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張敏的動作非常迅速,已經從腰間抽出那了把倭刀,雪白的刀身閃著白光,在黑暗中更是明顯,她麵無表情得低聲說了句:“小心,他應該跟了我們一路了”。


    說罷,不等我反應,她便縱身朝著宋貴迎了上去。


    我一著急,大叫一聲:“等等”,話音還未落,張敏已經沒了人影。


    我趕緊將隨身帶的槍交給了白小青,讓她待在這裏別動,有危險就直接開槍。


    然後緊跟著張敏追了上去,到了空洞的地方才發現,那金水裏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是,調虎離山,一定是宋貴弄暈了白小青,就是為了調開我和張敏,去取金水裏的東西。


    “人呢?”,我拿著火把一通亂揮,四下漆黑一團,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敏的手電掉在地上,好像已經沒有電了,她也不見了人影,四下靜悄悄的,聽不見響動。


    我扯著嗓子喊了幾聲,根本沒人回應。


    白小青在不遠的地方一隻手舉著火把,一隻手端著槍,毫無目標得四下亂照,可根本就看不見人影。


    我舉著火把開始到處亂找,不停得喊著張敏的名字。


    突然,白小青那邊傳來了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我趕緊回頭看,隻見白小青躺在地上,拚命得掙紮著,一個黑影壓在她的身上,火光之中映出了一張恐怖的臉,他雙手卡住白小青的脖子,齜牙咧嘴,滿目猙獰,嘴裏發出嚇人的嗚嗚聲,趴下身子幾乎把臉貼到了白小青的臉上,兩個人鼻子挨著鼻子。


    白小青被牢牢得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兩隻腿在拚命得掙紮,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我見事不好,趕緊衝了過去。


    隻見宋貴將眉心貼到了白小青的眉心之上,很快,一縷暗黑色的煙氣就從宋貴的眉心之中射了出來,那股黑煙很細,卻像是一把利刃,速度飛快,一下就插進了白小青的眉心裏。


    白小青頓時間身子一直,手腳開始劇烈的抽搐,像是按了電門一樣,剛才還痛苦不堪的臉上變得麵無表情,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歪著脖子直勾勾的盯著我,但是卻看不到一點的神色。


    那是宋貴的陰氣,難道他要上白小青的身嗎。


    這會兒,我已經衝到了近前,配槍被小青摔在了地上,就在不遠處。


    我心裏一急,一縱身撲倒在地,順手撿起手槍,想都沒想,朝著宋貴連開兩槍,兩發子彈全都命中。


    可讓我驚訝的是,宋貴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那兩槍一發打在腰上,一發打在大腿上,兩處槍傷都在冒著血,他卻紋絲未動,依舊死死得掐著白小青的脖子,眉心處的陰氣還再往白小青的身體裏鑽。


    我扣動扳機想再補上一槍,可擊錘掛空,已經沒有子彈了。


    這會兒,白小青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白得嚇人,兩隻眼睛眼神渙散,眼看就要小命不保,我情急之下徒勞得空摟了幾槍,隻聽見啪啪的擊錘聲,卻沒有子彈射出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了一個人影,動作極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一道白光飄過,一把亮銀色的倭刀已經刺向宋貴的腦袋,正從頭頂的正中央插了進入,握刀的人正是張敏。


    此刻,她正兩手緊握住刀柄,用勁全力在將刀往宋貴的腦袋裏插。


    宋貴嗚嗚得怪叫了幾聲,那道混黑的陰氣突然開始左右亂飄,像是要被風吹散了似的。


    一般的情況下,人要是天靈蓋的部位挨上這麽一刀,就算不當場斃命,也應該被刺得半死不活了,可宋貴居然沒有什麽反應,依然雙手緊掐住白小青,麵目變得俞加的猙獰,兩隻白眼瞪得渾圓,更可怕的是,那把插在他頭頂的鋼刀居然被頂了出來。


    我被這一幕徹底看傻了,張敏突然殺出來,二話沒說直接就往人腦袋上插刀,這已經讓我心頭一緊,可宋貴居然又把刀給頂了出來,這血腥暴力的一幕徹底讓我驚掉了下巴。


    “快來幫忙,把他的陰氣逼出白小青的身體,不然小青就完了”,張敏扯著嗓子,歇斯底裏得衝我喊道。


    我一下被喊醒了,想都沒想,完全是下意識得衝了過去,握住刀柄,與張敏一起用力得往裏推那把刀。


    握住刀柄後我才感覺到,那刀柄簡直冰涼的紮手,像是握著萬根冰針一般,直接能刺到骨頭裏。


    張敏的手已經涼透了,還在微微得發抖,嘴唇也泛著青紫,眼神已經有些發散,看樣子是要支撐不住了。


    冰涼的寒氣越來越重,像是有人在宋貴的腦袋裏往外推我們一樣,我錯眼珠一看,嚇了一跳,刀刺進去的地方居然沒有流血,而是從裏往外突突得冒著黑煙。


    突然,一股很強大的氣流順著刀身一下就頂了過來,我的手心像是被錐子一下子就給捅穿了一般,刺骨的氣流順著掌心就衝進了身子裏。


    張敏發出了一聲慘叫,身子像是過了電流,抖得厲害,臉色也白的嚇人,我心說不好,想都沒想,一聳肩膀,將她給撞開了。


    那股子寒流全都一股腦的往我身子裏鑽,那感覺就像是劉竹靜失蹤案時,對付那個村民的陰魂時的感覺,幾乎是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會兒要更加的厲害,我的五髒六腑,每一個根血管,每一個神經都像是被針紮得一樣,說不出來的難受。


    “莫警官,調動你體內的陽氣,用你的陽氣壓住它,你是陰陽骨,肯定能頂的住”,張敏半臥在地上,有氣無力得衝我喊道。


    什麽陰陽骨,什麽陽氣,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調動體內的陽氣,前幾次都是誤打誤撞才碰出來的,這會兒讓我用陽氣壓住它,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會呀。


    正在我掙紮著不知所措的時候,這股子寒氣竟然莫名其妙得自己消失了,頂在刀柄上的力量也子下子就減弱了不少,我緩過神兒來,牟足了勁往下一推,刀身一下就插進了宋貴的腦袋裏,足足有三四十公分。


    中了這麽一刀,我想宋貴肯定喪失了抵抗能力,可沒想到的是,宋貴竟然麵無懼色,一抽身子,硬生生將刀抽出了腦袋,一轉身,又消失了。


    我想追上去,可白小青還躺在地上,我趕緊返回去看小青,她的臉色慘白,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滾,連成了一條線,可摸上去卻涼的紮手。


    張敏也從一邊湊了過來,我看她似乎沒什麽大礙,隻是顯得有些疲倦,這懸起來的石頭算是落了一半。


    她迅速得看了看白小青七魄的穴位,又扒開眼皮看了看,鬆了口氣說道:“應該沒事,白警官的命也真大,這在鬼門關上都走了好幾回了”。


    白小青屢次中招,是因為她的陽氣最弱,最容易控製,也最容易被陰氣入身,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也最容易恢複,這就好像在煤氣中毒的時候,身體虛弱的人反而受到的傷害小是一樣的。


    說著,張敏又將“燥骨”貼在了白小青的穴位上,似乎真的沒有什麽大礙,白小青很快就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得醒了過來。


    看她恢複了意識,我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白小青安全了,我這心裏的火反倒一下就竄了上來,宋貴這廝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一路未遂我們,還要將白小青置於死地,這回一定得抓活的,查個底掉才行。


    想到這,我一把奪過張敏的刀,準備去找宋貴玩命。


    就在這會兒,周圍突然想起了嘎嘎的怪響,聽起來好像是骨頭關節扭動的聲音。


    很快,這聲音就越來多,此起彼伏的,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開始它們還全都集中在一個方向上,似乎是從石門的入口傳過來的,而後就四下散開,分散的到處都是。


    我已經預感到這事不太妙了,和張敏一對眼神,心領神會,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包圍我們。


    我趕緊用火把四處亂照,火光之中隱隱約約有黑影在晃動,而且不止一個,但那東西動作太快,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張敏將白小青攙扶了起來,我們三個背對背的靠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三角。


    “是宋貴嗎?”,張敏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好像不止一個”。


    這些嘎嘎聲越靠越近,顯然包圍圈在收縮。


    突然,一個影子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尖飄了過去,一張臉在火光下一閃而過,還伴著一聲詭異的笑聲。


    這個人,不是宋貴,這是我腦袋裏冒出的第一年頭,因為那張臉,簡直比宋貴還要可怕,五官極為誇張,應該說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


    “把刀給我”,張敏喝道,話音還沒落地,帶著一聲風響,張敏已經從我手裏奪過了刀,手起刀落,哢嚓一聲,幾個零碎掉在了地上。


    白小青大叫一聲,因為那幾個落地的零碎正是幾根手指,隻不過一滴血都沒見到,手指頭幹巴巴的,像是風幹的臘肉。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咒罵道。


    張敏迅速得從兜裏摸出個紙包,扔給我,喊道:“把紙包點著了,往天上扔,能扔多高扔多高,千萬別抬頭看”。


    我搞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這會兒也沒功夫再琢磨了,照著張敏說的,我把紙包靠近火把,撲哧一聲騰起一團火苗,然後用盡全力往天上一拋。


    紙包打著滾,往天上竄,隻聽見頭頂上響起了一聲炸響,如同禮花彈一樣,腦袋上散開了無數的亮點,飛濺四處,把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這下,我們才算徹底看清楚,圍在我們周圍的何止一兩個人,足足有一圈人,粗數下來,竟然有十八個之多。


    再看他們的麵相,差點把我給嚇暈過去,這不就是門口那十八個惡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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