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劍宗之名,那可是曾經響徹整個晉國的強宗,現在遠沒有那般強大,但仍然還是有四品強者存在的四品宗門,其宗主一直被封為七星伯爵,整個七星郡都是其封地。


    或許七星劍宗相對於武院來說不算什麽,但在星州依舊是不可忽視的存在,曾經星州之名便是因為七星劍宗而得名。


    “幸會。”


    溫守雖然看不出他們怎麽想的,但感覺到這範選陰晴不定,暗藏禍心,因此戒備之心始終未曾放下。


    範選目光四下張望一遍,問道:“溫道友一人來的天幕山嗎,真是藝高人膽大呢。”


    溫守無奈的說:“接了宗門任務,不來無法交差,同行的還有一位師兄。”


    範選問:“你師兄在哪裏?”


    溫守說:“他尋那僵屍去了,我師兄誓要將那僵屍碎屍萬段,你們進山的時候沒看到附近村莊,十室九空,屍橫遍地,屍氣彌漫嗎?”


    範選茫然的說:“還有此等人神共憤的事情發生,我等並未見到。”


    城府極深的範選或許不露聲色,但其他兩位可沒有那麽深藏不露,他們眼裏閃過的憤慨和不安,沒有瞞過溫守。


    溫守說:“三位既然是都尉衙門的銅衛,免得我往郡城跑一趟,還請三位大人上報太守,將此地僵屍和屍氣鏟除幹淨,還此地人族一片朗朗乾坤。”


    範選鄭重承諾:“這你放心,此乃我等職責所在,即便你不說,我們都尉衙門也該去做。”


    溫守抱拳告辭,還是遠離他們的好,免得被算計。


    等到溫守走遠,其中一個銅衛刁子明悄然說道:“此地變為凶地,僵屍橫行,屠戮村莊,若是被有心人做文章,我等銅衛難脫幹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他師兄不在,將其……”


    範選望著徘徊在兩百米外湖邊的溫守,陰沉的道:“若是一般武夫,做了就做了,可是他來自七星劍宗,就由不得你我任意妄為,本來隻是失察的罪責,謀害同族可是大罪。”


    那個刁子明說:“你相信他的鬼話,七星劍宗大都是道教修行者,他一個武夫不練刀去練劍,謊話連篇,你就不怕林俊將那事告知他。”


    範選陰笑著說:“不急,我們背地裏跟著他就是,我已經暗中在他身上灑下追蹤香,若是他說謊,到時候再做計劃,如今當務之急是趕緊通知韓大人和洗大人,還有盡快找出林俊才是,免得他將此地消息泄露出去。”


    “就由我返回郡城麵見大人。”另外一位銅衛胡滑自告奮勇去報信。


    範選將飛空梭交給胡滑,叮囑他:“速去速回。”


    胡滑駕駛飛空梭切入天空,很快消失在天際。


    刁子明忽然問:“範都頭,這林俊何處不可躲,為何躲到這天幕山來,難道他早知道此地已經成為凶地,能成為他的庇護所,這點我想不明白。”


    範選疑慮重重的說:“我也想不通,他還有假借僵屍之手的能耐,其中想必還另有玄機。”


    刁子明望著鼓蕩的湖麵說道:“斬殺那條妖丹境的陰蛇不過短短三年時間,此地竟然養出來了七品境僵屍,僵屍成長極其迅速,若被其凝成屍丹,能夠隱藏住屍氣,悶聲修煉,終究會成為人族大患。”


    範選目光有意無意落在遠處溫守身上,說:“你發現沒有此地風水極佳,隻是犯了白虎煞,並非不可化解,玄門有的是神通手段。”


    刁子明說:“養成僵屍的地方要求極其嚴苛,範頭,經你一說,現在看來此地怕是有著養屍墓穴。”


    ……


    眼見一名銅衛駕著速度奇快的飛空梭離去,範選沒有離開的想法,溫守五味雜陳,既希望範都頭能搬來強大的幫手,又不想被他們限製手腳。


    範選跟他同伴待在湖畔不去搜尋林俊,這事在溫守看來有點異常,就算他們無意中發現僵屍的存在,當務之急還是緝拿林俊,幹等著援手到來,林俊怕是早跑了千裏遠。


    因此,左等右等,半個時辰過去,沒把普世和莫河等上來,卻是等來範選的再次靠近。


    溫守不想與其打交道,直接跳入湖中,去尋普世和莫河。


    它迅速向下沉落,模糊的視線裏,辨別不出方向,他掏出楊依依給他的火靈珠照路,這才將水底景象看清楚。


    幽暗的湖水似乎深不見底,越往下沉降,越是見到不可思議的地方,一座懸棺鑲嵌在已經被水淹沒的石壁凹陷裏,屍氣便是從這懸棺中彌漫出來,驚得溫守不住的在心裏發虛的喊:“見棺發財……見棺發財。”


    溫守不得不驅使陽氣在體內迅猛流走,抵抗著徹骨的冰寒,四下搜尋,一個人影都沒發現,普世和莫河去了哪裏呢,在湖底呆半個時辰,即便是修行有道怕也堅持不住。


    “咦。”遊過水底一處石壁,瞥見兩道詭異的綠色光芒在水裏閃耀不定。


    他朝著綠芒遊去,湊近一看,嚇得驚魂不已,竟是一雙柚子般大小的詭異綠色蛇眼,被誰給剝離出來,四十五度角卡在水底石壁裏,水浪衝擊著蛇眼上的擋板,斜角往上蛇眼便露出光芒來,落下便遮掩住。


    屍氣在這裏變得異常濃烈,多虧是已經沒有生命的蛇眼,種種跡象表麵此蛇生前強大無比。


    在蛇眼的下方似乎有處洞穴,水流順著洞穴灌進去,不知深淺。


    牽掛莫河的安危,溫守顧不得詭異,鑽進去一探玄機,在狹窄的洞穴裏不知道遊走了幾裏路,前方水麵豁然變得寬闊,呈現詭異的血紅色。


    溫守還以為是普世和莫河的血染紅的,心不由的提到嗓子眼,慌忙收起火靈珠,神經全數緊繃,保持高度安靜,全神戒備。


    水中潛伏許久,始終未見動靜響起,溫守慢慢的從湖麵浮出來,當眼睛露出水麵,映入眼簾的是極其詭異恐怖的一幕,他大氣不敢出,這樣保持好一陣子。


    龐大的洞穴四壁鋪滿了碧水陰蛇的屍體,在洞壁上放著密密麻麻的黑漆懸棺,有的是鑲嵌在洞壁凹陷裏,有的是用兩根木頭插入石壁支撐住,粗略估算下來,不下百座棺木。


    屍氣濃鬱成風,嗚嗚鬼哭狼嚎,嚇人至極。


    在洞穴的正中央,一座豎立的棺槨被鐵索捆縛住懸浮在半空中,不是尋常的漆黑,或者黑中帶紅,而是呈現耀眼的血紅色,水中看到的血紅色便是這座棺槨投下來的紅芒。


    目光注視著血紅棺槨,沒來由的心煩意燥,氣血竟然有點不受控製,溫守趕忙謹守心神,運轉陰陽魚圖,驅除燥意。


    忽然,嘹亮深沉的古老衝鋒號角聲沒來由的響起,心頭大震,恍惚間,他看到在洞穴四壁的角落裏,爬出來數不清的碗口大的蟑螂,對著死去的碧水陰蛇的屍體就進行無情啃噬。


    他還看到有好幾十副人的骨架,由不得他不想到普世和尚和莫河怕是已經被吞噬幹淨,剩下骨架等著他來收拾。


    這就是掃墓天書預示的無咎,玩命的過程真叫人是刺激又恐怖呢,早知道……傷心無淚。


    溫守似乎被嚇傻了一般,竟是移不開腳,他的麵前是一片遠古戰場。


    一邊數不清的大大小小陰蛇,堆滿了地平麵,昂著身子,吐著蛇信。


    一邊是數千人族緊緊聚集在一起,手持木製長矛,目光驚慌卻是不後退半步,死死站在一位巾幗不然須眉的紅衣女子身後,迎接著陰蛇群的進攻。


    而溫守就站在這戰場的中央,無處可去,隨著人族這邊的號角吹響,持槍的紅衣女子振臂高呼:“僰人不後退,誓死為自由。”


    數千人族在持槍的紅衣女子帶領下率先發動,朝著陰蛇群衝鋒過去。


    人族與蛇族的決戰,無盡的廝殺,血與肉在飛舞,沒有後退,唯有死戰。


    人族雖少,但是人族組成長槍軍陣,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陰蛇血肉橫飛,當即慘死。


    可惜的是,蛇族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在一條水桶般粗壯、有著三十米長的陰蛇首領居高臨下的驅使下,無窮無盡的陰蛇潮水般湧向人族長槍軍陣。


    紅衣女子手持長槍縱跳如飛,以陰蛇頭為支撐點,輕舞飛揚的越過陰蛇群,最終淩厲無比的殺到陰蛇首領麵前,槍出如龍,一槍挑向陰蛇首領的巨大蛇眼。


    陰蛇首領迅速後退,避開長槍,再回頭,張開血盆大口一記橫咬。


    紅衣女子驟然下降,避過蛇嘴,一槍刺向蛇身。


    陰蛇首領的蛇身長出鱗片,這一槍不過是刺掉了一塊鱗片而已,無大礙,但是疼痛讓他怒火熾熱,頭顱前伸,後尾隨即跟上來一記橫抽。


    紅衣女子一槍抵住蛇身,鷂子倒翻身,堪堪避過蛇尾,隨手打出一條紅菱繞住蛇身,借著紅菱牽扯之力,倒翻的身子猛然刹住,繼而身子拔高,掠向陰蛇首領後背,沿著後背迅速攀爬,來到陰蛇首領七寸所在,一槍猛地裏紮下來,又是一塊鱗片被紮下來。


    陰蛇首領勃然大怒,身軀劇烈搖晃,左搖右擺,試圖擺脫紅衣女子。


    然而,紅衣女子抓住紅菱,卻是好比附骨之疽,一槍一槍朝著陰蛇首領七寸猛紮,最後,終於紮進陰蛇首領的七寸。


    陰蛇首領眼中凶焰畢露,卻是無計可施,唯有蠕動著龐大的身軀在地上迅速移動,劇烈翻滾。


    紅衣女子抓住長槍死死不鬆手,一點一點的將紮入蛇身的長槍往更深處送,誓要結果這陰蛇首領。


    戰力之強,鋒芒之銳,哪裏像是個女子,比起男子也是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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