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序戰]第206章、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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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判死


    仵作房依然那麽陰暗,這等地方,以前左運重沒去過,可今日卻接連去了兩次。看到兒子的屍首,是卑從心來,忍不住地落淚。可人既已死,活人還要過日子,他便收斂了哭容。“道長,怎麽做?是不是要開壇做法,我現在就叫人搬來神桌。”


    “不。招魂不比其他,人越少越好,陽氣過盛,反而招不來魂。”


    “那是不是我也要先離開?”


    “不,大人為其生父,一身精血所在,正需大人相助。”


    “那我要做什麽?”


    “大人隻要放開心神,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反抗,就可以了。”


    “是,我一切都聽道長的。”左運果然合什閉目。


    見他聽話照做,姥姥製住王道陵,神魂離體,直奔城隍廟而去。


    城隍廟內,城隍老妖正等候他的結果。“幹弟弟,怎麽樣了?取了他的性命嗎?”


    樹妖搖搖頭:“還沒有,這次我就是來請求哥哥相助的。”


    聽到寧采臣沒死,老妖很失望。“幹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凡人的浩然正氣最是克製我們的法術,即使是我出手,也無法保證可以用法術害了他。”


    老妖既惱又無奈,他是恨寧采臣,恨不能掏心挖肺。他可是妖,想他一個妖,混上神職有多不容易。而這個神職,他平時可是愛惜得不得了,就是幹弟弟向他借用神位,他也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可這寧采臣倒好,哪兒不打,偏偏對準他這神位打。


    為這事,他拚命的心都有了。可是人間偏偏有寧采臣這麽個怪胎在,一切法術在他身上全都起不了作用。這讓他怎麽辦?隻能看著自己仇人活蹦亂跳的。


    “大哥,我這次要對付的是個縣官。”


    “縣官?對付他幹什麽?”


    樹妖把他怎麽設計取了左玉郎的性命,然後又怎麽引導左運對付寧采臣全說了。


    老妖說:“法子是不錯,用凡人對付凡人,這便是你說的王牌吧!”


    “是的,大哥。”樹妖老實承認說,“本來一切都極為順利,但是那寧采臣不知怎麽又得了個天大名士的封號,弄得那縣官都不敢動他,就連兒子死了,也沒用。”


    老妖皺著眉:“這下倒是真麻煩了。幹弟弟,你有什麽辦法嗎?”


    樹妖說:“大哥,既然他不敢對寧采臣出手,幹脆我們來。”


    “幹弟弟,我不是說了嗎?我們的法術對那姓寧的書生沒用。”


    “大哥,我們不在他身上用。”


    “不在他身上用?”


    “對,聽說大哥有一門神通,血肉替代之術。小弟是想幹脆用這法術替代了這縣官。到時候想判他個什麽罪名還不是隨我們說。”


    這個法子,老妖是連連叫好。跟著樹妖邊去了縣衙,左運還在閉目。老妖施法,樹妖說:“大人隨我念咒。我願以我精血勾動神通......”


    “我願以我精血勾動神通......”


    老妖點點頭,樹妖現了真身,化為一條青藤,從老妖打開的天靈蓋鑽了進去。


    強烈的疼痛,左運實在堅持不住。“啊!你在幹什麽?”


    等他發覺不對,已經太遲了,法術已經完成了。


    舔幹淨唇邊的血,樹妖說道:“幹什麽?你都主動奉獻你的精血,本姥姥又怎能不滿足你的要求。”


    看到法術成功,老妖說:“幹弟弟,我回去了。咦?這個妖怪修為不弱,正好本座需要有人宣傳本座。這妖怪,本座要了。”


    “大哥,這妖怪可不是我的手下,我是拿靠近那些當官的秘密換的臨時合作。”


    不是王道陵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他肯定要罵樹妖虛偽。鬼才想和他令合作。自己和寧采臣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這樣的正麵對抗,實在是利人不利己。不是身體為他所控製,王道陵又怎麽會做?


    老妖聽了,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麽難的,就像我一樣,有個神職,哪個凡人都能接近。或是像我幹弟弟,做了佛門珈藍,也是誰都能靠近。好了,你懂了,那就跟我走吧!”


    樹妖問道:“大哥不看我審那寧采臣了嗎?不了,我神職有缺,正好使他讚我神名。”


    刮起一陣風,卷了王道陵就走,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什麽讚神名?樹妖深知。和那隻鼠妖一樣,以妖精害人,逼來更多香火罷了。


    “還是快去大堂吧!這皮要是幹了,還得浪費法術。”樹妖現在鑽進了左運的體內,他就是左運。更神奇的是,就是左運的官運也還存在。


    也就是說,左運雖然死了,但這是他的一切都為樹妖所繼承下來,包括氣運。


    與此同時,天外天,人皇洞內。天皇伏羲對地皇神農說道:“二弟,三弟的病更重了,就無藥可醫嗎?”


    神農一臉愁苦:“能用的藥,我全都試過了,可就是治不好三弟的病。”


    伏羲想了一下,說:“也許不是病。”


    “不是病?”


    “沒錯。我相信以二弟的醫術,不可能有治不好的病。”


    “皇兄是說……”神農露出憤恨的神情。


    伏羲閉目說道:“沒錯,人道有難了。”


    三皇以人成道,不是人族有難,人皇軒轅又怎麽可能病得那麽重。


    “皇兄,就沒有辦法補救嗎?”


    “怎麽補救?你我當時離開人族太急,沒有留下人族護法。時至今日,你我全都下不得凡塵,又有何法可想。”


    “皇兄,難道不能找一人族修士把人族有難傳下去。”


    “唉!一入修士終身難改。就是傳了下去,人族又有何法可想,又有什麽方法能與仙、佛、妖、魔相對抗?今時不同往日啊!”


    是啊,今時不同往日。人族初生,護衛人族便是功德。現在人族已發展起來,入了人族便是因果。諸天仙神又有幾人願惹這因果。


    “皇兄,你還是卜上一卦吧!”


    “也好。我等能為人族做的,已經沒有什麽了。”


    伏羲卜卦問人族氣運。漫天殺機,血流成河,向前看全是毀滅與荒涼。


    “唉!”一聲輕歎,他們隻能看著。三皇出不得人皇洞啊!


    隻頎歎息,卻忽視了一閃而逝的一道光明。


    下界,《黃庭內景經》呼呼翻動著,每翻動一頁,便劃去一道算過來的命運線。龍氣、浩然正氣緊緊護持著這一線生機。


    王運陰沉著臉,進了大牢。“來人哪!把犯人打入死牢。”


    什麽?


    “大人,在下到底身犯何罪?”又出了什麽事,怎麽前後變化這麽大。


    “在下,在下!見了本官不自稱學生,其罪一;殺人埋屍,其罪二。這些足以定你死罪。”


    “大人雖為七品,卻做不了我的老師,天下名士的老師,可不是那麽好做的。其二,左兄的死絕對與我無關。”


    左運一拍驚堂木道:“與你無關,與誰有關?”


    寧采臣搖搖頭,他若是知道早為自己脫罪。“到底是誰害了寧兄,在下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做的。”


    “天下哪有這種說法?”


    “有沒有,我是官,你是民,我說的便是法。來呀,押下去。”


    從唐朝建縣自今,這兒的牢房一打開,黴氣逼人。過了好一會兒,散放出一些黴氣,人才能進去。


    進去後,牢房裏的潮氣,同樣讓人承受不住。


    “叔舅,是漢文害了你。”許仙與寧采臣是關在一起的,這是牢子給他們的照顧。


    “漢文,你胡說什麽?”本以為許仙隻是害怕,才不再出聲。現在看來,許仙不是害怕,是內疚。


    許仙低著頭:“不,叔舅,漢文仔細想過了。如果不是漢文連人與鬼都分不清,不去那個林子,也就不會有這樁事了。”


    這事與他無關,寧采臣知道如果有人在算計自己,即使沒有許仙這次,也會有下一次。不捉出這個幕後黑手,這事永遠不會完。


    寧采臣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當左運判了之後,許多人都在為寧采臣說情。


    主簿更是站起來說道:“大人,根據筆錄,這件案子除了能看出寧秀才二人撿骨立墳的善舉,實在是看不出一點兒犯人的跡像。”


    金胡也說:“是啊,大人。我們到那時也並沒有見他們行凶殺人。這很可能是一件冤假錯案。”


    左運一擺手說:“你們都不用說了,這個案子就這樣定了,總之,我兒絕對不能白死了。”


    “大人。”金胡還想再勸,主簿卻拉住了他。uu看書 ukanshu


    金胡隻得與他出去。“主簿,你拉我出來做甚?不勸大人收回成命,寧相公就白死了。”


    “金捕頭,這案子是我記錄的。以我看來,這案子呈上去,上麵絕不會批的。”


    “可就是不批,這些日子坐起牢來,也折騰死人了。”金胡很擔心寧采臣受不受得了獄中的苦日子。


    “唉!”主簿歎了口氣,“沒有辦法。大人的公子剛剛亡故,也許過些時日,他便聽得進去了吧?”


    他也不敢確定。


    而王運當夜便找來了仵作。“仵作,隻要你能落實這件事,這些銀子都是你的。”


    “大人放心!以我三十年的仵作經驗,做出來的證據,絕對沒人可以識穿。”


    左運滿意點點頭,露出一抹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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