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被取代,也不用秦流西怎麽解釋了,光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隻要換個角度去想就知道了。


    顏岐山在道室想到顏氏一族,因為注重詩書傳家,不管男女都是要讀書的,也都嚴於律己。


    當然,族裏也不是人人都十全十美,也會出一兩個紈絝子,可那也隻是好玩樂,雞鳴狗盜欺善霸惡殺人放火的事是斷不敢碰的,也就問題不大。


    近幾十年,家族是枝葉繁茂,也出了好幾個進士,而顏家也是眾多世家想聯姻的對象,姑娘們多是知書達理性情嫻雅的淑女,多的是人求娶。


    這就是氣運福蔭的緣故嗎?


    若這樣的氣運被人覬覦了,怕不是要完?


    “真有人會奪氣運嗎?”


    秦流西似笑非笑:“氣運誰不想要?哪個家族不想世世代代昌盛繁榮。”


    顏岐山心頭一哽。


    江文琉說道:“會有像你這樣的方士行這樣的術法?”


    “世間有正即有邪,有正道,當然也有邪道,為了一己之私而罔顧倫常和道德,你們一路遊曆,不知可經過隔壁陵縣?”


    “有啊。”江文琉心中一動:“當時我們也隻是經過吃了個午膳,卻聽了一樁奇事,那陵縣知縣家的公子忽然暴斃身亡,辦喪期間,那馬知縣和夫人也不知是因為過於傷心,就在兒子頭七那日,竟也跟著去了。可聽衙門的人說,他們的死狀有些奇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仵作隻能定性二人突發心疾而亡。”


    “可更多人的說,他們一家子,是遭了報應,是被冤鬼複仇了。”顏岐山接了一句。


    秦流西並不意外,道:“確是遭了報應,被反噬也被嚇到了,你猜他們做了什麽?”


    “願聞其詳。”


    秦流西便把女媧廟的事以及馬知縣他們做的事給三言兩語的說了一遍。


    幾人都是文人,聽了這女媧廟的惡行,驚愕之餘又是憤怒,道:“這樣的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令人發指!那馬知縣還是堂堂的父母官,縱子行凶不說,為了救子竟無視那些女童的命,他們簡直不配當父母。”


    “確實,估計下輩子會投個畜生道吧。”秦流西涼涼地道。


    “那個邪道為了煉製陰邪法器就這麽陰狠,也不怕上天降罪遭了報應反噬?這樣的行徑,委實是過於駭人聽聞和凶殘。”唐山沉著臉道。


    用邪術讓嬰孩不斷經曆同樣的輪回,隻是為了讓它達到至陰的凶性,用以煉製陰邪法器,光想想就覺得可怕。


    若世間多有這樣的邪道橫行,得亂成什麽樣?


    “邪道麽,都是半個瘋子,明知不可為,偏要而為之。”秦流西淡淡地道:“所以你想想,顏家祖宗修了半神又身負大氣運的事傳出去,不跟一塊香噴噴的烤肉一樣,誰都想啃上一口,我這名字就倒過來寫。”


    顏岐山:求求你閉嘴吧,老頭子我害怕得很!


    唐山長便道:“仲清,此事你權當不知怕是艱難,可要說,也隻能告知族長一人,也得與他說明利害,這樣的事必得保密,否則絕對會為家族帶來大禍。”


    顏岐山沉著臉點頭,苦笑道:“實不相瞞,當我從判官大人得知綠湖旁的那小祠供的神像是我家老祖時,我當時已經想過,得重新修葺一下,神像也立好,怎麽也得正兒八經的,不能寒酸了,卻不想……”


    “低調才不惹人注意。”秦流西垂眸。


    眾人深以為然。


    秦流西看著時辰還早,便讓他們先在道室內小睡一下,到了子時分,才把他們叫起,把兩枚雷擊木做的符牌給了顏岐山和江文琉隨身佩戴。


    “你老師的呢?”顏岐山看唐山長沒有,不由問了一句。


    唐山長摸向腰間戴著的玉符,得意地道:“我難道還能少了?這玉符她早就給過我了。”


    顏岐山看那塊圓形的玉符,同樣刻了符文,特別溫潤,不經意間像有流光劃過。


    “這玉符,看著不像凡物。”


    唐山長越發得意:“那是自然,說是法器,這丫頭煉製滋養的。”


    法器。


    顏岐山的呼吸一重,手上的符牌肯定也不是什麽普通小物件,但比起法器,肯定不如。


    “那個……”


    “法器煉製不易。”秦流西一笑。


    顏岐山想要掏銀票,可是他是孑然一身來這裏的,身上連個荷包都沒有了。


    他看向江文琉,後者微微搖頭,他也沒有。


    “我聽陳皮說,你們這鋪子也賣擺件平安符牌一類,法器也會賣的吧?我們可以預定一個麽,也不要什麽,就像山長這樣的玉符也可以,就是圖個平安。”江文琉道:“我想起來,白天時,你撥弄這琴,我和老師都受到了影響,山長卻是沒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就是因為有這玉符護身的緣故吧?”


    “子不語怪力亂神……”


    江文琉一臉無語,從前他可以這般說,但他現在連傳說中的判官大人都見過了,還不信,那就是睜眼說瞎話。


    “我們一心想要為清平觀多添點香油,請祖師爺保佑。”他淺淺地笑。


    “實不相瞞,我們清平觀近日打算蓋一座如盛京那邊金華宮的摘星樓,藏經之餘也能登高望山,就是欠了點經費……”秦流西搓著手,一副囊中羞澀的樣子。


    別說,我們懂!


    “你們家祖師爺也有金身像了,這摘星樓我們來捐。”顏岐山和江文琉異口同聲地說。


    秦流西心頭大動,笑道:“大善。這兩個符牌是雷擊木做成,比不上玉符這樣的法器,卻也比一般的平安護身符要強,辟邪避煞是足夠的。法器滋養不易,你們實在想要,待江公子高中,我再送過去。”


    江文琉大喜。


    得了一座藏經樓,秦流西心情大好,爽朗道:“走,我送你們去餘杭。”


    “等等,你就這樣去?不拿點驅鬼法器什麽的,你不怕那些個凶鬼殺過來?”顏岐山看秦流西就光著兩手,他也不是沒見過道士,最少也拿把什麽銅錢劍在手裝個樣子吧。


    秦流西搖頭:“不用,我本領高強,他們不敢。”


    眾鬼:嗬嗬,凶名在外,確實不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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