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穩住心神,看下麵的新聞。


    在大腦不清楚的時候,看到英文我居然有想吐的感覺。


    吉姆很淡定的扶住我,然後把我扶到沙發,給我遞了一杯水說:“我一直在盯著kb的股價走勢。這一次你們對5g新技術的公關做得很好,剛剛有回升的跡像。現在這樣的新聞一出,看門道的人都知道,你們或許是碰上商業間諜了。現在看能不能在兩個小時之內壓下去,否則你就準備錢吧,甘地撤資已成定局了。”


    在吉姆說話的時候,我看完了新聞。


    上麵寫的如果是真的,那顧一笑和盛清錦絕對是一夥兒的了。


    新聞很簡單,顧一笑與盛清錦共同參加了一個宴會,是關於新能源汽車的。最近幾年,有錢的人都去做新能源汽車了。人人都想著能顛覆傳統汽車業,做這個行業新時代的領袖。


    但是,這個項目燒錢不說,還阻力重重。


    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背景深厚的。盛清錦是因為背後有司建連,那顧一笑呢?他老本行是律師,和新能源汽車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


    司建連打來電話,語氣沉沉的問:“陶然,我們夫妻兩個被人涮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不要這麽早下結論,事情沒明了,這隻是一個公眾場合在一起的照片而已。”我說。


    “為了kb,你能不能和我在公眾場合在一起一次,不說複合不複合的話。隻是一共出席一個活動。”司建連沉聲問。


    我猶豫了一下問:“什麽活動?”


    “公司5g項目的新聞發布會,在美國這邊先開,然後回國內開。”司建連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了一個好字。


    吉姆聽到我應了下來,鬆了一口氣說:“總部給我的指示是在先在中國等著,不管好壞,等到這件事結束以後再回美國。我明天就搬去酒店,免得惹人多想。”


    “喬吉安呢?你不是很擔心她嗎?”我問。


    吉姆一攤手說:“那個姓何的找我談話了,他的名氣我多少也聽說過。第一,吉安現在對我淡淡的,大概也沒了那個心思。第二,何蕭這人我惹不起。”


    “你認識他?”我問。


    “我不認識他,我叔叔認識他。”吉姆說著苦笑道,“這個男人,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時候。”


    “你對他了解多少?”我問。


    吉姆搖了搖頭說:“不多,都是道聽途說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要是出手接項目了,那個被他盯上的公司就死定了。所以才有人給他取外號叫何一手,意思就是他一出手,別人連活路都沒有。”


    我聽到這裏,心裏不知是什麽感受。


    喬吉安和他在一起,行嗎?


    我們派往美國的公關在那邊也差不多一周半的時間,現在多少摸著了一點兒門道,居然頭一次在兩個小時以內,搞定了公關問題。等到納斯達克開盤以後,我看到kb的股價是在平穩上升的,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劉爽就給我訂好了飛往美國的機票。


    其實司建連不打這個電話,我也是要過去的。因為實驗室那邊的人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能出席。


    飛機上,我沒看手機,也沒看電腦。腦袋裏反反複複在想的一件事就是,顧一笑到底為什麽會出席新能源汽車的活動?難道是和何蕭合作的項目嗎?何蕭看上了哪一家新能源汽車公司?


    飛機落地以後,有kb的人在機場接我。


    那人看到我以後先亮明了身份,然後說:“陶總,司總在甘地總部給股東做報告,讓我接了您就送過去。”


    “好的。”我把身體靠的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說,“新聞發布會定的是哪天?”


    “明天早上九點。”他說。


    我算了算,多喝點咖啡應該能把時差扛過去。


    到了甘地總部,我見到了做完報告正在會議室裏等著的司建連。他看到我進去,臉上一喜,朝我走了幾步,忽然又覺得不合適,停了下來說:“你過來了,我簡單和你說一下這邊的進程,然後你回家休息。”


    “行,報告有什麽問題嗎?”我問。


    “多虧你當時簽下了這家實驗室,否則我們現在連翻盤的機都沒有。現在,股價已經企穩了,我說服甘地再給一個月的時間。同時,”他頓了一下說,“我把新能源汽車的技術團隊挖過來了,想重新開始新能源汽車的項目。”


    我看著他:“你是認真的?”


    “對。”他說。


    “錢呢?這個項目動輒上百億的資金需求,去哪兒弄?”我問。


    司建連看著我說:“我自己去談了幾家風投,但效果不好。我想讓你幫我去拉拉投資。這個項目是我的心血,我努力了三年半,現在我不想放棄。那裏麵的很多東西都是我的設想,現在我想看著我的設想一點一點變成實物。”


    “司建連。”我叫了他一聲,然後很無奈的問,“你在盛清錦的公司投了那麽多錢,不可能一點證據都沒留下,想辦法往回奪啊。現在沒錢了,想到我了?我又不是印鈔機,我沒那麽多的人脈拿給你浪費。”


    “陶然,我們是多少年的夫妻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支持我把想法變成現實的嗎?”司建連反問我,“現在,隻有我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可靠的。你和顧一笑之間的事,我也不計較,咱們複婚吧。”


    這時有人從外麵把會議室的門推開,嘩啦進來了一群人。


    他們拿著長槍短炮,把鏡頭紛紛對準了我和司建連,問題像機關槍一樣發射過來。


    我瞪了司建連一眼,低聲問:“這是什麽?”


    他一攤手說:“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記者。”


    我和他說的都是中文,在場的人聽不懂,他們馬上打斷了我和司建連的談話,問道:“請問你們的婚變是真的嗎?”


    “美國的投資者很關心你們之間的婚姻關係,請問是要複合嗎?”


    “請問……”


    我在美國參加過不少新聞發布會,能夠完全脫稿演講。但今天,我有點不知所措。


    幾乎在記者們出現的這一刻,我就判定司建連把我判定了。


    他們問的所有問題,我都不能否認,也不能承認,這是一場隻能贏不能輸的發布會。


    還好,我剛剛在來的時候知道正式的發布會是在明天,強自鎮定下來。


    司建連顯然比我鎮定很多,他對大家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麵帶微笑對所有人說:“感謝大家對我們的關注,有問題可以一個一個來。但是,關於私事我們能回答的不多,謝謝理解。”


    我鬆了一口氣。


    司建連主動把火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我站在一旁保持微笑就行了。


    剛開始,他的回答還算靠譜兒。慢慢的,他有點跑偏了,甚至話裏話外說的都是我們之間完全是一場誤會。甚至拿出我能順利回歸kb,並且手裏的股本有所增長為理由,說明他沒有阻止我回歸公司,更沒有想和我真正離婚。


    忽然我意識到,盛清錦一定也在看著這場新聞直播,馬上笑得更舒心了。


    我這個人算是活得明白的那一種,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沒必要別扭下去,先處理好眼前的情況再說。用一句廣告語來說就是,誰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呢。


    司建連一直在關注我,看到我大大方方笑出來以後,朝我身邊靠了靠,把球踢到我身上說:“接下來大家還是更多的關注一下新項目的事,這個項目是陶然全權負責的。我很慶幸自己身邊有她,她一回歸就重新給kb帶來了活力。”


    終於話題轉到了項目上,我輕車就駕很快就讓記者們滿意了。


    整個采訪差不多持續了二十分鍾,我正想說有問題明天發布會上見時,甘地投資的人進來了,他們說了我準備說的話,把記者們請了出去。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預演的采訪,我應付得有點吃力。


    等到記者們一走,我馬上坐回到椅子上。


    司建連看了我一會兒說:“你肯定以為這一切是我安排的。”


    我看了他一眼,語氣冷了下來:“不是你,還會有誰?”


    “你看一下剛才的媒體,都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媒體,以我的能力搞不定這些,我們的公關團隊也搞不定這些。”司建連說。


    “我累了,不想和你討論這個。但是不管這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會覺得你現在變得無恥卑鄙了。”我對他說。


    司建連臉色很難看,走在前麵說:“我送你吧,你在這邊沒駕照。”


    我沒拒絕。


    現在,那些記者未必走了,做戲就要做全套。在來之前,我把公司能動的所有現金都攏到一起算了算。如果甘地現在撤資,我們隻有破產。因為公司現在帳的錢,連甘地手裏十分之一的股票都回購不了。


    我們在這邊有一套別墅,是當年業績好的好的時候股東送的。


    不過,這邊的房子很少住人。


    “我們要複合的消息傳了出去,估計家門口也會有人堵著,等一下克製一下你對我的厭惡。”司建連在車子快要駛入我們住的那條街道時,對我低聲叮囑。


    我閉上眼睛,想到的都是顧一笑。


    他和盛清錦同框的照片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下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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