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朵怡一驚,情不自禁的眯起雙眼,以牙還牙嗎,這個死丫頭,什麽時候學聰明了?


    “我當然不介意。”肖朵怡飲了大口咖啡,像是杯裏是奶茶一般,“那晚的事情不說,就是昨天中午給我買了哮喘藥又特意送來一事,我也應該請你們吃頓飯。”


    昨天中午……


    江向晚想了想,顧北墨是出去了,她本來撒嬌要一起的,顧北墨說是正事,帶著她不方便。


    顧北墨口中的正事,就是特意給肖朵怡送藥?


    確定看到江向晚眼底的怔忡,肖朵怡滿意極了,恢複剛開始悠閑懶散的模樣,含笑睇著她。


    “難道你不知道?”肖朵怡明知故問,嘴角一抹礙眼的弧度,咧開的越發大。


    江向晚心裏雖然千回百轉,臉上依舊冷靜,對於肖朵怡刻意的挑釁,她笑著說道,“怎麽會呢,因為給我公公婆婆慶祝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我老公才自己過來的。”


    她的意思,肖朵怡懂。


    既是表明了她知道這件事,同時還炫耀了和溫晴的關係,更是義正嚴明的警告自己她才是顧北墨的太太。


    既然你不自量力,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肖朵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語速極緩,話中或多或少的嘲諷意味充斥在江向晚的耳膜,她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肖副主編,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如果聊天,可以等到下班後,抱歉,我先去忙了。”


    “等等。”肖朵怡突如其來的疾言厲色,成功的阻滯了江向晚的腳步。


    江向晚駐足,深深緩了一口氣,轉首望著她,冷清淡漠微微笑,“請問,肖副主編還有什麽事?”


    肖朵怡冷哼一聲,慢慢挪步到她跟前,臉上露出狐狸一樣狡猾的冷笑,咖啡杯貼在江向晚麵上轉著,幾近碰到江向晚長長的濃密睫毛。


    “捫心自問,江向晚,你真的不在意嗎?不在意我和北墨過去?你有沒想想過,我和他,曾經也和你們夫妻一樣,做過最親密的事嗎?”終於,肖朵怡露出醜陋麵目,無所不用其極的刺激江向晚。


    她說的委婉,可江向晚並非不經人事的姑娘,怎麽聽不出她的意思,親密的事情,指的就是和顧北墨上.床吧!


    雖然已經知曉,可是,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狠狠抽搐一下,卻依舊堅強的反駁,“那又怎麽樣?你不會以為我還在在乎你們的過去吧。”


    不在乎嗎?肖朵怡不相信,這肯定是江向晚的偽裝,試問這種事情,哪個女人不在乎,除非她不愛那個男人。


    江向晚對肖朵怡更是無語,她是一個女人,怎麽能無恥到和前男友的現任太太,紅口白牙討論這種問題?


    “江向晚,那你還真是……厲害,不在乎,哈哈。”肖朵怡摒棄偽裝的優雅,醜態盡顯,她哈哈大笑,額角甚至暴露出一根猙獰的青筋。


    “他親吻你的時候,他的嘴曾經吻過我的唇,他撫摸你的時候,他的雙手曾經動情的撫遍我的全身,他和你上.床的時候……”


    “你閉嘴。”江向晚瞪著肖朵怡,低吼道,“肖朵怡,你真無恥,你以為你這樣會刺激到我,你以為我會傻到和已經死在過去的曾經較勁,我隻要現在,他愛的是我!”


    肖朵怡的目的不就是刺激她,讓她吃醋,讓她嫉妒,讓她不懂事的去和顧北墨撒潑嗎?她不會讓肖朵怡得逞,她江向晚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愛你?”肖朵怡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江向晚,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說出他愛你?你確定?我和他近十年的感情,是你說一句過去了就可以抹掉的?”


    肖朵怡把手裏的被子重重摔在茶幾上,伸出食指,戳著江向晚的心口,“他會是輕言放棄的人?他若是知道當年我為了保住孩子差點死掉,孩子沒了我差點哭瞎,他會無動於衷?”


    “隻要我說出來,他,一定會回頭。”肖朵怡無比自信的說道。


    她的話,令江向晚的心,狠狠一顫。


    這時,肖朵怡電話響起來,她不屑的掃過江向晚,抬步去辦公桌接起電話,簡單應了一聲就掛斷。


    “好自為之。”肖朵怡憐憫的扔下一句話,拿起外套正要離開,走了幾步,腳下一頓,背對著江向晚開口,“江副主編,這是我的辦公室,鳩占鵲巢的事情,難不成做太多了?”


    江向晚微窒,麵無表情的同肖朵怡擦肩而過。


    回到自己辦公室,路上偽裝的堅強轟然倒塌,她反鎖上門,身軀背靠在門上緩緩滑下,直至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上。


    小臉慘白,回過神來,又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肖朵怡的話,好像是嗜血的魔咒,在她腦海中不住的回旋,她知道肖朵怡是在故意刺激她,可是沒有安全感的她還是在意的緊。


    在意的不是肖朵怡口中兩人度過的過去,而是顧北墨是否真的為了給她買藥而撒謊,在意的是顧北墨如果知道肖朵怡曾經遭了那麽多的罪是否會……


    想到這裏,她趕緊甩了甩頭。


    不可能的,她得相信顧北墨。


    那天在拾年,顧北墨最終還不是找到了她。


    這次也一樣,顧北墨說,他會一直在。


    他是軍人,是中校,一諾千金,一言九鼎,他不會騙他。


    她不能讓肖朵怡左右了思緒,她不能!


    片刻之間,江向晚好像重生一次,她扶著門把手站起來,擦幹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


    坐到旋轉椅上,打開電腦,找到肖朵怡發來的辦公郵件,開始熟悉副主編的工作流程。


    認認真真孜孜不倦,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絲毫不知。


    直到陌果敲門的時候,江向晚才抬目,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是黑漆漆一片,零零星星的幾個星子,點綴其上。


    江向晚這才扶著酸痛的腰去打開門鎖,看到來人,一下子撲在陌果身上,“果果,累死我了。”


    陌果嫌棄的白了她一眼,翹著小腦袋打量一下,隨後拍著江向晚的後背,“哎呀,你丫的不錯嘛,這麽大的辦公室。”


    想當初,她被關皓軒從總裁辦公室清出去之後待的那間小辦公室,還是三人共用。


    這也就罷了,剩下兩個人,竟然還都是處在更年期的婦女,甚至給陌果定下了十不許八不要。


    這樣對比看來,陌果更是心酸。


    “哎,你怎麽還在加班啊,我五點左右就在門口等你,你看看,現在都七點了。”陌果把江向晚扶正,將手腕伸出,讓江向晚自己看時間。


    “一工作就把時間忘了。”江向晚嘿嘿一笑,“轉身去收拾辦公桌,一麵收拾,一麵問道,“你怎麽突然來公司找我了?就不知道打個電話?”


    陌果一聽,小臉黑下來,苦著一張臉說著,“我哥還沒回去,天天監視著我,什麽都不讓做,現在連吃飯都沒有胃口,你看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瘦的。”


    江向晚一臉嫌棄,伸手揉著她肉嘟嘟的小臉,“那你打算讓我幹什麽?”


    陌果笑了笑,眨巴著藍瞳大眼睛,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你陪我去吃飯吧,我哥什麽都不讓吃。”


    說起這哥哥,陌果是有苦說不出。


    原來,她一心想要改善和哥哥的關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靳斯年麵前晃。


    如今,靳斯年開始慢慢接受這便宜妹妹了,她又覺得自己被束縛住了,夜店不可以去,酒吧不可以去,垃圾食品不可以吃,咖啡不準喝,不準熬夜,不準賴床……


    她頭都要大了,這哪裏是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靳斯年,分明就是期期艾艾邏輯囉嗦的管家婆。


    此時,正在酒店中視頻開董事會的靳斯年,忽然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江向晚穿上外套,拿上包包,挎著陌果走出公司。


    路上還不停的開導陌果,“我覺得你哥做的挺對的,他都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顧北墨也經常不許我吃這,不許我吃那。”


    陌果一副開了眼界的樣子,轉而興致勃勃的問起來,“那你怎麽辦?無條件服從?還是誓死抗爭,頭破腦流不投降?”


    江向晚噗嗤一笑,打趣道,“腦流會不會太可怕了啊。”


    陌果小臉一紅,爭辯道,“血流腦流差不多,差不多,快說快說,你是怎麽辦的?”


    “表麵服從,背後繼續。”江向晚得意的笑笑,“畢竟,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咱們現在去哪?吃火鍋?”


    陌果猛踩刹車,靠近江向晚,哼哼唧唧兩聲,“沒想到,你竟然也敢違抗顧大叔的命令。”


    陌果沒有搞清楚的是,人家顧中校是養媳婦,即使不聽話,也得當寶貝疙瘩。


    靳斯年是養妹妹,說實在的,和養猴子差不多。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江向晚自己都覺得大言不慚,訕訕一笑,這才發現陌果大剌剌將車停在馬路中間,急忙把傾身靠過來的陌果推到駕駛座上。


    “好好開車,太危險了!”


    陌果嘻嘻一笑,“遵命,中校夫人,請問咱們要去掃蕩哪家火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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