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看榜


    聶管事來之前,聶大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看榜時,千萬不要與寧采臣搭腔,看了榜便回來。


    可是今兒一看,還寧采臣。這人山人海的,連榜單都看不見了。還說什麽寧采臣,來了,也不知擠到哪裏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聶管事問道。


    自有下人回答:“回管事大人,他們這些人昨夜便來了,咱們來晚了。”


    聶管事一聽,實在沒想到現在的人對中舉竟然這麽得饑渴,這麽早就來了。想當年自家老爺考中,也不過是天擦亮才來。


    “使銀子,買他們的位子。”事態變了,同樣變的還有聶管事的腰包,財大氣粗,不行,咱就使銀子。


    下人回答:“管事,不行。銀子小的們也使了。但是由於官家的禁武令,這街麵的閑漢掮客少了許多,在這排隊的都是自家人。根本就不會讓的。”


    這時,前麵一陣轟動,禁軍開道,打開人路。


    “快快,三榜放榜了。”


    宋代的科舉,大體同唐代一樣,隻是放寬了錄取和作用的範圍。宋代進士分為三等:一等稱進士及等;二等稱進士出身;三等賜同進士出身。


    現在頌布的便是三榜,也就是同進士。


    本來殿試最後一科,應該由趙佶親自主持,殿試以後,不須再經吏部考試,直接授官。宋太祖還下令,考試及第後,不準對考官稱師門,或自稱門生。這樣,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門生。


    但是由於宋朝取士太多。唐代錄取進士,每次不過二、三十人,少則幾人、十幾人。宋代每次錄取多達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對於屢考不第的考生,允許他們在遇到皇帝策試時,報名參加附試,叫特奏名。也可奏請皇帝開恩,賞賜出身資格,委派官吏,開後世恩科的先例。


    人數籠大的天子門生經曆了兩三代,便再也無官可授。


    而當今趙官家可不是個閑人,再加那個夢,直接取消了他自己的主考。


    這也是為什麽這屆這麽多人看榜的原因。由於這屆趙宋官家沒有出現,也就是說這屆士子不再是天子門生,而全都成了他們的弟子門生。


    雖然以往也是,除了宋太祖,其他各代皇帝不過是掛了個虛名,老師什麽的,還是他們。但是那畢竟也要在台麵下,表麵還是不能師生相稱的。


    要說這文人自然是極好麵子的,而這一科由於官家的反省自己關自己進祖廟,罰禁閉去了,突然,他們有了這麵子,做一屆考生的麵子。


    這自然要派人盯著了。可別到時候誰中了也不知道。


    從宋代開始,科舉開始實行糊名和譽錄,並建立防止徇私的新製度。從隋唐開科取士之後,徇私舞弊現象越來越嚴重。對此,宋代統治者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糊名和譽錄製度的建立。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的姓名、籍貫等密封起來,又稱“彌封”或“封彌”。


    宋太宗時,根據陳靖的建議,對殿試實行糊名製。後來,宋仁宗下詔省試、州試均實行糊名製。


    但是,糊名之後,還可以認識字畫。根據袁州人李夷賓建議,將考生的試卷另行譽錄。考官評閱試卷時,不僅僅知道考生的姓名,連考生的字跡也無從辨認。這種製度,對於防止主考官徇情取舍的確發生了很大的效力。


    但是,到了北宋末年,由於政治日趨,此項製度也就流於形式了。宋代在考試形式的改革,不但沒有革除科舉的痼疾,反而使它進一步惡化。


    不用出榜,便知道哪個中了。


    但是今年不同,他們不知道三位主考是怎麽想的,竟然又嚴格執行了封彌製度。這樣一來,他們不派家人去看榜,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同鄉弟子中了沒有。


    而由於趙佶的中途退出,抱有師生同官心思的人也多了起來。


    前麵就說過師生之間政治立場的一致性。這樣天然的政治同盟,而且還是幾乎沒有背叛可能的政治同盟,哪一個會不心動。


    不心動的,也隻有政治白癡了。就是不想結黨營私的,也不會不希望自己提出什麽政治主張時,一個附和的都沒有。更加不希望,當言官彈劾自己時,沒有一個為自己說話求情的。


    “噫!我中了,那是我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名字,一個士子立即興奮得手舞足蹈。


    這可是進士入第,雖然宋朝不僅隻考進士科,但是自古以來,這進士科都是最受重視的。


    宋呂祖謙說:‘進士之科,往往皆為將相,皆極通顯。‘當時有焚香禮進士之語。進士科之外,其它科目才總稱諸科。


    “恭喜新貴人中了,同進士及等。”兩個家仆打扮的人,立即來到他的身邊,架起他就走。


    中了進士,他本就在天飄著,現在不過是腳跟不著地,他也是一無所覺。隻是樂嗬嗬地笑著。


    有人問道:“咦?這是進士老爺的家人嗎?”


    有知道的說:“哪兒是什麽家人。你見過是下人比主子穿的還好的嗎?”


    那人一看,可不是這進士老爺一身服飾雖然看去整齊,到底漿洗的白了,而那兩個下人卻是新衣,哪有主子穿舊衣,下人卻穿新衣的道理。“那他們這是?”


    “這自然是搶親了。”


    前麵說過大宋的宅男剩女們。現在出的同樣是這事。


    有預定的,便有搶的,而且宋朝搶新科進士的曆史比預定的曆史還早。有名的陳世美不也是搶來的嗎?官家都帶頭搶,更不論下麵的人了。


    那知情的說道:“不見這看榜的沒有什麽士子,全派下人、小二來嗎?便是在躲這搶親。”


    “什麽?他們可是進士老爺,竟然有人敢搶他們。”


    知情者撇撇嘴說:“這中舉是大登科,成親是小登科,你沒見這禁軍都不管嗎?好事來著。”


    他們當然不能管,這趙家官家都帶頭搶了,他們怎麽管。


    那人又問道:“可是家中有妻室的怎麽辦?”


    “怎麽辦?男兒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得很。這點一榜二榜的進士老爺可就比不這三榜的齊人之福了。”


    聽他知道這麽多,就是聶管事也有了興致,問道:“這怎麽說?”


    見有人追問捧嘴,知情者更是得意洋洋,說:“這位老人家,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三榜的同進士一般是做不得官的。”


    “這怎麽說?怎麽做不得官反倒是好事了?”不怪他奇怪,他是跟著聶府尹一步步走過來的,在他看來,這世的買賣再沒有比做官更好的了。可是這人卻說不做官是好事。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官老爺雖然威風八麵,但是這也看搶親的是什麽人。就拿這三榜來說,這搶親不過是些大商與地主老爺們,他們隻是要個士紳的門麵,反而不會太限製他們有沒有其他妻室。但是這一榜二榜就不同了,等一會兒,你看,便知道一榜二榜搶親的是什麽人了?”


    聶管事哪有這功夫聽他賣關子,他還要關注寧采臣呢?隻得連連催他多說。


    賣夠了關子,他才又說道:“這搶一榜二榜全是這汴京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大人們。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搶了你做女婿是看得起你。三妻四妾?就是娶了,也要給我休嘍!”


    這話撞擊得聶管事雙目放光。對,就是這樣。中個二榜就好,隻要他讓人搶去,老爺的煩惱便沒了,而且這樣也就不算老爺背棄誓言了。對,就是這樣。二榜就好。


    背棄誓言總歸是不好,即使補償了寧采取也是一種隱患,這樣就好得多了,才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聶管事立即吩咐下人們立即找出寧采臣來。


    聶家知道寧采臣的情況,知道他連一個僮都沒有。這放榜日,他隻能自己來看。他們一時沒找到,隻是人太多罷了。


    聶管事哪兒知道寧采臣根本不是常人,他的一切自然不能用常人估量。更何況寧采臣的一切,就是修真者也估量不出。當他這個凡人得到寧采臣的情報時,已經早是過時的情報了。


    別的不說,寧采臣身邊的三個下人,派出一個就夠了。他根本就不用親自來。比起中舉,顯然三光神水的吸引力更大。


    三榜已經放下很長一段時間了,就是一些高官的綠尼大轎也來到了現場,五大三粗的漢子隻等二榜一公布,他們便去搶人。把新貴人往轎中一按,直接抬回家拜堂成親。喜堂都弄好了。


    至於搶錯人。


    這倒不會,uu看書 ww. 凡是大家族的人,哪個不知道搶親的事。這一天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子侄出來晃蕩的。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他們也是照搶不誤。不怪別的,隻怪你自己跑出來晃蕩。到時新娘子門,對方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


    沒看這轎嗎?你是官,我也是官。


    同僚一場都是如此,還有比同僚更需要顧慮的存在嗎?


    可是正當各家摩拳擦掌,準備為自家千金招一個好女婿時,但是這二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


    眼看著這日頭即將掛到當空,一些士子甚至打算開溜了。不溜不行,這麽大搶親的陣仗,一頂頂轎子,少說也有二十餘頂。


    這錢實在是不該省,請個小廝,也就是幾個大錢的事。


    本也有執事了,絕對要恭喜。恭喜“濁酒あ一杯”成為本第一位執事,與君共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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