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得令,立即派人前去追捕。


    楚墨寒想了想,又再說:“他們想要逃出北楚,還沒有那麽容易,回去永州城,他們想要離開南秦,隻能從那兒離開!”


    所以,他回去永州城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封城,隻允許進來,不許出去。


    慕芷晴也沒想到楚墨寒反應這麽快,此時他們也到了永州城,但看著緊閉著城門,也隻能是折返回去。


    他們也不敢隨便住小客棧,因為這會被排查身份。


    慕芷晴打探了貧民窟的位置,便往那兒靠攏,又裝作貧民掩蓋身份。


    在這兒,沒人會來排查身份,因為貧民大多都是沒有身份可尋。


    兩人又是換了衣衫,混在貧民中,暫時還算是安全。


    祁錚趕路後,也算是勞累過了,傷口有點裂開,慕芷晴隻能又再重新包紮。


    可惜了她所帶的藥材不夠,所以慕芷晴便給了銀子,讓一個小孩去幫自己買些藥草回來。


    “慕姑娘,我如此模樣,似乎也是拖累你而已。”祁錚說著,“要不,你想辦法自己先走,等逃出了北楚,你又是一片海闊天空了。”


    他們所處之地不算清淨,四周都有人,慕芷晴麵不改色,就說:“我們一起來,就一起走。就算是我自個兒,也不一定能輕易的出去,現在封了城,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他們隻是住在帳篷中,說話聲音自然低,祁錚聽了,心裏更加難過。


    “我……我倒不想回去了,在這兒我是祁錚,可回去之後,我就是祁王府的大公子,這個身份,我的確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祁錚喃喃說道。


    慕芷晴目光一沉,道:“這都是命。”


    正如她是慕侯府的嫡小姐,這些都是改變不了的。


    祁錚鼻子酸酸的,“可我不想信命。”


    “我也不信。”慕芷晴說, “但前提是,我有自己的信念和底線,其實也不是說你沒有,你流著祁氏的血,你為族人考慮,這都是正常的事情,沒什麽不妥。”


    祁錚的手冷冷的,心亦是如此。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祁氏如此,已經背負了罵名,受天下人不恥,但偏偏他的父王卻說,隻有失敗者才論對錯,可這世間,隻有贏了,才能名流千古,才能繼續活著!


    祁錚說:“是呀……你說得對,我這一輩子就擺脫不了了。”


    慕芷晴無言,但她已經給祁錚包紮好了傷口,所以就坐在一邊,繼續想著出逃之法。


    祁錚心裏悶悶的,此時他再看了慕芷晴一眼,心好像被什麽撞擊了一樣。


    在帳篷裏,慕芷晴沒有再易容,露出一張精致的臉蛋,她臉上的紅印的確是消退了不少,僅是過了一天,還隻有淡淡的痕跡。


    她目光流轉間,睫毛微微顫動,那模樣實在是好看得很,天下一絕,不過如此。


    慕芷晴感受到一束灼熱的目光,她抬起頭,“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祁錚說道:“你的臉,真的是有點變了。”


    慕芷晴摸了摸,“怎麽變了?”


    出逃在外,她都沒有照過鏡子,自然不知。


    “就是臉上的紅印淡了不少。”祁錚說,“幾乎全無了。”


    慕芷晴皺著眉頭,根本不信,“怎麽可能,我的紅印乃是中毒所致,我毒未解,又怎會消退。”


    她尚未找到辦法,也沒有找到梅花長針,所以從來都沒有抱著什麽希望。


    祁錚倒是驚訝:“原來你這臉是中毒所致啊。但是你的臉真的是差不多好了,你找人借一麵鏡子,好好瞧瞧,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他說得如此認真,慕芷晴也不認為他是看錯了。


    她幹脆就給自己摸了摸脈搏,她本是不相信,可轉而就一驚。


    脈搏平穩,毒素竟然清除了大半?!這是怎麽回事?!


    祁錚見到她的神色,已經知道她相信了,他輕輕一笑,“怎麽樣?你知道我說的沒錯吧?”


    “奇怪,我的毒不可能就這樣解了。”慕芷晴說著,仍是疑惑。


    祁錚說:“這還有什麽奇怪不奇怪的,你的臉好了,你應該高興才是!侯爺也會很高興,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呢!”


    慕芷晴倒是有點小惆悵,她倒不在乎自己的臉好沒好,而是在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祁錚見她根本高興不起來,也想不明白慕芷晴究竟是什麽心思。


    慕芷晴一直不言,在想著事情,祁錚也就不打擾她了,隻好閉目養神。


    兩人還沒有安靜一會兒,外邊的貧苦百姓就吵鬧了起來。


    聲音沸沸揚揚,直到有一大漢爬到了高處,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百姓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吵鬧。


    大漢隨後又說:“北楚突擊失敗,反被南秦人打敗!折損三萬兵馬呢!”


    眾人哇的一聲,不敢相信。


    “不可能!那個慕侯爺死了,慕家軍不可能還這麽厲害!”


    “對啊!不可能!”


    可轉而又有人說:“你們消息不靈通啊!聽說那老賊隻是放出了假消息,目的是為了引北楚上鉤!”


    “什麽!?這麽奸詐?!”


    北楚百姓又是一頓罵,很是氣惱。


    慕芷晴和祁錚都豎起了耳朵,這是邊境之城,百姓自然會關心戰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打到這兒來了,搞不好還會有屠城呢。


    大漢搖頭:“依我說呀,北楚那個諸葛將軍也好不到那兒去!明明說退兵了,卻又突擊!本來南秦都打算退兵了,現在算什麽?!如果打到永城,我們就連這一處的安生之地都沒有了!”


    如此一說,眾人連忙點頭,紛紛應是。


    他們都是貧苦百姓, 隻能在這兒討口飯吃,現在戰事連綿,他們已經很難過日子,若是要遷移,怕是要餓死在路上了。


    一時間,他們都是心情沉重,一直罵著諸葛將軍。


    帳篷中,慕芷晴低聲說:“你怎麽看?我爺爺隻有一隻手,現在不可能出征了,他手下還有什麽得力幹將?”


    祁錚沉吟了一下,也是想不明白,“侯爺身邊的確有能人,可諸葛叢也不是省油的燈,我覺得,慕家軍中沒有將士能帶兵剿滅三萬北楚軍。”


    慕芷晴抿了抿嘴唇,一時間也難以置信。


    “等等,我想到了一個人。”慕芷晴正了正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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