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含紫想了想,說這確實是個問題,到時候,我把小冬冬也帶去,就住在紀念館裏。


    唉!寧鳳鳴歎了口氣,不無同情地說,含紫啊,你真不容易,沒人幫你,連個幫你帶孩子的人都沒有。你要是真想住在紀念館裏,我就把我在紀念館的那套一室一衛的房間騰出來給你住吧。


    黨含紫說,這不好吧,那你住哪裏?


    寧鳳鳴說,沒事,我另外找個房間就可以了。實話告訴你,整個紀念館裏,就我的那套房間能夠騰出來,其他人都是拖兒帶女的,不可能讓出來。能夠讓出來的,都是單間,沒廁所沒廚房,你帶著小冬冬,怎麽方便?


    黨含紫湧出一絲感動,說那我先謝謝你了。


    不知不覺,小車駛進了城區,開始在華燈下穿梭。把黨含紫母子送到楊家別墅門前,寧鳳鳴才駕車離去。


    ※※※※※※※※※※※※※※※※※※※※※※※


    範春燕去省城保胎去了,住處租在罘罳峰下。剛開始的幾天,金破盤幾乎每天駕車去看她。時間長了,他感覺到身體吃不消。畢竟郎市距離省城有近五十公裏,公司裏的事情也多,忙不過來。


    因為秘書工作沒人做,開車也覺得辛苦,金破盤決定招聘一個女秘書兼自己的專車司機。恰好省人才交流中心組織招聘會,他去那裏要了一個位置,坐了一個上午,收到了近二十個姑娘的應聘簡曆。


    從簡曆上看,這些姑娘都是未婚,有會計證,而且還有駕駛證,符合公司招聘條件。可金破盤隻要一個,多了的不能要,隻能組織麵試。


    麵試那天,金破盤煞有其事地坐在辦公桌後,一個一個地讓姑娘們進去,先觀察後提問。讓他掃興的是,一連麵試了十個,不是有相貌就沒內涵,不是有內涵就沒相貌,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一直到第十一個麵試的姑娘,才讓他眼睛為之一亮。


    這個姑娘穿著一件素白色連衣裙,個子高挑,顯得端莊大方,魅力無限。金破盤看了一下應聘資料,說夏紅玉,你大學沒畢業就來應聘,簡直是胡鬧嘛!


    夏紅玉淡然一笑,說您如果認為我是胡鬧,那您是太自卑了!


    金破盤愣了一下,說你大學沒念完,就來應聘,豈不可惜了你的學業?


    夏紅玉說,我隻可惜您招聘得太晚了!


    金破盤開始感興趣,說當我秘書是很累很苦的,還要當我的專職司機。


    夏紅玉說,工資不是很高嗎?


    金破盤說,你很喜歡錢?


    夏紅玉說,難道這有什麽不對嗎?君子生財,取之有道,我靠勞動掙錢,這是很光榮的事啊。


    金破盤說,今天來應聘的人很多,除了雙證全全之外,有的還是211工程大學的高材生,可我隻招一個。


    夏紅玉一點也不怯場,說我對我自己很有信心。


    金破盤說,你的信心何在?


    夏紅玉說,我有能力,人也長得漂亮。


    金破盤說,這能算數嗎?


    夏紅玉說,男人不都是喜歡漂亮女人嗎?


    金破盤說,我可不是招女人來睡覺。


    夏紅玉說,跟你睡覺,又有什麽關係?


    金破盤愣了一下,說夏紅玉,你可真是什麽都敢做啊!


    夏紅玉說,我這人注重目的,從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金破盤從老板椅上站起身,說那好,今天晚上你來陪我睡覺,你敢來,我就敢錄用你。


    夏紅玉說,一言為定,到哪裏找你?


    金破盤說,一言為定,晚上七點整去閱江樓瀟湘閣,如果我滿意,就錄你,否則的話,你還得走人!


    晚上七點整,夏紅玉準時出現在瀟湘閣門前。她推門進去,發現裏麵真隻有金破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中間擺著一張餐桌,桌子上擺著三套碗筷。


    夏紅玉一點也不難為情,落落大方地說,金總,這是吃飯的地方,你不至於在這個地方我要陪你睡吧!


    哈哈哈哈哈哈…………金破盤一陣大笑,說幹革命也得先吃飯,我不焦急,等填肚子再說。


    夏紅玉坐下,說金總,今晚上吃飯,應該不隻我們兩個吧。


    金破盤愣了一下,說是啊,還有一個,你怎麽知道的?


    夏紅玉說,金總如果真是要我陪的話,絕不會挑這麽一個地方,人多嘴雜的,哪有什麽情調。我看啦,金總是請了一位貴客,要我來陪這位貴客的。


    金破盤怔了一下,然後用手指了指夏紅玉,說沒想到你蠻精明的,是當秘書的料。


    夏紅玉微微一笑,說金總,這是你說的,你正式錄用我了!


    哦?金破盤說,那還要看你等下的表現。


    看什麽表現?隨著聲音,一個胖墩墩的男人進來,一臉的風光。


    金破盤急忙迎上去,說周局長,您終於來了,讓我好等。來來來,快快請坐,快快請坐。小夏,這是市交通局的周局長。


    夏紅玉站起身,矜持著招呼說,周局長好,您坐!


    周友亮一邊坐下去,一邊盯著夏紅玉說,金總,這位美女是誰啊?


    金破盤說,我的秘書,夏紅玉。


    周友亮伸出手,說美女,跟著金總,你的前途無量啊!夏紅玉急忙伸出手,讓他握著。沒想到周友亮握著她的手後,沒有馬上鬆手,而是繼續說著,美女,叫周局長多別扭,以後叫我友哥,友哥,記住了嗎?我跟你說啊,我和金總是老朋友了,你不要拘謹,隨便點,隨便點……


    夏紅玉笑著說,友哥,你這個樣子,我隨便不了啊!


    周友亮鬆開手,尷尬地笑了笑,說美女的嘴巴厲害的嘛!等下喝酒,你可要口下留情喲!


    到這個時候,夏紅玉終於明白,金總要她陪的客人就是這個胖墩墩的男人。她心中一惱,提起腳,在桌子底下踢了金破盤一下。


    金破盤被踢,見夏紅玉正在朝他擠眉弄眼,知道是她的惡作劇,便裝作沒事,把服務小姐叫進來,說可以開餐了。於是,服務小姐魚貫而入,把酒菜送進了房間,擺在餐桌上。


    菜是山珍海味,酒是極品茅台,周友亮是明眼人,一看知道今晚的費用肯定在萬元以上。不過,他心裏卻在盤算,金破盤想用萬元席就想把事情搞掂,那還差得遠,除非,除非加上這個娘們。想到這,他偷偷地瞅了瞅斜對麵的夏紅玉,見她臉若桃紅,微微,早就心癢癢的了。


    見周友亮那個樣子,金破盤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便舉起酒杯,說周局,來,金某再敬你一杯。


    周友亮搖了搖頭,說金總,我和你喝得夠多了,隻是很遺憾啊,這位美女隻和我碰了一次杯。哦,美女,是不是把酒換了,我們碰碰奶啊!


    夏紅玉指了指自己的酒杯,說友哥,你看這是奶還是酒啊?


    周友亮說,當然是酒啊,我又沒喝醉,你別以為我喝醉了。


    夏紅玉舉起酒杯,說友哥,那好啊,老妹今晚不和你碰奶,就喝酒,來,老妹再敬你一杯。她把酒杯朝周友亮的酒杯一碰,然後很爽快地喝了。見她喝了,周友亮當然不會示弱,也喝掉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夏紅玉說,這房間的空調效果怎麽這麽差,好熱啊!


    周友亮迷迷地說,夏小姐覺得熱,可以把披風脫掉。


    謝謝友哥的提醒,我還真喝多了,連這個法子都沒想到。說完,她果真把肩頭的披風摘掉,白色連衣裙襯著豔如桃花的臉蛋,如春天裏盛開的桃花,嬌姿欲滴。


    金破盤適時地站起身來,說我方便下,小夏,你再代我敬周局幾杯。說完,他離開餐桌,出了房間。因為開著空調,他順手把房間的門帶關了。


    見金破盤出去了,早就心猿意馬的周友亮借著酒精的力量,起身過去,一把抱住夏紅玉,說寶貝,來,我們親熱親熱。


    夏紅玉半推半就,等到脫得隻剩下乳罩的時候,就大叫大嚷起來。


    就在這時,金破盤推門進來。夏紅玉馬上使勁推開周友亮,破口大罵周友亮是狼,說要馬上去找市裏的領導反映情況,還要去找周友亮的老婆告狀。


    周友亮哪會想到會出項這樣的情況,竟怔在那裏,半響沒有反應。金破盤走過去,俯到他耳旁悄聲說,周局,這個姓夏的小姐是個油子,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連我都不敢動她半個指頭。


    周友亮嚇得臉都變白了,無辜地看著金破盤,說金總,你幫幫忙,你想要那塊地好商量。


    金破盤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拍了拍周友亮的肩膀,說我們是哥們,我金某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哥們的事。這是公司給周局的抗暑費,找姑娘的事你別性急,到時候金某肯定找一個溫柔可人的美女,這樣的鳳辣子還是不碰為妙!


    周友亮接過信封,拿出來瞅了一眼,裏麵全是美金,估計不會少於10萬。他一陣興奮,把信封塞進口袋,連連點頭,說金總,你太客氣了,你太客氣了。


    夏紅玉在一旁看得直樂,心想,金總這招美人計也夠損的,姓周的沒占一點便宜,又乖乖地就範了。當然,錢還是沒少他一分。要知道,如今的世界,有錢開路還不用,還要其它的,如美女開路,關係開路,不一而足。做這樣的事,金破盤絕對是熟門熟路,一點也不為難。


    送走客人,開著金破盤的專車,夏紅玉說,金總,你看我合不合格?


    金破盤說,好,從明天開始,不,從今晚開始,你就是我金鼎公司的一員了,月薪一萬,包吃包住,你看怎麽樣?


    嘎地一聲,小車猛地刹住,發出長長的尖叫聲,然後,停在馬路中央。後麵跟著一輛小車,幸虧速度不快,緊急閃避,從金破盤的小車左側疾馳而過,留下一串“你找死啊!”的大罵聲。


    怎麽啦,你?金破盤驚呼一聲。


    夏紅玉很嚴肅地說,我還沒說我的條件呢。


    金破盤說,你還有條件?


    當然啦!夏紅玉冷笑一聲,說你不許欺侮我,也不許其他任何男人欺侮我。


    是這個啊!金破盤摳了摳腦門,說今晚上就是這樣做的啊,要是我允許其他男人來欺侮你,當時我就不會進來,讓周友亮耍得了。


    ====


    早上七點四十前,黨含紫騎自行車把小冬冬送到幼兒園,然後回紀念館排練《白毛女》。中午休息的時候,她就躲在一旁背台詞。下午兩點半,排練又開始,一直到五點半才收工。


    然後,黨含紫拖著一身疲憊,騎著自行車,把小冬冬接回住處。等吃完晚飯,時間一般是八點左右。為了更好地演好角色,等小冬冬睡著了,她還要去館裏音樂室,用vcd放經典歌劇《白毛女》,細細琢磨大家的唱腔和舞蹈動作。


    作為負責人之一,有個時候寧鳳鳴會到排練廳看看。如果有時間,他還會幫黨含紫接下小冬冬。


    這天晚上,黨含紫等小冬冬熟睡,又準備去音樂室。她剛到音樂室門口,就看見寧鳳鳴在等,詫異地說,你在這裏幹什麽?


    等你啊!寧鳳鳴說,靜哥想邀請你去坐坐。


    靜哥叫林靜,是郎市人,現在在省城搞演出經紀,就是將省城和其它地方的明星們組團到各地演出。黨含紫見過他一次,印象中覺得這個人精明。當時,他給了館裏領導每人兩張忘不了貴賓褲卡,包括黨含紫。


    黨含紫說,天下沒免費的午餐,林靜請我去坐坐,肯定是有什麽目的。我沒權沒地位,給不了他什麽好處,他憑什麽請我?


    寧鳳鳴說,你現在是歌劇總監,他是演出經紀,你們兩個當然有共同語言啦。我認為,你去很有必要。你想想,我們演這個歌劇,肯定得招演員。我們招的這些演員,一是人數不夠,二是沒幾個合格的。林靜是搞這方麵工作的,肯定認識很多演員,我們可以通過他重新找一批用得上的演員。反正我們有的是錢,到時候給他們費用就是了。他們出力,我們出錢,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聽他這麽一說,黨含紫覺得也有道理,便隨著寧鳳鳴去了紀念館附近的伊人茶座。


    林靜早就在那裏等,和他一起坐的還有一男非男。一男的應該過了五十歲,留著長發,束在腦後,顯得很藝術;女的比較年輕,二十四五,模樣蠻漂亮。乍一看,黨含紫覺得她有些麵熟。哦,想起來了,她好像是某部都市言情生活片裏的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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