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走,但是管家他們卻已經不在了,所以,他顯然是在特意留下來的。


    仿佛是察覺到她來了,他緩緩轉過身來。宋傾城已經走在他麵前,一步之外的距離。


    兩個人就這樣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良久,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有時候,一個眼神可以傾訴一切,一個信念可以堅持一生。


    “你怎麽沒走?”最終,還是宋傾城先開口。


    “在等你。”季正霆瞥了眼她手裏的外套。


    “你故意?”這句話看似是問話,也更像是肯定的話。


    季正霆笑。


    答案也不置可否。


    宋傾城將手裏的外套遞給他。他伸手接過來的時候,將她手握住,稍微用點力,便把她拉在麵前。


    宋傾城手本能的放在他腰間,兩個人距離一下子拉的太近,她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今晚辛苦你了。”他低語。


    “沒什麽辛苦的,我睡沙發也是一樣的。”其實就是比在家少睡那麽一會而已。


    他抬手扶著她憔悴的小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這兩天我會勸我媽出院。所以,她說什麽你別往心裏去。”


    她心底的那份委屈,他一直都知道。


    宋傾城擔心他想的太多了,所以就笑,“我知道,我不會記仇的。”


    “早點回去睡。”他用拇指的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著,細膩的動作裏,充滿了寵溺。


    他越是這樣,宋傾城覺得心裏那份不舍就越擴越大,越陷越深。而且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他有了一種莫名的依賴。


    就好像,他真的已經融入了她的身體中。


    她克製著內心那份強烈的感覺,平靜的對他說道:“你也是,眼圈都出來了。”


    季正霆頷首。


    比起她內心的不舍,他亦是不比她少多少。


    甚至這幾天閉上眼睛都是她的影子。天知道他是多麽想她!


    無時無刻!


    最後,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我先進去了。”宋傾城紅著臉。


    季正霆點頭,鬆開她。宋傾城手從他腰間抽開,其實還是很不舍。咬咬唇,轉身的時候,手卻又被他扣住。


    “傾城……”


    他的聲音輕柔而不失力度,糾結而又眷戀。


    宋傾城望著他,猜不到他要說什麽。


    他的看著她的眸色異常的深邃,明亮,薄唇輕輕掀動,“上次走得匆忙,很抱歉。下次,一定不會。”


    “沒有下次了!”宋傾城撅著小嘴,丟下一句賭氣的話,便抽手小跑回了病房。


    她知道,他口中說的‘下次’,應該是指她說等他回來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自己當時真的好大膽。


    居然能說著那種邀請的情話……


    季正霆在後看著她倉促的背影,彎了彎。手中的外套上,似乎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一陣陣飄進氣息中。


    宋傾城回到病房裏,一顆心還在‘砰砰’亂跳,她能感覺到臉上在發熱。


    “你到底是去送衣服還是去做賊了?臉怎麽那麽紅?”季母一看她那樣就覺得不對勁的很。


    “哦,我沒等到電梯,所以跑樓梯下去才追上他們。”宋傾城隨口扯了個幌子。


    不過,臉紅跟做賊有什麽關係?


    難道叫做賊心虛?


    “你跑樓梯比他們電梯還快?”季母又問。


    “……”宋傾城佩服自己不會說謊,隻能岔開話題,“您困了吧,我準備水給您洗腳。”


    季母也沒再多問,也懶得跟她說話。


    宋傾城將水端出來放在地上,今晚已經不用季母開口,她就主動給季母洗腳。


    等洗好了,她說道:“您等一下,我去拿毛巾來。”


    她站起來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出來,蹲下去把季母腳從水裏拿出來,擦幹淨。


    “我今天站多了,給我腿揉揉。”季母躺床上,真的就像個皇太後一樣指揮著。


    宋傾城也沒說不,將洗腳水端進衛生間倒掉,然後出來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也沒問哪裏,伸手過去就按摩了起來。


    “你輕點!”季母誇張的跳起來,“你想捏死我呀?!”


    “……”


    宋傾城看了季母一眼。繼續按摩的時候,手上索性就不用什麽力氣了。


    剛才隻是輕輕的按摩,季母就疼的跳起來,分明就是裝的。


    “你沒吃飯啊?哄弄小孩呢?”


    不出宋傾城所料,季母肯定又要不滿了。


    既然是找茬,反正不管她做的好還是壞,總之都要被挑剔。


    然而,這一夜並沒有像宋傾城想象中那麽好過。季母不是說這裏酸,就是那裏痛,一直讓她給揉揉捏捏。


    過了零點,她看著季母好像睡熟了,便試著將手停下來不懂。過了兩分鍾,季母還是沒有醒過來,這次應該是真的睡了。


    她伸了個懶腰,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心裏想著:總算是可以休息了。


    “你又想偷懶?”


    宋傾城伸懶腰的手還沒有放下來,一道嚴厲的聲音,愣是把她一個哈欠給嚇得憋了回去。


    看來,她今晚是沒的睡了。


    終於,熬到了三點,季母看上去是困得不行,實在熬不下去了,宋傾城一直在打瞌睡,最後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宋傾城感覺自己身體漂浮了起來,好像做夢一樣睜了睜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恍惚的眼神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


    “幾點了?”像似說夢話一樣問了一句。


    “六點,你繼續睡。”季正霆抱著她走出病房,走至門口給管家遞了個眼色。


    管家頷首會意。


    季正霆將她抱去隔壁的休息室,裏麵像個房間一樣,可以讓她好好睡一會。


    他將她放床上,她沒有一點察覺,睡的很沉,眼圈下印著一層沉重的倦意。他也跟著躺下去,將她擁在懷裏。


    這些天,他都沒有好好像這樣睡過一會。


    季母因為昨晚熬得太晚了,渾渾噩噩睡到八點才醒過來。睜開眼,在房間裏沒有看到宋傾城,沙發上的被子也收起來了。


    她昨晚按理來說睡得很晚,今天這麽早就醒了?


    “太太,您醒了?”李嬸從衛生間接好水出來,剛好看到季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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