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已有答案。”蕭博翰淡笑著說:“我們在柳林的賭場規模很小,毒品我們也從來不販賣,他們既然不顧道規到柳林市來搶場子,其他大哥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我們先靜觀其變。”


    “嗬嗬,難怪蕭總你這麽胸有成竹的。”曆可豪不得不讚歎兩聲,或許是自己行走黑道的資曆太淺,對道上的爾虞我詐還未能作全盤的分析,自己或許可以以律師的敏銳去觀察透徹亊件,但在其餘方麵還尚需經驗和天賦的幫助。


    “因為我永遠明白一點,世界不是我一個人的,何必杞人憂天?”蕭博翰再次將茶一口飲盡,他將空杯擱在辦公桌上說:“準備一下,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讓大家好好樂一樂,明天晚上聚餐”。


    “嗯,好的,我也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曆可豪說完,也就站起來告辭離開了。


    但蕭博翰並沒有剛才給曆可豪說的那麽輕鬆,在曆可豪走後,他又給秦寒水的保安公司去了個電話,讓他們密切關注省城來搶地盤的那夥人動向,隨時給自己告知情況的變化。


    雖然這件事情從表麵上看是對恒道集團目前的生意影響不大,但萬事都有個因果關係,他們的強勢到來,會不會讓本來就矛盾複雜,局勢多變的柳林市黑道再起紛爭,會不會給所有道口帶來意想不到的危害呢?


    作為一個身臨其景,深謀遠慮的大哥,蕭博翰是有必要做出更多的設想和防備,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就算是天下大亂,哪也要等過完春節才會動手,這就是中國國情,什麽事情大家都會從容不迫的。


    第二天一早,蕭博翰就帶上人手,陪著妹妹蕭語凝一起到父親的墳上去祭奠了。


    在柳林是郊外的北山腳下,他們一起下了車,今天蕭博翰帶來的人很多,全叔,鬼手,蒙鈴等等都是一起來了,冬日裏的山坡,在今天一點都不寂寞,一路上有很多前來祭奠的人,這或者是柳林市一個獨特的風俗習慣,大家都想在快快樂樂過春節之前,先來安慰一下已故的親人,給他們上點香火,燒點紙錢。


    蕭博翰一行人雖然沒有期期艾艾,哭哭啼啼的,但這一路還是很少有人說話,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蕭語凝眼中倒是充滿了淚花,好在她也沒有哭出來。


    登上了山腰,遠遠就看到了蕭老大的墳頭,油黑的石壁在陽光的映照下閃動著亮光,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動了感情,就連和蕭老大素不相識的蒙鈴,也因為不斷親近蕭博翰的緣故,眼中也有了哀傷。


    蕭博翰沒有流淚,他隻是默默無言的走在前麵,不時的拉一下,扶一下妹妹蕭語凝,在蕭語凝最終放聲大哭的時候,蕭博翰才開始流淚了。


    鬼手他們幾個就收拾起墓碑前的香爐,清理旁邊的雜草,不一會,展現在他們眼前的便是幹幹淨淨的墳墓。


    還有人很麻利地從袋子裏取出紙花紙帶,灑在了蕭老大的墳墓上,最後把一束束美麗的花草擺在墳頭,花兒代表了大家對蕭老大的思念,很快的,墳墓像變魔術似的變成了一座大花椅子,墳墓前擺上圓鼓鼓的鴨蛋、香噴噴的肉、紅通通的蘋果,還有蕭老大最喜歡的柳林老窖酒。


    所有祭祀者的淚珠將串成一段段濕漉的回憶連成了一幕幕的畫麵,寒風抹不淨傷感人的眼睛,他們立於愁緒的勁風中,麵對寒冷冰涼的墓碑,空餘幽幽的哀歎和無邊的自責,特別是全叔和鬼手,都背負了一團心冷在風裏哀號盤旋。


    蕭博翰拍拍全叔的肩膀說:“全叔,你節哀吧,老爹知道你在掛念他的。”


    全叔抹著眼淚說:“都怪我當時,唉。”


    蕭博翰搖搖頭,使勁的握了握全叔的手,給了他力量。


    和上次一樣,在走完了所有程序,除了妹妹蕭語凝之外,其他人都退開之後,蕭博翰又在墳頭呆了很長時間,他看著墓壁上老爹的照片,把自己這大半年的工作喃喃的述說了一遍,他還談到了他很多的想法和對未來的期盼,他給老爹保證著,說自己一定會讓老爹的事業發揚光大。


    蕭語凝也製住了哭啼,在喃喃的低語,聽不清她在說什麽,當然她是不會述說關於恒道集團的事情了,估計是在給老爹講述自己心中的淒涼吧。


    在離開下山的路上,蕭博翰看到樹木遮掩中的一家農舍,他停住了下山的腳步,走了過去,其他人知道他心中的淒傷,也都默默無言的跟了過去,接近了農舍,蕭博翰就發現這農舍又髒又臭,與其說是人的住處,不如說它是鳥窩倒更為合適。


    蕭博翰走進了沒有加鎖的木門,房間裏窗戶很小,裏麵非常陰暗。 在六公尺見方的土間上亂扔著東西,挨牆立著一架細樹枝做的雞用的梯子,一隻瘦公雞立在滿是雞屎和黃白雞毛的梯子的橫檔上,保護著一隻屋梁上的母雞。


    在這一切都顯得醃髒、發臭、窮困的農舍裏,三個男孩子正圍著地爐,眼巴巴地盼著白薯快點煮熟;他們已經等得疲倦了。


    對蕭博翰的進來,他們並不太關心,有一個男孩子伸出壓在頭下的一隻胳膊,拿著燒了一半的木柴撥弄著就要熄滅的火,歎了一口氣另一個男孩子不耐煩地用消瘦的兩腳吧蹬吧蹬地踢著地板,他時而偷偷地看著還沒有冒蒸氣的鍋裏,時而又向兄弟們的臉上掃視一眼。


    他們都不作聲,都以無比的熱心閃亮著粗野的眼睛,一心想著正在煮的白薯。 也或許他們正以豐富的想像力幻想不久就要到口的食物的顏色、形狀和味道,口腔裏熟睡了的唾腺突然被喚醒過來,舌根裏湧出了口水,下腮怪痛的,幾乎要哭出來,他們似乎覺得頭有些疼痛,不住啊咕、啊咕地咽著口水。


    這些孩子一年到頭餓著肚子,從來也不知道什麽叫飽,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想吃、我想吃”。


    所以事關吃食,他們就失去了理智,顯出饑腸轆轆的樣子來。 現在,也許這三個孩子都在想著同樣的事:“要是我一個人能吃到這些白薯,那該多好啊!”


    這樣的時候,他們深深地感到平日難舍難分的兄弟,如今也成了十分多餘的、十分討厭的東西了。


    因為這樣,他們一點也沒注意到有一群雞不知什麽時候爭先恐後地把嘴插進草袋的破洞裏去啄米,這些米正是他們父親平常不離嘴地告誡不可浪費一粒,否則就要瞎眼睛的米。


    這些雞和孩子們,全神都貫注在吃食上。


    不過,當鍋裏好容易響起令人興奮的咕滋咕滋的聲音時,孩子們的臉上一下子明朗了,他們不時地揭開鍋蓋,用微笑著的眼睛往裏瞧。 他們渴望著馬上能吃到白薯,很想伸手去拾起來;可是,他們都不好意思伸出手去。


    蕭博翰這個時候眼中又有了淚光,他衷心地憐憫起他們來了,白薯對他們說來具有多麽大的威力啊!


    蕭博翰想:要是可能,自己真想讓他們大吃一頓一直吃到他們不願意再看見白薯為止。


    蕭博翰還是離開了,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他問鬼手要了好幾百塊錢放在了門口身邊一個藤條編製的框裏,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否可以讓自己心情好上一點,不過,顯然,這些孩子並沒有過於關注他,錢對他們來說,完全比不上那香噴噴紅薯。


    人們喜歡把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叫做過年,也有叫除夕的。


    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地上有兩隻怪物,一隻叫年,一隻叫夕,在大年三十那一天,年就會出去到各村莊去掠奪財物,食物,莊稼會被踐踏,牛羊會被吃掉,隻要年去過的村莊都民不聊生,慘不忍睹,人們也想過許多的辦法來防禦年,但是無一行的通,年它不僅個子大,力氣也大,又眼觀四麵耳聽八方,根本就沒有辦法防他。


    直到有一天,年來到“李”村,看到裏麵掛著紅燈籠,開著燈,還咚咚的敲鼓,嚇的不知所措就跑了,人們為了紀念這一天就把他叫做過年。另一隻怪物叫夕,和年一樣的個大、力氣大、眼觀四麵耳聽八方,也和年一樣大年三十會出來,他每一步像地震一般,一張嘴可以吃下一頭牛,可是他並不怕紅燈籠、燈光和鼓聲,所以人們更拿它沒辦法,夕就作威作福,可以不管在什麽時候,夕都會捂住脖子,這點引起了人們的懷疑,於是在今天,人們給夕送去了好幾壇烈酒,把夕灌醉後,一個年輕人把它的頭砍下來了,誰知,夕的腦袋到哪裏,哪裏便起火,於是那個年輕人就抱住夕的腦袋跳進了黃河。


    人們為了紀念把這一天,也有人吧年三十叫除夕。柳林市有個習俗,大年三十晚上這頓飯稱為年夜飯,飯前一般要敬祖宗和燃放鞭炮。因此,天氣陰冷一點,爐火生大一點,鞭炮放多一點,傳統過年的氣氛與味道從濃濃的酒香菜香中飄溢出來了。


    換句話說,所謂過年的味道,在這裏其實就是指的一家團聚與親情的味道,正是有了這種味道,才孕育出了中華民族五千年的鄉愁。


    本來應該是和家人團聚的一次晚餐,但柳林市黑道,特別是恒道集團的人們卻傳統的喜歡在幫派度過這個時候,在他們心裏,這些同生共死,患難與共的兄弟,才是最親的人。各位讀者,為防止這本書在網站屏蔽,請大家務必關注我的微信公眾號‘西門也吹雪”,那樣,你能看到我更多,更好的小說,也不會因為屏蔽而看不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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