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察覺到自己被人圍觀了之後,嚴琦將河山鼎收了起來,於是從打發趙方毅的時候開始,他心裏就開始著急了,心裏麵有無數疑惑,想要將河山鼎拿出來研究個清楚。


    如今終於安頓好了一切,於是迫不及待地將意念沉入儲物戒,對著裏麵的一片虛無朗聲道:“之前多謝前輩相助,才讓我金身進階成功。”


    虛無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回應聲響起。


    嚴琦錯愕地等待片刻,繼續道:“前輩,您在麽?”


    同樣的,還是沒有任何的回答。


    不過嚴琦知道,這個神秘的存在是聽得到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不願意搭理他而已,甚至讓他回憶起,當初用河山鼎煉製出準天級聚元丹的時候,他們就隱約發現了鼎中有人。


    隻不過那時候的感覺隻出現了一刹那,加上這個可能性又有些驚人,所以被他當做了幻覺。


    如今想想,定然是前輩高人不願意理睬自己罷了。


    於是他以為,自己還需要足夠的毅力,才能徹底地打動神秘的前輩,因此,河山鼎中持續地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前輩,你在哪裏?”


    “前輩,請現身吧。”


    “前輩,我知道您聽得到,不管見或者不見,希望前輩能回應一聲。”


    “前輩……”


    就這樣,嚴琦恭敬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刻,莫執事倏地站了起來,他激動地伸出了雙手,不敢置信地看著略顯細膩的雙手顫抖不止。


    然後,他哈哈大笑了兩聲,隨後在顏沉瑜的眼神示意下,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止住笑聲,當那種喜悅之情卻溢於言表。


    隨後,他緩緩地拉下了鬥篷,露出那張幾十年都不敢被外人看到的臉,此時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眼角略微看得出一些皺紋,但是當初那種被火焰灼傷的痕跡卻不複存在了。


    他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雖然並不細膩柔軟,但卻讓他有一種撫摸愛人一樣的感覺。


    “我成功了,我終於恢複正常了。教主,我找到了我們赤陽教的恩人,從此後我們赤陽教再也不用受奸人汙蔑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麵對所有人,我們被世人的誤會,就要沉冤得雪了。”


    這一刻,雖然嚴琦並沒有睜開雙眼,雖然嚴琦依舊沉浸在儲物戒中呼喚著一個未知的前輩,好像對莫執事的幸福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莫執事的眼睛裏依舊滿含著感激,他明白,就算自己得到了赤金舍利,都未必能有所感悟,更別說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正常人的容貌了。


    所以在莫執事眼中,嚴琦就是整個赤陽教的恩人,沒有嚴琦,就沒有赤陽教的未來。


    而且在嚴琦吸收完金陽奧義的時候,那火鳥元魂的出現莫執事已經看到了,雖然他們一直躲在山洞裏,但嚴琦那邊的關注卻不敢鬆懈。


    於是聯想著如此氣勢的元魂,莫執事更加認定,嚴琦就是為了複興赤陽教而存在的,這是上天賜給赤陽教的大禮,嚴琦就是命運給他們的恩惠。


    顏沉瑜是真心替他們高興的。


    早在嚴琦還困在金陽奧義裏麵時,莫執事為了開導顏沉瑜,將赤陽教和青陽城之間的恩怨大概講述了一番,因此,顏沉瑜對赤陽教的遭遇深感同情。


    甚至從他們的遭遇中,找到了當年嚴琦被執法者陷害的影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十分想要幫赤陽教一把。


    莫執事對顏沉瑜行了一禮,不管顏沉瑜和嚴琦輩分是不是比他要低,單從這份恩情上講,兩人就值得他這麽一拜。


    隨後轉過身,就要對著盤膝而坐的嚴琦弓下身去,卻見嚴琦的雙眼驀地睜開,並且迅速起身將莫執事攔了下來。


    “這世上,很多自詡名門正派的人暗地裏坐著豬狗不如的勾當,也有很多被唾棄成邪魔的人,心裏卻是嬰兒一般的善良。不分的時代,隻要我們恪守本心,遲早是能夠傲然天下的。莫執事,先恭喜你們了。”


    這句話嚴琦說得深有感觸,雖然他沒有聽說關於赤陽教和青陽城的恩怨,但是從之前經曆的那些細節裏,他已經大致猜出了什麽。


    所以,這句話本是他當年的感慨,如今全部對莫執事說了出來。隨後在莫執事領悟這句話的時候,嚴琦右手隨意一甩,一股清風便將張叫番的鬥篷吹了下去。


    也就是這時候,張叫番的領悟已經達到了圓滿,隻見前一刻他的臉上還到處都是疤痕,看起來慘不忍睹,但是下一秒,便如同變戲法一樣慢慢地光滑起來。


    嚴琦咧開嘴微微笑了,顏沉瑜和莫執事也紛紛展顏,他們如同見證了花兒的綻放,從張叫番的猙獰開始,一直蛻變為正常的麵容。


    嚴琦知道張叫番就要蘇醒,轉頭對莫執事道:“回到赤陽教之後,希望每個人見證奇跡的時候都能夠把鬥篷揭開,這樣,才能讓所有人見證到幸福。而且,這是你們永生值得紀念的,這麽有意義的時刻,可不能被鬥篷遮住了。”


    “是。”莫執事如同將嚴琦當做了長輩一般,竟然恭敬地做了個揖,隨後在身上翻了一下,取出一枚玉牌出來,恭敬地交到了嚴琦手上。


    “您這是?”嚴琦接過玉牌,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玉牌乃是由血玉打造,通體暗紅,血玉中如同由血液在流轉,一看便知道這是血玉中的上乘貨色。


    對於血玉嚴琦還是比較了解的,甚至當年在九宗試煉中還見到了那麽多血玉元髓,一般來說,就算是上乘的血玉,其內部的血液流轉也不會太過鮮活,而且裏麵的形狀是隨意的,並不是某種固定形態。


    然而莫執事給他的血玉明顯不同,似乎是被高人用特殊手段改造過了,內部血液乍一看正在歡快地流轉,可是仔細看去,發現那些血液竟拚湊成一種圖案,如同是三簇火焰的疊加。


    正在嚴琦不理解莫執事的舉動時,張叫番也已經從欣喜中回過神來,他看到了嚴琦手中的玉牌,神色立馬變得鄭重起來。


    隨後一步踏出,在嚴琦和顏沉瑜震驚的目光下,砰地跪在了嚴琦身前,朗聲道:“教牧使張叫番,拜見嚴執事。”


    莫執事見狀哈哈一笑,對嚴琦道:“我赤陽教等級分明,不管平日裏關係多好,隻要看到赤陽令,都要立即參拜。”


    說到這裏,莫執事指了指嚴琦手裏的玉牌,解釋道:“這裏麵有三簇火焰圖騰,代表的就是執事身份,慚愧,我本來想擅作主張送你一枚高等級的赤陽令,奈何身上最高等級的便是這一枚了。”


    嚴琦搖搖頭,宛然拒絕道:“你們這朋友我嚴琦交定了,但是這赤陽令我不能收。”


    莫執事知道嚴琦的顧忌,再度將令牌推回去,笑道:“我知道出了這青陽城,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你有你的事情要做,而且也不可能受到我們教規的約束。所以我才說我是擅作主張送你這一枚赤陽令,他不是你身份的象征,不代表你加入了我赤陽教,而是戴在身上,日後有需要我赤陽教效力的時候,憑這枚赤陽令,我們赤陽教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張叫番一邊跪著,一邊朝嚴琦使使眼色,示意嚴琦先把這赤陽令給收起來,這樣他才能站起來說話。


    很顯然,莫執事是不會收回去的,想讓張叫番站起來,唯有嚴琦將其收下了。


    於是嚴琦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你們這是何必呢?”隨後意念一動,暫時先將赤陽令收入儲物戒中。


    張叫番這才站了起來,一下子又變得嬉皮笑臉的,對嚴琦道:“我說你就收下吧,莫執事可是個老頑固了,難得送出一個特權。而且你如果不好意思,可以珍藏著不用啊,日後要是想讓哥哥我請吃酒了,赤陽令一揮,不就立即能見到我了?”


    不得不說,莫執事給出的這枚赤陽令,對嚴琦的確有很多誘惑,不說別的,光是這裏跟太君府的距離,就有著足夠的理由讓嚴琦接受了。


    他這些年遇到的人不少,暗中布下的棋局也不止一處,比如剛成立的嚴羅城和太君府天殘峰上的無常殿,還有太清宮中留下的薛家少年。


    這些勢力若是等成長起來,每一個都會是嚴琦未來的左臂右膀,然而遺憾的是,他們的成長需要時間。


    然而太君府的危機不可預料,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人殺上門來,而那個時候,這些左臂右膀未必已經成熟。


    所以,距離並不算遠的赤陽教,如果願意給嚴琦提供這樣的幫助的話,無疑是最好的。


    而且莫執事也說了,他們並不要求嚴琦做什麽,嚴琦隻是擁有一個隨時找他們幫忙的令牌罷了,僅此而已,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於是沉思了片刻後,嚴琦也不再矯情,點頭道:“好,令牌我暫時收著,若是莫執事回去後受到責罰,我再將其交出來便是。”


    沒有令牌的時候,張叫番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看了莫執事一眼,嘿嘿笑道:“這你可說對了,他回去肯定要遭受懲罰的。”


    嚴琦麵色一變,正要把令牌取出來還回去,卻聽張叫番幸災樂禍地道:“誰叫他沒有本事把你帶回去麵見教主呢?你對我赤陽教有大恩惠,理應給你一枚更高等級的赤陽令,結果卻用一枚執事的令牌打發了,你說不罰他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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