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琉璃燈盞還燃著,溫守準備起床吹熄。


    於是睜開眼爬起身,卻是看到一個碩大的臉龐近在咫尺,嚇得他忍不住大喊:“啊。”


    同時,身子立馬往床內滾去。


    “你鬼喊什麽。”卻是楊依依嗔怒的聲音。


    冷靜下來的溫守拿眼去看,這不是我知道你長短、你曉得我深淺的依依姐還能是誰,相互之間身上哪裏不熟悉,剛才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


    溫守忐忑不安的問:“依依姐,剛才也是你把臉俯身在我臉上嗎?”


    楊依依紅著臉點了點頭,自顧自的找圓凳坐下。


    溫守心有餘悸的說:“你為何要嚇我啊。”


    楊依依玉手托著香腮,斜著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溫守說:“我沒嚇你,是你自己大驚小怪,我想聽聽你夢裏在說什麽,看看你是不是做噩夢來著。”


    溫守茫然說:“我沒做夢。”


    楊依依吊詭的說:“那你閉著眼睛,怎麽神情換來換去,嘴巴動來動去,不是說夢話嗎。”


    “你來了多久?”


    溫守明白了,估計自己心底盤算的時候,麵部表情一直在變化。


    楊依依說:“來了有一陣子,怕你經受不住那神仙醉的酒力,又一直亮著燈火,所以來看看。”


    溫守翻了翻白眼:“你走路不發出聲音的。”


    人嚇人嚇死人。


    楊依依俏皮的說:“我不想讓我姐姐知道我大晚上的來你房間。”


    “溫師弟,你還沒睡嗎,白天聽說你一口喝幹了一杯神仙醉,晚膳也不見你人影,沒大礙吧。”


    這時,王藝疲憊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


    溫守隨口回應:“再來一杯都沒事,不過是一杯勁大的酒而已。”


    王藝說:“我聽說那酒可不是一般後勁大,聽師姐們說五品元嬰境都能醉倒,劍主和護法都不敢一口幹一杯,我進來看看你。”


    王藝的心細膽大是溫守始料未及的,他認為這麽晚王藝不會進來他的臥房。


    這可把楊依依下了大跳,朝著溫守瘋狂示意,叫他將王藝給趕走。


    女師叔大晚上的出現在男師侄的房間裏,肯定會震爆玉衡峰,她還做好準備公開她與溫守的關係。


    溫守趕忙說道:“我沒事,準備歇息了,你也回去休息。”


    王藝不放心的說:“我剛剛聽到一聲大叫,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你若是有什麽不便盡管跟我說,我進來了哦。”


    溫守一邊瘋狂示意楊依依如何辦才好,一邊手忙腳亂的穿鞋子起床。


    楊依依掏出紅顏鏡放在桌上,一個跳身鑽了進去,頓時消失不見。


    下一刻,一臉疲累的王藝走進臥房來,見溫守精神抖擻,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溫守一邊坐下,一邊說:“王師姐今天忙了一天吧,怪累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我沒事。”


    王藝一屁股也坐下,好像沒力氣了一樣,沒有走的意思。


    溫守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冷茶。


    王藝抓起來一口就喝幹,她自己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也喝幹,此刻毫不顧忌淑女形象。


    舒了口氣的王藝開始吐槽:“今天是真的累,忙得不可開交,直到剛剛才散場,那些不要臉的師兄們是真的臉皮厚,巴不得住在玉衡峰上不走。”


    溫守打趣的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衡峰的師姐們個個美貌如花,不怪他們死纏爛打。”


    王藝眉眼一掀起,氣鼓鼓的說:“想得美,他們都是奔著妃宜師姐來的,蒼蠅一樣,討厭死了。”


    溫守尷尬不已:“如此厚此薄彼,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王藝咯咯笑了幾聲,悄悄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不少的師叔師伯們,他們是奔著劍主和護法來的,雖然一個個都不顯山露水,但我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思,賊得很。”


    溫守不自然的笑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王藝好像沒有聽到,目光落在桌子上放著的鏡子,打量幾眼,詫異的說:“這麵鏡子怎麽跟護法房內的一模一樣。”


    說著,她已經拿起來,臉湊了上去。


    下一刻,王藝從鏡子後露出臉,震驚無比的盯著溫守問:“溫師弟,你那天是不是偷了護法房間裏的鏡子?”


    溫守被盯的一臉懵逼,不知道如何解釋,真是百口難辯。


    王藝一臉嫌棄的說:“溫師弟,你真是膽大包天,不怕護法怒火燒天,將你……”


    她說著,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溫守硬著頭皮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我偷的,我偷麵鏡子幹嘛。”


    王藝冷哼地說:“肯定是偷給你那相好的,為了一個女子耽誤你的修行,你可真行。”


    溫守故作敬佩的說:“王師姐你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啊,師弟佩服。”


    “難道不是,”王藝話鋒一轉說,“你眼光還是蠻不錯的,這不是一麵普通鏡子,它可神異著呢,經這麵鏡子照的臉,皮膚格外白皙滑嫩年輕,不然我怎麽一照就認出它來,女子有誰不會喜歡這麵鏡子。”


    溫守一點不苟同:“這算什麽神異。”


    地球上什麽美顏鏡子沒有,少見多怪,神異倒是真的神異,指的是裏麵別有洞天,藏著一個小世界。


    王藝賊兮兮的拷問道:“你老實交代,你在玉衡峰的相好是誰,告訴我,我給你牽線搭橋,送送情書,幽幽會,保管劍主和護法一定不發現,事成之後,你可不能虧待我。”


    溫守無言以對。


    王藝恍然大悟的說:“你喜歡的也是妃宜師姐,那次你被擊落山崖距離最近的就是妃宜師姐的院子。”


    溫守駁斥說:“你想多了,妃宜師姐人美又強,我可不湊那熱鬧。”


    王藝點頭認同:“也是。”


    下一秒她又否定說:“但現在不一樣,你是劍主的親傳弟子,將來必定非凡騰達,玉衡峰哪個女子你配不上。”


    “額……”


    溫守吞了一口口水,以緩解緊迫,王藝越說越像那麽回事,所有的事情越來越合乎情理。


    溫守急的撓了撓頭,心生一計,順著她的思路說:“王師姐,實不相瞞,這鏡子確實是我心術不正,從護法房間裏偷來的,準備送給妃宜師姐,我現在已經後悔,剛剛發出來的那聲驚叫就是因為後悔不迭不小心發出來的,你幫幫我,偷偷將鏡子還回去,可千萬別讓護法知道是我偷的,不然我肯定會被逐出玉衡峰,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百顆靈石。”


    見到溫守終於承認,王藝嘖嘖搖頭,嫌棄又憤恨的說:“早知今日,何必去偷,你真是膽大包天,去偷護法的鏡子,不知死活。”


    溫守苦哈哈的說:“正如你所說,這麵鏡子很神異,我也是為了討妃宜師姐的歡心,一時豬油蒙了心,王師姐,你要救救我啊。”


    “哎,”王藝歎息說,“此事包在我身上。”


    溫守問:“如果護法追究起來,你如何解釋?”


    王藝琢磨著說:“我就說我見獵心喜,偷出來玩了幾天,想必護法不會因為一麵鏡子大動肝火,責罰於我。”


    溫守不放心的說:“行得通嗎,我可不能害你啊。”


    王藝斬釘截鐵的說:“沒事。”


    溫守燦爛笑道:“多謝師姐,師姐又救了我一次,欠師姐的人情真是還不清了。”


    王藝指著溫守告誡:“不要再進護法的閨房。”


    溫守手掌敬了個軍禮,一口答應:“是是是,謹遵師姐法旨。”


    王藝被溫守正經又滑稽的動作和表情給逗笑了,捧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送走王藝,等她走遠,溫守終於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最後不僅笑出了眼淚,連肚子都笑痛,穿越到這個異界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


    “捉弄人很好笑是吧。”


    被王藝帶走的楊依依再度悄無聲息的返回來,嫣然對著溫守說。


    溫守收起了笑容說:“依依姐,難道不好笑嗎,王師姐真是有意思啊。”


    楊依依說:“王藝做事勤勤懇懇,性子溫順細心,心地又善良,可惜天資太普通,修行路上注定走不遠。”


    溫守替王藝美言說:“依依姐你多多指點指點,提攜提攜她。”


    楊依依恨鐵不成鋼的說:“指點的還少,就是不開竅,若沒有我的庇護,恐怕早被人欺負死,三天哭一次鼻子的主。”


    原來如此,溫守也頗為無奈,天資這個東西與生俱來,如果不是係統在手,他溫守何嚐不是如此。


    楊依依又說:“她跟在我身邊服侍後,我以為她會借助我的背景報複以前欺壓她的師姐,我也會默許,必要的時候還會給她出麵撐腰,你知道她怎麽做的,跟她們握手言和,既往不咎,一口一個師姐喊的親甜,當時候真是氣死我了。”


    溫守說:“心善之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楊依依說:“跟了我幾年後,耳濡目染我的行事作風,好了許多,卻從來不打著我的名頭胡作非為,不得不說她真是一個善良姑娘。”


    溫守說:“依依姐似乎也是麵冷心熱之人,眼裏容不下沙子,見不得不公。”


    楊依依說:“我希望七星劍宗是一個朗朗乾坤,不藏汙納垢的清淨地方。”


    溫守笑道:“世道糜爛,怕是清淨不了。”


    熄燈,進入一刻值千金的糜爛春宵,喝了神仙醉的溫守厲害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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