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點點頭,關心道:“老弟在宮內外,卻是都要了謹慎的,萬不可大意了,姓夏的不好應付。”


    刑大人點點頭,細聲道:“姓夏的掌有內府影衛,是最擅長窺秘,不過影衛也不是能夠飛天遁地,白日也是無所遁窺的。”


    洪大人點點頭,又道:“看來陛下在常州立軍之事,已是非常急迫了。”


    “他能不急嗎,他已經有了遷都洪州的心思了。”刑大人細聲說道。


    “哦,他舍得離開江寧了。”洪大人有些意外的訝道。


    “不舍得也得舍得,唐國的疆域大半在西部,若不遷都了洪州,那朝廷對西部的控製力會越來越差,而且周國與燕國的戰事早晚會結束,一旦周國大軍南來,江寧就危機了,再加上越國不斷的襲攻常州,使得江寧的地位越來越走向了腹背受敵的態勢,他現在想在常州立軍牽製了江陰軍,也做了英王留鎮江寧的打算。”刑大人細聲說道。


    “這麽說,太子日後會隨去了西麵。”洪大人微挑眉道。


    “那是當然的,他若是留了太子在江寧,豈不是給了江陰軍擁立篡位的機會,最少陛下會那麽的認為。”刑大人不屑的細聲說道。


    “真是愚君呀,當年的他完全能夠利用了與張氏的親係,求調了江陰軍去西部駐在鄱陽湖,可他偏偏過早的打壓了張氏,結果反迫的張氏極力的擁軍自保。”洪大人不滿的說道。


    “他也就是知道耍心術的算計,根本不具備皇帝的大局魄力,骨子裏疑心病重,偏又要裝成了仁君治國,你看看他信任的那些個大臣,幾乎大半都是奸臣,尤其是那個趙侍郎,就因為屢屢合他心意的建造了宮闕,就倚為了心腹重臣。”刑大人不屑的說道。


    “趙侍郎是周氏的背景,如今陛下想讓周氏侵入了興化軍中,聽說趙侍郎的三子也會去了信州任長史。”洪大人回應說道。


    “不隻是信州長史會換了,饒州長史也會換了的,聽說是大理司直韋浩外放去任,事實上,那就是在為日後的遷都打外圍基礎呢。”刑大人細聲說道。


    “韋浩,就是那個周氏背景,家有悍妻的後生,嗯,那個人還是很有做事能力的。”洪大人回應評價道。


    “是有能力,不過去了饒州卻是未必能夠有所建樹,如今西部的軍政官員,被宇文氏和榮氏侵蝕的很厲害,朝廷去任的主官,多被拉攏或是架空,要不就是死在了任上,我們的陛下也是無可奈何。”刑大人細聲說道。


    “他十年前就應該去了洪州,以護駕為名就能夠帶了江陰軍過去,可他就是貪戀了江寧的奢華不肯去,先帝當年的苦心,真是讓他敗壞盡了。”洪大人突的惱斥道。


    刑大人一怔,笑了笑,起身站起,細聲道:“別吼了,我回宮去應付了,你也回吧。”


    *****


    陸七坐在了車裏,皺眉憂思著,那個刑太監的突然襲令,讓他措不及防的非常被動,殺孟石,隻見了兩麵的太監,竟然能夠信任的命令他去做,是不是跋扈慣了,還是唐皇真的有了殺人口諭。


    陸七忽的一激靈,內心一片冰寒,他忽然意識到,太監的話八成是真的,不然一個太監怎麽會要殺孟石,孟石隻是無權的太子親臣,與太監很難結下了深仇大恨。


    如果真的是唐皇要殺孟石,那會是直接口諭了讓他去殺嗎?應該不可能的,唐皇豈能信任了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口諭了讓他去殺,那結果會是什麽?


    陸七的眼睛流露了陰冷,唐皇要殺孟石,為什麽要殺孟石,原因隻能是孟石幫了太子做事,那他呢?也算為太子做了事情,唐皇要殺孟石,又豈能放過了他,他若是接令殺了孟石,後手就會成了罪人的被殺,口諭,口諭他娘個頭。


    陸七慶幸自己沒有妥協,他也不可能妥協,他此時心裏多了幾分的惶恐,被唐皇盯上了要殺,那絕對是難逃的大禍,他閉眼靜了一會兒,片刻後平靜了。


    再睜眼時,他的眼中已然有了平靜,他知道擔憂無用,惶恐隻會折磨了自己,怎麽辦?他冷冷的笑了,唐皇要殺他,應該不會無罪而明誅,要麽暗殺,要麽找到罪過,或是構陷了罪證,他隻能是謹慎應對,另外也要盡快做好了逃跑的退路。


    順利的回到了繡莊,陸七不忘給了車夫十兩銀子,有的時候小人物也是值得了收買,車夫一怔接了銀子,向陸七道謝後駕車離去了。


    想通了的陸七已然心神鎮定,入繡莊融入了家的溫馨,次日一早他去了醉雲酒樓,換上了明光將甲,屬官們也陸續的到來,貴五叔三人昨夜是宿在了酒樓。


    將官齊了後,陸七率所屬出了京城,在京城外的軍馬場領了馬匹,之後去了東城門等候,一直候到了過午,將官們剛用完了軍飯,孟石帶了人來了。


    陸七一看孟石是坐了車駕,被了二十多騎將隨擁,騎將們個個的掛刀背弓,其中有九人是明光將甲在身,陸七一眼就看見了昨日見的武校尉,別的人沒有認識的。


    “陸虞侯,本官為你介紹一下,那九位明光甲的將官,是新任的寧國軍將官,你過去問候一聲。”孟石的臉在車窗裏,聲音不小的向了陸七說道。


    陸七聽了心裏抵觸,他經了昨日之事,已然猜度唐皇有了殺他之心,緣由八成就是他為太子做了事情,但孟石這麽的說了,他隻能無奈的去應付。


    馭馬向後了數米,拱禮朗聲道:“在下是太子親任的殿司都虞侯,見過各位了。”


    九名明光甲將官神情多是愕然,但很快先後的起手回禮,忽孟石的聲音道:“太子殿下是寧國軍節度使,你們既然是了寧國軍將官,日後要敬稱陸虞侯為大人。”


    陸七聽了真想給了孟石一箭,孟石讓九名寧國軍將官尊他為大人,那就是作死呢,唐皇一旦知道了,必然大增了殺他之心,這孟石願意為了太子盡忠,卻是非要拉了他下水。


    陸七心中不悅,麵上卻隻能平靜的撥馬回了車旁,說道:“大人,啟程吧。”


    孟石看著陸七和顏點點頭,陸七頭一轉喝道:“啟程。”


    幾十騎將官護隨了一輛車的踏上了旅途,途中天氣炎熱,大隊也走不快,陸七主動下了一道命令,允許將官們隨意的跟行,隨意的與同伴認識和聊天,經了孟石的那一出,他隻能坦然的做了此行的頭目,做了頭目也是有好處的,就是能夠占據了主動。


    他的命令一下,魯海立刻湊到了他的近前,討好的求教武道,陸七在心裏也是欣賞了魯海,見魯海身後背了一柄帶鐵鏈的車輪巨斧,是此行獨一無二的奇門兵器擁有者。


    一路行,陸七和魯海互為師徒的交流武道經驗,陸七並不自大的低視了魯海,每一個武者必有其長處,例如使用重兵器,對陸七而言就是弱點,他的軍武最適合的是做探馬,不過習得了異功之後,陸七具備了久戰之力,而勇將衝鋒,往往都是死於亂箭和後繼無力。


    所謂的萬夫不當之勇的人物,陸七知道那是不存在的,人的勇猛是有限度的,力耗之下都會變成了弱者,以前他遇上的那個詭異武道高人,一旦遇上精兵弓箭手,在幾十張重弓的排箭之下,也會成了死屍,武道中人可爭名第一,卻不能夠號稱了百戰無敵。


    黃昏時分,大隊棲在一座名為丹水鎮的所在,陸七派出的先頭探衛,已然包下了丹水鎮最好的客店,大隊一到輕鬆的入了客店。


    陸七見孟石下了車,他說道:“大人,下官想與大人住在一起,可以嗎?”


    孟石微笑看了他,回應道:“當然可以,吾也想與陸虞侯在一起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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