩個小姐妹已經密謀很多次了,可每一次都因為怕媽咪不開心而沒有付諸行動。


    “但是,媽咪知道了一定不開心,還有,她要是不要我們了怎麽辦?”


    “嗯……”詩詩皺起了小鼻子,這確實是個難題,以前她們兩個商量時也是因為想到這個所以最後都取消了,“可是……可是我好想爹地呀,也許,媽咪見到爹地就不生氣了呢?”


    詩詩的話讓果果眼睛一亮,“對呀,不然這樣,等我們找到爹地就讓他向媽咪陪個理道個歉,這樣,媽咪就不會生氣了呀。”


    “隻要媽咪不生氣了,那自然就還會要我們了。”


    兩個小家夥就這樣的你一句我一句,居然就說服了彼此準備要去找爹地了。


    “嘭嘭……”門開了,晚秋的腳步聲傳來,詩詩和果果立刻噤了聲,然後急忙的就按開了電視,播到了少兒頻道。


    “果果,和著你妹妹離電視遠著點看,不然,就近視眼了。”晚秋伸頭瞟了一眼房間裏正擠在一起看電視的兩個小姐妹吩咐了一聲就衝進了廚房,她要煮飯,然後陪著孩子們一起吃飯,很充實的日子,也忙翻了天,所以,她一點也沒有發現房間裏剛剛兩個小姐妹在她回來時的那一刻微變的臉色。


    “好的,媽咪。”果果爽快的應了,卻把目光又落在了詩詩的小臉上,那是一個堅定的眼神,兩個人已經決定了,她們一定要把爹地找來一家四口過個年,這樣的年才是團圓年。


    二十八了,明天二十九,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再找不回爹地,隻怕這個年就真的是與媽咪娘三個孤單單的過了。


    許多事孩子們也不懂,總是覺得媽咪有些怪,不許她們跟從前認識的任何人往來,甚至連幹爹也不許。


    從前,幹爹多好呀。


    可是媽咪就是這樣,她們真的不理解了。


    過年了,她們想好多好多人,想爹地,想幹爹,想外婆,還有阿雙阿姨和張媽,還有從前幼兒園的小朋友和老師們。


    那天晚上孩子們很安靜,吃了飯很快就睡了,晚秋照例的又上了一個小時的網,看看單子,也許是她的單價便宜,發貨快質量又好,所以,她的生意越來越好,瞧瞧這小屋,堆得滿滿的都是貨,幸虧是衣服,若是占地方的貨那不得堆到門外了。


    倒是房東好,把旁邊的一個小庫房借給了她用,又不收租金才讓她得以放下那麽多的貨。


    整理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晚秋打了一個哈欠這才在女兒的身邊睡下,一隻手臂搭在兩個女兒的腰上,反正她睡覺時都是要這個樣子的,不過,到了早上醒來時她們這張大床一定是一片淩亂東倒西歪,睡著了,自己也管不了自己了。


    大年二十九,又是忙亂的一天,要過年了,網購東西的特別多,幸好詩詩和果果大了也不用她怎麽管,隻要煮了飯給她們吃就好了,中午吃過了飯,詩詩和果果就吵著要出去和豪豪一起玩,晚秋頭也沒回的盯著電腦,細數著她還有十幾單今天要趕著發出去,要驗貨,要打包,還要叫快遞,“去吧,別跑遠了,不許出院子去玩。”


    “好的,媽咪,我們去了。”詩詩和果果沒有任何異樣的出去了。


    晚秋繼續忙著,真的什麽也沒想。


    這樣的冷天她卻忙得出了一身的汗。


    終於,把所有的單子都發出去後才有空坐在電腦前喘口氣,看看天色還黯淡的亮著,今晚上就吃中午剩下的飯菜吧,反正是二十九,明天才真正的過大年呢,她真的沒有力氣再煮飯了,好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靠在椅背上一動也不想動,屏幕右下角的小人卻一直在閃呀閃的,伸手漫不經心的打開qq,無關緊要的一個人,況且明天就是三十了,快遞和郵局已經不上班了,不接單了,她要收兵,手,正要落下關了qq,突然間發現有一個新郵件,她很隨性的點下去,一定是qq管理員群發的祝福新年快樂的賀卡吧,她這q是很久以前的q了,搬到這裏想用qq時就想也沒想的打開來,那qq號居然密碼還是從前的,居然沒有被人偷去。


    隻是,有她這個號碼的人好象隻有一個小靖,當初還是小靖幫她申請的呢,隻可惜她沒怎麽用,這半年了,好友裏小靖的那個人頭像從來也沒有動過,小靖的那個q也早就被小靖束之高閣了吧。


    郵箱點開。


    華麗而溫馨的動畫,與qq管理員群發的那種郵件真的很象,可就在鼠標的指針落在右上角的“x”上的時候,她的手抖了一抖,隨即停了一下。


    仲晚秋,別讓我找到你,否則……


    冷慕洵,他還真是能挖,居然連小靖都挖到用上了。


    這郵件是新的,看日期時間就是今天下午。


    大年二十九了,這個時候冷氏的公司也要清場了吧。


    到了三十,除了值班的人應該不會有人再上班了,可是,冷慕洵他居然還有時間發什麽郵件,雖然隻有一句話,卻讓她看到的時候心驚肉跳,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找她和孩子們。


    詩詩,果果。


    想到孩子們,晚秋便倏的站了起來,這一下午孩子們也沒來進來房間打擾她,有些不對。


    不知道是怎麽衝出去的,隻是用了她最快的速度。


    院子裏沒有。


    “豪豪……”她扯著嗓子喊,心裏,已經開了鍋,她慌急了。


    沒有回應,她繼續喊,同時,快步的走向豪豪的家,伸手就要開門,“嘩”,豪豪家的門開了,是一個男子,“你是……”


    晚秋一敲額頭,這男子應該是房東的老公吧,“你好,我是這的租客,豪豪在家裏嗎?”


    “豪豪,有個阿姨找你。”男子笑一笑,有些驚豔家裏的房客居然是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子,即使看起來不修邊幅,但她渾身上下卻洋溢著一份說出不的清靈,隻是,此刻她的臉上更多的是焦慮。


    “仲阿姨,你找我?”豪豪的手裏拿著雞腿,一邊走一邊啃著呢,一雙小手和小嘴都油呼呼的。


    “豪豪,看到我們家詩詩和果果沒有?”


    “沒有呀,我爹地回來了,所以,我今天一下午都沒出去。”


    晚秋的腦子裏轟隆隆的響著,“那就是你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詩詩和果果了?”她要再確定一下,她不能亂,絕對的不能亂,可是就在這一問的時候,她的腦海裏電光火石的就閃起了曾經在醫院裏那個要對詩詩和果果下毒手的假護士,頭有些暈,及時的扶住了門楣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沒有呀,我還以為詩詩和果果在家裏看動畫片呢,我陪我爹地了,所以就……”


    晚秋不知道豪豪後來還說了什麽,她已經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走,失魂般的回到家裏拿著手機甚至連門都忘了鎖,她要去找詩詩和果果,兩個小家不見了。


    “阿姨,阿姨,你怎麽了?”


    “詩詩和果果不見了。”平靜的說完,她已飛身離開了院子裏,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平靜的外表下已經快要崩塌的一顆心。


    她要瘋了。


    仿佛天要塌下來一樣,四處的尋找著,把詩詩和果果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沒有。


    豪豪一家也出來幫忙了,幾個人都在找,但怎麽找都沒用,詩詩和果果仿佛突然間人間蒸發一樣的沒有半點蹤跡。


    晚秋失魂落魄的走在t市郊區的井字巷裏,這裏的地形太複雜了,她找了許久許久,天色也越來越黑了。


    無助的靠在一株樹幹上,揣在口袋裏的手一直在抖,她也終於掏出了手機。


    腦子裏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冷慕洵,孩子沒了,他是她們的爹地,他也要參與尋找孩子們。


    可是,她第一個撥打的電話卻是白墨宇,那個如蓮一樣總是安靜的男子,她與他許久也沒有聯係過了。


    手機響了大概有五聲才被接起,耳朵裏傳來嘩嘩的水聲,白墨宇似乎是正在沐浴中,咬了咬牙,“墨宇,我是晚秋,詩詩和果果不見了。”說著,找了許久的她才不可遏止的流下了眼淚,一邊打電話一邊哭。


    “晚秋,你在哪?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晚秋報上了地址,一個人還是靠在樹幹上望著悠遠的夜色一動不動,她覺得她要死了,失去了孩子們,她會死的。


    無神的空洞的目光望著麵前暗沉的馬路,這是郊區,再加上要過年了,所以這個時候路上的車並不多,真想這個時候詩詩和果果突然間的從天而降,那該多好?


    可孩子們,不聲不響的就離開她了,晚秋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從沒有過的失敗。


    抱著頭,她蹲在樹下,真想一頭撞死了。


    可偏又舍不得孩子們。


    時間,過得真慢,又過得飛快,詩詩和果果從小就怕黑,這麽晚了,她們不怕嗎?


    白墨宇再趕過來,可她的心底卻不時的閃過那次在醫院裏出現的要害詩詩和果果的假護士,本想著等過了年就去查一查,卻不想孩子們現在就出事了。


    也許,冷慕洵已經查出那個人是誰了吧。


    驀然想到這個,她飛快的就拿起了手機,幾乎是一氣嗬成的就按下了一組號碼,她不知道,那個號碼一直都在她的心底,從來也沒有散去過。


    “阿洵,孩子們不見了。”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出口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靜,很靜,她甚至以為冷慕洵是不是沒有接起電話呢,可是,接起與沒有接起手機裏的回聲是不一樣的。


    “阿洵,詩詩和果果不見了。”她真的要崩潰了,如果是那個要害詩詩和果果的人下的手,那麽,冷慕洵一定知道,他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回詩詩和果果,此刻,她把所以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你在哪兒?”電話裏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冷慕洵如獅子一樣的咆哮了。


    她的唇微張,“你今天有沒有來過效區?是不是坐那部黑色bmw?”她輕聲的問,卻是止不住的顫抖,想著一輩子也不見他的,可她現在,卻已經間接的報上了她的住址。


    “shit!我知道了,你離哪個路口比較近?”他記得那片郊區,因為從花圃回來的時候他剛好的做完了工作,所以,便無聊的眺望過車窗外。


    晚秋說了那個路口的牌子,她的聲音才落,冷慕洵已然掛斷了手機。


    除了等就隻能等,這一片區域她已經找遍了。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詩詩和果果,兩個壞家夥就這樣的拋棄她了。


    淚,止不住的流,從沒有過的慌張。


    她在等待,她也在煎熬。


    冷風吹打著身子讓她越來越抖的厲害,她才發現她就隻穿了一件單衣出來。


    許久,就在她以為這世界仿佛要毀滅了的時候,一束強燈映在了她的身上,刺著她的眼睛生生的痛,她抬首下意識的望過去,“嘭”,車門開了,那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飛快的向她走來。


    天,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第一個趕來的人會是冷慕洵,她明明是先通知白墨宇的。


    而且,他還是這麽的快。


    男人大步的向她走來,他黑色的皮鞋在車燈的照射下尤其的閃亮,讓她的聽著他的腳步聲竟然禁不住的顫抖。


    發絲早已淩亂,垂在頭前讓迷離目光中的冷慕洵變得越來越模糊。


    “蹭”,她被拎了起來,“上車。”


    說是讓她上車,可其實她完全是被冷慕洵拎著再被拋上車的。


    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後排的車座上,冷慕洵速度奇快的啟動了車子,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拿起了電話。


    “嗯,再找,繼續找。”


    晚秋瑟縮的把自己藏在後排座位的角落裏,車子裏真暖,讓她有些凍僵了的身子終於感受到了暖意,聽著他的電話她知道這一路飛快趕來的同時,他已經在派人去四處找了。


    心,多少踏實了些,終於有個人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了。


    車子,開得飛快,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快。


    不知道冷慕洵闖了多少個紅燈,她的目光就隻在車窗外的霓虹閃爍中,她的意識開始有些不清晰了,孩子們失蹤了,她的心也被掏空了。


    隻任他的車不停的開著,從頭至尾,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驀的,車裏響起了突兀的手機鈴聲,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刺耳。


    “女人,你的手機。”冷慕洵轉了一下方向盤冷聲的吼著,詩詩和果果一直都沒有消息,他派出去的人已經撒下了大網,現在,除了等待和尋找以外,他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晚秋一愣神,隨即才反應過來手機響了,飛快的拿起來,她以為是詩詩和果果想起來給她打電話了呢,可看下去才知道不是,“墨宇,我……我在車上。”


    “在哪裏?”白墨宇沒有聽清楚她低低的聲音,著急的追問道。


    “我在……”她抬頭怯怯的瞟了一眼冷慕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白墨宇了,既是叫上白墨宇就不該再叫上冷慕洵的,可她,偏偏情急之下兩個男人都叫了,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低聲道:“我在阿洵的車上。”她是最不會撒謊的,所以,已經心慌意亂的她一下子就說出了實際情況。


    “哦,我去找孩子們,有消息了記得聯係我,晚秋,別怕,孩子們一定沒事的。”白墨宇的聲音雖然急切,卻也帶著幾許的溫柔,安撫著她的心慢慢的平穩下來,“是的,孩子們一定會沒事的。”她喃喃低語,目光迷離中帶著幾許的淚意,屬於女人的堅強已經在這一刻徹底的瓦解了。


    正開著的車子卻突然間的一個急刹車,然後,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騰”的跳下車,再用力的打開後排的車門,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帶著怒意的氣息拂來,她甚至嗅到了那其中的火藥味,手下意識的一擋那遞過來的手臂,她好怕,怕他再次把她如小雞一樣的拎起來然後扔到車外麵冷硬的水泥地上,孩子們失蹤了,他怒了,他是怪她把孩子們弄丟了。


    可她,真的不想。


    散亂的發絲間是她驚恐和憂傷的眼睛,淚水還在眼角裏噙著,她看著他就象是一頭怪獸,她嚇壞了。


    從沒有過的害怕。


    詩詩和果果的失蹤仿佛抽走了她的魂,讓她連思考也遲鈍了。


    他的手撞在了她下意識的揮起的小手上,她的手冰冷而又皙白,帶著女人的羸弱與顫抖,讓他的大手突然間的停住了,然後,他看著她的眼睛,再一點點的以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也把她手心裏的涼意傳遞到了他的手上。


    那一瞬間的溫暖讓晚秋緩緩抬頭,她靜望著冷慕洵,她知道孩子們失蹤了,他與她是一樣的難受吧,低低的,喑啞的,她弱弱的說道:“對不起。”


    纖瘦的身子還在抖,從上了他的車,她就一直不停的在發抖。


    忽的,身前一暗一暖,晚秋隻覺身子一輕,她被冷慕洵抱了起來,然後一個大轉身就坐上了他的駕駛座。


    車門關了,他坐在駕駛座上,而她就靠在他的懷裏,他的懷裏真溫暖,溫暖的讓她眷戀,潛意識的向他的懷裏縮了縮,她居然忘記了要逃離他,“阿洵,詩詩和果果不見了。”


    “我知道。”他的手輕拍她的背,當她是孩子一樣的輕哄著,“別怕,孩子們不會有事的。”


    他這話就和白墨宇的如出一轍,可她還是怕呀,隻要一分鍾見不到孩子們,她就一分鍾也放不下一顆心,一顆心就那麽的吊在半空中,讓她生不如死。


    隻是他那麽輕輕的一個舉措,隻是他那麽輕輕的一句話,她的淚水再次的奪眶而出,那麽的洶湧,洶湧的讓她一發而不可收,“阿洵,真的會沒事嗎?”


    “沒事的,相信我。”一隻手說著就鬆開了她的身體,隻用一隻環著她的腰際讓她繼續的靠著他,駕駛座的位置變得是那麽的窄小,卻生生的擠下了兩個人,單手,他啟動了車子,飛快的駛向別墅,或者,孩子們去了那裏,這是他忽然間想到的,所有的可能都不能放過,他要盡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孩子們。


    晚秋閉著眼睛,明明是恨他的,明明告訴自己一輩子也不要見到他的,可是這一刻,她居然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後,就是傻傻的靠在他的懷裏抽泣著。


    雖然冷慕洵隻是以一隻手再開車,卻一點也不影響車子的速度,冷慕洵的手機響了,那響聲讓晚秋先於他從車前拿起,按下接聽鍵,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就接了起來,也許有了詩詩和果果的消息呢。


    “總裁,我們查過了,那個女人現在很安靜,這幾天都在家裏沒有出來過,已經派人在監視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的。”


    晚秋將電話移到了冷慕洵的耳邊,兩個人離得這樣近,相信他也聽到了,“繼續找,找到了立刻通知我。”說完,他一側頭讓晚秋把手機收起就放在了車前。


    “那個女人是誰?”她一直想查,可是苦於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孩子們這幾天才被送去幼兒園她也才有些時間的,卻不想,孩子們卻出事了。


    他低頭瞟了她一眼,隨即抬頭看著車前方,他還在開車,可是,眸光中卻仿佛還存留著她眼角的淚光,下巴落下,微硬的胡渣輕蹭在她的額頭上,光滑一片,“還不確定,如果確定了,我會告訴你。”


    “是不是敏敏?”突然間的衝口而出,之前的一幕幕閃入腦海,第六感就讓她說出了敏敏,總是覺得敏敏之前接觸她是有什麽目的,不是要通過她來拆散敏秋和冷慕洵那麽簡單。


    “說了不確定的,你不要亂猜,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到別墅了,也許,孩子們就在那附近等著我們呢。”


    那聲‘我們’,他說得多自然呀,仿佛,他與她還有著什麽關係似的,囁嚅著唇,她突的坐直,然後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使勁的要掙開他然後坐向一旁的副駕駛座。


    車子,因著她的狂掙而在馬路上劃著s型曲線,惹得車後不住的傳來喇叭聲和驚叫聲。


    “別動,不然,孩子沒出事,我們先出事了。”又是一聲‘我們’,冷慕洵一點也沒有覺得他說錯了什麽。


    車子還在開著,s線終於變成了直線,也讓bmw車後的車主鬆了一口氣,仲晚秋拚命的捶著冷慕洵的胸口,“我跟你沒關係,什麽關係也沒有,不要說我們,不要說我們,不要……不要……”她喃喃的就隻會說‘不要’,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不管她怎麽捶,他都是紋絲不動的,倒是他冷硬的胸膛讓她捶得手有些痛了。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她也安靜了下來。


    別墅的大門前,冷慕洵的目光如鷹般的掃視了一遍,然後,他打開了車門,扯著晚秋的手就下了車子,她的腿有些軟,踉蹌的被他拖著才勉強的跟上了他。


    繞著別墅走了一圈也沒有孩子們的蹤影,最終,他們又回到了車前,她以為他會把車子開進別墅,可是,冷慕洵卻扯著她的手步向車子,“上車。”


    晚秋乖乖的上了車,隻這一次,她是迅速的跳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再也不想被他抱在懷裏了。


    車子,又啟動了。


    到了他的別墅,他卻沒有帶她進去。


    他們,還要去找孩子們。


    車子裏真靜,兩個人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還有,詩詩和果果,那是聯係他們之間的紐帶,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詩詩和果果,她是打算一輩子都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車燈閃爍,霓虹如夢,就在晚秋恍恍惚惚的看著窗外時,耳邊,低低的傳來了他的聲音,“對不起。”


    很低的男聲,卻是那麽清晰的就送入了她的耳中。


    他說對不起。


    他再對她說對不起。


    她的眸光悠然的從車窗外移向他的麵孔,即使看到的隻是他的側臉,他卻依然強勢的讓她感覺到了那張臉的俊朗,俊朗的讓她甚至有一種衝動的想要毀了他的。


    什麽對不起,她不接受,如果不是因為詩詩和果果,她這輩子是真的再也不會聯係他了。


    “對不起。”她的靜讓他再次出聲,這一次他的音量稍大了一些,“我查到了那個送字條的人,與你無關。”


    “與那個女人有關,是不是?”就是剛剛小吳打電話過來說起的那個女人。


    冷慕洵費力的點了點頭,“那個送字條的人死了,我查過敏敏和那個女人,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聯係,所以……”


    所以,他剛剛才說過他隻是猜測,“那你怎麽知道不是我?”


    “我去了你的學校,後來想辦法找到了小靖,那字條上有一個字不是你寫的,那不是你的習慣。”


    小靖,又是小靖,他果然是去找過小靖,所以,才有了她的qq裏他下午才發的那個郵件吧。


    用心的回想著曾經看到過的敏敏給她的那張字條,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心底裏描驀著,那些關於她被巫陷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楚,從來也沒有忘記過,因為那些讓她感覺到了羞辱。


    他說得沒錯,她想起來了,她的秋字從來都是少寫一筆,就是那半邊火的最後一筆。


    可那張字條上的字卻是完完整整的一個秋字,她這習慣,小靖知道,冷慕洵一定是拿了那張字條給小靖看了吧。


    如果不是小靖,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驕傲如他,又怎麽會向她道歉呢?


    她搖頭輕笑,“不必說對不起,我們之間真的不必說這些。”因為不必要了,找回孩子,她依然還是會離開他的。


    敏敏的甲殼蟲,敏秋的愛,那些,永遠都是她心底的一道傷口,她不喜歡在自己的傷口上撒上鹽的感覺,她是一個人,一個女人,而不是聖人。


    男人沒有出聲,他繼續的開著車,車子裏突然間的靜讓晚秋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竟是有種窒息的感覺,那麽的局促。


    “你說,孩子可能去了哪裏?”他低問,完全是在馬路上胡亂的行駛著。


    “去以前我開店的那條街吧。”


    “我已經讓小吳去過了,他說沒有,不然,我們再去一次。”其實別墅他也讓下人裏裏外外的翻一遍了,卻還是回來親自找了一遍外圍,至於別墅裏,他是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想進別墅的人除非走大門是絕對進不去的,而大門,把守深嚴,從晚秋帶著詩詩和果果逃出別墅,別墅裏就另立了規矩,現在,哪個人也不敢隨意的放人進出了。


    她輕應,“好。”如今,也隻能隨意的亂找了,她已經沒了方寸,全由著他去找了。


    一整夜,他開著車帶著她整個t市的穿梭著,甚至連詩詩果果以前去過的兩家幼兒園都找了,大半夜的把看園子的人叫醒,點亮了所有房間的燈一間一間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找著,他在前麵,她在他身後跟著,一聲一聲的喚著詩詩和果果的名字,隻有在那個時候,她身上才有一點點的生氣,而回到車裏的她,就是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天要亮了,她已經筋疲力盡,卻毫無睡意,看著他的車子又在街上沒有目的胡亂行駛著,她知道他也已經想不出孩子們可能去的地方了,因為孩子們知道的地方真的很少,她們也很單純,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孩子們被人挾持了,可是,兩個都想到這個的人卻誰也不敢先說出來。


    那太殘忍了。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天要亮了,“阿洵,報警吧。”


    他搖搖頭,“再等等。”


    她抓起手機打給了白墨宇,才響了一聲白墨宇就接了起來,“晚秋,是不是有消息了?”


    這一問,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碎滅了,“沒有,墨宇,你回去休息吧,有什麽消息我們再互相通知一下。”她和冷慕洵再找,那邊白墨宇也在找,也許,他們找過的都是相同的地方,但卻都錯過了遇見彼此。


    不想再折騰了,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望望天空,應該是響晴的一個天,大年三十,她就要在這樣的無助中度過嗎?


    他還在開車,不停的在t市裏轉著,總是希望突然間在某一個路口發現孩子們的蹤影,那時,該會多開心呀。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車窗外是車水馬龍漸漸蘇醒而後又開始繁華的都市,車窗內是一夜未睡的他們。


    身子蜷縮在座椅上,晚秋的目光眨也不眨的落在街道上,她在搜尋孩子們的蹤影。


    他不放棄,她更不放棄。


    電話,再也沒有打過來,可是,晚秋的手心裏卻緊攥著手機,她是那麽的希望手機響起來,可是,又是同樣的害怕,如果詩詩和果果真的被壞人劫了,那她要怎麽辦?


    過了中午,路上的行人漸漸的少了,隻有車子在匆匆的趕路趕回家裏去等著這一夜的守歲。


    大年的三十,萬家團圓的一夜,她卻與冷慕洵在滿大街的找著孩子們。


    他還在開車,可是明顯的開得慢極了,一夜未睡,再加上因為孩子們而擔心著,他的精神也差了許多,“阿洵,我來開吧。”她低聲道。


    他搖搖頭,“你真的會開車嗎?晚秋,你告訴我你一共開過幾次車?”


    她笑了,幹澀的眸子在這一天裏第一次的笑了,“一次。”那讓她驕傲的一次,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是天才。


    她的笑緩和了緊張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空氣,讓他直了直身子,他坐得快要僵了,“就是你離開別墅的那一次嗎?”


    她點點頭,“是的。”


    “你就不怕出什麽事?”


    “我隻想離開別墅。”隻想離開他,所以當時沒有想那麽多,她覺得自己行的,那就一定行。


    “就那麽的想要離開我?”


    她還是一笑,她離開之前是打過他電話的,他在敏秋的身邊,“她要生了吧?”


    “嗯,快了,再不久就要生了。”平靜的語氣,仿如沒有波瀾,可她知道敏秋就是他的軟肋。


    “你曾經很愛很愛她,是不是?”


    他的唇角苦澀的漾出了笑,“她曾經是我的生命,可是,我們錯過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那麽愛她卻要放棄她,讓她嫁給她不愛的男人呢?冷慕洵,這樣的你讓我鄙視,這樣的結果是你們三個人誰都不會有幸福。”


    他的苦笑越發的濃了,“我說過,那是因為寧紫蘇。”


    他說得是寧紫蘇而不是他母親,“我覺得不管是因為誰,如果你愛她,你就不該放棄她。”


    “我們訂婚了,新房,戒指,婚紗,就連日子都訂好了,可是那一夜醒來我的郵箱裏鋪天蓋地傳來的都是敏秋的照片。”


    “她偷情的照片?”她隨口問,隱隱就是這樣猜了。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而且,我想你一定是信了,是不是?”


    “是的。”他再次應,心中卻都是懊惱,當時,他真的信了,他以為那就是敏秋,他氣極敗壞,他直接打電話告訴她婚禮取消了,他與她之間什麽也沒有了,“別說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些事。”


    “冷慕洵,我覺得你是一個懦夫,既然你現在還愛著她,既然你知道當初那可能是一場誤會,你就不該讓錯誤繼續下去。”


    “可,她一氣之下選擇的那個男人是我弟弟,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他歎息了,車子又在馬路上開得飛快,仿佛是要渲泄他的怒氣似的。


    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大家都回去過年了路上很少行人,隻怕又要出事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晚秋的目光掃向車外,人有時候總是會受各種各樣事情的束縛,然後作繭自縛,讓自己再也享受不到藍天的澄澈,“阿洵,我還是希望你和敏秋在一起,別放棄。”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那你呢?”


    她還是笑,蒼桑中帶著幾許的無奈,“我離開別墅的時候就沒想過回頭,不是恨,也不是怨,隻是,我們之間不適合,阿洵,我們做朋友吧。”她平靜如水的說過,淡然的仿佛真的就把他當成了朋友。


    冷慕洵的心突的開始煩躁,他拿起手機向小吳道:“報警。”終於還是決定報警了,因為,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放下手機他隔空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裏,“我想喝一杯,陪我,好嗎?”


    手心裏很潮,那濕意潤染在兩個人的心頭,晚秋很煩躁,孩子們,已經毀了她所有的好心情,兩個小壞蛋,若是她們好好的回來了,她一定要使勁的狠狠的揍她們一次,要把她們的小屁`股打開花,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偷跑了?


    她也想喝酒,“好,我們去喝酒。”


    “去公寓吧。”他淡淡說,眼神有些飄渺,男人的心第一次的也亂了起來,隻為,他與她的兩個寶貝。


    她點點頭,什麽也不說,就是目光癡迷的望著前方,仿佛這樣望著就能望到詩詩和果果一樣。


    車子一個大轉彎,然後奔向不遠處的冷慕洵的公寓,那是他與她最初住在一起那個公寓,他要她的第一次也是在那座公寓裏,看著這路和方向,晚秋的心“咯噔咯噔”的跳著,她心思迷亂,那一夜就是因為酒他才要了她,可現在,他居然又是要帶她去公寓喝酒。


    恍惚中,車子已駛進了公寓的停車場,他先下了車,然後走到一側替她打開了車門,她的眼神空洞和無助的沒有半點生氣,讓他看著不禁歎息了一聲,“也許,我們不找了,孩子們就出現了。”


    “會嗎?”她的眸中閃出一抹希望,多希望他說的話就是真的呀。


    踏進電梯的負一層,按下了頂樓的數字,電梯開始快速的上升,就如她的心一樣越跳越快。


    大年三十的夜,家家都在吃著年夜飯然後準備包餃子看春晚守歲,可她,即使餓也沒有半點胃口,這個年,真的不想過了,行屍走肉一樣的已經沒了自己的魂。


    酒,她真的很想喝,她是太大條了吧,孩子們失蹤了,她居然就想著要喝酒,可是,此刻的她抑製不住自己的心,就是想喝酒,太想喝了。


    牽著她的手到了門前,她也任由他牽著,不然,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幾年了,從沒有試過離開詩詩和果果的感覺,可現在,孩子們真的離開她了。


    門開,一室的溫暖撲麵而來,卻暖不了她的心,還是冰冷和煩躁。


    她的拖鞋,還是從前的那一雙,公寓裏所有的擺設從來也沒有變過,仿佛,這裏永遠都是屬於她的地方似的。


    去了下洗手間,隻洗了手,頭發都懶怠梳,散亂著就衝出去直奔樓上的小酒吧。


    他已經到了,黯淡的光線映著裝潢考究的小酒吧讓她仿如回到了從前的那一晚,她說她想喝酒,於是,他就陪著她一起喝,那晚上他有心事,他想念敏秋,那麽現在呢?


    他也在想念敏秋嗎?


    過年了,最相愛的人都想要團圓吧。


    透明的高腳杯,他拿過來放在她的麵前,然後倒入了暗紅色的液體,“喝這個吧。”


    她卻奪手就搶過了他的那個還沒有被注入酒的空的高腳杯,“不要這個,我要白的,我不要有色的。”


    “仲晚秋,你會喝醉的,喝醉了誰來找孩子們?”


    “你呀,她們不要我了,詩詩和果果不要我了。”裂著嘴笑著說道,心卻苦的要命,她想喝酒,他卻說什麽也不給她倒白的,她站起身直奔吧台,“小氣。”高腳杯放在吧台上,拎起一瓶白的拿著啟子三兩下就啟開了,她從前可是在風間做過的,雖然隻有那麽短暫的幾天,可是酒瓶子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陌生,“咚咚咚”,酒液倒入杯中,泛起圈圈的漣漪,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唯美的就象是一幅會動的畫。


    晚秋端起酒杯走到冷慕洵的對麵,“幹……”什麽淑女的形象都不要了,她現在就想喝酒,超想喝酒。


    說完,也不待男人回應,手一仰,一杯透明的液體就入了喉中,那辛辣讓她立刻就咳了起來,“咳……咳……”


    男人笑了,手指點著桌麵,“仲晚秋,這裏的酒可沒有假的,剛剛你拿來那瓶少說也有五十幾度。”他沒看,可他記得好象是這個度數的。


    “是嗎?那我還要再喝。”晚秋拿起瓶子就又是倒下去,落入腹中的酒液雖然讓她難受,卻仿佛讓血管開始燃燒起來了一樣,那種感覺輕飄飄的讓她喜歡,還想喝,就是想喝。


    冷慕洵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很快就籠罩在晚秋的周遭,她散亂的發絲拂在麵龐上讓她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慵懶的味道,“晚秋,少喝點,或者,你換我這個吧。”他搶下她手中注著透明液體的高腳杯,然後換上了他的那個。


    晚秋卻沒什麽感覺似的隻看著他的眼睛笑,一邊笑一邊道:“幹……幹了。”揚了揚手中冷慕洵才給她的杯子,她又喝幹了一杯。


    扶著她坐下,倒是冷慕洵喝起了她的那杯白的,果然度數很高,辣嗆的讓他都有些皺眉了,可是剛剛晚秋卻幹了整整一杯,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太久沒有喝酒了,晚秋真的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望著眼前的男人也有點不清楚了,她看著朦朧的他有些迷糊,手指著拿著杯子的他,“你是誰?”


    “冷慕洵。”迎視著她的小臉,卻在她的小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可此刻,他的心卻是非常的平靜,要過年了,他與敏秋已經有些日子沒聯係了,想起她的聲音,他的心一顫,可,卻神奇般的沒有了想要打電話給敏秋的衝動。


    啜飲了一口酒,看看晚秋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向她道:“喝了這杯你就去休息吧。”


    她有些聽懂了,“那你呢?”


    他一笑,“我也去。”可是不是的,他要去找孩子們。


    她突然又想起了詩詩和果果,眼前的景物也不住變換,“阿洵,詩詩和果果在樓下,是不是?”


    她突然間的問他讓他不經意的點點頭,也許這樣她就可以乖乖的下樓去了。


    沿著樓梯而下,上一次是他醉得不輕是她扶著他下樓,可這一次卻完全的掉換了,是冷慕洵半拖半拽的帶著她下了樓,進了她的房間,整潔的一塵不染,他推她在床上,“睡吧。”


    “唔……”她低哼,人已經不知道今昔是何昔,她是真的醉了,醉了好,醉了可以不再想起詩詩和果果,她的心就不再難受,“詩詩、果果……”可是,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口中還是喚起了兩個小家夥的名字,讓正要離開的冷慕洵心神不寧的回頭瞟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明明是散亂的發,可是那黑發掩映下的泛著紅潮的小臉卻是那麽的誘`人,就象是一枚草莓般的讓人想要忍不住的去采擷。


    不,他要去找詩詩和果果。


    轉身,冷慕洵大步的走向了門口,其實,之所以要回來喝一杯,就是想要把她灌醉了讓她睡一覺,她之前坐在車裏的模樣真的讓他看不下去了,她是那麽的憔悴那麽的焦慮……


    冷慕洵輕輕打開了大門,一腳踏出去的時候,身後,仿佛是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詩詩、果果……”猛然一聲喊,晚秋甚至還沒有睡上一分鍾,就突然間的醒了,酒勁還在,她迷糊的搖了搖頭,她這是在哪兒?在哪兒呢?


    有點摸不清楚狀況,晚秋搖搖晃晃的起身,她剛剛好象看到詩詩和果果了,兩個小人就坐在一株樹下哭呢,那哭聲吸引著她踉蹌的向門前走去,先是客廳,再是公寓外的走廊,然後是樓梯,哪裏有路就從哪裏走,她忘記了要坐電梯。


    真黑,伸手不見五指一樣,她也不知道開燈,就是那麽隨性的抓著樓梯的扶手走著,一邊走一邊低低的念叨著,“詩詩、果果,詩詩、果果……”除了兩個孩子的名字,她什麽也不知道了。


    從頂樓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渾渾噩噩的仿佛一個遊魂。


    她居然就走出了大堂,走到了室外,冷風拂來,伴著的還有大年夜不住響起的鞭炮聲,大堂的一個保安看到她便拿起了電話,“冷先生,仲小姐現在在大門口。”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冷慕洵原本是已經出去了的,可是,才一離開就想起忘記帶手機了,等他蜇回去,仲晚秋的房門卻是大開著的,他這才發現她不見了。


    詩詩果果先不見了,然後是她,她喝多了,天,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能惹事。


    可是,他怎麽找也找不到晚秋,所以,才一接到保安的電話就飛一樣的衝向公寓大堂外的門口,仲晚秋,等他捉到她,他要讓她好看,太能添亂了。


    終於看到搖搖晃晃的女人子,他大步跑過去,然後氣惱的一把就扛起了她,“回去睡覺。”


    “詩詩、果果,你放開我……”她迷糊的吼著,耳邊都是鞭炮聲,真吵,“放開我……”拳打腳踢的,她使出了她的蠻力,隻想要從身下的男人身上跳下去,她不要被他扛著,她想要見到詩詩和果果。


    冷慕洵走得飛快,可是,醉了酒的女人根本是不講道理的,她不止是捶他踢他甚至還咬他,他也喝了酒的,一天一夜沒睡了,就在晚秋一個用力踢下去的時候,冷慕洵冷不防的被她一起帶著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嘭”,兩個人一起身子著地。


    “仲晚秋,你到底要怎麽樣?你若是再添亂,我就把你送回房間去綁起來,看你還敢不敢逃……”他咬牙切齒,大年夜呀,這個年他根本就沒法過了,一伸手就拍向了仲晚秋的屁`股,她該打,真的該打,這女人逃跑的技術絕對的一流,讓人想找回都難,剛剛若不是他忘記帶手機了,隻怕,又讓她乘著醉酒給跑了。


    人家喝醉了都會乖乖的睡覺,可她偏不,偏要折騰著。


    又是一掌,隔空的落下去,隔著她的褲子那響聲有些悶悶的,可就在他的手還沒有拿起來之際,一旁的草叢中突然間的現出一道聲音:“爹地,不許打媽咪。”


    那麽熟悉的聲音,還帶著童稚的味道。


    一定是他的幻覺,一定是的。


    冷慕洵搖了搖頭,一手探到晚秋的身下想要再次扛起她送她回去公寓裏睡覺,可是身前一下子就多了兩個小身影,筆直的就站在他的麵前,那影子讓他下意識的就抬起了頭。


    是詩詩,還有果果。


    冷慕洵使勁的閃了閃眼睛,再仔細的看過去,他沒有看錯,真的是詩詩和果果,“詩詩,果果,你們……”


    “放開我媽咪,快點放開。”果果的小手叉著腰,“為什麽打我媽咪屁`股?一定是你以前打她了,所以媽咪才要離開你,才不要你的,是不是?”


    “就是這樣的,爹地,你怎麽可以打媽咪呢?你是壞爹地。”兩個小家夥氣憤的看著他,恨不得要揮拳相向一樣。


    那鼻頭那小臉都凍的通紅通紅的,算一算她們失蹤已經是一天一夜了,怎麽還這麽精神,“詩詩,果果,你們怎麽在這兒?”他受不了的問過去,孩子們的質疑讓他頭大的不知道要怎麽回應了,明明是仲晚秋在添亂,可現在卻變成他在欺負她了,而且,還被兩個小家夥瞧個正著,隻是,他居然不生氣,看見她們兩個的那一刻,他的心別提有多開心了,之前有過多少的焦慮此刻就有多少的開心,伸手就要攏過她們靠著他坐下來。


    可是,兩個小家夥機靈的一閃身,“不許碰我們,快向我媽咪道歉,不然,我媽咪永遠也不會原諒你。”隻要媽咪不原諒爹地,那他們一家四口就不可能在一起了,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媽咪就會不要她們了,媽咪說過隻要她們去找爹地再向外人提起爹地媽咪就不要她們了,所以,詩詩和果果想想就後怕。


    冷慕洵鬆開了晚秋,“詩詩,果果,過來,讓爹地抱一下。”


    “不要。”看著他站起來,他的高大讓兩個小人一起的仰起臉,“快向媽咪道歉,不然,我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認準了他要道歉,認準了他要哄得媽咪開心,這樣,她們的媽咪才會理她們,小孩子若是鑽起了牛角尖,任誰也拉不出來,況且,那正主此刻居然倒在草地上睡著了。


    冷慕洵歎了口氣,這輩子最失敗的就是總是被詩詩和果果給打敗,偏他還被打得無力還手,看著她們時刻警惕著他的樣子,就好象他是一隻大灰狼一樣,“詩詩,果果,別跑,也別怕,爹地這就向你們媽咪道歉,可是,她喝醉了,我不保證她能聽見我說什麽。”皺眉,讓他當著兩個小家夥的麵向仲晚秋道歉他還真的有點……有點……反正就是不自在。


    “什麽?媽咪喝醉了?”果果又衝了回來。


    詩詩也緊跟了上來,“爹地,是不是你把媽咪灌醉的?”


    這兩個小人真精神呀,比他還精神,眼看著她們靠近了躺在草地上的仲晚秋也離著他近了,冷慕洵一伸手就抓個正著,一把的摟在懷裏,那一瞬,那失而複得的喜悅充斥著他的整顆心,他突然間發覺他是這麽的愛這兩個孩子,真的很愛很愛,“別跑,媽咪嚇壞了,她擔心你們出了事,她哭了,她也喝醉了,爹地也是,你聞聞,身上是不是有酒味?”他輕輕說,那麽溫柔的男聲讓兩個小家夥剛要發作的心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低頭嗅嗅,就象是兩隻小狗狗一樣,“果果,爹地真的喝酒了。”


    他有一大堆的話要問兩個孩子,為什麽要跑出來?這一天一夜都在哪裏?還有……還有許多許多……


    可是,不是在這個時候。


    外麵真冷,鞭炮聲還那麽的響,這是大年夜呀,孩子們終於與他和晚秋團圓了,眼底有些潮,他第一次的有了流淚的衝動,卻是強忍著,“爹地真的喝酒了,你們把媽咪嚇壞了她才喝酒的,現在咱們一起把媽咪帶回家,然後給她洗個澡,等著她醒了咱們就一起過年,好不好?”


    一說起過年,果果就興奮了,“爹地,你要跟我們過年嗎?”


    “當然了,一會兒回去,爹地要親自煮年夜飯給你們吃,還要包餃子。”可說著,他卻心虛了,“來,讓爹地打個電話,好不好?”


    “好吧。”果果看著他的眼睛,“爹地,不過你一定要向媽咪道歉讓媽咪原諒你喲,不然,媽咪就不要我們了。”


    這稚氣的話讓冷慕洵微微的覺察出了什麽,“為什麽媽咪會不要你們呀?”


    “媽咪不許我們來找你,也不許我們向別人提起你,若是找了提了,媽咪說她就不要我們了,我們找過來的時候,就是提的你的名字呀,爹地,我們隻記得這裏的路,所以就來這裏了。”


    原來是如此,冷慕洵終於懂了,歪頭瞟了一眼這會兒睡熟了的仲晚秋,她就那麽的不想見他嗎,“好,爹地答應你們,等媽咪醒來一定不會不要你們的,好不好?”仲晚秋怎麽會不要詩詩和果果呢,詩詩和果果要是知道她們的失蹤給仲晚秋帶來了什麽,她們就一點也不會怕了。


    “真的嗎?”


    “真的,來,爹地打一個電話,馬上就好,然後帶你們上樓,然後,咱們一起過年。”


    “好吧。”


    冷慕洵打了小吳的電話,命令他在二十分鍾內把年夜飯所有的必備的東西都送到公寓裏,外帶的還有鞭炮和煙花,所有的過年要用的東西都要盡可能的送齊,打完了,他掛斷了電話,“讓我抱著媽咪上樓,好不好?”


    “這,不好吧。”


    “你去看看,你媽咪真的醉了,她醒不過來。”


    詩詩壯著膽子蹲在晚秋的麵前,她和果果來找爹地了,她好怕媽咪醒來生氣了不要她們兩個呀,伸出小手怯怯的搖了搖晚秋的手臂,“媽咪,你睡著了嗎?”


    沒有回應,晚秋真的睡熟了,酒精在她的身體裏催著她睡,她睡得很安詳,仿佛感覺到了詩詩和果果就在身邊一樣,就連一直皺起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小手再搖了搖,沒有動,晚秋沉沉的睡著,把天地都遺忘了一樣。


    詩詩相信了,“好吧,爹地你抱媽咪上去,我餓了。”


    “我也餓了。”


    心裏,那個心疼呀,也不知道冰箱裏還有沒有吃的東西了,他這公寓裏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懷裏抱著晚秋,就拿眼神瞟著詩詩和果果,這兩孩子這出逃的本事一定是遺傳仲晚秋的,小家夥們翅膀硬了,真想罵她們一番,可現在不是時候呀,她們現在可硬氣著呢,可是,轉念一想,若不是她們出來找他,他根本就找不到仲晚秋,這女人藏貓貓的功夫也是了得,他是說什麽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還在t市,而且在那麽偏僻的郊區。


    進了大堂,什麽也不管了,孩子們一定餓了,從來沒有過這麽的狼狽,叫過保安就讓保安把他手上所有的吃的都拿了出來,然後再幫他送到公寓去,先讓孩子們墊墊肚子,不然,餓壞了他心疼,走路的時候好象還聽到了兩個小家夥餓得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真想帶孩子們去外麵大吃海吃一頓好的,可是……


    低頭瞧了瞧睡得正香酣的仲晚秋,都是她,是她讓他無法帶孩子們出去吃年夜飯,總不能跟孩子們說把她一個人留在公寓裏他們出去吧,那詩詩和果果一準會砍了他,這兩個小鬼頭,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不對,他也可以不必煮飯的,而且,可以更快的讓孩子們果腹,站在電梯裏,把仲晚秋倚靠在電梯的牆壁上,冷慕洵又打通了小吳的電話,“讓久佳飯莊給我訂一座年夜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公寓,給五倍的價錢。”他就不信這樣還能慢了。


    “好的,總裁。”剛剛就知道詩詩和果果已經找到了,小吳也鬆了一口氣,這樣,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就可以好好的過個安穩年再也不用出去找人了,想想昨夜沒回家被老婆罵他就委屈,老婆就說他找女人去了,天地良心,他雖然一夜未回,雖然找的是女人,可找的不過是兩個小女娃呀。


    小吳立碼不敢耽誤的就交待了久佳飯莊,總裁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飯碗可是最要緊的。


    安排好了這才回到餐廳跟老婆和孩子還有老爹老媽一起吃年夜飯,真輕鬆呀,那兩個小女娃差點沒把他好好的一個年給攪了。


    正吃著,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是手下的,就隻好接了起來,“什麽事?”


    “吳頭,那女人出來了。”


    “出來就出來,這有什麽。”


    “吳頭,是跟駱小姐一起出來的。”


    “什麽?”小吳的電話從左手交到右手,看來,什麽都讓冷慕洵猜對了,果然是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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