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仕美的話雖是威脅,可不無道理。很顯然,他不止一次這樣做了。貪婪、享受、虛榮、死要麵子,凡是女人身上的弱點,他都能很快抓住,有針對性地進行攻擊,直至把她們一一俘虜。


    接下來,黨含紫除了垂淚,別無它法。


    寧仕美拿過衣服,用哄小卿人般的語氣說,好啦,含紫妹妹,別想了,來,乖,把衣服穿上,大哥帶你到外麵吃點東西。說完,他開始幫黨含紫穿衣服。


    在穿的整個過程中,黨含紫很順從,沒有任何不配合。寧仕美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俘虜,接下來的事就是如何牢牢抓住她,讓她為自己服務。哦,不對,這樣的生活是雙贏的,是彼此服務,我好她也好!


    第二天上午,黨含紫接到紀念館通知,請她去參加下午三點的紀念館班子成員會,下午兩點有專車準時接她。這是她擔任紅色紀念館館長助理個多月後,第一次接到通知參加班子成員會。她知道,這是寧仕美出麵幹涉的結果。


    下午兩點,一輛紅色夏利小車準時停在楊家別墅前。當黨含紫走出別墅的時候,小車司機馬上拉開副駕駛位的那側的車門,恭敬地把她迎進小車。當她進車門的時候,小車司機還不忘把手搭在車門上方的框上,以防他服務的領導腦袋被撞。


    四十分鍾後,黨含紫趕到了紅色紀念館小會議室。因為還沒到開會時間,小會議室裏隻有寧鳳鳴在。


    見到黨含紫,寧鳳鳴似乎有點驚訝,說你也來了?


    黨含紫說,怎麽,你不希望?


    寧鳳鳴說,哪裏,我當然希望,要不然,我怎麽會幫你爭取參與歌劇《白毛女》的排練?


    難道,昨天下午的那個局是他布的?不,不可能,我幫助過他老婆,他應該感激我才對,怎麽會害我?可是,如果不是他布局,寧仕美怎麽會欲得逞?想到這,黨含紫冷冷地說,看樣子,我還得感謝你才對?


    寧鳳鳴說,那倒沒必要,我這樣做隻是彌補一下,畢竟,姝婷妨礙了你。


    原來,他是為劉姝婷贖罪!談到劉姝婷,黨含紫自然是又氣又同情,氣是氣她奪走了自己的官位,同情是因為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受害者。看樣子,寧鳳鳴還不知道他老婆和寧副市長有一腿的事。想到這,黨含紫不禁湧出一絲同情,說都過去了,我早已不在乎!


    那就好!寧鳳鳴高興了幾分,說今天的會是館裏班子成員會,你能參加,表明館領導已經承認你的館長助理身份了。


    正聊著,館裏的三個個領導進來了,分別是副館長劉石強,副館長湯正名,工會主席邱曉峰。


    黨含紫急忙起身,微笑著招呼。他們開玩笑說,早聽說有位美女進了館裏的班子,今天終於盼來了,果然是位美女!


    黨含紫臉一熱,忙說小黨剛來,請各位領導多多指導我的工作!


    工會主席邱曉峰說,指導工作?美女,你要哪方麵的指導,找寧副館長就可以了!


    這句話帶有葷味,小會議室裏的領導們聽了,自然是大笑起來。


    一通玩笑之後,小會議室裏的氣氛活躍了許多,黨含紫也覺得自己和他們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以前在市交通局工作的經曆,黨含紫知道作為女人,要適當融入男人的生活,不可過於淑女,否則,會被另類起來。


    聊了一會,開會的時間到了,紀念館的最高領導楊世博拿著一個大筆記本進了小會議室。隨著他的落座,小會議室裏靜了下來。


    楊世博把筆記本擺在會議桌上,翻到自己講話時要參考的頁麵,說在開會之前,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黨含紫同誌,擔任我館館長助理,大家歡迎。然後,他帶頭鼓了幾下掌,其他三位領導也跟著鼓了幾下掌。因為人太少,掌聲自然是稀稀拉拉的,不成氣候。


    等掌聲停了,楊世博說,再過三個月,偉人誕辰百周年慶典活動就會如期舉行,擺在我們麵前的重要任務有兩個,一個是作為慶典活動的承辦單位,我們要按上級領導的指示,不折不扣地做好所有準備工作,特別是綠化工作;一個是慶典活動的主打節目《白毛女》由我們紀念館推出,我們要好好籌備,力爭出效果出成績。


    下麵,我就這兩項工作作出如下安排:第一件事由劉石強、湯正名二位同誌具體負責,第二件事由寧鳳鳴、黨含紫二位同誌具體負責。兩項工作落實得咋樣,老邱,就由你負責盯著,好嗎?


    老邱沒有出聲,很嚴肅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楊世博安排事情很有思路,既具體到位,自己又不要親力親為。會議時間不長,解決問題後馬上散會。會後,黨含紫和寧鳳鳴交流一下,盤算著如何著手抓好歌劇《白毛女》的排練。首先,歌劇得有導演,其次得有演員,當然還得有活動經費;另外,還得有排練場地,有演出服裝等等。


    理清思路後,黨含紫說,讀大學的時候,我參加過學校的歌劇團,當時的指導老師胡遂是省歌劇團的演員,找個時間我們去下省城,拜訪一下胡老師,請她擔任導演,你看怎麽樣?


    寧鳳鳴說,你是總監,你說怎麽著就怎麽著,我堅決擁護。


    總監這個稱呼聽起來怎麽怪怪的,黨含紫撲哧一笑,說寧館長,你還是叫含紫好了,你那樣叫別扭的。


    含紫?寧鳳鳴說,我可不敢,在如今這樣捕風捉影的時代,把你叫得這樣親密,那還還招來閑言碎語?


    喊個名字,就招來閑言碎語,不會有這樣複雜吧?黨含紫本想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有覺得沒必要,就說,好吧,你就叫我總監吧。好啦,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城接我兒子了。


    寧鳳鳴說,我也要回城,你坐我的車吧,免得我再去通知辦公室給你派車。


    黨含紫說,那我就謝謝你了。


    為了配合三個月後舉行的偉人誕辰百周年慶典活動,從烏黑鎮到國道的近十公裏公路正在重修,由水泥道改為瀝青道。所以,車輛是單向通行,小車像小烏龜一樣在慢慢爬行。


    到一個叫紅旗坳的地方,車被堵住了,幹脆不能通行。原來,修路的施工隊開挖路基,因為沒做護破,路基塌陷。兩個農民工被埋在裏麵,有關方麵正在組織搶救。


    不知不覺等了半個小時,還沒有通車的跡象,黨含紫越來越焦躁,決定下車看下情況。


    天開始下起了小雨,黨含紫沒帶傘,隻能冒雨前行,走了好久,經過長長的車隊,才到了事發地段。出事的地方圍了很多人,正在組織搶救。她不敢近前去看,隻遠遠地觀察了一會,聽到有人說救護車還沒到,人挖出來也是白挖。


    塌陷的路麵很寬,留下的路麵很窄,大車根本不可能通行。一些司機見縫插針,使勁把自己的車往前開,到了前麵才知道過不去。後麵的車也跟著朝前開,這樣一來,路上就塞得滿滿的,連行人通行都很困難。


    看樣子,沒有一兩個小時通不了車。想到小冬冬還在幼兒園等自己去接,黨含紫決定步行走過堵車這一段路,到前麵去搭便車。她打了個電話給寧鳳鳴,說寧館長,我兒子還在幼兒園等我,我得去前麵搭便車。


    寧鳳鳴說,這麽大的雨,你到哪個地方去搭便車?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姝婷,要她來接你一下。


    黨含紫急忙拒絕,說等她開車來,我早就到家了。當然,聽到他這樣的關心話語,她的心裏還是蠻高興的,之所以沒答應,她擔心劉姝婷會生意見,生出事端。


    見她不同意,寧鳳鳴也就沒有堅持,叮囑說你注意安全,一路小心,到家了來個電話,報下平安。


    雨越下越大,打濕了黨含紫的頭發。她小跑著,向前趕路。前麵有警燈閃爍,有警察正拿著擴音器在喊話,要前麵的車讓下,好讓他們過去疏導交通。其實,不止是警車過不去,後麵還跟著一輛救護車也過不去。


    唉,這個素質,真的差到了極點!黨含紫一邊感歎,一邊趕路。讓她失望的是,除了繼續趕路之外,她別無他法。冒雨小跑了近兩裏路,車隊才接近尾聲,可以看到盡頭。


    終於走到盡頭了!黨含紫喘了口氣,放慢了腳步。因為穿著高跟鞋,又趕了這麽長的路,她感到腳酸痛酸痛的,真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可是,如果不及時回去,小冬冬又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幼兒園,她不放心。


    身旁偶有掉轉車頭的小車,黨含紫試著招手,可沒有一輛停下來。她隻得繼續趕路,希望有奇跡出現,又願意載她的便車。又趕了很長一段的路,她終於看見一輛公交車過來,急忙招手。


    公交車停了,裏麵就一個乘客,還有一個售票的。原來,司機見前麵堵車,裏麵也沒有乘客,就調轉車頭返回城區。


    真是幸運!雖然濕漉漉一身,坐在公交車上,黨含紫居然有絲喜悅。她看了下時間,快四點了,急忙去了個電話給小冬冬的老師陳老師,說自己還在路上,得遲一會才能到幼兒園接他,請她照看一下。


    因為多次這樣照顧小冬冬了,陳老師雖然答應,但語氣還是顯得有點不情願。


    下了公交車,黨含紫急忙打的,直接去了中心幼兒園。小冬冬見到她,哇地哭了起來。她一把抱起他,柔身說,寶貝,對不起,媽媽有事去了,媽媽下次不這樣了。


    見黨含紫一身濕漉漉的,陳老師關切地說,快回去換身衣服,這樣會感冒的。


    黨含紫急忙致以謝意,帶著小冬冬回到了楊家別墅。一踏進家門,她的心情就放鬆起來,覺得好受了許多。


    洗完澡,她才想起要給寧鳳鳴報個平安。一看時間,居然是晚上六點鍾了,想到寧鳳鳴應該到家,她就沒打這個電話了。沒想到吃晚飯的時候,寧鳳鳴來了電話,說總監,接到小冬冬了吧?


    黨含紫有些愧意,忙說,謝謝寧館長的關心,我接到小冬冬了呢,現在正在吃晚飯,你吃了嗎?


    寧鳳鳴說,我沒回城了,早就在單位吃了呢。順便告訴你一聲,路上塌方事件聽說和金破盤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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