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抽簽定的序號,黨含紫排在18號,也就是說,在她的後麵,隻有兩個考生了。為了保密,所有考生都坐在三樓的辦公室,輪到他了,工作人員才叫他上去等待。


    每位考生的麵試時間是10分鍾,等前麵的17位考生進小會議室,時間已經是11點多了。黨含紫終於坐到了小會議室外麵的椅子上,緊張而又焦渴地等待17號考生麵試出來。


    10分鍾的時間怎麽有這麽長?在等待的過程,黨含紫又把之前準備過的麵試題目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終於,10分鍾過去了,小會議室門打開,一個姑娘從裏麵走了出來,步履有些踉蹌,臉色有些蒼白。


    她怎麽啦?黨含紫一邊走向小會議室,一邊想著。砰當一聲,一聲沉悶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她急忙回頭一看,見剛才那個麵試的姑娘居然倒在樓梯口,一動不動。


    她怎麽啦?黨含紫就是一驚,腳步停在門口。


    下一位考生,18號!小會議室裏傳出考官的喊聲。因為整整一個上午,考官和評委們都在弄這個事,肯定有些煩了,見麵試者沒有準時進去,喊聲裏麵帶有非常明顯的不耐煩口吻。


    工作人員到樓下通知下一位考生準備去了,樓道裏沒有別的人。如果自己不進去麵試,這次機會就會喪失;如果自己進去麵試,這個姑娘就沒人招呼!她突然昏倒,應該是有什麽毛病,要是耽擱了救治時間,楊成山死在浴缸裏麵,就是幾秒鍾的時間。頭腦中,黨含紫突然想到了楊成山猝死的情景,身子就是一顫。


    下一位考生,18號!快一點——考官的喊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耐煩。


    顧不得了!黨含紫在心頭喊了一聲,快步離開小會議室門口,走到昏倒女孩的麵前,背起她就往樓下急走。好在女孩身材不高,也很苗條,黨含紫背著不是很費起來。


    到了樓下,因為要麵試,黨含紫就近找到一個男青年,急切地說,帥哥,麻煩你把她送到醫院,她昏倒了!


    男青年愣了一下,說對不起,我沒時間!說完,他馬上閃避,走到別處,眼睛還瞅著黨含紫,擔心她繼續過去。


    這——沒想到自己的請求遭拒了!黨含紫背著那個姑娘,愣在那裏。看樣子,要別人幫忙送姑娘去醫院存在困難,時間就是生命!顧不得多想,黨含紫背著姑娘朝政府大樓外麵急走。好在到鎮政府辦事的人多,剛到大樓門口,就有一輛的士過來。見黨含紫背著個人,的士司機急忙下車,幫她把昏迷的姑娘放在後座。等黨含紫坐好,關好車門,的士司機發動車子,朝醫院開去。


    十五分鍾後,黨含紫和那位的士司機,把女孩抬進了市人民醫院急救室。醫生初步檢查,發現女孩體溫、脈搏趨於正常,隻是血壓為50/70mmhg,趨於偏低。隨後,醫生又為這個女孩做了血化驗和心電圖等詳細檢查,診斷屬於因供血不足引起的血管性昏厥。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搶救,女孩終於蘇醒過來。等回到病房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許多,臉色沒那麽蒼白了。


    黨含紫到外麵買了一些香蕉和桂圓,送到病鋪前,說來,吃點東西,恢複得快些!


    女孩掙紮著坐起身來,說謝謝你!


    黨含紫剝了一支香蕉遞給她,說要不要我告訴你的家人?


    女孩接過香蕉,搖了搖頭,說不要,我不想我的爸爸擔心。哦,對了,你的麵試情況怎麽樣?


    黨含紫說,那還有麵試情況怎麽樣,我都沒參加呢!當時的情況好急人呢,我哪裏顧得上去麵試。


    女孩聽了,有些愧疚,說真不好意思,害得你連麵試都沒參加。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再參加一次麵試的。


    你讓我再參加一次麵試?黨含紫瞪著眼睛,驚訝地說。


    女孩說,這幾天你別外出,等麵試的通知,我會讓你再參加一次的。


    因為傍上了副市長寧仕美,一中的章娟老師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他從省城哄到郎市和她廝混!這個姑娘,莫非也是這樣的女人?想到這,黨含紫的態度馬上冷了下來,說謝謝你,我不需要。好了,看樣子你恢複得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沒想到一番好意,卻遭到如此冷語,那個姑娘有些不解,訕訕地看著黨含紫離去的背影,竟不知說什麽好。


    去經開區上班是不可能了,去紀念館上班也沒意思,黨含紫非常煩躁,整個下午都不舒服。半夜醒來,莫身邊的兒子,好燙!黨含紫就是一驚,難不成冬冬又感冒了?一量體溫,39.5c,哎……她急忙起來,帶著兒子去醫院。


    兒子真的很乖,連生病了也依然聽話。打針,睜著大眼睛看著護士姐姐紮,旁邊的醫生叔叔一個勁地嚇唬他“好疼”,也絲毫不受影響;吃藥,盡管燒得昏昏沉沉,把睡夢中的他搖醒,他立即端起水杯吞藥,竟然沒有哭鼻子。可是,他真的乖得讓我心疼!想著兒子的聽話,黨含紫一陣揪心。


    吃了退燒藥一會,小冬冬就滿身大汗,怕他加重病情,黨含紫忙拿著毛病給他擦汗。冬冬以為媽媽是看他出汗受驚,忙安慰說,媽媽,出汗是好事呢!懂事的崽崽,媽媽當然知道出汗好,要發汗才能降溫,可是,反複高燒、頻繁出汗,小小的你,受得了嗎?


    最讓做媽媽感動的是,隻要體溫降下來一點點,他就精力十足,還不忘了逗媽媽開心。看到媽媽吃菜,他就說,媽媽,你吃的什麽菜呀?每每做媽媽的問他,崽崽,你覺得媽媽瘦了點不?他聽了,會很感性地環住媽媽的脖子,然後天真地說,崽崽長胖了就可愛,媽媽變瘦了就漂亮!


    盡管在病中,小冬冬卻總能讓做媽媽的充滿歡笑;盡管身體虛弱隻能呆在家中,小冬冬還是堅持畫畫、寫字、學“千字文”;盡管自己最需要照顧,卻在看到媽媽手臂上的傷疤時還心疼地“吹吹”,因為“媽媽,我‘掛牽’你呢”!


    連續兩天打針,小冬冬的手都紮腫了,隻能紮頭皮。看著一根長長的針管紮進他的頭皮,因為痛疼,小冬冬汪著淚水,無助地望著媽媽,黨含紫一陣揪心般的痛疼,彷佛這針不是紮在兒子的頭皮,而是紮在她的心口。


    可是,一旦吊完了針,小冬冬就摟著媽媽親一個、愛一個、飛一個,然後悄悄地告訴黨含紫說,媽媽,我是第一喜歡你的人哦!


    聽著懂事兒子的話語,黨含紫感動得熱淚盈眶,在心中默念著,我知道,樂觀、勇敢的兒子一定能夠戰勝病魔,迅速好起來。因為,你還要陪著媽媽跑步、遊泳、散步。另外,那天在步行街鐳戰時的那張照片你好喜歡,你好崇拜打槍的媽媽哦,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寶貝親身體驗。


    不如意十常**,人逢喜事不二三。就在遭遇錯過麵試機會,兒子得病住院的時候,黨含紫又接到館長楊世博的電話,說因為人浮於事,紅色革命紀念館正在進行人事製度改革,對富餘人員進行分流,希望她做好思想準備。並且還暗示她,如果不想分流或者待崗,可以去找寧副市長交流交流。


    黨含紫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拒絕了寧仕美的罪惡交易,他使出的伎倆,想過意為難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作為一個弱女子,她又有什麽對策呢?接到電話,除了背著小冬冬垂淚,黨含紫別無他法。


    隨它去吧!黨含紫鐵下心來,不去找寧仕美進行肮髒交易。與其別人施舍,不如主動出擊,爭取生存的機會。她決定去勞動服務市場,哪怕是找份保姆的工作,也不去用身體做交易換取所謂體麵的工作。


    到第四天,小冬冬終於康複,可以上幼兒園了。早上七點半,黨含紫把兒子送到幼兒園,然後去了勞動服務市場。讓她失望的是,招聘信息上不是要技術人員就是要家政人員。無奈之下,她填寫了一份應聘家政人員的信息表,並留下了聯係方式。


    下午兩點半,黨含紫聽到自己的手機有來電鈴聲。她以為是勞動服務市場來的電話,很不情願地摁通了接聽鍵。不過,讓她詫異的是,這個電話不是勞動服務市場來的。他自稱是經開區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姓賀,問黨含紫今天是否有時間去經開區臨時辦公室參加麵試。


    我一沒靠山,二沒關係,居然還有麵試機會?黨含紫哪裏相信,認定是騙局,便冷冷地說,對不起,你弄錯人了。


    對方說,這是一個叫黨含紫的考生留下的聯係電話,請問,你是黨含紫本人嗎?


    黨含紫說,我是叫黨含紫,但不是你要找的那個黨含紫!


    對方說,那我再確認一下信息,你的名字叫黨含紫,兩年前在市交通局擔任宣教科副主任,後來擔任該局會計核算中心主任,並積極努力,協助局領導順利落實該係統的績效工資製。目前該同誌擔任紅色革命紀念館館長助理,為黨員。在經開區副科級幹部第一輪的筆試中,該同誌得分居第一名。請問,這些信息是不是與你相符?如果相符,請你於今天下午三點鍾準時趕到經開區辦公室參加麵試,過時不候!


    這些信息,確實是自己的信息啊!黨含紫有些納悶,搞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不等她回答,對方已經掛了電話,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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