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身形一僵,五官緊緊的繃著,一顆心,在痛苦和絕望的邊緣徘徊掙紮著。


    不管他做出哪一種抉擇,最後都是遍體鱗傷。


    他偏頭,看了眼落在自己手臂的小手,又看向她。


    “可以再吻我一次嗎?”餘笑平靜的看著他。


    “餘笑……”他蹙眉。


    “最後一次。”她執拗的盯著他。


    陸白看著她。看著她的唇貼過來,他卻無力阻止,也不想阻止。最後一次了不是嘛?


    那就最後一次吧!


    至少,還能再沉淪一次。


    一對冰冷的唇,不管吻得多纏綿,多熱烈,卻始終找不到一絲溫度。他們就好像沉溺在水中的兩個人,彼此就是他們各自手中的救命稻草。


    就這樣緊緊的拉著彼此,渴望看到一線希望,最後卻越墜越深。


    兩個人不知道吻了多久,亦不知道是誰先鬆開了誰。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餘笑端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他。


    陸白接過來。


    她的話,他怎會不記得?


    餘笑捏著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將她雪白又細長的手襯得特別好看。她舉杯在他的酒杯上輕輕碰了一下,“我說過,你若把我丟棄,我就去死。”


    陸白心驚。


    本能的想阻止她手中的酒,可惜,晚了一步。鮮紅的液-體已經灌入她口中,隻有嘴角還殘留著一抹紅。她揚唇一笑,有幾分妖嬈。


    陸白看呆了。


    突然,‘砰!’的一聲碎響,餘笑手中的酒杯脫落在地;她捂著脖頸,擰眉發出‘唔’的一聲,樣子痛苦。


    “笑笑……”陸白一驚,伸手把她攬住,“你怎麽了?”


    餘笑隻覺得喉嚨疼的厲害,像鋸齒來回劃過一樣,一股腥甜湧上來,她‘嘔’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了下去。


    “笑笑……”陸白因為病痛,身體沒有力氣,所以跟著跌跪在地上,雙手卻緊緊抱住她,“笑笑,告訴我,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


    餘笑麵色蒼白,煽動著無力的睫毛,看著他,內心的不舍越闊越大。幾次張唇,才勉強的發出蒼白的聲音,“陸白,我愛你。”


    她笑了,笑的眼淚都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陸白雙目赤紅,緊緊抓著她的手,“笑笑,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


    仔細聽,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他怕了,真的怕了。


    怕她就這樣的離開自己,永遠的離開自己。


    餘笑再想開口,喉嚨已經疼得發不出聲來;不是說毒藥吃下去很快就沒了知覺嗎?為什麽……為什麽她隻感覺到了痛?


    天翻地覆的痛。


    “笑笑,告訴我,聽話,告訴我。”陸白顫抖的聲音哄她。可是,他的一顆心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像隨著她漸漸無力的身體一起消失了。


    餘笑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朵紅色的胸花。和她胸口戴著的新娘花一模一樣。她抬手,廢了好大力氣才將花戴在他胸口。


    花上的還有兩個字‘新郎’。


    “你是我的新郎。”她笑了,笑的很滿足。


    終於……終於……他成了她的新郎。


    “笑笑,別離開我,答應我,別離開。”陸白聲音哽咽了,把她抱得緊緊的,就好這樣她就不會離開自己了似得。


    餘笑靠在他懷裏,安心的閉上了眼。


    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他了嗎?


    永遠的離開……


    可是……


    還是好舍不得……


    ——


    ‘陸白,等我們老了,我要死在你前麵。’


    ‘為什麽?’


    ‘因為我不能接受你把我丟下。’


    ‘不會把你丟下,哪怕是丟了自己。’


    ——


    在她最後的意識裏,她隻聽到陸白沉痛的低吼,“快叫救護車!”


    還有,他男兒*的一滴淚。


    他哭了,為了她……


    ……


    市醫院。


    顧澤從急救室出來。陸白靠在窗前,看到他走過來,心跳滯了一下。


    “放心吧,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歌以後恐怕是沒得唱了。”


    聽到前麵那句話,陸白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位了,但後麵那句,還是讓他眉頭一擰,“具體情況?”


    顧澤轉向旁邊的護士,“你們先把病人安排進病房,按我說的治療。”


    “是。”護士應聲離開。


    “走,去我辦公室說。”顧澤跟他說話。


    陸白的臉色依舊難看,但比餘笑在搶救室的時候稍微好看了一點。


    辦公室。


    顧澤給陸白倒了杯水,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是一種草藥中的毒藥,針對咽喉部組織。所幸的是,下毒者並沒有真的要置她於死地,否的話,這種毒重則危及生命,輕者終生不能開口說話。”


    “那她這個呢?”陸白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都吐血了,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算是輕的吧?


    “她這個隻是輕微的中毒。喉嚨充血嚴重,所有導致了嘔血,雖然不重,但是開口想正常說話的話,至少也得一個月後。”


    陸白鬆了口氣,“隻要沒事就好。”


    顧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忽然像似想到了什麽,“誒,對了,你們倆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麽?怎麽還發生這種事了?”


    按理來說,有陸白在,餘笑沒有服藥的機會才是。


    “我以為她要自殺。”當時他真的害怕極了。人生中第一次害怕,恐懼,無助,都在那一刻傾瀉了。


    直到現在,他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手心裏,還是冰涼的。


    “現在呢?”這種行為顯然不是自殺,以餘笑對音樂的熱愛,更加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去自殘,所以……這件事應該是另有其因。


    陸白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別想了,人還在就好。”顧澤抬手在他肩上摁了摁。男人之間的安慰,很少,卻很入人心。


    陸白頷首。


    “你自己也當心點,雖然現在病情控製的還不錯,但是後麵的治療會越來越艱難,你要趁著這段時間把身體和精神養好。”


    “我知道。”


    “走吧,去病房看看,應該很快就會醒了。”顧澤從沙發上起身。


    陸白也跟著站起來,“這件事,暫時先別讓她知道。”


    顧澤深看他一眼,最後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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