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送到!)


    蘇州西郊,李大官人府上。


    府上燈火通明,大門之外臨時被收拾起來,形成一個大〖廣〗場般的所在,周圍一遭都搭建起涼棚。涼棚之下,人頭湧湧,圍觀著數以千計的人們,都是聞風而來觀看熱鬧的百姓。


    今天,今晚,李大官人請來的龍虎山張天師要設壇作法,誅殺為禍東山的大蛇。


    一根據那張天師的說法,說那蛇本是淮江裏成妖的蛇妖,因與主管淮江的龍王爺起了衝突,這才不得不長途跋涉,逃跑到這東山來。


    “區區蛇妖,大膽包天,竟敢為禍鄉裏,罪惡滔天,馨竹難書。


    本天師自不能坐視不管,今晚就要請動飛劍,百裏之外,一劍取其xing命。”〖廣〗場正中,祭台高立。


    祭台上擺滿了香燭黃紙,三牲果蔬,另外,不可少的是一大盆黑狗血。此時血已凝結,正中插著一柄小劍。


    劍長半尺,光彩流溢,賣相十足。


    這就是張天師口中所說的飛劍。


    那張天師年過五旬,麵皮枯黃,不正是在江州被陳劍臣斷了財路的朝天觀主持嘛。如今已成為李大官人的座上賓,千百人眼中的得道天師,要請飛劍誅殺蛇妖。


    飛劍呀!


    在諸多民間傳說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用奇物祭煉而成,能如意吞吐,駕取自如,更能遨遊千裏之外取敵人首級,實在非常厲害。


    於是,看望黑狗血盆中的“飛劍”時,眾人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仿佛自己稍有不敬,那飛劍就會斬殺過來一般。


    其實今天下午時分,張天師就已上壇做了一回法。說也奇怪到了傍晚就罕見地響起了冬雷,緊接著下起了潑飄大雨。


    種種異象,都在印證著張天師的卓越不凡。


    祭台處也搭起了堅固的遮蓋涼棚,張天師就盤坐在其中,閉目養神。他早就說明請動飛劍要擇定吉時,至於具體的吉時,得依據天時而定。


    李府大門處同樣搭建起一座偌大的涼棚,裏麵擺著椅桌,人都是坐著的,一邊坐著,一邊好整以暇地喝茶吃點心以李大官人,以及蘇州府衙幾個官員的身份地位當然不會和平民百姓那般站著看。


    蘇州知州那些最高級別的大官倒沒有來,隻來了幾名主薄主事,另外還帶來一百名官兵過來壓陣,維護秩序,由一名校尉帶隊。至於附近各鄉的裏正當然不能缺席,都要趕過來陪坐。


    大蛇為禍,逞凶吃人,官府剿殺不力影響很是惡劣,搞得蘇州地界人心惶惶的。知州大人不敢奢望能永遠瞞住京城那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最快時間無彈窗小說網內將大蛇斬殺,挽回影響。


    既然事情緊急,那就應該不擇手段隻要有辦法都使上來了。


    李逸風揭榜,一方麵是因為有張天師的保證:另一方麵也是想因時而動,做出一番事業來。如果投奔門下的張天師真有厲害的本事手段將大蛇斬殺,他自然受益匪淺,名望大增,在蘇州府衙內謀取一份好官職就很容易了:退一步說天師無能,到時他李大官人也不用擔當什麽幹係,最多不過把道士推出來受罪,好生打一頓。


    因此李大官人的心情極其愉快更多的時間無彈窗小說網是在敬各位官員喝茶,對於祭台上的情形沒有太多的關注。


    更何況眼下大雨如瀑對於祭台上張天師的舉動,不管大家怎麽看基本都看不清楚的。


    張天師看見雨幕如蓋,無人窺見,正是求之不得的吉時,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當即一把火將插在黑狗血中的“飛劍”燒掉,抬頭望天,逮準一個時機,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飛劍出矣!”他幾乎吼得喉嚨都扯了,周邊涼棚內的人聽見,個個引頸而望,正見到蒼茫烏黑的天空上,一道閃電如劍般劃過好大一把飛劍!


    風雨交加,山林莽莽,如斯惡劣的天氣,漫山遍野漆黑一片,隻有數不盡的風聲雨聲傾聽入耳。


    嗤!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點燈火,在茫茫雨幕冉顯得昏黃一團,有點看不清楚。


    燈火在移動,自下而上,走得不疾不徐的,看真些,原來是一盞白皮燈籠一把燈籠提在手上的,正是衣穿華麗的皇甫員外。隻是此時此地此景,任誰見到他,都不會再把他當做是一名生意場上的老手,老於盤算的商賈了。


    皇甫員外走得很穩,他的頭頂之上飛舞著一枚銅錢狀的物品,此物大如鬥,就像一頂大鬥笠一般,把上方丈餘地方遮掩得片風不進,滴雨不侵,故而他全身上下,一點濕都沒有。


    如此寶貝,顯然已超越了法器的範。。而是那傳聞中的法寶了。


    約莫一盞茶時間無彈窗小說網後,皇甫員外已經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峽穀上邊,站定,凝目往下看,忽然揚聲叫道:“二青,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見我!”他的叫聲,聽似不大,但綿綿然傳出去,風雨不能幹擾阻隔。


    嘶嘶嘶!


    隨著他的叫聲傳出,深幽的峽穀裏猛地亮起兩點紅燈,點點如銅鈴大小,一紅燈會動,倏爾轉移,高低起伏,猶如活物。


    霹靂!


    此時一道閃電劈下,映亮半邊峽穀,依稀可看見其中情景。


    那兩點紅光,哪裏是什麽紅燈,分明是一條巨蛇的眼睛!


    這條大蛇,粗若水桶,長不知幾許,光是冒起來的半截前身已達數丈,高高地葡立而起,信子吞吐不定,全身鱗片片片大如指甲,整體青sè,邊緣處卻微微有一圈金邊。而蛇額之上,有一枚棱形紅斑,很是醒目,好像是一隻眼睛如果陳劍臣在此,定然認出這條大蛇就是當日在峽穀內鬧事的那一條。


    “孽畜,見到主人還不低頭!”


    巨蛇可怖,皇甫員外卻絲毫不懼,舌綻春雷,一聲大喝。


    嘶嘶嘶!


    巨大青蛇蛇頭搖擺不定,搖晃之間,風雨更甚,但沒有如皇甫員外所言的乖乖低下頭來。


    皇甫員外圓睜雙眼,胡須飛舞,氣勢威武:“二青,你捕食人類,已犯下彌天大罪,見到主人來到,居然還敢張狂!早知你如此,當日我就該一掌把你打死,免得讓你留下來為禍人間。”


    嘶嘶!


    回答他的,是青蛇尖銳的嘶叫聲。


    啪啦!


    又是一道閃電當頭劈下,這一劈,正劈在青蛇的額頭上,滋滋滋一陣怪響。青蛇狀甚痛苦,猛地一頭撞到下麵的森林之中,哢嚓哢嚓,不知撞斷了多少根巨大的喬木,轟隆作響。


    “什麽?”


    皇甫員外終於lu出了驚訝之sè:“二青,你竟然修煉出了金丹,在渡天劫?這怎麽可能?”他情不自禁就握緊了拳頭很多年以前,皇甫員外化成人形,涉足紅塵,遊戲人間,體味人生百態,做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其中就做過六年耍蛇人,以賣藝為生。


    在這段經曆中,他馴養過三條蛇,其中分別命名為大青、二青、1小青。


    三蛇之中,二青天生異稟,乃是他從一處深山大澤無意間捉到的一條幼蛇,品種特別,帶有一絲龍的血脈,可稱為龍種。


    耍蛇所用,蛇型不能太大,二尺左右就差不多了,再長大後,就隻能把蛇處理掉。這個“處理”一般都是放生。畢竟相處一場,多多少少都有了感情,不會做殺蛇之舉。


    把蛇放生,本身並無任何問題。


    問題是這一條二青天生異稟,被放生後並沒有如皇甫員外所料的那樣,回到深山大澤去,而是直接留在了東山,捕食野獸,渴飲山泉。多年以後,它〖體〗內的一絲龍血之脈居然無意間被ji發了出來,胃口一下子就變得極大。隨著吃喝大量增加,體型也在急劇增長,最後成為一條水桶般粗的巨蛇。


    巨蛇成型,靈竅自開,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條蛇妖,隻是靈智不甚靈光,更多的還是依仗本能行事。


    事情的變化還是發生在它第一次吃人之後……


    當好奇地把那個哭喊著掙紮不休的人類吞進肚子後,從吞食的快感中,二青還吸收到了一絲人生陽氣,讓它身心感到無比的舒暢。


    原來人的陽氣,u看書 .uukaum才是自己最美味最有營養的食物。


    自此以後,二青一發不可收拾,頻頻找機會襲擊行人,吞食入腹中。它吃的人越多,修為就漲得越快,直至凝結出金丹,要渡天劫。


    一度天劫,蛻皮成蛟龍,龍能騰飛九天之上。


    這一些事情的變化,卻不是皇甫員外所能控製得了,更是始料不及的。俗話有說“養虎遺患”他卻是養蛇成妖。


    其實成妖也沒什麽,皇甫員外本身就是一個狐狸精。不過二青成妖的途徑不同,它是吃人吃起來的,待其金丹大成,化身蛟無,隻會為禍人間,肆虐生靈。


    事情因己而起,早種下因果,所以皇甫員外必須要過來處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二青竟然修出了金丹,並且觸動了天劫,難道,是其〖體〗內的那絲龍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輔助作用?


    “二青,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就跟老夫走吧!”皇甫員外念一句口訣,本來罩在頭頂上的那枚銅錢狀物呼嘯而去,直往大蛇頸脖處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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