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他喝醉了,不記得了?


    楊柳斜眼看著江慶衡嘴唇顫抖卻沒有反駁之力的窩囊樣子,心裏十分解氣。


    表麵上卻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伸出食指,指著江慶衡,“二十年,窮富都好,我沒有怨言的陪你走過來,如今倒好,官大了,就要尋花問柳拋妻棄子了?”


    “我沒有。”江慶衡悶悶反駁,“我跟那個小姑娘什麽都沒有,是新上來的處長送過來的,我沒有……沒有跟你想象中那樣。”


    楊柳冷哼兩聲,捂著胸口坐下來,顯而易見,她並不相信江慶衡的解釋。


    “不能讓你欺負我娘家沒人,江慶衡,敢作敢當,明天我就要去你們機關討回公道。”


    “不行。”江慶衡冷不丁的提高聲音,音調微變,尖銳刺耳。


    這個廳長,是花了他多少青春和心血才得來的,假若楊柳真的用這件事情做把柄,去機關一鬧,那他就完了。


    他不會讓它發生,一定不會。


    “楊柳,老婆,我發誓,我和她真的沒關係,求你了,相信我好不好,我剛剛升職不久,工資也多了,咱媽才能繼續住在條件好的養老院裏。”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企圖用楊柳最在乎的人,來打消楊柳的危險想法。


    “還有甜甜,她小小年紀,做了那種手術,以後用錢用人的地方太多了,我說的對不對?”一改剛剛盛氣淩人的傲態,江慶衡卑躬屈膝,彎腰在楊柳身邊說著。


    楊柳冷硬的麵部逐漸緩和下來,她怔怔看了江慶衡一眼,“你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


    江慶衡心知楊柳快要被說服了,連連點頭,“老婆,以後我一定多為你著想,在退休之前好好幹,退休後,帶著你和媽,咱們會江城,那裏山清水秀,你肯定喜歡。”


    楊柳嘴角微動,在江慶衡看來就是盡力忍笑的模樣,他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終於解決了。


    “你別想著那麽輕易我就會原諒你。”楊柳忽而神色又一凜,“你知不知道,在這之前,我都做好了跟你離婚的準備,你瞧,協議書我都打印好了。”


    楊柳又從包裏取出幾張紙,遞給江慶衡。


    江慶衡神色複雜的看了楊柳一眼,才垂眸去看協議書上的內容,上麵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兩人因感情不和離婚,孩子和房子都歸江慶衡,楊柳隻要十萬塊錢……


    幾張a4紙,江慶衡看了足足半個鍾頭,他有些不敢置信,楊柳竟然會這樣對他。


    在她看到相片誤會他在外麵有人後,還能不計較的把甜甜和房子都留下,他真真是虧待了楊柳。


    興許,楊柳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想想過去他的態度,他覺得自己真是混賬。


    “老婆,咱們不會離婚,永遠不會離婚。”江慶衡急急忙忙撕碎協議書,扔到垃圾桶。


    楊柳擦擦眼淚,推了江慶衡一把,“這你可說了不算,萬一哪天,我要是再見到這樣的相片……”


    “不會,永遠不會。”他打斷楊柳,下意識不願意聽楊柳未講完的話。


    楊柳嬌嗔的白了他一眼,拿起包包,忽然從裏麵掉落出幾張紙,江慶衡撿起來。


    放在眼下看著,忽然抬目,探究的看著楊柳,“房產轉讓書?”


    楊柳歎息,“本來打算跟你簽離婚協議之前,讓你把房產轉移到甜甜名下,以防你日後娶了嬌妻,女兒就成了拖油瓶。”


    說完,從江慶衡手裏搶過來,“現在用不到了,我暫且放起來。”


    沒說撕掉,僅僅是放起來,期限還是暫時!


    江慶衡便明白,楊柳還是不相信自己,即使嘴上說著原諒,心裏還是耿耿於懷。


    “不用放起來。”江慶衡一把奪過來,從茶幾下麵找出他平時在家辦公用的碳素筆,用牙咬開筆蓋,刷刷幾筆,在上麵簽下自己名字。


    “老公,你這是幹什麽?”楊柳作勢要去阻止,江慶衡卻已經寫完,而且把轉讓書交到她手裏。


    “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房子轉讓到女兒名下,若是我有二心,你們娘倆合起夥來對付我,怎麽樣?”江慶衡不以為意,反正甜甜是他的親生女兒,以後遲早會把所有東西留給她。


    如果這樣可以讓楊柳安心,不去自己機關單位鬧,他絲毫不介意財產提前轉讓。


    楊柳雙目淚汪汪的凝著江慶衡,似乎是感動。


    “這下,可以告訴我,甜甜被轉到哪裏了吧?”江慶衡始終記掛著江甜甜,矛盾解決了自然而然就又提起來了。


    楊柳嗔了他一眼,“我還能害我親生女兒不成,就你疼女兒啊,找人幫忙轉到中心醫院了,那邊醫療衛生條件比較好。”


    江慶衡聽聞,頷首,他這樣就放心了。


    “十點多了,遲到了我也得去上班,等我晚上回來,咱們一起去看甜甜。”江慶衡夾起公文包,急匆匆跑出門。


    楊柳保持著一個姿勢,聽著門被關上,才緩緩舉起江慶衡簽下的房產轉讓書,笑倒在沙發上。


    江慶衡啊江慶衡,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不是精明嗎,你不是厲害嗎,怎麽樣啊,區區小把戲,你就上套了!


    很快,很快,你就會變成喪家之犬。


    孤苦無依,事業,家庭,兩手空空。


    你的一輩子,注定會以苟延殘喘結束。


    說我在二十年前就瘋了,是啊,不瘋怎麽會嫁給你,一個吸血鬼,吝嗇鬼,冷硬心腸,趨炎附勢,外強中幹,膽小如鼠,拋妻棄女的男人。


    …………


    江慶衡離開之後,江向晚後腳也離開了醫院。


    又是一巴掌,完全打碎了她尚存的一些說不出口的希冀。


    對於某些人,她不再存有任何幻想。


    今天就是中秋節了,她對於自己是否給顧北墨那個不一樣的驚喜,有些戰戰兢兢的拿不定主意。


    萬一,弄巧成拙了該怎麽辦?


    不辭辛苦趕回家,卻讓他對著滿桌子的黑暗料理,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她就是想給顧北墨一個包含自己努力和心血的禮物,怎麽辦?


    苦思冥想,不由得駐足,不經意間抬目,忽而發現自己竟然步行到了商場門口。


    看來,這是老天在支持她,江向晚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闊步走進去。


    來到蔬菜區,各式各樣的新鮮瓜果琳琅滿目,她憑借著記憶中顧北墨最喜歡的做的菜,來猜測顧北墨的喜好。


    掰著手指頭想了想,自己突然笑了,真是緣分啊,顧北墨的喜好竟然和自己差不多。


    他平日最喜歡做的,做的最多的,恰恰也是她喜歡吃的。


    賣蔬菜的叔叔阿姨們都異常熱情,往往隻要是江向晚的視線在一種蔬菜上麵多停留了幾秒鍾,他們就喜氣洋洋的跑過來介紹。


    在蔬菜區一陣掃蕩,江向晚又來到肉食區,買了一斤牛肉,一斤排骨,一斤對蝦,四隻大閘蟹,還甜甜的央求人家送給她一隻小烏龜。


    一個小時以後,江向晚再次站到商場前,已經是大包小包,滿載,就等而歸了。


    在這裏乘公交需要換乘,地鐵站又遠,隻好站在路邊等出租。


    可是說來也巧,今天的出租似乎少了許多,江向晚已經玩了三局消消樂,然而卻沒有見到一輛出租車的影子。


    她跺著腳,有些懊惱的抬目,杏眸滴溜溜轉了一圈,忽然車水馬龍中,她竟然看到了顧北墨的悍馬。


    急忙擦擦眼睛,雖然悍馬已經跑出去很遠,江向晚卻依舊清晰的看到那霸道的車牌號。


    她情不自禁撥通顧北墨的號碼,江向晚望著悍馬遠去的方向,視線久久未收回。


    那邊剛接起,江向晚開口問道,“顧北墨,你現在在哪兒呢?”


    顧北墨那邊微微停頓,回答她說,“在部隊,怎麽了?”


    江向晚一怔,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憋悶,好像盛夏天被困到沒有空調的車裏,呼吸,都困難。


    “喂,怎麽了?”久久沒有聽到江向晚的聲音,顧北墨蹙眉詢問。


    江向晚輕輕笑了笑,“沒事,對了,你晚上怎麽回來?”


    聽到她笑了,顧北墨便放下心來,也笑了笑,“傻瓜,我開車來的,自然開車回去。”


    “悍馬嗎?”江向晚緊緊握著手機,手心裏不自覺沁出許多汗。


    “是啊!”


    砰!一聲悶雷,平地而起,顧北墨在說謊,他明明已經從部隊回來,卻騙她說還在部隊,那麽他提早回來,是為了什麽?


    “晚晚?還在聽嗎?”顧北墨眉頭重新蹙起來,心裏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在聽啊。”眼前接連跑過去幾輛出租,司機師傅都從車窗中探出頭,問她走不走。


    她都不予理會,司機還以為這姑娘神經有什麽問題。


    “顧北墨啊,剛剛在和平路上,我看到你的車了,不對,是跟你一模一樣的車,連車牌號都一樣,你說巧不巧啊!”江向晚聲音悶悶的,一聽就是又委屈了。


    顧北墨微微一愣,實在沒有想到竟然讓晚晚看到他。


    咳嗽一聲,聲音有些別扭,“本來,想著給你一個驚喜……”


    噗!


    竟然是這樣,她好像又疑神疑鬼誤會了。


    當即,梗著纖細的美頸,衝手機裏麵嚷嚷,“什麽驚喜,都快成驚嚇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下午就回家,我先完成李政委交代的任務,乖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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