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央的溫守極盡閃躲之能事,穿梭在席卷而來的陰蛇群中,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忽而,陰蛇首領一記大擺尾從身後橫掃而來,不僅將附近的陰蛇和人族掃開,更是將他也抽飛,狠狠的摔倒在地,強大的衝擊力使得他便要暈死過去。


    恰在這時,七殺劍魂釋放出一道金色劍芒,金色劍芒一往無前,朝著銀蛇首領和紅衣女子直刺過去,快得無與倫比,一劍穿透銀蛇首領的蛇頭,刺過紅衣女子腦心,好比開天辟地的一劍,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幾乎是橫掃一切,將戰場上所有的銀蛇和僰人給刺得粉碎,最終化作虛無般的灰色煙塵,當金色劍芒掉轉回頭,那些灰色煙塵不由自主的被吸入劍芒當中,一股腦灌入溫守的七殺劍魂中。


    溫守睜開疲憊的眼睛,景色卻是大異,潮水般的蟑螂驚慌失措的退去,眼前景象又回到洞穴之中。


    他倒吸一口涼氣,摸了摸額頭,冷汗層層,隻覺得頭痛欲裂,很不好受,但是,七殺劍魂很快便是自行鎮定下來,溫守也恢複如常。


    這是什麽古怪,聽了那宏闊悠遠的古老號角聲後,竟然不由自主的被拉進幻境中,若不是七殺劍魂自我救主,他不敢想象後果會怎樣,還有那些瘋狂的蟑螂,為何突然被驚退?


    “莫師兄。”溫守大喊了起來。


    “……”


    “普世……和尚。”


    忽然,血紅棺槨光芒綻放,熾熱如火,開始劇烈震顫起來,幾乎灼得溫守睜不開眼睛來。


    一股六品金丹境才有的威壓從棺槨中散發出來,溫守頓感不妙,施展天機幻影步,悄無聲息的飛到洞穴一座棺木後躲了起來。


    過不多久,水潭裏最先出現異變,一個人從水裏飛速衝出來,一個墊步,身形陡然拔高,飛身而起,毫無顧忌落在豎棺之上,那人對著棺槨快速拍擊三下,震顫的棺槨立馬安靜下來。


    這一幕看的藏身的溫守驚心不已,來者的氣息明明是人族,竟能與棺槨中的不明屍體進行溝通,修行界真是無奇不有。


    就在溫守狐疑之際,水潭裏又是冒出來兩人,竟是範選二人。


    範選鎖定站在棺槨上的人說道:“林俊看你往哪裏逃?”


    林俊冷笑回應:“我為何要逃,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玄門的身份,沒見到老黃是怎麽死的。”


    被下屬嘲諷,範選麵上掛不住,目露狠色,極其囂張霸道的說:“你倚仗的便是那區區七品境巔峰僵屍,他在哪裏,喊他出來,免得本都頭再去尋他。。”


    林俊一張臉扭曲到猙獰,憤慨難當的說:“你們可真不要臉,侮辱了我夫人,致其自殺而死,如今還要趕盡殺絕,你們就不怕天道輪回,報應臨頭。”


    成功激怒林俊,範選大笑著反諷起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哪裏有什麽天道,人定勝天而已,若不是人族英雄輩出,強勢崛起,我人族不過是妖族嘴裏的食物罷了,那時候又怎麽講道理,妖族會聽人族的道理,還不是誰的拳頭硬,誰做主。”


    林俊戚戚然問:“你們就沒有一點良心上的不安嗎,為了煉製那五轉陰陽丹,多少無辜之人為此送命,他們可都是我人族。”


    範選不耐煩的說:“螻蟻而已,存在世上也是浪費我人族的食物,反而多了我人族的一份擔心和保障,還不如用那沒用的肉軀做點貢獻。”


    林俊憤怒的質問道:“你有什麽權利去剝奪其他人的生命?”


    範選漠然道:“你要打抱不平,就去陰曹地府向閻王告狀,我沒空跟你在這掰扯,子明動手。”


    刁子明趨前一步,挺身而出:“林老弟,你我同袍一場,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你應該知道都尉衙門的酷刑,生不如死。”


    林俊凜然反駁:“盡管放馬過來,我隻後悔不應該與你們同流合汙,早該揭露你們的暴行。”


    刁子明臉色漸漸冰冷下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念同袍之情。”


    斬羽刀抽出來,璀璨的刀身符文精光閃閃,自成陣法,散發出來淩厲的威壓,竟是一把法器刀。


    “追風劈山斬。”


    一刀斬出,十來米的刀氣仿若匹練,刹那光華,襲殺到林俊身前。


    林俊身輕如燕,驟然墜落棺槨之後,沒有硬抗,硬拚比武不是玄門所擅長。


    “碰。”


    棺槨被震得向後退去,拉動鎖鏈嘩啦啦作響,很快便是拉扯到極致。


    他這一刀就是磐石都能劈開,即便不能劈開棺槨,至少也該劈出一道印痕,但是映入刁子明眼裏的卻是毫發無損的棺槨。


    刁子明不信邪,這血紅色的棺槨莫非還有神異不成,他又劈出一刀。


    “風卷殘雲。”


    刁子明七品武魂境中期的這一刀,已經用了九成的戰力,力求一刀劈開棺槨,再斬傷棺槨後的林俊,速戰速決。


    此地放著這麽多的懸棺,詭異莫測,還是快快離去的好。


    比起剛才還要強大三分的刀氣,縱橫辟闔,強悍無比的擊中棺槨。


    棺槨綻放出來耀眼紅芒,形成一層詭異的光輝擋住刀氣。


    巨大的碰撞聲再度響起,結果大同小異,棺槨依舊完好如初。


    刁子明冷叱一聲,便要梅開三度,發揮十成戰力的一刀,他堂堂都尉衙門鼎鼎大名的七品銅衛,連一具棺材都劈不開,說出去簡直丟死人。


    範選出聲勸阻了他:“這棺槨看來頗為神異,不要跟它較勁,去抓了林俊就離開這裏。”


    這麽多棺槨看得他也有點滲人,一種怪異的低鳴聲叫得他心煩意亂。


    恰在此刻,宏闊悠遠的古老號角聲再度響起來,藏身的溫守趕忙捂住耳朵,謹守心神。


    數不清的蟑螂怪蟲飛也似得爬出牆角洞穴,潮水般湧向陷入失神的刁子明。


    “啊。”


    一隻碗口大的蟑螂怪蟲迅速爬上刁子明身上,伸出尖銳的牙口,紮進他大腿,便是咬噬起來,痛得刁子明大聲慘叫。


    奇怪的是,刁子明慘叫歸慘叫,身子既沒有動,手裏的刀也不反擊。


    “子明。”


    索性驚醒了範選,見到刁子明被蟑螂怪蟲襲擊,他趕忙拍出一掌,震飛掉所有蟑螂怪蟲,它的六隻腳上生長刺鉤,刺鉤紮入褲子直入肌膚,鋒利的刺鉤帶起一片皮肉與刁子明分離。


    這一掌成功吸引住蟑螂怪蟲的注意力,它們分出一部分來朝著範選瘋狂襲擊。


    “啊。”


    又是一聲慘叫,劇烈的疼痛使得刁子明終於清醒過來,但是此刻他身上爬滿了蟑螂怪蟲,啃噬得他全身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經脈都出現斷開的慘烈狀況。


    他運轉氣血,卻像是一個漏氣的刷子,千瘡百孔聚不起來。


    更有小的蟑螂怪蟲順著血管鑽入刁子明體內,瘋狂啃噬。


    刁子明竭盡全力呼號:“範頭……救……”


    一隻小蟑螂怪蟲已經順著氣管鑽到喉嚨處,他哪裏還叫得出。


    眼見刁子明陷入絕境,範選腳掌一跺,一股強大氣勁如波紋般席卷出去,將湧來的蟑螂怪蟲震開,便要衝向刁子明施以援手。


    然而,這些蟑螂怪蟲卻是悍不畏死的又衝了上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範選眸光乍冷,斬羽刀左掃右斫,刀氣縱橫,砍向蟑螂怪蟲,頓時,蟑螂怪蟲身斷體裂,盡是殘肢斷體,一股股白色液體和屍氣飛濺在洞穴中,惡臭難聞。


    範選滿以為這般碾壓式的滅絕手段能逼退這些蟑螂怪蟲,不料,它們似乎沒有意識一般,依舊前赴後繼的衝來,見到密密麻麻的嗜血貪肉的蟑螂怪蟲如此恐怖,他不免慌張起來,哪裏還敢靠近刁子明。


    不一會兒,失去抵抗力的刁子明血肉被啃噬幹淨,最後連骨架上的絲絲血肉都落入蟑螂怪蟲的嘴裏,隻剩下一副白色的骨架倒在地上。


    一些稍不留神的小蟑螂擋了大蟑螂的路,被大蟑螂一口咬住,直接吞下肚腹,同類都吞噬。


    一名七品武魂境武夫,法器刀在手,不過是片刻功夫便是被活生生啃噬死,饒是範選拿人無數,見了也是心頭一陣發麻,陽氣護罩加身,不敢任何鬆懈,深怕他也成了怪蟲嘴裏的食物。


    然而,這些蟑螂怪蟲饑餓難耐,怕是經年累月都沒碰到這麽豐盛的食物,見到食物哪裏肯放過,不要命的朝著範選襲擊。


    範選幾次想跳入水潭中遁走,都被圍追的大蟑螂給堵住去路,脫身無望,就是鐵打的武夫遲早都有身疲力竭的時候,最後也會成為蟑螂嘴裏的食物。


    在死亡來臨之際,範選害怕至極:“林老弟,老哥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還請你高抬貴手,你快叫這些蟑螂怪蟲住手,一切都好說。”


    林俊又站在棺槨之上,居高臨下,頗為興奮的說:“範選你可真乃狗熊啊,平日裏在我們這些手下麵前作威作福,吆五喝六,今日威風去了哪裏。”


    範選萬分抱歉的說:“我有眼無珠,不識玄門一道手段的厲害,念在同袍之義,林老弟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林俊質問道:“侮辱蓉蓉的到底是誰,竟然讓你們不顧一切的要維護他?”


    範選一邊抵抗著蟑螂群的襲擊,一邊焦急萬分的說:“你先叫這些蟑螂停手,我全部告訴你。”


    “好。”


    林俊臨空畫了一道詭異的手符,不一會兒,響起來一聲怪異的叫聲,這些蟑螂好似聽到命令般,紛紛後退,然後,調轉身子,迅速爬回角落裏的洞穴,動作之迅捷,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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