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


    那麽天有多高?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一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裏。


    想從居於三十三天外的聖人身上刮下一層油,留下人族氣運。寧采臣還差得很遠很遠。


    即使隻是對話,夠不上之前,聖人也不會理解,更不論留下氣運了。


    聖人不缺法力,不缺道行,不在意萬物之死……


    但是氣運……


    氣運之爭,都可打破山河。正如先賢莊周所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寧采臣唯一的希望便在於追上聖人,以口說服了吧?畢竟聖人已經不死了。


    陽春三月,鶯飛燕回,正是江南好時光。


    官道兩旁,隻見綠柳如水,青草如煙,佛光之雨清洗下的杭州,讓人心曠神怡,恍惚間再現了人間天堂,江南勝景。


    田埂壟間,盡是彎腰弓背的農夫在忙碌著,一年之計在於春。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


    大瘟打斷了農人的農活,此時農人們不得不加倍努力,把這耽誤的時光追補回來。


    就是寧采臣也不得不回來,打斷了他去府學借書的計劃。


    打斷了的農計,寧母焦急萬分。


    “母親,咱家有牛,不用太過擔心。”為了不讓寧母太過勞累,寧采臣不得不看著她。


    否則寧母肯定是要親自下地的。畢竟他們親脫貧還不到一年,寧母還不習慣富貴人的悠閑生活。


    就比如現在,寧采臣與她喝起功夫茶,她便不安的很,手與腳總覺得放哪兒也不合適。


    “臣兒,即使咱們有牛。這耽誤了農時,今年的收成肯定是要受影響的。”寧母擔心道。


    這種事他幫不上忙,無論是城裏人,還是五穀不分的讀書人,這誤了農時的補救之法,可不是隨口便能說出來的。


    “母親,那今年的租子就相應減免一些吧。”


    寧母與無數的小市民一樣,一邊自然是同情佃戶的日子,一邊卻同樣心疼自己的利益。


    寧采臣為她倒上一杯茶道:“母親,咱家還有處書局,這地裏的出產本就不是那麽重要。即使全免了,也餓不到咱們。”


    寧母雖然舍不得那租子,但是她畢竟也是從那日子過來的,心中還有著份同病相憐,有著份本善。“好吧!為娘聽你的。”


    自己想行善,卻以兒子為借口。寧采臣笑了笑,把茶給她。


    寧母有了借口,也不再心疼。怎麽說這家業也是兒子賺下的。自己隨便用了,難免心疼。兒子卻不同,因為這本是他的。


    心中放下個大包袱,寧母也不再嚷著去地裏勞作。


    她想去勞作,本就是為了減低損失,自家的、佃戶的。雖然即使有她參加,也減低不了多少,寧采臣家牛、耕犁、水車……隻要是可以用上的工具,一個不少,純人力,還是個婦道人家,又如何比得上這些工具,但至少這是她的心意,也是她認為她僅有的。


    現在寧采臣開口減免租子,她在替兒子心疼一番後,也就同意了。


    如果不是這場大瘟,寧采臣本是打算今年開春挖水渠的。當然這隻是為了澆灌莊稼之用。


    一般穿越者會做的挖水塘養書,他發現他做不了,不,應該是不用養。


    這裏的河水裏,用竹槍都能插上魚來。


    魚多的都能從水裏跳出來,哪還用養,浪費那糧食精力做什麽?一不小心,這才子便成了傻子。


    寧采臣留下寧母喝茶,一個人去看書。


    而寧母哪閑得住,寧采臣前腳離開,後腳她便燒水,喂雞喂豬什麽的。


    為了寧母有事可做,寧采臣可是買了三十隻雞,三頭大母豬。而飼料也是買的豆腐張的豆渣子,每天都由他送來。


    這豆渣子可以做豆餅,不過宋人生活水平不錯,這吃起來有如硬紙的豆餅,銷路一直都不好。寧采臣要買,還省了他一道工序,自然樂意送來。


    寧母忙活起來,寧采臣隻是一笑,沒有幹預。這不是他不孝,更不是他在乎那麽點小錢,而是勞動之人是閑不住的,閑下來反而會病了,這是後世無數實例證明了的。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兒私心沒有。寧采臣也不知寧母是怎麽想的,當她知道白氏醫館是一對姐妹的產業後,竟然一個人獨自跑了過去,圍著白素貞便打轉。回來後便說:“官家小姐,臣兒啊!你要努力了啊!”


    當時驚的寧采臣差點沒穿桌子底下。


    因為寧采臣與許仙一樣,u看書 ww.uukshu同樣是怕蛇的。隻是沒有許仙那麽嚴重。


    他與小青初遇時,可也同樣是嚇得動彈不得。


    有了浩然正氣,他有膽量對抗妖魔,但這不等於他同樣可以與蛇相愛。隻想想,他便身體發毛。


    這一點,他是佩服許仙的。


    等等,不對。他似乎曾經想過用“人生若隻如初見”泡美眉,白素貞絕對稱得上美女。


    白素貞人美,會法術,又知道心疼人……


    這絕對是賢妻良母型,與寧采臣更是絕配,但是寧采臣從始到終都沒打過白素貞的主意,反而一意搓和他們……


    這會不會就是叫“恐懼壓製了本能”?什麽他們結合必須要經過自己,說不得也隻是這怕蛇的一種具體表相。隻是一般人害怕會選擇躲,而他卻是貼近了解掌控。就像對那些妖魔鬼怪一樣。


    因怕而去了解的人啊!真是說不出是叫自私,還是一種病症了。


    跟在寧采臣身邊是夏侯劍。


    自從他病好轉以來,便一直跟著寧采臣。右手的綁帶掛在脖子上,也不願意離開。


    裝13太過了啊!


    他隻是了解宋朝人的文化水平很高,卻忘了這眼界的問題,特別是那些後世小說中的人物。什麽無情劍、魔劍,那是什麽?這不是壞的嗎?怎麽也會成為劍道?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所以他要跟著寧采臣,跟著寧采臣學習學問,直到他能明白為止。


    前麵都明白不了,後麵他更是不抱希望。王劍、佛劍、天子劍,他沒有共鳴,不像是他需要的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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