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這是至理名言,步入社會喜歡回憶學生時代,有幾位一起吸煙頭的朋友,還有一位坐在班級裏賊清純的姑娘,失敗者喜歡回憶輝煌,那是指點江山激昂文字,成功者喜歡回憶曾經苦難,流落街頭四處彷徨。談不上回憶這事時好時壞,隻能說被狗/娘養的時間改變了我們模樣。


    劉飛陽一直不評價任何人的生活,小姐有小姐的舒服,嫖客有嫖客的猥瑣,就連曹武廟那個老東西都能在枯燥生活中給自己找點樂趣。他稱不上好人,遇到乞丐兜裏有零錢或許會給,但絕對稱不上壞人,不會把任何人踐踏的體無完膚。


    樓道裏燒起來的熊熊大火很快就引來注意,安然也打電話報了火警,由於並沒有可燃物,汽油燒過之後造成狼藉一片之外並無其他,他們幾人都沒冒險離開,當把火滅掉,外麵的人衝進來,房間內頓時人滿為患。


    劉飛陽和安然坐在沙發上,安然心疼的看著他已經被燒紅的雙手,前方的售樓小姐開始對來人講起火原因等一切過程,洪燦輝醉的非常徹底,現在還沒有醒來跡象。


    “要不然,你幫他一把?”安然耳中聽到什麽危害公共安全罪,看樣子要報警處理,沉吟片刻後說道。


    劉飛陽聞言看向她,一時之間沒想通什麽意思,有個詞叫救急不救窮,他把洪燦輝的命保住已經算仁至義盡,沒有必要進一步再去幫助。


    “他是大學畢業,放在金融危機沒爆發之前的幾年金融行業很熱門,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剛才他的話我都聽見,步入社會沒有太過傲人的事跡,但他是從國企、私企、被開除、端盤子再到今天走極端一步步滑下來,這時候你幫他一把,一定會給你…”剩下賣命兩個字安然沒說出來,她也相信劉飛陽能理解上去。


    劉飛陽不傻不笨,自然能知道,但還是沉默的沒開口。


    “因為二孩的事?”安然一直不願意提及,她知道這是劉飛陽內心最深處的傷痛,人這一輩總有兩個掏心掏肺對待的兄弟,這種兄弟的背叛,愈合期甚至要比相處周期更長,即使愈合也會結痂落疤。


    他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有這方麵因素也不全是,他現在已經適應一個人獨來獨往,覺得身邊跟個人就是累贅,冬天上山抓野雞,有時候能看到雪地裏的腳印,看一群一群像狗一樣的爪印那是狼群,看一條線那才是真正的老虎,山中之王。


    這個睿智的女孩在平時都能充分理解劉飛陽的心理,一旦她要開口,就必定是抓住問題的要害,緩緩又道“一個人可能走得快,一群人才能走得遠,如果為了以後必然得有團隊,就像趙如玉,她身邊必然跟著古斯雨,兩人稱不上團隊,但絕對比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要好”


    安然猶豫著還是沒將最近抱著惡啃的《經濟》裏麵講的大道理給說出來,不是擔心他聽不懂,而是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早。


    劉飛陽也不是冥頑不化,有些時候確實覺得分身乏術,比如現在的銀礦區拆遷,沒有信任的人在現場盯著,雖說一切都是老錢父子再弄,自己隻等著收錢就好,卻也要時時刻刻知道進度。


    他現在擔心的是,這個洪燦輝心裏太過脆弱,究竟能不能用上。


    “您好,您好,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我是這個項目的現場負責人…”一名中年走過來,臉上掛著笑,謙卑的抬起雙手。


    “你好…”劉飛陽隻是瞟他一眼,連屁股都懶得從沙發上抬起來,他倒不是托大,而是他們已經進來五分鍾,都在喋喋不休的問著售樓小姐,而沒有走過來關心一句,小氣?有些時候確實應該計較。


    經理也能看出劉飛陽的不滿,眼睛轉了轉,心中還有些忐忑,劉飛陽倒沒什麽值得他擔憂的,而是安然,粗鄙的說好馬配好鞍,安然這樣的女人即使一身沒有半點華麗的裝飾,站在任何男人身邊也能拉高不止一個檔次,他必須得想想男人是什麽身份,不過該說的話還是的說出來,仍舊笑道“我聽說這次火災事故是因為這名男子找您來尋仇造成的,所以想進一步詢問,嗬嗬”


    “什麽意思?”劉飛陽聲音頓時低沉下來,就連安然也變得臉色難看,兩人都察覺到他話裏有話。


    “這樣,我看你也受了傷咱們先去治療,在我們這裏發生,所有的醫療費用由我們承擔,剩下的話咱們慢慢說,不著急!”經理保持著笑麵虎模樣。


    “有什麽話還是現在說出來的好,不用等以後!”劉飛陽聲音越發嚴肅,房間外的消防隊員已經離開,就剩幾名地產的人在,那名售樓小姐不知何時已經哭出來,看上去有幾分淒楚模樣,她的同事正站在旁邊安慰。


    “哎,也好,現在說明白的好”經理滿嘴應承,回頭搬了把椅子坐到兩人對麵,清了清嗓子道“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火災事故雖然沒造成人員傷亡,但是財產損失是不可估量的,高溫很容易致使樓梯結構改變,我們需要找專家來測量是否還適合居住,除此之外還有影響問題,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並沒賣出多少套,有購房者本打算買,可現在聽說發生火災很容易放棄購買意願,所以責任問題需要有人承擔!”


    “你跟我們說這些沒必要,我們也是受害者,事情發生在你們這裏,小區安全是不是也得承擔一部分責任?”安然適時的開口道,經理話雖沒明說,可話裏話外的走向已經相當明顯。


    經理沒想到這位看起來美到與世無爭的女孩,居然也能開口,不過她既然說話,後續也省了很多麻煩,坐直腰正色道“該是我們承擔的責任,一定會承擔,但是事情因你們而起,你們該承擔的責任也一樣不能少!”


    “你穿稀把紙摳漏弄手上,賴衛生紙廠家生產不合格?”劉飛陽頓時火大,他願意幫洪燦輝是自己的事,可經理如果往身上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劉飛陽一直保持的原則是:我能給但你不能要。


    “顧客,你這話說的有些埋汰了”經理的聲音也變得低沉,發生這麽大的事必然得有人承擔損失,看地上洪燦輝的樣子不像是能賠得起,那就必須得轉移到另外一方,他背靠著市裏首富錢書德,人脈、勢力各個方麵都不落下乘,憑什麽不追究?


    又道“你們是利害雙方,打人者與被打者同樣責任,我會請事故專家評估,不過現在,你們不去醫院也就不能離開,小夢,關門!”


    “不講理?”劉飛陽眼睛瞪起來。


    “不講理,講責任!”經理麵孔漸漸變得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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