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歌並不知道鄭清明此刻腦海中百轉千回地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正開著一輛熒藍色的超跑,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飛馳,一邊偏頭夾著手機陪著老鄭嘮嗑,一邊熟練地操縱跑車漂移過彎。


    後麵追他的交警裏也有能人呢,不知道是哪支賽車隊裏退下來的車神,居然能一路咬著他上山。不過由於車輛性能差距,對方還是逐漸落後於他了。


    這讓言律歌心情甚好。


    總算不用吃罰單了!他遵紀守法的人設保住了!


    至於那些個交警可能會在山下出口堵他的事,他壓根兒沒在意。


    他,上了這座山,就沒打算下去過。


    言律歌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清晨,六點十三分。


    他會在一分鍾後,也就是六點十四分抵達山頂。


    而他接下來的交通工具,會在兩分鍾後,也就是六點十五分抵達。


    來早了一點點啊,言律歌有些憂傷。


    明明算好時間出門的,都怪那些交警追他,害他有點緊張,所以開快了一點點,結果早到了。


    停車等待是不可能等待的,萬一被追上了,吃張罰單就不好了。


    沒有太多猶豫,言律歌已經駕車衝上了山頂,但一刻未停,又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下山了。


    駛到這座山東側的時候,他抽空往車外看了一眼,看到在冉冉升起的朝陽之中,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正在接近。


    繞一圈再看,黑影變大了,能夠看清輪廓了,像隻張開翅膀的飛鳥。


    再繞一圈,飛鳥又變大了,隱約可以認出是一架固定翼的飛機。


    再繞幾圈,飛機愈發接近,並且開始下降高度,似乎打算從山穀間穿過。


    六點十五分。


    飛機刻意降低了高度,駕駛員憑著精湛的技術,從兩座山的山穀之間低空飛過。


    言律歌歪著脖子,對電話裏的老鄭說道:“你等等啊,我先跳個車,等會兒再跟你聊。”


    鄭清明:???


    跳車是什麽情況?


    他是不是又要見證什麽新的極限操作了?


    言律歌也不掛電話,把它往兜裏一放,就哼著歌,猛踩油門,駕馭著這輛超跑,衝破護欄,直接從懸崖上衝了出去。


    “臥槽!”後麵開著警車追他的車神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


    這一路的你追我趕,他非但沒有惱怒和埋怨,反而找回了以前在賽道上的熱血,內心雀躍不已。


    這幾年他獨孤求敗,整個賽車界再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讓這位車神愈發無趣,最終選擇退隱,隱姓埋名去交警支隊當了一個小小的交警。


    卻沒想到,他入職第二天,就在路上碰到了真正的對手,在山路上一路漂移,居然把他遠遠地甩在後麵。


    果然!果然他的選擇是對的!


    這個世界果然藏龍臥虎,高手在民間!


    車神想著,一定要追上這個未知的民間高手,給他開一張罰單,把他推薦到對手的俱樂部裏去,讓他在未來的賽場上,和自己愉快地伱爭我奪、龍爭虎鬥。


    但是最終,他卻見證了那輛跑車墜崖的一幕。


    最終還是失手了嗎?


    這位未來的新星,還未升起,就隕落了……


    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


    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


    車神悲從中來,扼腕歎息。


    在那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將來的末路……


    眼眶裏的眼淚還未流幹,車神突然看到,那輛從懸崖上飛出去的跑車上,突然跳出了一個人。


    那人張開雙臂,雙臂之間似有一層薄膜般的肉翼。他借助著慣性和這層肉翼向前滑向了一段距離。


    而突然之間,山穀間有引擎的轟鳴聲傳來。一架飛機如同炫技般低空飛過,恰好出現在了那人的下方。


    那人像是早有預謀一般,輕輕巧巧地落在那架飛機上,一起飛走了。


    動作一氣嗬成,宛如千錘百煉般幹練,又如行雲流水般優美。


    車神:???


    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什麽?


    那才叫技巧!


    那才叫技術!


    會開車算什麽?


    會跳車才是牛批!


    會在跳車途中跳上飛機那是真的牛批!


    舊的世界高牆在他眼前轟然坍塌,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他眼前緩緩打開。


    他仿佛找到了未來的人生道路。


    ……


    言律歌渾然不知,他又給一個普通人的心靈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別人眼中驚為天人的技巧,在他眼裏都是基本操作。


    沒什麽好炫耀的。


    他的手掌上生出一個吸盤,像壁虎一樣攀附在機身上,頂著高速飛行狀態下的寒風,稍稍費了點力,爬到了窗口,淡定地敲了敲窗,示意裏麵的人開門。


    裏麵的人:“……”


    言律歌:“……”


    過了一會兒,艙門還真開了。


    言律歌輕輕巧巧地跳了進去。


    艙門又關上了。


    這架飛機是從黑石群島上飛出來,上麵搭載著很多言律歌的熟人,比如第一行動隊隊長阿布烈,比如第二行動隊隊長薛霸天。


    他們得知神祇在天洲降臨的消息後,就緊急集合,坐飛機飛了過來,飛了十幾個小時,這會兒剛剛途徑海城市上空。


    而他們的老板坐導彈先到了十幾個小時,所以不但幫老鄭清理了一堆汙染物,還有時間布置一個私人影院看了場電影,這會兒掐著秒表搭上了他們的順風機……


    阿布烈看著言律歌收起和自己能力同款的肉翼,若無其事地整理被風吹亂的衣服,表情異常複雜:“我們之前接到通知,說您需要搭個機,所以我們中途要來接您一下。我以為我們會在哪個機場降落一下,然後讓您上來。


    “但我萬萬沒想到,所謂的接人是這樣接的……”


    言律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樣比較快啊。”


    阿布烈趕緊低頭:“是的,對的,您說得沒錯,這樣的確比較快。”


    “你要學嗎?我教你啊。”


    “我,呃,那個,老板,我覺得我的飛行技巧還不太好,還需要再多練練。”


    “說得也是,你那麽廢,估計想學也學不會。”


    阿布烈:“……”


    他算是明白了,不管他平時有多努力,在老板眼裏永遠都是小弱雞,就像孩子不管長多大,在父母眼裏永遠都是小崽子。


    他決定了,以後不管老板再說出什麽不合常理的話、再提出什麽破壞常識的訓練方案,他都絕不反駁不質疑,老老實實訓練,哪怕天天被捅刀他也認了。


    免得一質疑,就被老板鄙視,讓他去學在墜崖途中跳上飛機的技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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