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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采臣在望河樓醉酒賦詩,即使那時代的人不知道什麽“眼球效應”,也知道這絕對是個極好的宣傳。


    所以他一動筆,整個酒樓便全都知道了。


    這也還沒寫完,便裏三層外三層聚滿了人。


    剛剛寫完,一髦須大漢便高聲叫好。


    寧采臣停下手中之筆,問道:“它好?好在什麽地方?”


    那漢子想了一下,說:“不知道。”


    眾人噓聲一片。


    漢子卻絲毫不受其影響,反而認真說道:“我雖不知道它為什麽好,但是它就和我這手中劍一樣,好劍就是好劍!”


    這時寧采臣也才注意到他是個劍客。


    這就夠了,他寫這首詩,本就是為了引起江湖豪客的注意。


    宋朝就是宋朝,江湖豪客也懂詩詞。


    寧采臣轉頭便欲再寫。這時,左玉郎就再也坐不住了。


    這樓,左玉郎早就看上了。像他這樣的人。說是官二代,關係太遠。說不是,又有那麽一層關係。


    這層不近不遠的關係讓他深知官場的無情。但他那高官叔佬爺不幫忙,並不等於他不會打著旗號鑽營。


    經商,他不懂,但這不等於他不懂這是杭州城最好的樓。那材質那雕花,無不說明它的價值。


    不過一小小的縣尉,大旗之下,他又有什麽不敢的。他又不是強搶,是出錢買下。


    “文生,你都考慮這麽久了,這樓你到底賣是不賣?”


    他的出現,讓文衙內敢怒不敢言。這樓是他自己親自看著建起來的,是他第一個產業。


    他父親雖然是個縣尉,但比侍郎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本來對這左玉郎,他是能忍就忍,隻求不惹禍上身。


    他本以為這隻是左玉郎一時的臆想,等他離開杭州城,也就好了。可是為寧采臣的詩一激,他的熱血也上了來。“不賣。”


    左玉郎一驚,他是沒想到這小小杭州縣城竟然有人不賣侍郎的麵子。


    宋朝的官員們是什麽?他們是群借著官位拚命為自己聚攏產業的蝗蟲。


    沒錯,就是蝗蟲。否則那麽富裕的宋朝又豈會不斷有人落草造反。


    他現在剛為自己買個酒樓,還不是搶,就有人不賣自己麵子了。


    “好!當浮一大白。”這人正是寧采臣。


    左玉郎臉色扭曲。“夏侯劍,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大劍客嗎?我們的寧公子可也是個高手!”


    他已豁出去了,為了能聚起產業,反抗者自然要打下去。他就不信,有江湖豪客打砸了這酒樓,還會有生意,還會不賣?


    夏侯劍一聽,雙目放光,直盯著寧采臣看,仿佛寧采臣是他追尋了許久的美人似的。“寧相公,你真的會使劍。”


    這不是疑問,是陳述。拿筆的手和劍的手是不同的,隻一眼,他便能看出寧采臣是練過劍的。


    這對他這類大劍客絲毫不難。難的是,寧采臣的劍到底會不會使?又使得好不好?是看不出來的。


    寧采臣一笑,提著筆,說:“你看我像是個使劍的嗎?”


    這是事實,士子挎劍並不等於他會使劍,這隻是士子們的像征。像征意義遠大於實用。


    見夏侯劍不出聲,左玉郎急了,加大了籌碼,大聲說:“隻要你幫我好好教訓他。我與你的救命之恩,一筆勾消。”


    他還有救命之恩?


    這下寧采臣無法淡定了,斬妖除魔他不怕,但是要與武林高手們過招,他是心虛的。


    這不怪他,當他想煉體卻沒有找到巫族煉體術時,他是打聽過這世界的武學。


    也不知是不是水漲船高的原因,有妖魔鬼怪橫行,這武者也更厲害。什麽輕功、內功,全都有。而宋朝輕功第一高手就是戴宗,日行八百裏,可與千裏馬並駕齊驅。


    眼看著他就要邀戰,而寧采臣也沒有想到說退他的說詞。


    這時,一紅衣女子站了出來,蜂腰猿背,鶴勢螂形,腰掛寶劍,英眉秀目,好一個峨嵋女俠。“你這漢子,怎麽能欺負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想比劍,峨嵋十三娘與你比過。”


    “噌”的一聲響,一席秋水從寶劍中出。


    “公子,那是秋水劍,上品的法劍。”不知何時,蜘蛛精已爬了回來。


    “法劍?”


    “嗯,已是快成為靈器的法劍。”


    修真界有符、法、靈、寶,以劃分寶物品質。


    “你是說她是修真?”突然蹦出來個修真,寧采臣鬆了宣氣。


    蜘蛛精說:“她不是修真,我在她身上沒有感受到法力,隻有那劍上有。”


    “哦,那就是撿到寶貝的一好運者。”


    “也不能這麽說。蜀山劍俠在修真界是很出名的。”


    說了等於白說,想證明,隻能看他們打上一場了。


    而夏侯劍顯然也對這女子有興趣。“好!出劍穩而快,你已經可以做我的對手了。”


    “少廢話!出手吧!”


    夏侯劍出了劍。


    一個劍若蛟龍,一個劍走遊鳳。


    狠而勁;快而穩。


    從樓上打起,u看書ww.uukanshu.co 即使有客人在,二人卻也沒有傷到任何一個。


    劍穿簪而不傷發,劍走臂胯而不割衣。


    雖無性命之危,驚險卻有。


    打起來,沒有半點法力波動,他們都是凡人,這點寧采臣有些失望。


    他這邊為沒看到更激烈的戲而失望。那邊文衙內隻剩下一心的驚險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他們打起來不僅不會讓你生意搞砸,反而會讓你生意更火爆。”寧采臣已不再吃酒,而是吃起水果,醃梅子。


    事情惹到他頭上,他需要盡快清醒,而不是醉下去。大醉狂草是很暢快,但若說起動腦子,還是不醉的好。


    姑娘的體力本就比不上男子。夏侯劍簡單一劍,她都要遊走,這是極耗體力的事。


    就是寧采臣也看出這姑娘一點兒打鬥經驗都沒有,總是在打套路。


    更壞的是夏侯劍也發現了,雖然他破不了這極度高明的劍法,但是他可以讓她累,消耗她的體力。夏侯劍的劍又重又沉,十三娘根本就不敢接。


    這明明劍法高明,卻施展不出來,就是寧采臣也看不下去了,再加上旁邊的文衙內不斷說著姑娘要輸了。


    寧采臣不得不多嘴道:“唉!你們總在這走道上打,實在太危險了。你們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打?”


    左玉郎要的就是他們在酒樓大打出手,立即插話道:“夏侯劍,就在這打。出去了,便不算報恩。”


    寧采臣轉頭去看他,他卻以口型說道:“怎麽樣?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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