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常言說得好。


    自打“考試”事件以後,周遊一瞬間長大了很多。他明白,在大姑姑這個家裏,不管自己怎麽做,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享受到大光二明哥倆同等的待遇。那既然如此,他也犯不著再難為自己,倒不如腳一蹬、心一橫,去他的,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反正有那120塊錢在,他周遊就是把這個家的棚頂給捅出個窟窿,也不會有人拿他怎麽樣。畢竟他可是這個家裏的財神爺。


    周遊徹底地放飛了自我,學習上再也不用功了不說,放學後家務也沒再碰過。更加可氣的是,自打周遊學習成績退後到了班級的最後幾名,他鬼斧神差地就和校外的小混混們搞在了一起。從此之後,大光二明哥倆就沒再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經常是鼻青臉腫地下學回家。


    原本照周遊這麽瞎胡混下去,大概率會縮在伊通這個小鎮子裏待一輩子。一直到一個人的出現,一個奇葩事件的發生。


    時間一晃來到了周遊上初中三年級這年,這一年學校裏發生了一件大事。周遊所在班級,原來的班主任郭老師休產假,新來的小李老師是個超級大美人,尤其是她穿牛仔褲的時候,大屁股一扭一扭的,非常了不起。


    這一天,因為學校附近的一個礦場違規作業,周遊所在中學,剛建成半年多的,三層樓高的教學樓,生生被從中間震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痕。校方商討後決定,為了保障全校師生安全,即日起教學樓停止使用並緊急修繕。但是課不能停,尤其是臨近中考的初三年級。


    這對於周遊等一眾學習不好的渣滓而言,無疑是一個噩耗。但也有好的方麵。因為新教學樓不能再繼續使用,一眾師生就在學校領導的安排下,重新搬回到了原來已經廢棄了的平房教師裏麵。這下把不少中學裏的男生給樂壞了,天天琢磨著小李老師的“屁股”。


    平房教室配套的是一處同樣廢棄了半年多的公共廁所,它是一處完全用紅磚壘成的半露天式老旱廁,一到趕上下雨,廁所裏屎尿泥汙濘不堪;不下雨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去,冬天的時候屎尿被凍成一個五色冰雕,黃裏透黑;夏天時就蒼蠅蚊子亂竄。可就是如此惡劣的條件之下,竟仍有不少中學裏的男生,一下課就往廁所裏鑽,一待就是一節課間。


    廁所的構造,為這些中學裏的男生提供了便利。從它上麵往下看,它像是兩個橫豎橫折橫的“6”麵對著地連在一起,廁所前麵有一個豁口,分別是男廁所和女廁所的兩邊入口。進入廁所之後,先是一條寬不足50公分的走道,走道裏麵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坑兒”,“坑兒”與“坑兒”之間的距離不足20公分,也就是剛好落腳的位置,且沒有任何遮擋。


    有時候趕上廁所裏人滿為患,常常屁響連天,時不時地也會傳出幾聲惡心人的幹嘔。


    “坑兒”的下麵是一條連通男廁與女廁兩頭兒,雙方共用的一條糞水坑。由於廁所所處的地勢不平,女高男低,加上兩頭兒又隻有一道磚牆隔擋。所以常常是男廁所這邊最裏麵的那個“坑兒”的位置,一低頭就能清楚地看見女廁所那邊最裏麵蹲坑之人白花花的大屁股。


    日複一日,學校裏的女老師的屁股,幾乎早被好事的男同學們看了個遍。唯一還保留神秘的,就隻剩下新來的小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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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


    初中生,正趕上青春期。多數人隻是覺得好奇,是一種惡作劇的心態。大家你來我往,互相攀比,都以誰看見的屁股多、誰看見的屁股金貴或者稀有為榮。小李老師的屁股,就是眾多女老師的屁股裏麵,最為金貴的屁股。


    周遊常以“社會人”的身份自居,不大能看得上同學們這種小兒科一般的惡作劇,行為猥瑣是一個,更加重要的是,廁所裏的味道,實在是不可以言說。


    可巧也不巧的是,有一天周遊正常去廁所方便,剛一進去脫下褲子,迎麵就撞見五六個風一般的少年。周遊當時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風,見別人都在往外瘋跑,他竟也二話不說地跟著瘋跑了出去。


    周遊這一跑不要緊,剛好被從女廁裏麵追出來的小李老師瞧了個正著。


    小李老師一口氣追到操場,也不聽周遊解釋,照著周遊的大臉蛋啪啪好一陣子連環掌。一時間周遊被打得蒙在了當場,雙手還提著沒來得及係上腰帶的褲子。


    小李老師邊打邊破口大罵,幾乎什麽難聽的詞都用盡了。而就在這個時候,眼見周圍圍上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是被小李老師打罵急了還是怎麽著。突然之間,周遊大喝一聲,嗖的一下,兩隻手掌一瞬之間就狠狠地抓在了小李老師的雙峰之上。


    小李老師吃痛“媽呀”一聲,與此同時,周遊的褲子,掉了。


    這件事情之後,小李老師再也沒臉待在學校,第二天就離開了。至於是辭職了還是轉校了,再也沒人知道,隻是偶爾還會被人提起。


    周遊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學校決定給予開除處理。對這個結果,周遊表現出十分鎮定。在周遊看來,再過二十幾天就要中考,現在被開除,起碼留個好名聲。等以後到社會上有人問起,自己大可以說是“意外”導致的,而非自己考了沒考上。


    大姑姑一家對這個結果更是欣然接受,因為物價上漲得厲害,周遊120塊錢的救濟金,購買力已經很差,每個月連管周遊自己的夥食費都還差不少。大姑姑正犯愁怎麽去和鎮上提這個事兒,是加點救濟金,還是把周遊從家裏趕出去。


    這下好了,一切水到渠成。周遊輟學後,大姑姑通過熟人介紹,給周遊安排了一份飯店學徒的工作。


    起初的時候,周遊對大姑姑的這個安排也是十分抗拒的,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家裏麵的位置,120塊錢的作用日漸式微,大姑姑還沒拿著掃把把周遊給轟出去,已經算留了情麵。


    一番猶豫之下,周遊隻當自己是虎落平陽,心想著自己堂堂“社會人”,一點挫折不算什麽,全當是自己臥薪嚐膽了。


    離開學校沒幾天,周遊便拎著一個行李包,住進了學徒的餐館。


    與其說是餐館,其實就是一家店麵不足30平米的小吃鋪,賣一些當地的家常菜。


    餐館老板是一對夫妻,男人是個光頭,看起來很凶,平時不怎麽待在店裏。女人則很和善,長相也很好看,因為剛剛生過孩子,所以人看起來圓潤豐滿。


    餐館有一個廚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原本廚師的工作是餐館老板在做,但老板這個人和周遊一樣,沒啥本事,卻整天


    以“社會人”自居,多少年了也安分不下來。


    這就苦了餐館的老板娘,每天累死累活不說,偶爾休息一下,總能見她一個人,一臉愁容,靠著餐桌在唉聲歎氣。


    起初的一兩個月,周遊對餐館學徒的工作很不適應,自從“放飛自我”了以後,周遊已經很多年沒再做過家務。冷不丁的這麽多的工作量,周遊顯然吃不消。工作頭一個月,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沒有父母的緣故,逐漸的,周遊竟開始喜歡上了這裏。除了每天都很累,以及從沒離開過創可貼的十根手指,老板娘的善良,小餐館的日常,恍惚間讓周遊感受到了一絲家的溫暖。


    也許周遊天生是個當廚子的命,所以僅僅兩個多月時間,他改刀的水平,已經是爐火純青。土豆絲、土豆片不在話下,就連難度係數5.0的腰花,也被他修理得板板正正。


    日子一天天過著,有時周遊會想,等自己以後手藝出徒,到時也開一家這樣的小餐館,再找個老板娘這樣的媳婦,一輩子也算安逸。


    一直到某一天晚上,周遊和老光棍廚師拚命似地打了一架,周遊人生安逸的計劃,再次落空。


    因為餐館的麵積有限,隻有一間雜物間是封閉起來的,其餘就剩下廚房和大廳。


    老板娘平時一個人住在雜物間裏,那裏麵放了一張折疊的單人床。偶爾老板回餐館裏住,一到深夜,睡在大廳裏的周遊和老光棍廚師,總能被迫聽見鶯鶯爾爾的靡靡之音。


    又因為餐館大廳的麵積有限,根本擺不下兩張單人床,否則大廳裏的桌椅就沒地兒放。所以從周遊來到餐館的第一天起,他就被迫和老光棍廚師擠在了一張由椅子拚成的床上。


    這一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周遊早早睡下,睡夢之中他就覺得有什麽硬邦邦的東西,隔著被子,不住地頂著自己。


    好半天之後,周遊睡眼惺忪的轉過頭,就見老光棍廚師,閉著眼睛頂著跨,一臉淫笑地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嘴裏還不停地叫著“花兒、花兒”。


    周遊被嚇得不輕,“媽呀”大叫一聲,一腳便把還在睡夢中的老光棍廚師,直接從椅子床上給踹了下去,隨即整張椅子床也因受力不均,頃然垮塌。


    咣當聲響吵醒了老板娘和老板,倆人衣著單薄地跑過來看怎麽回事。


    見老板和老板娘過來,周遊一把從被窩裏跳了出來,僅穿著一件印著海綿寶寶的大褲衩。


    周遊掐著腰,指著還蒙在地上的老光棍廚師魄口大罵:“草他媽的這老王八羔子,他趁老子睡著,他,他一個勁兒蹭我,他還一直叫你媳婦小名兒。”說到最後,周遊挑撥似的看向了老板。


    聽前半段,老板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笑咪咪地開心極了。可聽到最後,老板臉瞬間就沉了下來。感情這老王八蛋,夢遊時把自家這小學徒當成自己老婆給調戲了。這他媽的還了得。


    一夜混亂,第二天一早,老板娘青著一眼眼睛告知了老光棍廚師和周遊二人被餐館辭退的事實。


    周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一個熟人竟突然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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