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依寧離開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狂風怒號,大雨淋漓,一直延續到清晨。


    顧北澈感覺一陣陣的頭痛欲裂,緩緩睜開眼睛,眼瞼映出酒店水晶吊燈的模樣,他腦海中忽而閃現過昨晚的一些前段。


    “依寧,依寧。”驚慌失措的大喊著坐起來,自己全身赤.裸,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一小塊鮮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是在做夢,昨晚,是依寧,一定是依寧。


    隨手扯過一塊浴巾,鬆鬆的圍在垮間,匆忙就要跑出去。


    “北澈哥,你醒了。”


    充滿驚喜的陌生女聲突兀的響起,顧北澈隻覺得異常難聽,他晦澀的抬目望去,安寧穿著睡衣從浴室走出來。


    “轟”的一聲,他的腦子快要炸了,怎麽會是這樣?


    安寧看到顧北澈臉上的驚喜和激動在看到自己出聲的一瞬間戛然而止,眼睛裏閃過一絲受傷。


    她默默走到床邊,坐下來,簌簌開始落淚。


    “北澈哥,昨晚回家以後我不放心你,就又回去皇朝找你,你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我拜托司機幫我把你帶過來,沒想到你……”後麵的話已經如此了然。


    沒想到他竟然獸性大發,把安寧給……


    可是,他明明記得簡依寧勸他回家,明明記得在地下停車場看到了簡依寧,明明記得在自己身下的麵龐那麽熟悉,原來隻是一場夢。


    他用曾經的過往和癡情編織出來的一場足以令自己醉生夢死的美夢,為什麽要醒過來呢,為什麽要醒過來?


    夢裏,沒有那個讓她自罰三杯也不肯說的秘密,那麽好!


    安寧停止了啜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半晌,“對不起北澈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說完,掩麵就要跑出去。


    經過顧北澈身邊,他突然伸手握上她的手腕,艱難的一句承諾最終出口,“安寧,我……我會對你負責。”


    安寧瞳仁忽然張大,她撫開顧北澈的手,“北澈哥,我沒有賴上你的意思,其實,不需要的。”


    顧北澈搖搖頭,“安寧,不必說了,是我對不住你,我會好好……補償你。”


    安寧聞言,忽然撲進顧北澈懷裏,抱著他的勁腰,淚水漣漣,“北澈哥,謝謝你。”


    顧北澈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別了,愛而不得的那段癡情,別了,簡依寧,吾愛。


    …………


    “醒了?”顧北墨走出浴室,就看到江向晚躺在床上偷偷笑。


    江向晚伸伸胳膊伸伸腿,渾身都酸,好像徒步走過內蒙古大草原似的,嗔了顧北墨一眼,“腰疼,腿也疼。”


    顧北墨寵溺一笑,立刻上前給她慢慢揉著,“好多了吧?”


    “好多了!”


    “那就起床,你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幾點了?”江向晚滿眼的不可置信,她的航班也是下午兩點!


    “小懶豬,已經十一點了。”顧北墨笑著刮一下她的鼻子。


    壞了壞了,她的行李還沒有收拾,江向晚欲哭無淚,急忙掀開被子,跑去浴室。


    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看的顧北墨小腹一緊,這丫頭不知道自己一絲不掛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拿出行李箱給江向晚收拾行李。


    等到江向晚從浴室裏麵出來,看到床頭上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行李箱,星眸眨一眨,再眨一眨。


    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跑到餐廳,哇,早餐也已經準備了好。


    顧北墨抬目瞥見她還在滴水的發梢,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去找吹風機。


    江向晚喜滋滋的吃些顧北墨特意準備的愛心早餐,心裏別提多麽幸福。


    “過來,先把頭發吹幹。”


    “不,先吃飯。”


    “……”


    顧北墨隻好找出插排,在餐桌旁邊給她吹起頭發。


    江向晚滿足的喟歎,“顧北墨,你知道嗎,我現在都感覺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了哎。”


    他什麽都會,什麽都會給她準備好,江向晚覺得,如果沒有顧北墨,她也這個世界上估計就要被活活餓死了。


    前不久新聞報告上不是說有一個高考狀元,生活卻是不能自理,一雙襪子都不會洗。


    她當時狠狠鄙視了人家一番,如今看來,人家比她強多了,最起碼人家學習成績好。


    而她呢?簡直就是一草包。


    小丫頭的頭發特別柔順,顧北墨放在手裏緩緩揉搓著,漸漸的愛不釋手起來,八分幹的時候,他關了吹風機,給她按摩了幾下。


    …………


    機場裏。


    江向晚依依不舍的看著男人,接過行李箱,“我走了啊,我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顧北墨好笑的看著,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狠狠摟了摟,“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語氣有些悶悶的,“有空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沒空的時候也要記得想我。”


    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對於這種戀戀不舍的告別情景已經見怪不怪,最多就是羨慕的看兩人一眼,而後匆匆離去。


    畢竟是機場,兩個地方的中介,這裏的人,總是腳步匆忙,不停的離開,奔赴,離開,奔赴。


    冰冷的女音已經提醒了好多遍,催促乘客登機。


    顧北墨鬆開鐵臂,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哄到,“快去吧。”


    江向晚點點頭,拉著行李箱,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直到小丫頭過了安檢,顧北墨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離開。


    剛出機場,安排送汪姨的人來了電話,說是已經把人平安送到,又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調轉車頭打算去肖朵怡的住處。


    再看到肖朵怡的時候,顧北墨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看到她就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


    想到表麵溫婉無害優雅知性的她,竟然做了別人見不得光的情人。


    而且那人還是他們欲先殺之而後快的大毒.梟。


    肖朵怡昨天被男人折磨壞了,她拖著疲軟的身子,早晨出去買了緊急避孕藥,剩下的還放在茶幾上,尚未收起來。


    看到顧北墨,她心裏一緊,偷偷摸摸的攥在掌心裏,才一臉驚喜的問道,“北墨,今天不會部隊嗎?”


    “不回,過來看看你。”頓了頓,又說道,“朵怡,今天,是你繼父的祭日,你不去看看他?”


    肖朵怡渾身僵硬,麵部表情也異常不自然,她暗暗斂眸,垂頭低聲說,“是該去看看,畢竟,他也養育了我。”


    “我陪你去吧。”


    “……哦,好。”


    很快,兩人到達半山腰上的一片墓地,同陵園裏麵的墓不同,這裏雜草叢生,一般都是無親無故的人去世之後,被京城的有關民間組織自發埋了吧。


    肖朵怡的繼父,肖軍,就是這樣,故而墳旁隻有一座墓碑。


    上麵標記了肖軍的名字,旁邊的立碑人是一個什麽機構,因著年歲太久的緣故,已經看不清。


    顧北墨將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垂眸盯著肖朵怡,“朵怡,你跟伯父說幾句話吧,我下去等你。”


    肖朵怡點點頭,對他微微笑道,“麻煩你了。”


    聽到身後沒有了腳步聲,肖朵怡謹慎的回頭看了看,確定顧北墨已經下山,這才收斂起傷心的表情。


    將顧北墨放在墓前的花撿起來,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而後扔的遠遠的。


    她上前,雙手搭在墓碑上,冷笑幾聲,諷刺而又憤怒的說著,“肖軍啊肖軍,沒有想到吧,沒有想到我還會回來,我還會衣冠楚楚的現在這裏,看著你的墓碑,情不自禁的啐口唾沫。


    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告訴你,是我,是我求了老頭子,派了幾個兄弟,將你活活打死。


    我告訴他們,我喜歡看一個人絕望到死。


    所以啊,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是不是錘頭,電鑽,釘子,毒舌,狼狗一同上陣了?


    還記不得記得,我肚子裏麵的那個孩子,你的孽種,我在意大利做了引產手術,央求護士把那個未成形的孩子留下來。


    將它用錘子砸爛,你知道嗎?那個場景,真的是震撼,我有多麽興奮,多麽開心,你是體會不到了。


    你在床上對我的折磨,我說過一定會千萬倍奉還,怎麽樣,女兒,沒有食言吧?”


    原來肖朵怡曾經被肖軍強.暴,原來那個孩子也是肖軍的。


    顧北墨在車裏聽著肖朵怡一句句冰冷嗜血讓人不寒而栗的話,沒有驚訝,隻是無奈和釋然。


    作為一個人,他理解肖朵怡走上這條路的無奈,但是這條路上的人,卻是永遠無法被原諒的。


    那邊沒有了聲音,緩了緩,傳出來腳步聲,知道是肖朵怡快要回來,顧北墨急忙摘掉了耳機。


    “北墨,謝謝你,讓我又能說出自己心裏想要對我繼父說的話,了了一樁心願。”肖朵怡眼睛紅腫,似乎是大哭了一場。


    顧北墨微微搖頭,“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最近一段時間,部隊裏可以不是很忙,無論有什麽事,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虛與委蛇,顧北墨實在是受夠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可以完成任務。


    既然兩人的關係停滯不動了,他便率先一步拋出了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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