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法師盔甲孤零零的麵對著潮水般湧來的惡魔,顯得是如此的形單影隻,宛如暴風雨中的浮萍。


    沒人會對這種自殺式的英勇表示讚賞,軍心渙散,防線瀕臨崩潰,除了獵犬多頓依舊著了魔一般繼續聲嘶力竭的咆哮著,讓士兵們拿起武器穩住防線,其他尚有自保餘力的法師則已經開始考慮城破之後如何苟且偷生的問題了。


    就在這時,城牆下那具法師盔甲突然動了動,他冷漠的看著撲上來的惡魔,豎起了一隻右手,口中低聲沉吟道:“螻蟻理應歸於塵土。”隨即,便將豎著攤開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說罷,黑色的火焰從四周的空氣中突兀的出現,在惡魔行進路線上點燃了一堵黑色的火牆。


    在這堵黑色火牆出現的瞬間,惡魔軍後方正在暗中觀察的深淵領主突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悸動無可抑製的從內心向全身擴散,它從未見過這樣的黑色火焰,這不是惡魔的手段,可也不像人類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本能的反應還是讓它發出了全軍撤退的明智命令。


    然而惡魔這種連個陣型都排不好的東西,想要它們做到令行禁止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麵對攔在前麵的黑色火焰,一些小體型的惡魔尚且還知道往皮糙肉厚貨色身後躲一躲,而一些體型大一點的則直接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打算用肉身試探一下這黑色火焰的威力。


    正如惡魔行者描述它那些低智商的同胞時所做的評價一般:“那些低級的家夥,連察覺危險的本能都會經常遺忘。”


    於是驚悚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些氣勢洶洶,迎頭撞上黑色火牆的惡魔們瞬間全部消失了?


    惡魔們瞬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衝在最前麵的連忙停下腳步,想要距離那邪門的黑色火焰遠一些,可此時它們並沒有什麽陣型可言,更沒有步調一說,前麵的一停,後麵的卻不管不顧的湧了上來,根本停不下來,一片混亂之下,隻看見惡魔們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的湧向了黑色的火牆。


    直到這一大票惡魔少掉了一小半,這種亢奮狀態下的豬突才稍微緩解了一點,更有一些腦子還算靈光的家夥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用惡魔語嘰嘰喳喳的嚷嚷了起來。


    大概是在喊著:“何等邪惡!何等黑暗!何等汙穢!”之類教會人士的常用台詞吧?


    可那具法師盔甲顯然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這些侵犯自家國土的家夥,他很隨意的伸出一根手指,像是劃動空氣一般對著惡魔的陣列很隨意的一劃。


    原本就在原地燃燒的黑色火焰頓時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自主的朝著惡魔們湧了上去,同時還有更多的黑色火焰從其他方向出現,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向著中間收攏了過去。


    先前還勢不可擋的惡魔大軍,便這樣隨著火圈的逐漸收攏而悄無聲息的消失掉了,等到火圈收到最小並最終消失之後,方才還岌岌可危的局勢瞬間被扭轉,不可一世的惡魔軍團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絕對是異常驚悚的一幕,即使守城方的人在看見這一幕後都不由得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這...敵人全滅,危機解除?那具盔甲下麵究竟是位何等可怕的存在?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擊潰了一整隻惡魔軍團?!”一位法師當即開口吼道。


    “據我所知,有著這種一人成軍實力的強大存在,應該隻有我們的陛下才對,這家夥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他真的隻是個鄉下騙子嗎?”


    “你們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這究竟是什麽魔法?為什麽那些惡魔會憑空消失掉了?是什麽未知的空間魔法嗎?”


    城頭上劫後餘生的法師們頓時吵成了一片,這神秘援軍太具震撼力的手段讓他媽連歡慶這場偉大勝利的喜悅都忘記了。


    “不!不是消失了!”城頭上暫時冷靜下來的多頓立馬吼了出來,“它們是被瞬間消滅了,連灰都不剩,隻是這個過程太快,已經看不清了!”


    “那黑色的火焰,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我隻是遠遠的看著它,便渾身發抖?”一位法師同僚連忙開口問道。


    “你說的那位先知,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從未聽說過有什麽魔法是能製造出這種黑色火焰的...”


    “不知道。”獵犬多頓搖了搖頭,“我隻是突然很慶幸,自己當初還算禮貌,沒有冒犯到他...”


    “我在那黑色的火焰中感覺到無盡的黑暗與邪惡,這個以先知自居的家夥,他真的不是敵人嗎?”又有一位法師開口質疑道。


    更有一位法師悲痛欲絕的哭喊了起來,淒苦得像是剛與愛人天人永隔一般“他如果真的如此強大,為何不早些出手?”說罷,便低頭看了看一具被他橫抱在懷裏的年輕男性屍體,臉上滿是濃濃的不舍與眷戀...


    “一位法師似乎不應該提出這樣的問題。”多頓當即為自己搬來的救兵辯解道,並轉口質問道:“你難道相信了那些鄉下人的歪理邪說?”


    那位法師連忙搖了搖頭,矢口否認,並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了,同時所有人都距離那位抱著屍體的法師遠了一點,先前與他接觸過的還暗自擦了擦手...


    古羅瑟時代因為沒有教會這種可以把持輿論的組織機構,也沒有建立起後世的那一套普世價值,這便導致這個時代的人們並沒有後世那種特別鮮明的正邪觀念,思想的開放程度甚至比後世還高,立場判斷更是相對客觀,不會出現拿力量種類來辨別人的善惡。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很多被後世列為禁術邪術的魔法才會在這個時代得以發展和延續,而這種寬鬆的大環境自然更受那些文人騷客們青睞,會衍生出所謂的古羅瑟情懷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法師盔甲的本體,也就是白亦自然是清楚這些調調的,所以出手時便不會有所顧忌,既然自己最習慣的魔法在失去了萬界臣服之書後不太適合當前的場麵,於是便用更厲害的虛空之力來解決問題吧!


    反正這個時代又沒有教會,世人也不知道虛空之力是什麽,這還不是為所欲為?總不能跑來個天使製裁他這個邪惡異端吧?


    之前以隱晦的方式承諾自己會出手之後,白亦便一直耐心等待著對方的深淵領主出場,直到那個渾身基佬紫的家夥出現,他心頭一驚,又連忙回憶了一番記憶,驚訝瞬間轉變為喜悅,幾乎是急不可耐的撲向了前線。


    隻不過因為回溯記憶耽誤了一些時間,還是讓那基佬紫殺掉了一些自己人,有點可惜。


    根據見多識廣的惡魔行者的人生經驗,那頭基佬紫的正式名字應該叫做恐怖利刃,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變種惡魔,它們由還算常見的中位惡魔利刃魔異變而成,身形更加接近人類,力量反而更加強大,智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同時還擁有了一些無法複製的天賦技能,例如先前製造出成片倒影的技能和變得更大更魁梧的變身技能,都是這種稀有惡魔的天賦能力,其他方法無法複刻。


    因為不知道這種惡魔究竟為何變異,恐怖利刃在無盡深淵這惡魔老家也是極其罕見的,然而一旦出現,其詭異的天賦能力加上其不俗的身板,隻需稍加一段時間的成長熟練,便能擁有領主級別的實力,在無盡深淵這種險惡的環境下搶出一席之地。


    而更讓白亦所激動的是,這種恐怖利刃經過一段時間的成長後,身上會長出一種名叫心淵魔角的器官,是一種極其珍稀同時又極其強大的材料,因為其中蘊含著恐怖利刃的力量精華,可以用其打造出很多強大的武器裝備,例如可以號令惡魔的深淵號角,如果用心淵魔角來打造的話,便會擁有更加強大的效果。


    或是直接將其當做魔法寶石製成法杖,其中蘊含著的邪力對各種邪術和黑暗係魔法有著最高的加成;要麽就是什麽都不做,直接將其當做一項道具來使用,隻要能夠抵禦住其中力量的侵蝕,便能獲得一頭恐怖利刃原有的全部力量!


    所以說一件堪比神器級別的材料,就這麽出現在了白亦麵前,讓他怎能不激動?據他所知,人類漫長曆史上,心淵魔角隻出現過三次,每次出現都伴隨著一連串可怕的腥風血雨,最終卻又總是落得下落不明,這東西完全是超稀有的絕版貨,比什麽蘿莉版的小彌雅卡片珍貴多了!


    要知道,當年不管是惡魔還是巫妖,都很想搞到一根心淵魔角為己所用,結果直到放逐虛空都未能如願,如今這份大禮包,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了白亦麵前。


    至於麵前這頭恐怖利刃究竟有沒有心淵魔角?這個問題他倒是不擔心,沒心淵魔角你算什麽恐怖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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