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這麽問是有違規矩的,不過看總管的神色應該並沒有在意,隻是對著江夢雪歎息了一聲。


    幾年前,江夢雪坐上了鎮國將軍這個位置的時候,皇帝也時常給她出難題,那時候她就非常想要一個人來傾訴。所以林夢江才會這麽容易的讓她放棄了鎮國大將軍的位置,退居身後做一個賢妻良母。


    “最近府裏傳出了流言,公主殿下叫我查出來,這事情我早就開始動手了,隻可惜到今天為止都毫無頭緒,根本就弄不清是怎麽傳進來的!”總管又歎息了一聲,臉上多出了好幾條皺紋。


    “先生勿惱,這事情其實也很容易,隻要讓人往那說是鬧鬼的院子住上一夜,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江夢雪微微一笑,眼睛眨了眨看著總管,見他呆愣了兩秒之後對自己豎起了拇指,莞爾一笑。


    回到清兒的院子,孩子又開始哭鬧起來,春桃在屋子裏抱著清兒來回踱步,可是卻聽得哭聲越發的沙啞。


    江夢雪忙快步走進院子裏,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接過了春桃手裏的清兒,說道:“還是我來吧,他醒了多久了?”


    “剛醒過來,見不是你就哇哇大哭,我哄不好!”春桃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如今已經是春末夏初,這天氣愈發的熱了,下人們穿得單薄,偏偏清兒還穿著三件衣裳。


    最近孩子越發的畏冷,晚上更是哆嗦不止,江夢雪偏偏晚上又不能與他同眠,心裏更是焦急上火,都是四五月的天氣屋子裏晚上還要燒著炭火才行。


    江夢雪不著痕跡的將內力集中到指尖,輕輕點了清兒的腋下的穴位,這位置能夠讓孩子在四個時辰之內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卻不是長久之計。


    眼看孩子已經三歲,可是清兒卻遲遲不會說話走路,雖然一雙眸子烏黑清亮,可是卻口不能言。


    江夢雪看在眼裏,心裏更加是怨恨淩雲煙,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等這一次的事情弄好,她就要想辦法讓清兒接受更好的治療,必要的時候殺了這對狗男女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夜晚,蛐蛐開始不停的鳴叫,擾人清夢讓人輾轉反側,蚊子也開始在耳邊嗡嗡作響,讓眾人心裏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啊——”一聲異樣的尖叫從北邊傳來,江夢雪和屋子裏另外的四個丫鬟都一下子嚇得坐了起來,雖然睡不著,卻也是在半夢半醒之間,看著旁邊的人一臉的迷茫,確定自己剛才不是在幻聽。


    “你們聽見了嗎?剛才……”終於有一個人開口,大家都一致的點頭,頓時大家立刻又陷入了沉默,沒多久就聽見那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鑼聲。


    “不好啦,北院那邊鬧鬼啦,有人被嚇死了!”


    聽見鑼聲,這屋子裏的燈火挨個都亮了起來,原本平靜的將軍府在半夜裏炸開了鍋,淩雲煙和林夢江從屋子裏出來,身上隻是披著鬥篷,身旁圍了一圈的丫鬟,手裏拎著燈籠匆匆從往北院而去。


    江夢雪和其它丫鬟一起穿好衣服也往北院的方向走,雖然還沒到地方,卻已經見家丁抬著三個口吐白沫雙眼圓凳的人匆匆而過,一時間讓江夢雪的心裏有些愧疚。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林夢江看向了淩雲煙,今日這一鬧原本捕風捉影的流言恐怕要越發的洶湧了。


    “夢郎,你別急!”淩雲煙一邊給林夢江順氣,一邊用那雙帶著委屈的雙眼看著丈夫,讓林夢江硬生生的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江夢雪她們不能進入內院,不過卻從旁人的嘴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原來今夜總管特意叫了幾個膽大的仆役住進了北院,半夜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三個人陸陸續續的就瘋瘋癲癲尖叫有鬼,這才驚動了這府裏的人。


    因為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總管立刻按照淩雲煙的吩咐讓人回去睡覺,第二日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林,今日你不給本宮把這件事查個清楚,你這總管也別做了!”淩雲煙耐著性子熬到了林夢江上朝,屏退了眾人關著房門這才帶著銀杏對著總管大發雷霆。


    “老奴無能,求殿下恕罪!”昨日的事情總管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流言是想止也止不住了,如今這總管的位置明擺著岌岌可危,他卻沒有半點的辦法。


    “你!”淩雲煙臉上帶著怒意,一雙眸子裏快要噴出火來,捏緊的手心卻忽然因為想到了什麽驀地鬆開,眼睛裏流露出一抹亮光。


    北院鬧鬼是嗎,那好!淩雲煙倒是要看看那隻鬼是不是她!


    總管原本以為自己會被狠狠的打板子,卻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摸了摸頭上的汗水意味頗深的回頭看了一眼淩雲煙的屋子。


    江夢雪自從和清兒呆在一起,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清兒痛苦的真正原因,每日清兒的藥渣她都悄悄的收好,熬到自己能夠休假的半日偷偷的帶出去,找一個信得過的了郎中看,不過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回。


    藥渣並沒有什麽問題,而每次淩雲煙和清兒相處清兒也從未哭鬧,反而格外的喜歡與她親近,一時間讓江夢雪陷入了迷茫不解的境地。


    難道清兒的病真的向天不足的原因嗎?可是自己當時明明已經足月,大夫也說孩子十分健康,為什麽三年來孩子卻還不能說話走路?


    走在路上,江夢雪沒有注意前麵有一個人,沒頭沒腦的就撞了上去,隻聽得對方“哎喲”一聲,四腳朝天的就摔倒在地上。


    江夢雪慌了,自己是有武功底子,一般人若是撞了他翻倒在地很正常,可是如今她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弱不禁風竟然將一個男人撞倒在地難免讓人側目。


    “大叔,你怎麽樣了?”江夢雪趕緊蹲下身扶起被自己撞翻的人,見此人穿著打扮分明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道士,手裏拿著幌子上麵寫著“神算子”幾個字。


    那人原本是一對綠豆眼,看見江夢雪一臉愧疚的模樣睜大了一些,,不過也就是綠豆變豌豆的樣子。先是對著江夢雪微微一怔,然後有低低呻吟起來說道:“姑娘啊,老道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身子大不如前,你這弱柳扶風的都把我這一身的老骨頭給撞散架嘍!”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江夢雪趕緊道歉,見這道士瘦如竹竿渾身帶著一股子香味不禁皺了皺眉,心裏生出三分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別說了,趕緊把我給扶起來!”道士見江夢雪一臉愧疚的模樣,眼睛稍稍的流露出一抹異樣的亮光,不過片刻之後便隱匿得無影無蹤,歎息著將手臂伸向了江夢雪。


    江夢雪依言去扶起地上的道士,可是剛剛見這道士屁股離地,忽然又是“哎喲”一聲撲通坐下,臉上痛苦的糾結成了苦瓜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江夢雪弄不清楚情況,看著道士不過是摔在了地上便爬不起來,心裏的不對勁越發的濃烈。


    道士呻吟著,眼角還擠出了一滴淚來說道:“這年紀大了骨頭脆,剛才被你這一撞,估計我胯骨的骨頭被你給撞壞了,趕緊扶我起來去看大夫吧!”


    “可是你不是站不起來嗎?”江夢雪皺了皺眉,見這道士似乎真的很疼。心裏想著前世自己也曾經摔斷過骨頭,那滋味也真是要疼出眼淚來,這人不像是騙人。


    “站不起來也得站,你把我的手臂放在你的肩膀上,拖也要把我拖回去!”道士故意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潤,掙紮著自己就想要站起來,根本不給江夢雪細想的機會。


    見道士這般說,江夢雪也顧不得禮節,將道士扛在了肩膀上,半拖著他往他所指的方向走,一路上路人的目光都在他倆的身上停留片刻。


    “你等著,我去給你請大夫!”江夢雪按照道士的要求帶著他到了一處偏僻的是四合院,看來是這家夥暫時落腳的地方。


    “你等等!”道士被江夢雪扶到床上叫住了正在匆匆往門外走的她。


    江夢雪停了下來,看著道士皺著眉頭的樣子,又走了回去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我這裏有止疼藥,你去前麵那個櫃子拿那瓶紅色的藥瓶過來,給我倒出兩粒我吃了你再去!”道士指著自己床對麵的櫃子,示意江夢雪過去。


    果然,江夢雪在裏麵找到了一個藥瓶,打開瓶塞聞了一下,卻腦中一陣暈眩還來不及說什麽人已經暈了過去。


    剛剛還在床上哼哼唧唧一臉痛苦的道士見江夢雪軟綿綿的就倒在了地上,立刻臉上就沒有了痛苦的樣子,緩緩下床將江夢雪放在了床上,那雙不安分的手伸向了她的胸脯。


    “劉道士,你在嗎?”忽然,院子裏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嚇得道士縮回了手,一臉蒼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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