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軒轅墨成已經把話說絕了,今日不出手即是欺君,死路一條,硬著頭皮,走到這幾個病人麵前,看著一動不動,像個塊破布口袋一樣掛在太監身上的淩風國大臣。


    抬起大臣的手,秦風緊緊的按著手腕上的脈搏,沒有動靜。


    搖了搖頭,這軒轅墨成到底什麽意思?今日逼得自己無路可退,這幾人分明已死,硬讓自己救人。


    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將這幾人救活。


    起身,放開淩風國大臣的手,一道閃電淩厲的穿透夜空,在秦風的腦海裏轟然一擊。


    一個模糊的東西在混沌的腦海中形成,細微的觸動讓秦風格外敏感。


    不對。


    重新拿起大臣的手,仔細的把脈一個輕微的跳動讓秦風全身一震,秦風並沒有放手,繼續把脈。


    一下,兩下,三下 有心跳了,原來這些人隻是休克了,氣息太弱以至於把握不出來。


    “來人,將病人平放到地上,他們隻是休克了”沉寂的大殿上,她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嚴肅的氣氛。


    軒轅炙淩立刻上前協助秦風,將第二人平放到地上。


    見軒轅炙淩跑了過去,軒轅墨成亦跟了過去,幫忙搭手。


    一時之間,大殿亂成一團。


    拉過一臉擔心卻不知做什麽的徐公公道:“徐公公,有勞您準備一些黃連過來。”


    “咋家這就去辦”徐公公點了點頭,屈身下去。


    起身,秦風與軒轅晟暮報告病情:“淩風國的臣隻是休克,並未死,此病狀雖與上次我國瘟疫有些相似,但病源則相反,那藥方用於我國的瘟疫可救命, 倘若用至淩風國這邊即是致命的毒。”


    這女子落落大方,做事井然有序,軒轅晟暮暗裏大量著秦風,點了點頭:“那這幾位病人就交與你了。”


    “是”接了皇帝的命令,秦風轉身繼續探其他兩人病情,一身無奈,卻由不得她說不。


    擠進人群裏,秦風拿起第二個人的手把脈。


    見事有轉機,軒轅晟暮站起身,打望了一眼忙碌的秦風,看來這次不會有差錯了:“淩風國使臣就將這裏交於四王妃,你等去歇息著。”


    轉身吩咐站在門口小安子道:“小安子,你帶淩風國使臣去客房歇息”


    慕容頃看了一眼慕容峰,出聲:“無礙,此乃關係我國大臣生死存亡,休息就不用了。”


    徐公公端著幾碗藥走進來,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還好這幾人都是休克,見徐公公過來了,秦風起身,稍微整理了衣裙,走到徐公公身邊。


    徐公公將一根銀針放進水裏,片刻,銀針無異樣,徐公公將藥送到慕容頃手上。


    接過碗,慕容頃勃然大怒,斥責秦風:“這是何物?”


    目光再次集中在秦風身上,對於慕容頃的無知,秦風不以為然,笑著回答道:“此乃黃連水,清毒之用,方才太子妃給他們喝的是致命的,所以用黃連先清理一下方才的藥物。”


    慕容頃半信半疑將藥喂給幾人,三碗皆現碗底,丫鬟接過空碗。


    在丫鬟耳邊,秦風輕聲吩咐:“端了碗,就現在旁邊。”


    讓丫鬟站在此地是為了保存證據,以備萬一。


    吃了藥後,幾人依舊一動不動,慕容頃憤恨的看著秦風,眼裏滿是警告。


    突然三人猛的坐起來,噗,吐了一口鮮血,又往後倒下去,軒轅炙淩與軒轅墨成眼疾手快扶住幾人。


    慕容頃突然站起來,抓住秦風大喊:“我殺了你。”


    滿身的戾氣猶如發怒的獅子,強大的氣勢逼得丫鬟太監一動也不敢動,瞪著眼睛。


    慕容頃突然的舉動讓秦風措手不及,也沒來得及躲開,被死死的抓著的秦風一臉平靜,也不說話,閉著眼睛等待著慕容頃瘋狂行為的繼續。


    軒轅炙淩一個劍步來到秦風身邊,剛一出手。


    慕容峰一把拉回了慕容頃,阻止著他失禮的行為,從秦風的眼神裏,他看到了她的自信:“你有何解釋!”


    指了指地上紅的發黑的鮮血,解釋道:“此病應最初的症狀應是風寒,隨後呼吸不順,因而導致缺氧,引發頭疼,頭昏,四肢無力,身體癱軟,隨著時間的推移,病症會突然加劇,會臥床不起,神智不清,會有發燒,咳血等症狀。”


    慕容峰點了點頭,僅僅看了幾眼,竟能說準這些病症,這女人,不簡單。


    地上紅色的鮮血逐漸變黑,被緊緊牽製的慕容頃也低頭不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失了禮節,也不再掙紮。


    無奈的看了看幾人,轉身對徐公公吩咐道:”徐公公,您記著藥方 安心草50g,橙皮20g,鴨莆20g,茯苓30g,龍齒30g……銀杏果15g,這些人撐不了多久,您得快些。”


    回過頭來,秦風滿頭黑線,丫鬟太監,使臣軒轅墨成將三位病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竟不直覺的被既了出來


    這群卸磨殺驢的人,拉過軒轅炙淩,在他耳邊輕聲提醒:“小心些,瘟疫的擴散方式還未清楚。”


    其他人的死活與她無關,也就隨了那些人去了。


    軒轅炙淩點了點頭,這才想起這些人是瘟疫,心髒猛的一縮,自己竟如此大意。


    她聰明,睿智,知進退,懂分寸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弱點就是不會武功,心裏盤算著教還是不教?


    慕容峰一臉玩味的看著秦風,這女人睿智,冷血,連使臣都摸不著頭腦,她卻有條不紊鎮定自若,明知是瘟疫會傳染竟不予提醒,隻是淡然拉過四皇子。


    有趣,隻可惜已為人婦了。


    一旁的皇帝坐不住了,欲起身親自看看。


    見皇帝欲走過來,秦風無奈的上前,走到淩風國使臣身後:“請使臣離病人遠些,病人需要流暢的空氣,以免染上瘟疫。”


    雖是對使臣說的,秦風的目光卻緊緊的跟隨著軒轅晟暮,見皇帝止住了腳步,秦風鬆了一口氣。


    皇帝不可有事,隻要皇帝一倒,這皇宮必定會大亂,又不能直接讓皇帝別去,顧及軒轅晟暮的麵子秦風隻得以提醒使臣來警醒皇上。


    在此刻,門口徐公公端著藥走了進來,轉移了注意力。


    等著藥裏的銀針沒有變化,秦風將藥端過去,使臣一臉奮然,看也不看秦風一眼。


    軒轅墨成見兩人僵持著,出麵接過秦風手中的藥物,遞給使臣。


    熬製好了藥物,自己在這兒也沒意思,走到軒轅炙淩身邊,上前請辭:“皇上,這解藥片刻後會起效,有二皇子在這兒想必也不會出意外,秦風就先請辭了。”


    點了點頭,著實也為難她了:“退下吧。”


    現入秋,微風吹來,已有絲絲涼意,打了個寒戰,加快了腳步,上了馬車,不知為何,今日總覺得心慌,好似有什麽事會發生似的。


    脫下外衣,搭道秦風的肩膀上:”別多想了,閉眼睡會兒,我在呢。”


    看了軒轅炙淩一眼,一抹陽光照進陰沉的心間,帶來一絲暖意。


    聽著他的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此刻,就讓她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剛閉上眼,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麵車夫怒斥:“何人擋路?”


    一股失落劃過心間,就連這片刻的安靜也不給自己麽?


    剛睜開眼,軒轅炙淩欺身壓過來,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命令:“好好的待在車上。”


    一瞬間,心亂如麻,心中萬隻羚羊跑過,久久不得平靜,慌亂間一抹紅暈染上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便把頭低低的壓下去。


    掀開轎簾,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杵著拐杖,如枯木般蒼老的手顫抖的拿著一個破碗,跪在馬車下。


    見是乞討的,模樣著實可憐,掏出一錠銀子,扔到老人麵前:“拿了錢就趕緊走了。”


    看了眼地上滾了幾翻的銀子,老人搖了搖頭,張著嘴,說著什麽,卻因喉嚨嘶啞,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看著老人那一張一合的嘴,軒轅炙淩一臉茫然,無法理會其意。


    看著秦風也是抓急,掀開轎簾,探出了個腦袋,看了一眼連拿個破碗都發抖的,瘦得皮包骨一般的老人。


    秦風又坐了回去,同時一道幽然的聲音傳出來 “把車上的吃的全給他。”


    軒轅炙淩這才反應過來,老人是餓急了,看樣子應是多日沒吃飯了,所以才不接銀子的。


    車夫將吃的一咕嚕的全部拿了下來,抱道老者麵前:“給你。”


    老人急忙磕頭,渾濁的眼睛裏泛著點點淚光,雖發不出聲音卻一直在說話,從他一張一合的口型,秦風知道圖 他在感謝。


    軒轅炙淩放下轎簾回到車中,對著車夫喊了一聲:“走了。”


    車輪繼續滾動,馬車繼續前行,掀開轎簾,一個綠色的光芒閃得秦風睜不開眼,那是玉的光芒,雖不知那老人是什麽身份,但是那個玉不簡單,那老人定是個大人物,不過這何方人物,秦風甚是好奇。


    他淪落至此必定一時落了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興起,臉上的冷漠被玩味的笑代替:“停車。”


    軒轅炙淩起身,茫然的看著她:“怎麽?”


    玩味的笑著的秦風,嘴角一勾,轉而換了一個詭異的模樣:“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沒有理會軒轅炙淩的茫然,越過她,秦風輕快的下了馬車,走到老人身邊。


    老人臉色黝黑,看不出氣色,喘息著粗氣,四肢無力,看上去很不自然,不像病,倒像是中毒了。


    掏出懷中的藥瓶,這是藥可解百毒,不過提煉它來之不易,上次自己染上瘟疫都沒舍得吃,心裏糾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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