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朝陽在窗戶上抹出一片紅光,那棵梧桐樹上的葉子綠得發亮,一群黑色的八哥在枝頭歡快地唱著,跳著。


    小雷已經起來,他站在黨含紫的小鋪前,好奇地看著她。往日裏等他起鋪的時候,黨含紫早就起鋪走了,所以看到鋪上的她他感到很新奇。自己的房間居然有夥伴!他鑽到她的鋪底下,一會兒學貓叫,一會兒學狗叫。


    黨含紫的心裏真正地百感交集,夜裏的事情就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閃現。


    楊成山沒有去上班,黨含紫躺在自己的小鋪上,能清楚地聽到他正用威嚴的聲音在對廚師老王和新來的保姆發號施令。隨即,廚房裏響起了搞早餐的聲音,新來的保姆進了臥室,準備換洗小雷鋪上的鋪單。進來時,她看了看躺在小鋪上的黨含紫,便默默地忙事去了。


    新來的保姆比田大媽更老,眼睛發花耳朵很背。黨含紫心裏極不舒服,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有聽到。叫最後一聲的時候,黨含紫居然昏了過去。吃早餐的時候,小雷站在小鋪前,扯著鋪單,說姐姐,姐姐,吃早餐啦,吃早餐啦!


    黨含紫沒有任何反應,靜靜地躺在小鋪上,就像一具美麗的僵屍。


    見叫不應,小雷急了,把鋪單使勁一扯。鋪單從黨含紫身上掉落,飄在地板上,小鋪上露出一具白色的軀體,白色的軀體上有兩個圓鼓鼓的球。


    那是媽媽的芋頭!小雷一陣興奮,俯身子,咬著黨含子凶前的小點,開始貪婪地吸起來。


    你這頭蠢驢!楊成山衝進臥室,一把揪開小雷,掄起巴掌,啪地印在他的臉上。


    小雷挨了巴掌,痛得哭了起來,嗚嗚地說,那是媽媽的芋頭,那是媽媽的芋頭……


    其實,隻有小雷才有權利這樣。可是,這個時候的楊成山莫名的嫉妒起來,極端痛恨他去咬她的小秋。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隻能屬於自己,不能屬於任何男人,即使是合法丈夫的兒子,他也無法容許。


    見到一動不動的含紫,楊成山有些慌張,顧不得安慰兒子,急忙俯身子察看,還用手莫了莫她的額頭。


    含紫的額頭非常燙,喊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楊成山急了,慌忙拿來衣服,手忙腳亂地給她穿上,又找來外套,給她穿好。這樣之後,他才撥通120,請醫院火速派醫生來金果園13號別墅樓搶救病人。


    在市人民醫院的高幹病房裏,黨含紫靜靜地躺在病鋪上,接受輸液。鋪頭櫃上的一個大花籃裏插滿了鮮花,水果和罐頭之類東西,櫃子裏盛不下,就堆在牆角。局裏的幹部們經常來探望,他們的臉上的關切之情顯而易見,絲毫看不出半點虛假。


    但是,黨含紫知道他們是裝出來的,他們沒有理由如此重視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自己是局長的兒媳,這個身份令他們不能不這樣。


    除了局裏的幹部,還有外麵的一些商人,特別是那些和交通有關的商人,也都來醫院表示關切和問候,他們不止是送吃的,還送了紅包。


    這些超級的毒品很快就把黨含紫麻醉了,當官的榮耀成了治療她的心理創傷的靈丹妙藥。是啊,與當官比較,個人的那點事算得了什麽?


    出院的時候,黨含紫似乎大徹大悟。所謂的神聖和莊嚴其實隻是一張美麗的皮,剝開了就是一包狗屎,有的比狗屎還要髒,比狗屎還要臭。還是狂人李敖說得好:世界上最髒的地方,一個是女人的逼,一個是官場,但男人都喜歡。


    出院時,楊成山去省裏開會去了,沒有回來。他好像在有意識地回避自己!坐在他派來接自己出院的小車上,黨含紫思索著這個問題。


    回到家裏,黨含紫渴望見到楊成山,想當麵罵他的無恥,用最最最尖刻的語言剝下他的皮,讓他在沉重的汙辱下變成一隻狗。但他沒有回來,而且是整整三天三夜,也沒有往家裏打電話。


    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居然,黨含紫心裏開始擔心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心理,而且這種心理越來越強烈。終於,在第四天晚上,她用家裏的座機撥通了楊成山的手機,然後一聲不吭。


    話筒裏,傳來楊成山鎮定自若的聲音,他說,是含紫吧,這次會議非常重要,省廳領導指示我們局裏,盡快成立一具美麗的僵屍,節省三公支出,減少鋪張浪費。我想啊,郎市建設局第一任會計中心主任由你擔任,你作下準備,過幾天我就組織全局幹職工大會,公開競選。


    黨含紫始終聽著,沒有出聲。通話結束的時候,楊成山壓低聲音,小聲地說,我馬上就往回趕,詳細情況見麵後再談。


    晚上十點,楊成山回家了。一進房間,他就把當著黨含紫的麵,把幾個袋子放到她的房間裏,說這是我給你買的幾身衣服,等下你試下。黨含紫坐在那裏,冷冷地看著,不置可否。


    不等她說什麽,楊成山說,我已經和局黨委的幾個成員通了電話,他們都肯定了你的工作,說你是會計中心主任的最佳人選,表示支持。也就是說,進行競選隻是個形式,你不要擔心。哦,對了,因為要上台演講,你還是好好準備一下,寫出演講稿。


    看到他表示關心的衣服,聽著他表示關切的話語,黨含紫想好了的一肚子尖刻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淒然一笑,說我是學中文的,我擔心搞不好這個工作。


    楊成山拉住她的手,親切地說,含紫,好好幹,相信自己,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趁我在職,盡快當上副局長,我會好好幫你的。


    他拉住自己的手的時候,黨含紫感到不自然,但她沒有把手掙脫出來。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這點生活問題算得了什麽?接下來,他牽著她的手進了她的房間,她表現得很順從。


    進了房間,楊成山關上房門,猛地抱住了她,他的嘴在她的臉上狂吻著。他一邊狂熱地親吻,一邊呢喃著說,含紫,我們親熱親熱吧,求求你了!他的手急不可耐地去解黨含紫前的紐扣。


    黨含紫把他的手推開,歎息地說,我都跟你進了房間,你急什麽嘛!說完,她自己脫了衣服,仰麵朝天地躺在他的大鋪上。奇怪的是,她連一點羞恥感都沒了,就像是夫妻之間過完成正常的家庭作業。


    楊成山一陣興奮,幾下脫掉衣服,包括褲衩,爬到了鋪上。……其實,臥室就帶有衛生間,無須出門去清洗。楊成山要黨含紫躺著不動,自己起鋪,到衛生間用盆子接了熱水,又拿了一塊特意買的小毛巾。他回到臥室,把水端到鋪前,把小毛巾擰幹,輕輕地而又細心地把留在黨含紫大腿根部的汙物擦掉,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到任何異樣的東西。


    拭擦幹淨,楊成山又幫她蓋好被子,然後,他又會衛生間,自己好好衝洗。因為吃了藥丸,他感覺到自己還有那個望,而且很強。如果不是因為含紫的情緒不好,說不定他還可以再好好地來一次。


    當然,楊成山不焦急了。因為,隻要他需要,以後有的是機會。


    回到鋪上,見含紫還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楊成山安慰說,含紫啊,你心裏千萬不要有別的想法。開會的這些天,我反複地想,這樣做,是不是道德的?苦思冥想之後,我得出了結論。這樣的事,發生在老百姓身上,當然是不道德的,是爬灰,是醜聞,但是,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這樣的人身上,就是浪漫,我們的官當得越大,這件事就越顯得是小事一樁。


    黨含紫開了有了動靜,眼睛不再死死盯著天花板,而是扭過頭來,開始注視著身旁的楊成山。


    見自己的話產生了作用,楊成山心頭暗喜,接著說,含紫啊,我給你舉兩個例子。唐太宗李世民,你知道吧?法家,千古明君;武皇武則天,你知道吧?也是法家,中國第一個女皇帝,傑出的政治家。武則天原來是李世民的兒媳婦,天下人都知道,後來被李世民看上了,看上了就把她弄到了自己的宮中,先做貴妃後做皇後。


    讀高中的時候,黨含紫從曆史書中知道了李世民和武則天,但不知道他們一個是公公一個是兒媳,更不知道他們居然也是現在自己和楊成山之間這樣的關係,甚至超過了這種關係,畢竟自己和楊成山還是地下工作,而武則天和李世民是公開了的關係。


    聽著聽著,黨含紫已經側過身子,麵朝著楊成山,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楊成山伸出手,摟著她,繼續說道,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故事知道吧?那楊貴妃原來也是唐明皇的兒媳婦,因為喜歡,他把兒媳婦也弄到了宮中。他們的愛情故事已經成為千古美談,傳頌千秋萬代,誰敢說他們不道德?誰敢說他們爬灰?


    何況小雷根本上就是個孩子,你們倆有夫妻之名而沒有夫妻之實,那武則天和楊玉環可是真的和各自的皇子睡過覺,他們都不算是爬灰,我們就更不能算了……


    不等楊成山全部說完,黨含紫已經閉著雙眸,偎依在他的腋下,甜蜜地睡著了。


    楊成山的話的確大大地減輕了黨含紫的負罪感,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就像一對夫妻似地瘋狂地愛愛,像吸毒患者一樣瘋狂地上了癮,一發而不可收拾。畢竟,楊成山是快六十歲的人了,身體已經露出敗象,常常需要黨含紫像個雞女一樣地挑逗和耍弄,才能讓他雄起。


    楊成山很感慚愧,便想方設法進行彌補。首先彌補黨含紫,就是把那次在飯桌前說的話兌現,走好第一步,讓她順利當上會計中心主任,於她於己都隻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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