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微微頷首,看著李萌,淡淡一笑,“沒錯,你記得特別清楚,沒記錯。”


    “那就好。”李萌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


    “你還記得我貼身帶著的東西是什麽嗎?”


    李萌狀似苦思冥想許久,才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一本日記本?”


    “沒錯,你記得我告訴你過日記本的來曆嗎?”靳斯年緊緊盯著李萌,深邃的眸中多了一絲不容易覺差的憤怒。


    李萌額頭上沁出汗水,她咬唇不語,半晌才弱弱說道,“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楚了。”


    靳斯年臉上似乎寫著情有可原,他笑了笑,開口道,“對,畢竟都那麽久了,不記得也是正常的,那你還記不記得我走之前對你說了什麽?”


    李萌剛要端起咖啡杯的手顫抖一下,差點打翻了咖啡。


    溫柔卻是不可置信的側目凝著靳斯年,許久許久才壓抑下去心裏的震撼,她輕聲說道,“日記本是你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走之前你告訴我說讓我等你,你一定會來接我出去。”


    話音未落,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尤其是靳斯年,眸中,心裏,皆是風起雲湧。


    他木訥的轉身,四目相對,睞著溫柔盈滿淚水的眼眶,薄唇微微翕動,他說,“小萌萌?”


    “小哥哥……”


    靳斯年手足無措的蹭了蹭鼻子,一把把人抱在自己懷中,力道大的恨不得將溫柔揉進自己身體中。


    李萌心裏一顫,已經害怕了,她眼看著兩人沒有功夫理會她,就要逃跑。


    卻沒想到剛起身,就被靳斯年製止。


    “李萌,你不應該向我解釋清楚事情的經過,嗯?”看得出來,靳斯年很是生氣,不僅僅是因為被欺騙,而是有人用他童年的記憶欺騙。


    那段記憶,他一直不肯讓人染指,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被利用了。


    李萌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麵,不停的哭泣,“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沒有辦法,靳先生,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啊。”


    溫柔遞過去一張紙巾,“那你怎麽會知道關於他的那麽多事情?還是說,有人告訴你了,讓你來冒充……冒充那個人?”


    李萌點點頭,旋即立刻又搖頭,她泣不成聲的說道,“我沒有辦法啊,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丈夫和我離了婚,我沒有錢支付醫藥費,剛好我小姨提起來靳先生尋人一事,我一合計,才…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小姨?你小姨是劉院長?”靳斯年眉頭緊鎖,怒氣衝衝。


    他一直以為劉院長是真心想要幫他,他曾經還不止一次的給劉院長打過不少錢,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都被欺騙了。


    李萌愣住,立刻否認,“不是的,這和我小姨都沒有關係,都是我自己一手策劃的,你們如果要追究責任,就追究我的責任好了……”


    靳斯年抬眸不語,溫柔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才垂眸望著痛哭流涕的李萌,幽幽開口,“現在讓你小姨過來這裏,我還有事情需要了解。”


    “我說了,這和小姨沒有關係,靳先生,求求你了……”


    “我們沒說追究你小姨的責任,隻是……想要問清楚一些事情,你別害怕。”溫柔得知她是為了孩子才如此這般,同為母親,所以心裏對於李萌,多少還是同情的。


    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溫柔忍不住輕聲安慰她說道。


    李萌沉思良久,終於妥協,拿出手機給劉院長打去電話。


    這邊,靳斯年懷著激動和欣喜打量著溫柔。


    在心裏埋了二十年的秘密,想了二十年的女孩,突然發現就是自己如今最愛的人,他的愛,從來都是她的,從未分給過其他人,這個認知怎麽能不讓他激動。


    溫柔挺不好意思的,咖啡廳是公共場合不說,對麵還有一位李萌。


    “你眼睛什麽時候可以看見的?”溫柔端詳著他深邃漂亮的藍瞳,不由得隨口而問。


    靳斯年捏著她的手,在手心裏把玩,回答她的問題,“我十八歲的時候,是傑克森的姐姐發生意外去世以後,捐給我的眼角膜。”


    “很疼吧!”溫柔情不自禁的撫上他俊毅的臉龐,傻乎乎的問道。


    男人搖搖頭,微微一笑,“不疼。”


    溫柔抿唇不語,指腹在他眼角輕輕摩挲著。


    很快,劉院長匆匆趕到。


    溫柔有些驚訝,“您就是曾經育英福利院的劉院長?”


    劉院長點點頭,坐在李萌旁邊,看著李萌遞過來的眼神,便已經明白事情大概得來龍去脈,她歎了口氣,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靳先生,對不起,都是我鬼迷心竅了,可我們實在也是有苦衷的。”劉院長欲語淚先流,皺紋遍布的臉上狼狽的涕泗橫流。


    靳斯年臉色依舊冰冷,甚至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反倒是溫柔心裏有個解不開的疙瘩,她試探問道,“請問您待過的育英福利院是京城西邊如今京師大附中選址地方的那個嗎?”


    劉院長搖搖頭,小聲說道,“不是,是京城東邊,現在已經沒有了。”


    溫柔腦海突然浮現出兩個福利院的名稱,育英福利院和裕英福利院。


    她當年和靳斯年待過的是育英,而這位劉院長是裕英的院長。


    巧的是育英當年的院長也姓劉,而靳斯年雙目失明,隻可以聽到,而看不到具體的是那兩個字,才造成了這一場烏龍。


    想到這裏,溫柔恍然大悟,她附在靳斯年耳邊說明白了一切。


    “劉院長,當初他找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麽會承認認識他?”


    “我……我看他氣度不凡……想著……”


    劉院長支支吾吾,下麵的話再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但是溫柔也清楚的了解到大概,說到底還是金錢的誘惑。


    她還是起了貪心。想從靳斯年身上賺一筆。


    “對不起,我真的是老糊塗了,才辦了這樣的缺德事,對不起……”


    溫柔看著上了年紀的老人這樣懺悔,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她輕輕拽了拽男人的衣角,兩人目光交流著,過了一會兒,靳斯年無奈的點點頭。


    溫柔正要開口時,李萌突然來了電話,耐心的聽李萌打完電話,緊接著李萌便絕望的看著劉院長,結結巴巴的開口,“醫院……醫院……趕人了……沒有醫藥費……孩子……怎麽辦……”


    “我正要說這事。”溫柔伸手拍了拍李萌的肩膀,了以安慰,“您孩子的醫藥費,他出了,希望孩子可以早日好起來。”


    李萌嘴角顫抖,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她愣愣半晌,突然起身跑到兩人側麵,跪下就給兩人磕頭。


    “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謝謝,謝謝!”


    溫柔連忙把她扶起來,“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生活,單身母親很不容易,加油。”


    …… …… …… ……


    離開咖啡廳,靳斯年好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黏著溫柔,時不時的偷偷親一口,摸一下,弄的溫柔麵紅耳赤。


    “你別亂動,好多人呢!”溫柔推開又要湊上來的男人,捂住嘴巴。


    靳斯年長歎一聲,攬著溫柔的肩膀,一起走向停車場,“突然發現,老天爺對我還是挺不錯的。”


    “知足了吧?”溫柔難得調皮的調侃他。


    靳斯年含笑點點頭,真摯的說道,“知足了,此生無憾了。”


    “油嘴滑舌。”


    “肺腑之言。”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李萌真的是當年的女孩,你會怎麽做?”溫柔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雖然那個女孩也是自己。


    靳斯年劍眉微挑,“和你剛才的處理辦法一模一樣。”


    “也是幫助她醫好孩子?”


    “然後咱們夫妻倆雙雙把家還。”


    溫柔滿足的靠在男人肩上,笑的如沐春風。


    “回去以後,就結婚。”靳斯年打開車門,把人塞進去,他堵在車門,俯身將女人壓在副駕駛座上,在她耳畔低語道。


    溫柔微微一笑,稍微抬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聽你的。”


    …… …… …… ……


    第二天。


    溫柔帶著靳斯年來到顧家。


    江向晚因為腳腫正躺在床上,突然聽說溫柔帶男朋友回來了,忙不迭的起床換衣服,趿拉著拖鞋緩緩出門。


    “嫂子,你慢點。”溫柔餘光看到江向晚艱難的下樓梯,立刻跑上去把人扶了下來,“表哥呢?”


    “那什麽……我突然想吃芒果布丁,他去給我買了。”江向晚還有些不好意思,“你動作夠快的,剛去意大利沒有幾個月,就找男朋友了。”


    正說著,兩人下了樓梯,到了一樓,江向晚笑著抬眸,看了靳斯年一眼,忽然好想看到鬼一樣驚訝,“這這這不是果果的哥哥嗎?”


    溫柔失笑,讓江向晚坐下,才點點頭,順便和她們說了真相,“也是暖暖的親生父親。”


    江向晚,溫晴:“……”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都是溫晴的自我演講時間,把靳斯年狠狠的罵了一頓,最後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誡靳斯年一定要對溫柔好。


    眼看溫晴沒完沒了了,江向晚立刻走過去,笑著說道,“媽,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這樣,你再嚇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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