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早上,夢山市下起了毛毛細雨。


    春季的味道這一刻濃鬱到了極致,氣溫已經在10度以上,好多女孩子們迫不及待地穿上了闊別了一個冬季的裙子。


    雛菊開的車是一輛本田suv,車牌是夢山市的,也不知是不是安閱給她配備的車子。


    孫羽的車從孩子出事兒的第一天就停在了特案組,後麵用的都是夏嵐的車。


    車窗外是一個個打著傘的行人,孫羽發現雛菊總會時不時看一眼路邊。


    觀察力技能滿級的孫羽一眼就看出來雛菊在看什麽,她看的是路上那些穿裙子的女孩兒。


    “你喜歡裙子?要不要我送你一條,當做你幫我的報酬?”孫羽盯著雛菊緩緩說道。


    果然,當聽到裙子之後,雛菊忍不住看了孫羽一眼,隻是她的表情沒有孫羽想象中的喜悅,反而有一絲傷感。


    “不用了,不喜歡。”雛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隨後將注意力回到了開車上。


    有故事的女人,腿部可能有無法修複的疤痕。


    有了初步判斷後孫羽沒有在裙子的話題上停留,他開始為雛菊講解夢山市的美食,為她介紹路過的每一家老店。


    沒有人能抵擋美食的誘惑,沒過一會兒,雛菊眉間的陰霾便被一種對美食的向往取代。


    車子來到了胡家莊園的大門外。


    雛菊先下車,打開了準備好的輪椅,將孫羽扶了上去。


    這是雛菊唯一的要求,她畢竟接受過專業的醫療培訓,知道如何更好地保護孫羽的傷口。


    為了能盡快確認心中的疑惑,孫羽隻能選擇臨時做一個“殘疾人”。


    不得不說,這輪椅坐著還挺舒服的。


    莊園大門處的門衛正是之前見過孫羽的那個,通報過官家後,孫羽坐在輪椅上,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胡老爺子的人工湖旁邊。


    小雨依舊,雛菊一手打傘一手推著輪椅,可即便是下坡,輪椅依舊勻速而平穩地移動著。


    胡濱山還是老樣子,坐在湖邊靜心垂釣。


    有那麽一瞬間,孫羽又一次從胡濱山的身上看到了胡筱的影子。


    胡濱山能白手起家,在夢山市闖下如此一番天地,他的謀略和眼界絕對是遠超常人的。


    胡筱的謀略會不會是一種遺傳呢?就像她喜歡釣魚一樣,難道不是因為胡濱山熱愛垂釣嗎?


    有了這個想法,孫羽覺得自己來對了。


    胡濱山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孫羽,“受傷了?”


    “小傷。”對於胡濱山突然的關心,孫羽有些不適應,他客氣地說:“有個問題,需要找您確認一下。”


    “問吧!”胡濱山爽快地說道。


    孫羽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胡濱山為什麽突然這麽配合。


    胡濱山看著被細雨衝刷的湖麵,“上次你來問問題讓我知道胡筱沒死,所以我覺得你隻要來問問題就一定和胡筱有關。


    隻要你還有關於她的問題,那就證明她還活著,還在給你製造問題。”


    上次孫羽雖然沒有正麵回答胡濱山的問題,但卻提到了大橋村的黃翠靈。


    胡濱山特意調查過,馬上就猜到自己有一個命運淒慘的女兒,也知道為什麽胡筱留下的dna會和他是父女關係。


    孫羽能從胡濱山的語氣中聽出一股老父親的傷感。


    自己的女兒是罪犯,作為父親隻能袖手旁觀,他是糾結的,是無奈的。


    孫羽長長地歎了口氣,望向湖麵,在細雨的衝刷下,湖麵上泛起了一排排整齊的漣漪。


    “胡筱,會叛國嗎?”孫羽問。


    “不會!”胡濱山堅定地回答道,似乎是覺得語氣還不夠堅定,又重複道,“絕對不會!”


    孫羽笑了,他的想法被進一步核實了。


    答案果然是唯一的,而且是孫羽必須選擇的。與其說必須選擇,倒不如說是在知曉一切後不得不這麽選擇。


    接下來就需要從頭再來了,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是錯的,他需要去調查源頭了。


    孫羽朝雛菊使了個眼色,雛菊推著輪椅緩緩離開。


    見孫羽又上次那樣說走就走,胡濱山也像上次那樣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對著孫羽喊道:“她還會回來嗎?”


    “會!”孫羽背對著胡濱山回答道,“肯定會!”


    ······


    雛菊推著孫羽走出胡家莊園的大門時夏嵐正好走了進來。


    在看到輪椅上的孫羽後,夏嵐板著臉瞪了雛菊一眼,“胡鬧!”


    身邊跟著胡家的保安,雛菊沒敢解釋,委屈地朝孫羽的後腦勺努了努嘴。


    回到車前,雛菊迫不及待地解釋道,“嵐姐,他拿園丁壓我,說我要是不帶他出去就換了我,我沒辦法拒絕啊!


    你也知道,我都在總部待了一年了,好不容易能出來透透氣,我是真不想走。”


    夏嵐的目光緩和了不少,“孫羽上我車,我有話跟他說,你開車跟著,咱們回醫院。”


    兩輛車離開了胡家莊園的停車場。


    “你的公司是真不想要了是吧?”夏嵐沒好氣地說。


    “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急著來求證。”孫羽解釋道。


    “和胡筱有關?”夏嵐問。


    “嗯!”孫羽點了點頭,見夏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知道夏嵐想問,但卻又不敢問出來。


    夏嵐害怕孫羽會拒絕她。


    “我還沒組織好語言,而且有些事也沒想通,等我想明白了一定會告訴你們。”孫羽補充道。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夏嵐覺得這是孫羽承認她的進一步表現——他不是不說,而是還沒想好怎麽說。


    這個話題跳過,夏嵐說出了一個讓孫羽目瞪口呆的消息,“紅鰻死了,被人用利器割喉,一擊斃命,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


    屍體在張莊的邊緣,發現屍體的時候,紅鰻的懷裏抱著一個昏迷的小女孩兒,人沒事兒。


    那裏住著一對祖孫,是附近的拾荒者,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裏還有一個小女孩兒。”


    孫羽很快就回過神兒,這很像胡筱的作風,總會留下很多後路。


    “知道誰殺的嗎?”孫羽問。


    雖然紅鰻被孫羽打傷了,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孫羽也沒有把握秒殺受傷狀態的紅鰻。


    “我們在屍體旁邊發現了一張鵜鶘的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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