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吃過兩回虧的羅章這次終於學聰明了,開打之前就躲得遠遠的,站在五米遠的地方抱著胳膊看熱鬧。王大頭的身體剛撲過來,就被一頓亂棒打翻在地,錚亮的大腦袋首當其衝,連挨了好幾下,腦袋上頓時見了血。


    王大頭雖然被打翻在地,可也不甘心就這麽一直被動挨打,硬扛了幾下之後,瞅準機會一個掃堂腿掃到一個小子,大吼一聲撲上去把這小子壓在身下,掄起拳頭一頓猛捶。王大頭雖然打架的技巧一般,可有一把子力氣,咬牙死扛著落在自己後背和腦袋上的棍棒,拳頭雨點般落在那小子臉上和頭上,打得那小子慘叫不已。


    據當時的目擊者說,這場架打得十分慘烈,王大頭身上幾乎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後背上幾乎沒幾塊好肉,他流出的血把身下那小子的衣服也染成了紅色。


    最後王大頭體力不支,加上失血過多,人暈死過去後羅章一夥才停下手。


    羅章可以說是恨透了王大頭,這還不算完,打完之後叫來一輛車,把王大頭帶走了。臨走的時候,他居然還沒忘記王大頭買的酒肉,一並帶走了,估計他們是要用這頓酒肉慶祝自己的勝利。


    之所以打完了王大頭還要把人帶走,羅章自己的說法是,王大頭這王八蛋打了他兩次,敲掉了他四顆完好無損的牙齒,他至少也要打王大頭兩回,敲掉他八顆牙齒,等他傷好得差不多了,再打他一次,這就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由此可見,羅章恨王大頭到了何種程度。


    王大頭被羅章打傷帶走,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傷勢到底嚴重到什麽程度,這可極壞了騰飛他們,幾個人到處托人打聽王大頭和羅章的消息,總算打聽到一點眉目。


    王大頭是被羅章關到了鐵路局附近一個廢棄的廠房裏,派了幾個人看著他,不僅幫他包紮了傷口,每天還管他兩頓飯,據說夥食很不錯,每頓都有肉吃。羅章之所以這麽做,並不是良心發現,更沒有把王大頭供養起來的意思,而是希望王大頭盡快養好傷,然後再痛打他一次,同時敲掉他的八顆牙齒。


    聽到這個消息騰飛等幾個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暫時鬆了一口氣,可這事必須盡快解決,等到王大頭養得差不多了,羅章第二次再動手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必須盡快把王大頭從羅章手裏救出來,這是騰飛幾個人的一致意見,可具體怎麽營救王大頭卻成了棘手的難題。


    羅章這小子有仇必報,他把王大頭關在自己的地盤上,除了要繼續痛扁王大頭一頓外,估計另外一個想法就是等著騰飛幾個人自投羅網。這個用心十分險惡,鐵路局是羅鐵錘一夥的老巢,隻要騰飛他們敢去要人,羅章一嗓子就能喊來百八十號幫手,騰飛幾個人想從這麽多人圍追堵截下逃脫,幾乎難以登天。


    對王大頭的安危,最著急上火的還是二蛋。雖然二蛋總是罵王大頭,可幾個人當中與王大頭感情最好的無疑還是二蛋,畢竟他們是戰友,這種戰友情誼不是任何感情可以對比的。自從知道王大頭被羅章打傷帶走,二蛋這幾天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這天晚上,幾個人聚在二蛋的廢品回收站裏,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商量著如何營救王大頭,商量了半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意見還是不統一。


    二蛋最後煩了,大聲說:“都別爭了,幹脆我們直接殺到鐵路局,找到羅章讓他放人。如果他敢不放人,老子就親手宰了他。”


    楊老三說:“你扯什麽蛋呢,如果事情這麽簡單,那還商量個屁啊。你這人怎麽說話不過腦子,一把年紀了還像個二百五一樣。”


    二蛋沒好氣地說:“那你說,怎麽辦吧,難不成我們就不管大頭了?我可告訴你,大頭是我兄弟,我絕對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搞死連個屁都不放。”


    楊老三說:“二蛋,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大頭是你兄弟,難道不是我們的兄弟,大家這不都在想辦法嗎,你這麽說可太傷大夥的心了。”


    二蛋懊惱地說:“想辦法,這麽多人,想出來辦法了嗎?”


    張毅不耐煩了,大聲吼道:“都別爭了,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說這些沒用的有個屁用。我們都聽騰飛的,聽聽他的想法。”


    在這幾個人當中,騰飛的話最少,可是他的話大家都願意聽,是王大頭所謂的五虎將中最有威信和號召力的人。別人的意見可能其他幾個人都不當回事,可是騰飛要麽不吭聲,一旦開口說話,大家肯定會考慮他的意見。這,大概就是天生的領袖氣質使然。


    騰飛掐滅煙頭,吐出一口氣說:“依我看,這事不能硬碰硬,畢竟現在大頭在羅章手裏,我們明著去搶人或者要人肯定不可行,那正好中了羅章的圈套。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四個人去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這種虧本的買賣我們不能做。”


    “那大頭我們總不能不管吧?”二蛋心急火燎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了半天都是些沒用的。”


    騰飛慢條斯理地說:“大頭我們肯定要救,不過要講究些策略和方法,不能硬來。現如今我們不是已經打聽清楚大頭被關到什麽地方了嗎,那我們就給他們來個夜襲,出其不意。”


    “夜襲?”二蛋摸著腦袋說:“啥意思?我咋沒聽懂?。”


    騰飛說:“虧你還是當過武警的,連夜襲都聽不懂。白天我們光明正大去搶人,肯定是陷入到羅鐵錘那夥人的圍攻裏,不僅救不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們現在的唯一目的是救人,不是跟他們鬥氣,所以隻要能把人救出來我們就算是功成身退。”


    張毅附和道:“沒錯,隻要能把大頭救出來,別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騰飛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他是說我們夜裏對方防範最鬆懈的時候出其不意去救人把人救出來,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騰飛點點頭說:“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是那句話,不打無把握之仗,現在的形式是敵眾我寡,硬拚我們肯定占不到任何便宜,最好的辦法是避其鋒芒,采用偷襲的辦法把人救出來。按照一般規律,人最疲勞的是夜裏兩三點的時候,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都處於最疲憊的時刻,羅章那夥人也不例外,這個時候防守必然是最鬆懈的。我們就在這個時間段去營救大頭,先把人弄回來再說。換句話說,就算這個時間段我們去救人被看守的人發現了,所有人都在睡覺,他們也不大可能可能叫來幫手,我們就不會陷入到他們的包圍之中。”


    聽了騰飛的分析,二蛋興奮了,大聲說:“對啊,這個我咋沒想到呢。還是騰飛腦子好使,我們就這麽幹,淩晨三點去把大頭救回來。”


    騰飛笑了笑說:“你們的心思都用在跟羅鐵錘鬥氣上,哪裏會去琢磨用什麽策略。”


    張毅說:“那行,我們就這麽說定了,事不宜遲,今天淩晨兩點出發,三點鍾去救大頭。”


    騰飛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們現在就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淩晨兩點鍾我們準時出發。”


    接下來幾個人把剩下的啤酒喝幹,然後各自隨便找個地方休息,把精神養足。


    接近淩晨兩點鍾的時候,騰飛第一個睜開眼,看了看自己身邊,二蛋他們幾個人正橫七豎八在身邊躺著,睡得鼾聲如雷。騰飛分別叫醒他們,各自洗了把臉,打起精神,然後開著二蛋那輛三輪摩托車往鐵路局而去。


    幾十分鍾後,車開到了鐵路局附近那個廢棄的工廠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騰飛停好車,然後四個人下車,翻牆進了工廠。


    事先經過打探,王大頭就被羅章關在這座工廠的大倉庫內,進入工廠後他們很快找到了這個大倉庫。在黑夜中,這座大倉庫猶如一個怪獸虎踞在工廠正中央。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兩點半,工廠內靜悄悄的,好在這天晚上的月亮十分皎潔,借著月光,幾個人躡手躡腳來到倉庫門口。


    倉庫內亮著燈,騰飛從倉庫的窗口看進去,果然看到王大頭躺在地上,身體被繩子綁了,此時已經睡著了。距離王大頭不遠的地方,支了幾張彈簧床,每張床上都睡著一個人,這些人都是羅章找來看守王大頭的。


    看到王大頭,二蛋十分興奮,差點失聲叫了起來,手指著王大頭說:“看到了嗎,大頭果然被關在這裏。羅章這個王八蛋,老子非親手宰了他。”


    騰飛的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這次我們的目的是救人,隻要把大頭弄回去就行,千萬不要再惹出不必要的亂子。”


    二蛋說:“好吧,我保證不惹事行了吧。你說吧,我們接下來怎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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