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一宣布結束,時遷就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擂台,把手裏的凝神露給他喂下,他已經是第二次動用受傷的神識,如果沒有這凝神露,今天可能就廢在這兒。


    “師叔···”莫鬼鬼想問師叔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恰好備著凝神露。


    “先別想,打完今天的比賽再說。”時遷打斷了她的話,看著昏過去的郭北橫,“我先帶他回去。”


    “是。”莫鬼鬼低下頭。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幾人目送時遷師叔出了場館。蔣盈香等人退到後方,十幾人不發一言,氣氛沉默。


    “先打完架。”林舒窈拔出自己的劍,聲音冰冷。


    潼關派上場的弟子看著對麵的幾人,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兩刻鍾,逍遙眾人趕回了張家,時遷師叔正坐在院子裏。


    “師叔。”莫鬼鬼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問,“郭北橫的傷怎麽樣了?”


    避過了他為什麽不告訴大家這個問題,現在講已經沒什麽意義。


    “傷了神識,而且又動用了不止一次,一年的時間不能在用,還得每天用凝神露滋養神識。”


    一年時間不能動用神識,意味著接下來一年的時間都不能築基,眾人都已大圓滿,回去差不多都要準備築基,耽誤的這一年落後同輩修士不知多少。


    眾人都有些沉默,郭北橫和他們都不一樣,隻有有了師承才能進內門,否則就要等到結丹,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所以才要抓緊這次機會,拚了命也要上去打。


    “但這不是他逞強的借口,損失的是逍遙的分數,結果可能導致我們進不去決賽。”蔣盈香一針見血,理解但不認同。


    “不管因為什麽,結果已經這樣,最後一天對搖光好好打。”莫鬼鬼走到牆壁前,看著這幾天的賽程,搖光第七天對陣潼關,第九天對陣昆侖,最後一天是對陣逍遙,“打贏了搖光,我們就能進去。況且,我不覺得她們打昆侖會很輕鬆。”


    莫鬼鬼轉過頭看著眾人,“郭北橫的實力你我有目共睹,他拚盡了全力甚至傷了神識才打敗他,而楊子江隻是靈力透支,沒有其他傷勢,這已經證明他是一名天賦高且有實力的修士,如果搖光敢輕視他,一定會付出代價。”


    “就算她們全勝也無所謂,隻要勝了兩場團戰兩場單人賽就行。”林舒窈抱著雙臂,“我們怎麽安排?我可以不在第一場。”


    “不著急,先看看再說。”莫鬼鬼朝她笑笑,“逍遙能出戰的單人選手很多,不影響你去單挑。”


    “你們能這麽想很好,要記住,當事情已經發生,一味地糾纏對錯沒有任何意義,在既定事實上盡力去補救,尋找解決方法才是當務之急。”時遷站起來,“當然,我不是說不追究他的過錯,犯了錯誤就要付出代價。你們先好好練習,我還得去一趟雲霄閣。”


    “我這裏有五瓶凝神露,可以先借給他,還得還我啊。”


    沈空明從儲物袋裏掏出凝神露,這是怕他神識受傷特地留的。他的神識傷成這樣,得連續一年服用滋養,一天一瓶,消耗可不小,更難的是找到這麽多的凝神露。


    “你送去吧。”莫鬼鬼看著桌子上幾十瓶,對著沈空明說道。


    “行,小爺我走一趟。”沈空明收起來,抬腳上了二樓。


    想著他可能還沒醒,進去的時候也沒敲門,沒想到見到他正坐在床上,本來黑黢黢的臉現在竟然看到一絲蒼白和柔弱。


    “這麽快醒了?”沈空明坐在椅子上,“喏,借給你的,找到了還給我們。”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見他說話,手裏微頓,起身要走。


    “你們是不是都在怪我?”


    “難道不應該嗎?”沈空明轉了個身,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是你們根本不理解我們雜役弟子出頭有多難!”郭北橫大聲喊道,沈空明這種姿態刺痛了他,“我從修煉起到現在十五年,每天都不敢有一絲懈怠,我拚命的給自己掙靈石,學法術,幾次擊殺靈獸的時候險些出事,我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進內門,能再進一步,我想打下去有錯嗎?”


    沈空明看他這樣麵無表情,任他發泄。


    “你們這些人,天生就比我們高出一等,好的天賦,好的資源,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我被選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我不應當,我打敗你的時候到處都在說是你的失誤,我就是想證明自己,我有錯嗎?”


    “說完了?我走了。”沈空明轉身,往前邁了幾步,頓了頓又轉身,“看在我們戰鬥一場的份上,今天教教你。”


    沈空明臉上難得的正經,“看不起你自己的,一直是你自己,對你雜役弟子身份耿耿於懷的還是你自己。如果就這個心態,也不值得把你選出來,你現在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你的失敗找借口。”


    郭北橫看著他出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我···我就是想被人看到······”


    “你早就已經被看到了,當你作為被選出的六人參加外門大比的時候。”苦顏真君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逍遙的諸位長輩力排眾議,讓你位列六人中間,就已經看到你的努力和實力,不然外門和雜役弟子那麽多人,怎麽就偏偏選了你?”


    “真君···”郭北橫掙紮著要起來,被苦顏真君製止。


    “孩子,你好好想想,你這麽做得失究竟是怎麽樣的。”


    “真君,我就是想能被門中長輩看中,收我為徒,我想進內門。”郭北橫很是迷茫,他這麽做難道錯了嗎?


    “你這麽想沒錯,但是你錯估了自己的實力,在受傷之後沒有告知同門弟子,讓他們為你的錯誤負責,這是一錯;意識到自己傷勢過重,還強撐著上場,致使逍遙分數損失,這是二錯。這次受傷你要一年內都不能進階,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原本打算收你為徒的真君,因為你這次的逞強而失望?”


    郭北橫臉色煞白,眼睛裏積蓄了淚水,“真君,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下麵因為你的受傷全力補救的同門弟子。”苦顏真君摸了一把胡子,“好好想想吧。”


    出去之後,苦顏真君站在樓頂,看著下麵修煉的弟子。


    “希望郭北橫能理解真君的苦心。”時遷走過來,站在他的旁邊。


    “修煉途中,很容易就會走岔路,一個小心思就能改變人生原本的軌跡,他們現在也快要出去獨當一麵了,能多教一點是一點。你們不也是嗎?當初可是把飄渺真君氣的夠嗆。”


    “嘿嘿,那時候不是還小嗎?您提這個幹什麽。”時遷平時在莫鬼鬼等人眼中都是繃著的,這時候才活潑了些。


    “做長輩的,總希望在他們長大出去前,把自己所學的都交給他,不厭其煩的叮囑要小心,時刻警惕,不要輕信他人,遇到事情不要意氣用事。”苦顏真君仿佛想到了什麽,掏出酒葫蘆,“算了,不提了,走吧。”


    “是,真君。”


    時遷低下頭,苦顏真君也是雜役弟子出身,之前曾收過一個徒弟,可惜後來不幸隕落。他掃了一眼郭北橫,在心底歎了口氣,希望這位師弟能夠想明白。


    比賽一天天的進行,除了莫鬼鬼每天出去觀察其他宗門的對戰情況,其他人都留在張家的小院子裏閉小關。


    “回來了?”沈空明見到她,停下了比拚。


    今天是第九天,搖光對戰昆侖,莫鬼鬼一大早就出去。


    “都說了你不必出去,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笑話,留在這修煉也很好。”林舒窈收了劍走過來。


    “沒事,不出去看著我不放心。”莫鬼鬼朝他們笑了笑,“前幾天是有人在說閑話,不過今天之後應該會好很多。你們猜結果怎麽樣?”


    “別賣關子,看你這樣他們也輸了?”小和尚拍了她一下。


    “哼哼,他們輸了兩場,一場單人賽,一場團戰!”


    “怎麽可能?”小和尚瞪大了眼睛,“誰輸了啊?”


    “團隊賽那三兄弟發揮的不錯,配合默契,險勝了搖光,你們可以看看錄像,打的很好。”莫鬼鬼看向林舒窈,“單人賽輸的是林舒敏,如果不是你和我說她是地靈體,絕對沒有人發現。她今天對楊子江,用的還是雲散風流,可惜被拖死了,林舒敏沒有用地靈體回複靈力。而且楊子江今天用的水不太對,似乎有重力加成,不排除是林舒敏沒來得及使用就被打敗了。”


    “哼,她可能是想留著殺手鐧對付我,”林舒窈冷笑,她都能猜到為什麽,“她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莫鬼鬼眨眨眼。


    “保密。”林舒窈轉身,來到牆壁上前,“這樣明天就簡單了。”


    這九天的對戰情況都在這兒,總積分已經有了眉目。


    逍遙對秦嶺,12比0;


    搖光對潼關,12比0;


    逍遙對昆侖,12比0;


    逍遙對潼關,11比1;


    昆侖對潼關,8比4;


    昆侖對秦嶺,12比0;


    搖光對秦嶺,12比0;


    潼關對秦嶺,7比5;


    搖光對昆侖,8比4;


    “已經打完的秦嶺劍宗5分,潼關派12分,昆侖派24分。沒打完的搖光32,我們35,多了三分。”莫鬼鬼看向大家,“也就是說,明天隻要再拿五分我們就勝了,一場團隊賽,兩場單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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